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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崔旰占据蜀地 郭子仪再显神威
书名：大唐热血传奇 作者：北流罗文杰 更新时间：2019-11-27 18:48 字数：7063
仆固怀恩叛逆，西蕃入寇，朝廷多故，黄河以北李怀仙等四将各招合遗孽，治兵缮邑；部下各数万劲兵，文武将吏，擅自署置；贡赋不入于朝廷，虽称藩臣，实非王臣也。朝廷初集，姑务怀安，以是不能制。
剑南节度使严武病逝，严武部将西山都知兵马使崔旰等人向朝廷请立大将王崇俊为剑南节度使，朝庭担心蜀中诸将不听调遣，任命郭英乂出任剑南节度使兼成都尹。郭英乂一到蜀地，立即诬杀与其争夺节度使之位的王崇俊，又召崔旰回成都。
崔旰因防御吐蕃未能到成都，郭英乂就断绝了崔旰部队的粮饷供应，并把崔旰的家眷从汉州迁到成都，并奸污了崔旰的小妾。郭英乂又亲率大军并以帮助崔旰抵御吐蕃为名讨伐驻守西山的崔旰所统帅的西山军。崔旰怒对心腹说：“郭英乂在收复洛阳的时候与朔方、回纥一些不法之徒遂大掠都城及郑、汝，环千里无居人。现在又出兵攻打我、侮辱本将军的亲属，我和郭英乂势不两立。”于是不从命。
崔旰徙其军队于深山，郭英乂又攻之。崔旰依靠山林地势反击，郭英义败走。崔旰于是对众将士说：“郭英乂无德无能，本将军不惹他，他反而来惹我。”于是率五千人袭击成都，郭英乂大败，奔于灵池，普州刺史韩澄杀之。崔旰入成都。邛州柏茂林、泸州杨子琳、剑南李昌巙皆起兵讨崔旰，双方大战，蜀中大乱。
永泰二年春正月，代宗下令减子孙袭实封者半租，永为常式。于是下制说：“治道同归，师氏为上，化人成俗，必务于学。俊造之士，皆从此途，国之贵游，罔不受业。修文行忠信之教，崇祗庸孝友之德，尽其师道，乃谓成人。然后扬于王庭，敷以政事，徵之以理，任之以官，置于周行，莫匪邦彦，乐得贤也，其在兹乎！朕志承理体，尤重儒术，先王设教，敢不虔行。顷以戎狄多虞；急于经略，太学空设，诸生盖寡。弦诵之地，寂寥无声，函丈之间，殆将不扫，上庠及此，甚用闵焉。今宇县乂宁，文武并备，方投戈而讲艺，俾释菜以行礼。使四科咸进，六艺复兴，神人以和，风化浸美，日用此道，将无间然。其诸道节度、观察、都防御等使，朕之腹心，久镇方面，眷其子弟，为奉义方，修德立知，是资艺业。恐干戈之后，学校尚微，僻居远方，无所咨禀，负经来学，宜集京师。其宰相朝官、六军诸将子弟，欲得习学，可并补国子学生。其中身虽有官，欲附学读书者亦听，其学官委中书门下选行业堪为师范者充。其学生员数，所习经业，供承粮料，增修学馆，委本司条奏以闻。”
代宗以户部尚书刘晏充东都京畿、河南、淮南、江南东西道、湖南、荆南、山南东道转运、常平、铸钱、盐铁等使，以户部侍郎第五琦充京畿、关内、河东、剑南西转运、常平、铸钱、盐铁等使。至是大唐中期天下财赋，始分理。代宗释奠孔子于国学，赐宰臣百官飧钱五百贯，于国学食。令镇南都护依旧为安南都护府。
代宗嗣位，拜颜真卿利州刺史，迁户部侍郎，除荆南节度使，未行而罢，除尚书左丞。车驾自陕将还，真卿请皇帝先谒五陵、九庙而后还宫。宰相元载对颜真卿说："公所见虽美，其如不合事宜何？"真卿怒，上前说："用舍在相公耳，言者何罪？然朝廷之事，岂堪相公再破除耶！"元载深衔之。颜真卿旋改检校刑部尚书知省事，累进封鲁郡公。时元载引用私党，惧朝臣论奏其短，乃请：“百官凡欲论事，皆先白长官，长官白宰相，然后上闻。”真卿上疏说：“ 御史中丞李进等传宰相语，称奉进止："缘诸司官奏事颇多，朕不惮省览，但所奏多挟谗毁；自今论事者，诸司官皆须先白长官，长官白宰相，宰相定可否，然后奏闻者。"臣自闻此语已来，朝野嚣然，人心亦多衰退。何则？诸司长官皆达官，言皆专达于天子。郎官、御史者，陛下腹心耳目之臣。故其出使天下，事无巨细得失，皆令访察，回日奏闻，所以明四目、达四聪也。今陛下欲自屏耳目，使不聪明，则天下何述焉。《诗》云："营营青蝇，止于棘。谗言罔极，交乱四国。"以其能变白为黑，变黑为白也。诗人深恶之，故曰："取彼谗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则夏之伯明、楚之无极、汉之江充，皆谗人也，孰不恶之？陛下恶之，深得君人之体矣。陛下何不深回听察，其言虚诬者，则谗人也，因诛殛之；其言不虚者，则正人也，因奖励之。陛下舍此不为，使众人皆谓陛下不能明察，倦于听览，以此为辞，拒其谏诤，臣窃为陛下痛惜之。
臣闻太宗勤于听览，庶政以理，故著《司门式》云："其有无门籍人，有急奏者，皆令监门司与仗家引奏，不许关碍。"所以防壅蔽也。并置立仗马二匹，须有乘骑便往，所以平治天下，正用此道也。天宝已后，李林甫威权日盛，群臣不先谘宰相辄奏事者，仍托以他故中伤，犹不敢明约百司，令先白宰相。又阉官袁思艺日宣诏至中书，玄宗动静，必告林甫，先意奏请，玄宗惊喜若神。以此权柄恩宠日甚，道路以目。上意不下宣，下情不上达，所以渐致潼关之祸，皆权臣误主，不遵太宗之法故也。陵夷至于今日，天下之蔽，尽萃于圣躬，岂陛下招致之乎？盖其所从来者渐矣。自艰难之初，百姓尚未凋纮，太平之理，立可便致。属李辅国用权，宰相专政，递相姑息，莫肯直言。大开三司，不安反侧，逆贼散落，将士北走党项，合集士贼，至今为患。伪将更相惊恐，因思明危惧，扇动却反。又今相州败散，东都陷没，先帝由此忧勤，至于损寿，臣每思之，痛切心骨。
今天下兵戈未戢，疮磐未平，陛下岂得不日闻谠言以广视听，而欲顿隔忠谠之路乎！臣窃闻陛下在陕州时，奏事者不限贵贱，务广闻见，乃尧、舜之事也。凡百臣庶以为太宗之理，可翘足而待也。臣又闻君子难进易退，由此言之，朝廷开不讳之路，犹恐不言，况怀厌怠，令宰相宣进止，使御史台作条目，不令直进。从此人人不敢奏事，则陛下闻见，只在三数人耳。天下之士，方钳口结舌，陛下后见无人奏事，必谓朝廷无事可论，岂知惧不敢进，即林甫、国忠复起矣。凡百臣庶，以为危殆之期，又翘足而至也。如今日之事，旷古未有，虽李林甫、杨国忠犹不敢公然如此。今陛下不早觉悟，渐成孤立，后纵悔之无及矣！臣实知忤大臣者，罪在不测，不忍孤负陛下，无任恳迫之至。”
颜真卿激切如此，于是中人宦官争写内本布于外，朝臣、百姓大躁，后摄祭太庙，颜真卿看到祭器不修，言于朝说：“祭拜太庙是天大的事情，祭器不修就是对先帝不敬，这是朝中大臣不作为的表现。”宰相元载诬告颜真卿诽谤，真卿坐以诽谤大臣之罪贬硖州别驾、抚州湖州刺史。
代宗命黄门侍郎、同平章事杜鸿渐兼成都尹，持节充山南西道、剑南东川等道副元帅，仍充剑南西川节度使，以平郭英乂之乱。以四镇行营节度使马璘兼邠州刺史。杜鸿渐对代宗说：“请以山南西道节度使、梁州刺史张献诚兼充剑南东川节度观察使，邛州刺史柏茂林充邛南防御使，剑南西山兵马使崔旰为茂州刺史、充剑南西山防御使。”代宗批准。
三月辛未，张献诚与崔旰战于梓州，两军对峙，张献诚出马，怒对崔旰说：“大胆逆贼，既然敢起兵造反，杀害朝廷命官？”崔旰怒说：“我崔旰和节度使严武不断反击吐蕃，给朝廷分担了很大的压力，没想到郭英乂还奸污我的小妾，郭英乂跟随官军收复洛阳的时候还掠夺洛阳周围郑州、汝州等地，你当时身为汴州的降将，你也看到了，这样的朝廷命官要来干什么？”张献诚气沮，崔旰乘机领军冲杀，张献诚和崔旰大战，崔旰的将士勇不可当，士气高涨，张献诚大败，落荒而逃，仅以身免。
杜鸿渐心无远图，志气怯懦，又酷好浮图道，不喜军戎。既至成都，闻张献诚大败而奔，于是惧崔旰雄武，不复问罪，乃以剑南节制表让于崔旰。时西戎寇边，关中多事，鸿渐孤军陷险，兵威不振，代宗不获已，从之。仍以崔旰为剑南西川行军司马，柏贞节为邛州刺史，杨子琳为泸州刺史，各罢兵。杜鸿渐寻请入觐，仍表崔旰为西川兵马留后。
代宗诏尚书省郎中授中州刺史，员外郎授下州刺史，为定制。税青苗地钱使、殿中侍御韦光裔诸道税地回。是岁得钱四百九十万贯。自乾元已来，天下用兵，百官俸钱折，乃议于天下地亩青苗上量配税钱，命御史府差使徵之，以充百官俸料，每年据数均给之，岁以为常式。代宗以淮南节度使崔圆检校尚书右仆射。
时，慈、隰等州狼山部落首领塌实力，继章掠众，聚兵逼胁州县，不顾王命，恣行剽煞，虔刘晋郊之士庶，震骇虢略之封疆。于时两河初平，四远犹耸，朝廷难于动众，代宗姑务安人。遂遣中使刘崇进衔命招抚，以宦官杨良瑶为判官。杨良瑶，其先周宣王子尚父，受封诸阳，寔曰杨侯。晋灭其国，因以为氏。厥后代济勋德，遂为名家。至若王孙以薄葬称，楼船以大功命，敞因谦畏为相，杨雄由辞赋荣名。杨家或显贵大官十人，或太尉四代，光照两汉，裕垂后昆，氏族源流，远矣盛矣。于是根蒂旁薄，枝叶蕃昌，有望表弘农，有族居天水，则杨良瑶之先代，本弘农人。
及杨良瑶曾祖， 为唐元功臣，官至云麾将军、右威卫中郎将，以功多赏厚，赐家业云阳，杨良瑶遂为京兆人。杨良瑶祖杨怀贞，皇许州别驾。父杨彦昱，处士，高标世利，处士园林，杨良瑶即杨处士之第四子。杨良瑶质状殊观，心灵独立，气概感激，慑于时流。少以节义为志行，长以忠勇为己任，故得入为内养，杨良瑶侍玉墀以承恩；出使外方，将天命而布泽。累经试效，益着功劳；诚素既彰，委任方重。
刘崇和杨良瑶进，刘崇对杨良瑶说：“狼山部落听名字就很凶狠！”于是畏懦而莫前，杨良瑶乃愤发说：“安禄山、史思明残暴不仁、拥兵百万，我大唐都可以踏灭，还拍什么狼山部落几个小毛贼！”于是独往，杨良瑶口宣代宗恩德，气激凶顽，遂使天威挫狼山部落首领锋铓，皇泽流其骨髓，狼山部落首领塌实力，继章等大惊，莫不交臂屈膝，弃甲投弓说：“我等一定革面回心。”于是皆稽颡受诏。杨良瑶既而复命，阙下大惬，代宗有诏赐禄，仍授杨良瑶文林郎、行内侍省掖庭局监作。
秋七月辛酉，李岘卒。中原自五月大雨，洛水泛溢，漂溺居人庐舍二十坊，河南诸州水。代宗下令河南各地救灾，加荆南节度使卫伯玉检校工部尚书。从杜鸿渐所请，以茂州刺史崔旰为成都尹、兼御史大夫、剑南西川节度行军司马，邛南防御使、邛州刺史柏茂林为邛南节度使。太子少保裴遵庆为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崔寓为太子少傅。以开府仪同三司、右监卫大将军、观军容宣慰处置使、神策军兵马使、上柱国、冯翊郡开国公鱼朝恩加内侍监、判国子监事，充鸿胪礼宾等使，进封郑国公。以检校礼部尚书裴士淹充礼仪使。
宣州刺史李佚坐赃二十四万贯，代宗下令将其集众杖死，籍没其家。京兆尹黎干对代宗奏说：“京城薪炭不给，请开漕渠，自南山谷口入京城，至荐福寺东街，北抵景风、延喜门入苑，阔八尺，深一丈，以贮运木材。”代宗批准。渠成，是日代宗幸安福门以观之。
永泰二年，大理少卿兼御史中丞杨漳奉命出使，修好于吐蕃。杨漳参见吐蕃赞普说：“自从文成公主嫁入吐蕃，吐蕃遣诸豪子弟入国学，习《诗》、《书》。又请儒者典书疏。大唐右卫率府长史王玄策使西域，为中天竺所钞掠，吐蕃弄赞发精兵从玄策讨破之，来献俘。自金城公主嫁入吐蕃，请河西九曲为公主汤沐，大唐许之。九曲者，水甘草良，宜畜牧，近与唐接。所以大唐与吐蕃早已成为一家。”吐蕃于是遣论位藏等百余人随杨漳来长安，致谢申好大唐，代宗令宰臣宴论位藏于中书省。
代宗下诏说：“其国古者量其国用，而立税典，必于经费，则之重轻。公田之籍，可谓通制；履亩而税，斯诚弊法。所期折中，以便于时。亿兆不康，君孰与足？故爱人之体，先以博施；富国之源，必均节用。朕自临宸极，比属艰难，尝欲阐淳朴之风，守冲俭之道，每念黎庶，思致和平。而边事犹殷，戎车屡驾，军与取给，皆出邦畿。九伐之师，尚勤王略；千金之费，重困吾人。乃者遵冉有之言，守周公之制，什而税一，务于行古。今则编户流亡，而垦田减税，计量入之数，甚倍征之法。纳隍之惧，当宁轸怀。虑失三农，忧深万姓，务从省约，稍冀蠲除。用申勤恤之怀，以救惸嫠之弊。京兆府今年合征八十二万五千石数内，宜减放一十七万五千石。青苗地头钱宜三分取一。在京诸司官员久不请俸，颇闻艰辛。其诸州府县官，及折冲府官职田，据苗子多少，三分取一，随处粜货，市轻货以送上都，纳青苗钱厍，以助均给百官。”代宗御含元殿，下制大赦天下，改永泰二年为大历元年。
话说周智光破吐蕃于澄城，收驼马军资万计，因逐贼至鄜州。智光与鄜坊节度使杜冕不协，时杜冕驻屯坊州，而家属安置在鄜州，周智光遂杀鄜州刺史张麟，坑杜冕家属八十一人，焚坊州庐舍三千余家。朝廷召周智光，智光惧罪，不赴命。朝廷外示优容，俾杜冕使梁州，实避仇。周智光派遣军队在商山拦截杜冕，但没有得到。
永泰二年十二月，周智光专杀前虢州刺史、兼御史中孙庞充。庞充方居丧事，潜行，智光追而斩之。又劫诸节度使进奉货物及转运米二万石，据州反。周智光自鄜坊专杀，朝廷患之，智光遂聚亡命不逞之徒，众至数万，纵其剽掠，以结其心。
初，周智光与陕州节度使皇甫温不协，监军张志斌自陕入奏，智光馆给礼慢，志斌责其不肃。智光大怒说："仆固怀恩岂有反状！皆由尔鼠辈作福作威，惧死不敢入朝。我本不反，今为尔作之。"因叱下斩之，脔其肉以饲从者。时淮南节度使、检校右仆射崔圆入觐，方物百万，智光强留其半。举选之士竦骇，或窃同州路以过，智光使部将邀斩于乾坑店，横死者众。
代宗优诏以智光为尚书左仆射，遣中使余元仙持告身以授之。智光受诏慢骂说："智光有数子，皆弯弓二百斤，有万人敌，堪出将入相。只如挟天子令诸侯。天下只有周智光合作。"因历数大臣之过。余元仙股怵，周智光增绢百匹遣之。于州郭置生祠，俾将吏百姓祈祷。
大历元年十二月，盗发郭子仪父墓，官府捕盗未获。人以鱼朝恩素恶郭子仪，疑其使之人掘墓。郭子仪心知其故，及自泾阳将入，议者虑其构变，公卿忧之。及郭子仪入见，代宗言之，子仪号泣奏说：“臣久主兵，不能禁暴，军士残人之墓，固亦多矣。此臣不忠不孝，上获天谴，非人患也。”朝廷乃安。
时，大诗人杜甫到达夔州（重庆奉节）。由于夔州都督柏茂林的照顾，杜甫得以在此暂住，杜甫为公家代管东屯公田一百顷，自己也租了一些公田，买了四十亩果园，雇了几个雇工，杜甫自己和家人也参加一些劳动。一天，杜甫正在看书，其妻子满脸愁容在旁边织布，不断的唉声叹气说：“安禄山父子和史思明父子乱河北、河南，现在西川又乱，国家战乱那么久，何时才是尽头！”突然，下人欣喜若狂前来禀报说：“官府说官军已经收复了河南河北。”杜甫听闻官员收复河南与河北，大喜，于是放下书本，挥笔写出了《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大作：“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二年正月，代宗密诏关内河东副元帅、中书令郭子仪率兵讨智光，许以便宜从事。时同、华路绝，代宗召郭子仪女婿工部侍郎赵纵受口诏付子仪，赵纵裂帛写诏置蜡丸中，遣家童间道达。子仪奉诏将出师，华州将士相顾携贰。周智光大将李汉惠自同州以其所管降子仪，代宗贬智光为澧州刺史，散官勋封如故。乃听将一百人随身，便路赴任，其所部将士官吏，一无所问。乃以兵部侍郎张仲光为华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潼关防御使；又以大理卿敬括为同州刺史、兼御史大夫、长春宫等使。
是日，周智光为帐下将领斩首，并子周元耀、周元干等二人来献。代宗下令：“枭智光首于皇城之南街，二子腰斩以示众”。判官监察御史邵贲、都虞候蒋罗汉并伏诛，余党各以亲疏准法定罪。于是命有司具仪奏告太清宫、太庙、七陵。
代宗诏潼关置兵三千，时淮西节度使李忠臣入观，次潼关，闻智光阻兵，驻所部将往御之。及智光死，忠臣进兵入华州大掠，自赤水至潼关二百里间，畜产财物殆尽，官吏至有著纸衣或数日不食者。
代宗升魏州为大都督府，敕说：“同、华两州，顷因盗据，民力凋残，宜给复二年，一切蠲免。”于是禁王公、宗子、郡县主之家，不得与军将婚姻交好，委御史台察访弹奏。代宗幸昆明池踏青，以斩智光之功也，华州牙将姚怀为感义郡王，李延俊为承化郡王。郭子仪自河中来朝。宰臣元载王缙、左仆射裴冕、户部侍郎第五琦、京兆尹黎干各出钱三十万，置宴于子仪之第。
三月，汴宋节度使田神功来朝，献马十匹、金银器五十件、缯彩一万匹。鱼朝恩宴郭子仪、宰相、节度、度支使、京兆尹于私第。子仪亦置宴于其第，田神功宴于其第。时朝廷以子仪元臣，寇难渐平，蹈舞王化，乃置酒连宴。酒酣，众人皆起舞。公卿大臣列坐于席者百人。子仪、朝恩、神功一宴费至十万贯。
代宗以江面西道都团练观察等使、洪州刺史李勉为京兆尹，刑部侍郎魏少游为洪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江西观察团练等使。宰臣内侍鱼朝恩与吐蕃同盟于兴唐寺。代宗加田神功检校右仆射，以工部侍郎徐浩为广州刺史、岭南节度观察使。封荆南节度使卫伯玉城阳郡王。以右散骑常侍于休烈为检校工部尚书、知省事。以中书舍人张延赏检校河南尹。山南、剑南副元帅杜鸿渐自蜀入朝。朝廷以剑南西川节度行军司马崔旰为剑南西川节度观察等使，遂州刺史杜济为剑南东川节度观察等使。以杭州刺史张伯仪为安南都护。
时，有一批来自爪哇的“昆仑阇婆”盗寇，入侵安南都护府，在张伯仪出任安南都护的此年，更攻陷安南地区州城。唐廷调度军队，由张伯仪与武定都尉高正平联手，成功击破昆仑阇婆。其后，张伯仪修筑大罗城（越南河内），以作防卫 。自此之后，安南未再受其侵扰。
凤翔节度使李抱玉来朝，东北渤海都督府朝贡。唐代宗接见李抱玉和渤海都督府官员，适值修造建陵，代宗乃命李林甫的亲戚、太常卿、驸马都尉姜庆初为造陵使，姜庆初误毁连绵不断，唐代宗李豫发怒，将其交给刑狱官吏，刑狱官吏论姜庆初不恭之罪，判处庆初赐死。代宗于是赐庆初自尽，建陵使史忠烈等都被诛杀，裴玪的儿子裴仿也被削去官爵，公主幽禁宫中。敕陵庙署复隶宗正寺。
九月甲寅，吐蕃寇灵州，进寇邠州。代宗诏郭子仪率师三万，自河中镇泾阳，京师戒严。代宗令郭子仪移镇奉天，吐蕃将领听闻郭子仪率大军到来，大惧，乃令大军退至灵州，蕃军慌乱撤退，唐军将领白元光邀击败之，斩获二万。京师解严，代宗命左丞李涵宣慰河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