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翻腾,她便到了下面。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上方,他一张脸也已经红得不像样子。眼神迷离,却仍然有一股惑人的感觉。
“你……你……”
“你是皓月。”没想到他还会说话,她再想说的话便卡在喉咙里。
“是不是?”他一定要得到个答案一样,只看着她闷闷的。
白皓月点点头,又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就开了口:“亦骐哥,我是。”哪知道话一说完,他就低下头闷头闷脑的开始亲起来。她愣住了,有点为他的心意感动,却有些想笑。这样说,不需要自己再苦恼怎么办了?后来她的感觉也越来越迷糊,直至被一阵尖锐的痛意惊醒。
抬头就看见他比自己更痛的脸。“皓月,别动。”他沙哑的声音传来,她就真的不敢动了……后来也不知道有几次,只迷迷糊糊想着,明天,明天。
第二天一早,刘亦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是自己的房间,再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春梦,心里有点羞愧。明明跟皓月说好的……可渐渐他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赤条条的,难道昨晚不是自己做梦?是真的?那那个人是……皓月!他连忙下床,又想起自己还没穿裤子,连忙套上衣服,来到白皓月的房门前。
“皓月?皓月?你在里面吗?对不起,我昨天喝昏头了,不该这么对你,你……”他把们拍得啪啪响,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皓月,你别生我气。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对你,你出来,我任你罚任你打!”
“皓月,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他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怕她会钻牛角尖,根本听不及里面的回答,便“砰”的一声撞开了房门。
“皓月?皓——”推开门就发现房间里还是原来的摆设只是里面属于白皓月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了。难道是因为昨天自己做了那事之后,她恨自己所以逃开了?他可不想这样,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准备打电话,却发现电话旁有一张白纸。
“亦骐哥,允许我再这样喊你一次。我一直不敢拿自己和王荔妍比。你喜欢她我知道,我原以为只要我努力,你终究也会喜欢上我。但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爱情这种东西靠努力原来是完全没有作用的。还记得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或许最开始是外貌,但后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陷了进去,直到我想拔也拔不出来。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其实我们两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谈恋爱。最开始你和她还是男女朋友,我只是充当你小师妹的角色,在你们旁边观望你们的幸福,后来是你们分手,我终于寻着了一个机会接近你,你却丝毫都没有在意我的接近,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因为你那个时候还沉浸在她离开你的伤痛里;再后来她要结婚了,你去看她却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痕地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国了。依然是我跟在你后面,屁颠屁颠地,像个小跟屁虫。那时候,你一定在想,白皓月这个人太烦了;之后的一两年里,我终于能跟你亲近了一些,可你依然只把我当妹妹,一点也没有被人喜欢的自觉,甚至后来还想着要远离我,逃避我,甚至为了逃开我给的枷锁,宁愿自己搬出这间屋子,也要找一个条件不好,人口杂乱的地方去住。我那时候还在想,是不是我给的压力太重,可是明明我只是喜欢你,可你却觉得我这样的喜欢只想让你逃离。直到你失忆,我骗你,然后我们才情侣不像情侣,兄妹不像兄妹地生活在一起。开始我也以为我一定能带给你全新的记忆,不用再困在过去的藩篱里痛苦不堪,可是就连你不记得原来的人之后,你还是不肯把我当你女朋友看,你只是认为我是需要你照顾的妹妹。我希望的爱情不是这样,而是两个人在对等的关系上互相关心,或者吵闹也好啊。你总是让着我,让我感觉就像是长不大的小女孩一样。可是这能怪谁呢!路是我自己选的,后果也只能我自己承担。
后来我们订婚,老爸还问我我想好了没有,那时候我只记得自己对你的喜欢,放不下手。所以根本没考虑过你恢复记忆了我会怎么样。哪里知道你就真的恢复记忆了,还瞒了我这么久,我甚至都不敢告诉我爸这些事。那时候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个虚伪卑鄙的女人?可是我是真的怕,怕你会想起从前,怕你会记起她,怕你会……记恨我。
不过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既然你不想回国,那就说明你其实心底还爱着她吧。算我强求了,所以在几天前我给青鸿打了个电话,然后你昨天晚上就被灌醉了回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你就当是了了我一个心愿,也许从头到尾,我肖像的就是你的身体呢?
至于订婚,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回去跟老爸说一声,就当不作数了……还有,再见,再也不见。最后希望你幸福。
小丫头留”
刘亦骐看完这封信,脸变得苍白。他是又气又怒又想笑。那小丫头在想什么,什么叫肖像他的身体?难道这么几年下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他的身体吗?还有,哪有女孩子像这么说的?最后还说订婚不作数了,那怎么行?!再说自己哪里说不想回国了?……可是说到这个,他确实有点心虚。他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并且关于之前那段感情,他以为跟她订婚之后她心里应该明白了自己喜欢的是她,而不是多年之前的那个人。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心里想的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还居然联合那小子一起设计他!虽然……这样的设计,他也渴望许久了……
不过,说到这个,他立马拿出手机打给了陆青鸿。现在小丫头手机肯定关机了,也不知道她哭了没有,他最怕她哭了。
“喂!哪位?”听到电话那头懒懒的声音,他心里更是冒了火。
“皓月去哪了?!”声音那叫一个暴怒如雷啊。
陆青鸿莫名其妙,一大早的,他昨天才请他喝了酒。再说他怎么知道皓月去哪了,皓月不是跟他住一块吗?要是皓月跟他住一块,他一定知道她去哪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不要说你不知道,既然皓月让你帮她把我灌醉,你就应该知道她会怎么做!”
陆青鸿也怒了,我要是知道所有的事,她的未婚夫就是我不是你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
“你昨天设计把我灌醉,她难道没跟你说她要去哪?”
听到这个话,陆青鸿有一瞬间的心虚,又大声道:“什么设计把你灌醉啊,是你自己酒量不好,关我什么事啊?还有你现在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皓月去哪了?!”
刘亦骐沉默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她会去哪,难道是一个人回国了?
这样想着,他越发相信是这样的,信里面说的不陪她回国,意思教室说其实她已经回国了?难道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打定主意一个人回国吗?不行!他连忙赶去了实验室,找到了教授。
一个小时后,他无功而返。史蒂夫教授本来就不想他走,所以交给他一些任务,指望他还是能看在这些学术成果的面上不再离开,哪里知道他又提前说要离开了,所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要回国的要求。
他又打电话给国内的准岳父岳母,却迟迟没有人接电话。他抱着侥幸的念头给白皓月拨了一个电话,要是这个电话再不接通,他真的马上就回国,也不管什么毕业不毕业的问题了。幸好,电话响了五秒钟就被接起了。
“是皓月吗?”他急忙出声。
“嗯。”那边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
“皓月,你听我说,我并没有不跟你回国,我是在想——”
“亦骐哥,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已经快到家了,你也别在意过去的事了。好了,再见。”
电话那头,白皓月挂断电话,就在机场大哭起来。
拥挤的机场里,一个女孩蹲在大厅里哭得泪如雨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们,或送别或重逢,都看着这个大哭的女孩,猜测着,或许这个女孩是送完男朋友回来,或者是舍不得闺蜜,或者是久未归国太激动了。只是没有一个人上前,给她一个肩膀,让她靠一靠。
而大洋彼岸,被挂断电话的刘亦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追妻之路漫长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