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让我等你,我怕我没有足够的毅力一直等在原地,更怕我们走着走着,就再也找不回对你的爱了。
——白皓月
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这么爱你,我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刘亦骐
半个月之后,他终于把两个月的任务压在半个月之内完成了。其余的后续工作都交给了陆青鸿。虽然之前一直和他不对头,但现在这些事只有交给他了。虽然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说服他,但还好结果是好的。
二十天之后,他终于搭上了回国的飞机。
白皓月自从在机场接了他的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那张卡被她扔在了机场的垃圾箱,连同那些不堪回首的单恋。
刘亦骐心里不是不急的,最开始白父白母都不愿接他的电话,更别说皓月了。他连着打了三天的电话,那边的白父才接起电话。
“亦骐啊,不是我说你,算了,不管你还要不要结婚了,你总要回来一趟,跟皓月说清楚。我和你师母都老了,也经不起折腾了。”
刘亦骐没料到白父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如此苍老,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其实多亏了白老师的照顾。说起来白父比他那个父亲更像父亲。自从母亲过世后,他其实没再奢望得到父亲的关怀,而如今他背负着白父慈父般的关爱却让他唯一的女儿伤了心,更让他不安的是,他一直没告诉皓月,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才让她不自信胡思乱想,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爸,我会回来跟皓月说清楚的,您帮我劝劝她,让他别胡思乱想。”
白父看着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嘴里“咔嚓”不断的女儿,摇了摇头。“她没事,你回来再说。”便挂了电话。
白父迈步走到沙发旁。头痛地对女儿道:“刚刚是亦骐来的电话,他让你——”
“亦骐是谁?我认识吗?”白皓月转过头看着白父,一脸无辜的笑容,刚刚因为看电视笑得红扑扑的脸蛋还残留着几分余热。
白老师心里其实很想把刘亦骐骂一顿,但他知道这么做根本起不到作用。之前他和白母去超市买完菜回来,就看见一个身影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白母一脸惊喜:“那是咱们女儿吧?”
他还笑道:“是你自己想女儿了吧?女儿还在国外呢,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在嘴里打弯就被台阶上满脸泪痕的女孩说出口的“爸妈”惊得住了嘴。
白父看着白母“心肝宝贝”地直叫唤,把女儿拉进了屋,女儿却只是哭,话也不愿意说。直到白母说要打电话给刘亦骐,她才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不准打给他!爸妈,我和他不结婚了,订婚仪式就当从来没有过!”说完,便哭着回到了她自己的卧室。
白父看着白母担心地跟了过去,心里也急。但是他知道这次或许是产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了。自己女儿的性子他知道,就是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妮子。可一旦真正撞上南墙,是痛苦的,里面除了遗憾之外,也夹杂着绝望。他不知道小两口到底是怎么了,但到底是疼自己女儿多一点,他只想着等刘亦骐回来了,要揍那小子一顿。之前,他其实也要妻子劝过自己的女儿,但是女儿只说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他很想告诉女儿爱情这种东西根本不是壹加壹等于二的玩意儿,哪会有准确的公式来计算回报。妻子却拦住他,说人生只能靠自己走,谁也帮不了。再说这种事真的是越帮越忙。他才没有强势地命令女儿。
可是现在女儿哭着从国外回来,他心里一团火烧得他白天也不能好好工作,晚上也是辗转难眠的。如何也是自己当眼珠子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怎么就被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
而第二天女儿便换了个样子,照吃吃照喝喝,脸笑容都比以往灿烂几分,只除了通红的双眼。妻子还说晚上听见女儿压抑的哭声,他心疼得要命,可每一次要跟她谈亦骐的事的时候,她就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转移话题。现在,又是这样。
晚上,白皓月回到自己的卧室,脸上挂了一天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她心里还是难过,她恨自己这么不坚定,听到他打电话过来,心居然还会微微的颤抖。她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了。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忘掉他。
第二天一早,她提着个小箱子,出来对父母笑道:“爸妈,我要出去旅行,票已经订好了。”
白母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么突然。她又笑着说:“妈,你别担心啦,我已经想通了,只是出去放松心情。”看着白母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又点了点头,“真的,妈!”又转过头对正在看报纸的白父说:“爸,我走了,您和妈注意身体啊,我想通了就回来的。到一个地方就给你们打电话。”说完,便义无反顾地走出了门。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想再要爸妈为她担心。回来这二十几天,她就听见爸爸叹了多少次气。她不想让爸妈为她的事再多几根白发了。
白母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却见丈夫一脸疲惫地走进来书房,“让我静一静。”白母心里气急了,都怪那个刘亦骐!要是对自己女儿好就算了,现在不仅不对女儿好,还害得丈夫也为之吃不下饭。真的跟上次两家见面时亲家说的一样,有些不安宁啊。
刘亦骐一回到国内就找到了白皓月家,但很明显他吃了个闭门羹。直到五天后的晚上,白母把门打开他才进了门。但是白皓月并没有在家,白父只是让他上桌陪他喝酒。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父虽说是一位教授,但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能喝的人。所以一上桌就闷了一口白酒。
“她以为我不想陪她回国。”刘亦骐声音低下来,也苦涩地抿了一小口。
“怎么?看不上我家的酒?”白父看他喝这一小口,心里开始有意见了。
“不是,怎么会呢!”刘亦骐连忙把杯中剩下的酒一下子喝完,生怕白父不帮他了,他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皓月了,他不想失去她,所以他不能丢掉白父的心。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父慢悠悠道,对他的识相还是很受用的。
“我跟您说实话,我是怕我家那边拿您家的名号做文章,您应该也知道我在那个家的情况,并且他们在商场上还是有一些弊端的,以前被很多人嘲笑说没有文化,现在虽说笑的人少了,但是未必在心里没有歧视的,所以我担心他们会拿我们的婚礼做文章,也没想好怎么应对,就没有立即回答她。还有一点就是确实是那边的教授为了不让我走,给了我两个多月的实验任务。”
白父沉默了一会,他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上去,虽然知道刘亦骐的家庭情况跟他们家不一样,但是那里会知道这次的事情跟这些也有关系。
“真的只是这样吗?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回国结婚?”白父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但是我没想到这些事情都发生到一块去了。”刘亦骐心里其实也很难受。他这一生最爱他的已经离开了,曾经深爱的已经被搁置,现在痴恋的只有她一人,现在自己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在国内?”白父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彼此深爱的话,是能够感受到的,而自己女儿那副样子分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别说爱,就说喜欢,她估计都不知道听过这小子说没有!
刘亦骐愣了一下,随即便释然,他知道自己失忆这种事或许很多人早就知道了,只有笨笨的小丫头才不知道。不过,“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并且,那只是以前。我既然决定跟皓月订婚,就证明我心里现在爱的是她,而不是别人。”他又被灌了一杯。
“那皓月她知道吗?”
这下把刘亦骐给问住了。他从来没说过。他低下头,心里懊丧不已。
“你家里的事,你担心的事,她知道吗?”白父的声音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我以为这些不告诉她比较好。”他低着头,不敢看白父的眼睛。
“噔!”白父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有没有把皓月当作你的未婚妻,甚至你未来要一起走下去的人?!”
“我当然有!”他反射性地就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是激动非常。
白父看了他一眼,还是太小了,不懂事啊!他拍拍刘亦骐的肩,示意让他坐下来,“既然皓月是陪你走下去的人,你就应该把她当做伴侣。什么叫伴侣,就是什么事情都应该共同承担,而不是把她当做一个不能长大的娇娇女,再说我们皓月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娇娇女。”白父又喝了一杯酒。
“爸,对不起。”刘亦骐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只是那一声“爸”还真让白父顿了顿。
“跟我说没用,去给皓月说吧!”白父这下欣慰了,总算是没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那爸,皓月呢?”刘亦骐一脸喜意,站起来就要往白皓月的卧室跑。
“哎——你这可不行啊,皓月不在家,你先陪我喝酒!来来来~”白父笑嘻嘻地举起一杯酒。
刘亦骐再心急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肯定找不到皓月了,还是先陪岳父把酒喝好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喝完了一箱多的啤酒和两大瓶白酒。最后,白父还有点清醒的时候,刘亦骐已经醉得找不着北了。
“臭小子!叫你欺负我女儿!”白父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刘亦骐身边,指着他鼻子道。
“好了好了,你去洗洗,我来收拾。你也是的,既然说开了,怎么还灌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这孩子受不受得住……”
白父只听见耳边“嗡嗡嗡”的声音,然后眼前一片迷糊,便醉倒在沙发上了。最后白母在佣人的帮助下把两个醉酒的男人一个拖去了客房,另一个拖去了卧室。
“……皓月,对不起,&*~@¥#%……”出客房门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白母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该对皓月好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