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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夜下密语
书名：末世之森 作者：蒋文书 更新时间：2019-07-22 15:28 字数：3232
何威使用得最熟练的搏击术是潘克拉辛，这是从古时传下来的残忍搏击术，要求使用者拥有绝大的力量，它能完美地展现出人类的力量对决。
据说古时候的人们为了锻炼肩部和背部的肌肉，要抬着68公斤重的木板在山上奔跑；他们要互相支撑住对方的体重，来完成俯卧撑；为了完善体能，强壮拳头，他们用13斤的石头作为铁饼用力投掷，徒手举起180斤重的水罐，并用小腿和手肘击打缠绕着线的木桩……
听上去是天方夜谭，可的确是这个说法。而且强化后的何威可以完成这些训练，虽然不简单。
在没有注射之前，何威就能很好的掌握这一技术，更何况他注射的很成功。
果然，还没等白城走出去几步，他就听到了尔德痛苦的喊叫。看来结局已定。
“尔德为什么要挑战何威？”纳踩着黏湿的树叶，一步一步地前行，“虽然看起来这是迟早的事情。”
“我的训练没有完成，尔德把我冷嘲热讽了，何威看不惯尔德的高傲性子，就想给他点教训。”白城尽量把事情说得简短一点。
“尔德怎么说的？”
“像平常那样啊，说什么既然是个普通人就趁早从这里滚蛋。”白城一脸的无所谓，“何威就随便说了两句，尔德就把芒锋对向了他的妻子，终于把他惹火了。”
“毕竟他是一个护妻狂魔啊，说实在的，我对他老婆的长相倒是挺在意的。一个呆在营房里的军人成天念叨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啊？”
有时候纳会想，他的妻子，那个叫明娜的女人，真是个幸运的女人啊。
“虽然我不知道尔德有没有把叫你滚蛋这件事情说得很难听，但我觉得他是对的，你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军部里的人为什么没有把你送出去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怕你泄露了秘密，也可能想用你当受试者，让他们对怪物鲜血的理解程度加深。”纳说，“最好的一种情况就是他们忘了你，他们不关心你，认为你在不在这里训练都没有关系。如果是这样，你最好向上面报告，然后收拾行李回家，继续呆在这里对你并没有多少好处。”
白城保持沉默，纳不知道是他是不是在沉思。
夜晚的森林幽暗昏沉，月光从树叶组成的屏障的缝隙中照射下来，形成被撕碎的光影。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接受的药剂并不是属于圮的，而是属于堕珈的。”
白城一惊，他霍然地望向纳。
“圮的献血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几百个人向圮发起突击也未必能伤害到那怪物的分毫。但是我们需要怪物的鲜血，那该怎么得到呢？只有从堕珈的身上取得。”纳与白城对视，“堕珈是无限量的，这是一种可以批量生产的怪物。人们只要取得一滴怪物的鲜血注射到人的身上，就很有可能获得堕珈，然后再从堕珈身上取血，再次注射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另一个人也能成为堕珈。——血液的效力是不变的。”
“继续说下去。”白城盯着纳，说。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他不清楚这算不算得上是秘密，只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向他说道过这些。
“堕珈的血是含有巨量的狂暴因子的，因此需要净化，否则注射成功率就为零。研究所里的人总是在进化上投入大量精力，可他们发现提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无法再净化了。”纳面无表情地说，“怪物血液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凭借我们的能力根本无法探究。”
他们听到了的宏大水声，越走近这水深的发源处，看到空气越来越湿润。前方就是一座瀑布，湖泊就在它的下方，上游是宽广的河流，在森林中蜿蜒曲折，最后被折断在湖泊之所在。
“你不知道这些事情也难怪，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级机密，但也很少人知道内情，因为大家对这种探究没有多少兴趣。”
他们的脚下的土地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腐败的树枝与草叶，所以他们走路的声音微小，但纳能在方圆一百米的范围内捕捉这些声音。
白城此时想：就是凭借着怪物之血他才能拥有这样的能力，这具体有什么原理谁都研究不出来，本来圮就是一个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怪物，它从何而来？没有人知晓具体的答案，人们都知道那是良国人在古深山中发现的，但迄今为止原来只知道有这么一头怪物。
它似乎没有同类，那么它是怎么繁衍的呢？
它的出现改变了那些不信宗教、不相信鬼神的人的世界观。
这是天降之怒吗？白城不禁想到，这个世界上说不定真的存在神明一类的人物。
他们到达了湖泊岸边，纳迅速的把上衣脱掉，跃入水中，水花四溅。
“喂，下来吧。”
扑面而来的湿润水汽打在白城的脸上，夜间的水冰凉得很，这些水汽很让人舒心。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那就是你今晚找我来的目的吗？”白城把衣物脱下，也跟着他跃入水中，冰凉的触感直抵人心，解除了白城些许的疲劳，“不是为了和我说那些的吧？”
“你说的没错，我可不是为了和你讲研究所里的人用的是堕珈的血而非圮的血这种无聊事情才叫你过来的。”纳用力划动着水，游到白城身边，“我是来和你谈你和苏兰所引发的实验。”
白城神色凛然，静等着他说下去。
“上一次的注射实验当中，有两个未成年人，分别是你和苏兰，你们两个人全都注射成功了。”纳盯着白城的眼睛，在黑暗中他能后看清白城的瞳色，“是吧？”
白城点头。
苏兰就是“侍烟”，是的，她成功了，但与白城不同，她继承了天赐的力量，她的身体中被填入了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
而同样是接受了考验的白城，不，他接受的考验要比任何一个受试者都要痛苦，但他却没有得到天赐的力量，他空受了考验，他没有被天地选为受赐者。
石井没有从那扇门中出来，他被永远埋在了大地的最深处，在被埋葬前的最后一刻，他身体里的血可能被全部抽干了。
就像其他的和他一样没有走出来的人一样。
“这怎么了吗？”白城问。纳漠然的神情让他不安。
“你们两个都成功的消息受到了军部的重视，虽说你没有任何能力上的提升，但至少没有死去，这要比堕落好得多。如果这么想，你们两个就都成功了，注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他们认为你们两个的成功不是运气，而是可供研究的资料，一种可以提升成功率的资料。”纳说，“于是他们秘密招募了二百多名受试者，全部是未成年人，年龄段在五到十六岁之间，男女都有。他们有的是乞丐，有的是武术世家的长子……这是为了确定成功率是否与年龄有关。”
纳按住白城的右肩，白城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每一个人都堕落成堕珈了，他们的尸体被处理掉了，用焚烧的方法。”纳缓缓说道，“他们的尸体被妥善处理了，成为了最理想的肥料，他们让世间最美的花朵娇艳欲滴……他们让大地不再孤单，他们的灵魂都飞去了理想的归属地……”
白城的眼瞳成了灰白色，没有任何光彩，冷色的月光为他披上了纯白的丧服。
这些消息他是怎么得来的？是确凿无疑的吗？白城没有问出口，那的确是军部的作风，是研究所里的人的疯狂追求。为了研究药剂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那些人的思想是可怕的，他们都认为他们是为了全人类的存亡而展开研究，为了让研究得到成果，他们必须得牺牲一些人，这不可避免。
在战争中成就大业的人，总是要站在无数的尸骨之上的，这是世间不变的真理。他们把这条真理推而广之，让更多的人死去。
为了得到一些成果，他们必须得有牺牲，这次牺牲的是人命，所以看起来惨无人道。
“未成年人的成功率更高，这是错误的，他们通过让200个人进行实验得到了这个结果。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你和苏兰的成功的确是凭借幸运，它发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却恰巧被你们两个碰上了。”
“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吗？”白城问。
纳的眼中是银色的月光，他说，“不确定，这是道听途说的。毕竟混进军部里的人也太多，这其中一定有很多未成年人。如果只是凭借‘未成年’这一点来进行实验的话，那这种实验早就会有过了吧？”纳沉吟着，“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敢确定有这么一场实验，可能受试人员并非是未成年人，但我确定有。……军部所做的实验太多了……”
白城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那些发起实验的人，用人作为实验体的人，究竟还有没有保存着人心呢？
纳说罢了，就潜入了深水中。他往瀑布的方向游去，速度很快。湖水擦着他的身体向后退去。
“第一个成功异变的人也是幸运的，他良国的圣骑士长，他成功获得了强大的体能。第二位紧接其后，做了相同的尝试，结果他化为了堕珈，他堕落成了恶魔。”纳把头探出水面，对白城喊话，“恶魔将战士吞噬殆尽，第一位战士离去了，他让恶鬼代替了他的位置……”
白城沉浸在月光与湖水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