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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节
书名：十二夜命案之大丽花 作者：星目 更新时间：2019-07-22 16:17 字数：4923
有过交往的男人当中除了张大光以外，有可能让她染病的只有祁峰一个人，因此她怀恨在心，在妹妹的鼓动下放火烧死了祁峰。但是后来她为什么又被白辛害死了呢？”
“我想她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并没有得病，于是死之前质问了白辛。白辛见事情败露，怕姐姐说出去，便杀死了白芷。白芷将那张化验单压在了底座下面，让警方发现。”
“不明白，实在搞不懂如果她有能力把化验单放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不去求生？”
“不，我想白芷觉得自己杀人也是罪有应得的，人生到了那个份上，她估计觉得没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而且她还愚昧地抛弃了自己的骨肉。”
杰弗里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他起身做了一个看似逐客的手势。
“杰弗里·杨，如果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信不信我今天用武力挡住你的去路？”
“叶队长，我想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你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毕竟这是件两全其美的方式。之后的事情还需要你的调查，因为有些痛我需要经受，很多人也都需要经受。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即使是心理医生，我也是个人。这些事情就当我没看见没经历过好了。”
杰弗里放下叶行滨挡在面前的手臂，走了出去。
叶行滨后来好几次前来拜访杰弗里，来他的家或者工作地点都没有找到他，心理诊所的工作暂时交给了一名国内知名大学心理学专业的博士。他后来又去Mr.猫的公司询问杰弗里的去向，对方给予的答复是“不知所踪”。叶行滨以为猫在骗他，毕竟多年的好朋友肯定会故意隐瞒。可惜到最后，杰弗里像是真的从这个城市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
前段时间，叶行滨的腾讯邮箱收到了一封信件，是个新用户的ID。
“叶队长：
不辞而别的原因有很多。对于之前的无理我深表歉意。我想休假一段时间，我回了葡萄牙，在这里过着‘游手好闲’的日子，喝喝这里的葡萄酒（猫刚认识我的时候就问过‘葡萄牙人爱吃葡萄么？’，我们这的葡萄酒确实不错）。我临行前遇到了那个工地里的小哥，他告诉我民工的生活是怎样的。他们普遍背井离乡，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女人，于是就会到外面找女人，很容易染病。而白芷为了养活天性活泼开朗的妹妹，不得不出外到酒吧唱歌。而那个时候，懵懂的白辛也跟着去看姐姐表演，一个不慎染上了HIV，从此产生了报复心理。白芷刚好被星探发现，得到了更好的就业机会。白辛隐瞒了自己的病情，不想给姐姐增添负担，便出外找工作，凭借良好的外形，她被Mr.猫看中，当了签约模特。可是，Mr.猫的公司要求每名模特入职之前进行体检。白辛怕自己被查出患有艾滋病，于是她想到了假借姐姐的名义，让白芷替她参加面试。通过面试和疾病审查这一项之后，白辛又正式入职成为模特。后来，白芷质问白辛为什么要让她顶替去参加面试。这个时候，白辛才道出了体检的事情。而那个时候，白芷以为自己得病是祁峰所致，便放火烧死了他，而且还抛弃了自己的骨肉。白芷疯了，她无法理解自己的孪生妹妹会做出这种事来。
为了让姐姐确信得病的是她，假借曾经祁峰抛弃姐姐的事情，白辛大做文章，这也就是引起火灾的原因。可后来真相暴露。于是，白芷想报复白辛。白辛很害怕，装做自己的姐姐把假象告诉了张大光，于是张大光误以为出租屋里的是白辛，按照指示布置密室，杀死了白芷。
其实很简单，什么人最容易亲近呢？当然是亲人或者恋人。就是如此，白芷放松了对张大光的警惕。张大光事先将掺有迷药的水递给白芷，让其服下，紧接着开始实施胶带的诡计，把涂有高强度胶水的胶带粘在门的四周，然后打开煤气罐。我想那个时候白芷还有一些神智，但是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行动能力了。我没有体会过那种被恋人杀死的心境，但是当意识越来越模糊，却无法呼吸无法求救的时候会是非常可怜的。
我们肯定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既然白芷把那个化验单压在了底板下面，为什么死的时候却好端端地趴在桌边，而不是倒在地上？我想那是因为张大光后来又回到过出租屋。他想确定一下是否真的杀死了白芷。从粘在门框上的个别走形的胶带可以看出有人进屋了两次。是他把白芷安置到桌边，摆出一个趴在桌边的姿势。也就是说刚开始白芷应该是保持着塞纸条的姿势趴在地板上，张大光没有发现那张化验单。即使如此，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一种感应，他和白芷相爱，就算杀错了人也能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问过Mr.猫，如果你知道白辛是艾滋病病人，你会给她提供这个岗位么？他的回答是‘是’。我又问他，如果员工发现了成员里有艾滋病病人而歧视他或她，你会怎么办？他很严肃地跟我说，在他的公司里决不允许歧视出现，谁歧视谁，就要受到严厉处罚。我很高兴有这么一位有正确判断力的朋友。很多人，边缘的人都在努力地生活着。
可是这些人，却真真正在的是一些不被关注的局外人，他们生活在一些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我想到头来，您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白芷会做出弃婴的行为。美国有一名黑人女作家，她写过《宠儿》。在这部小说里，她描写了这样一个故事。主人公因为是黑人，她深知黑人遭受的不平等待遇是多么的痛苦。她也害怕自己的女儿，这个黑人女孩儿长大后遭受同样的磨难，于是杀了她。
这个世界永远无法抹去的就是歧视。所以，我想离开，换一个环境让我尽量不去想我经历的一切。”
叶行滨默默地看完了这封邮件，他关掉邮箱的对话框。此时正是夏季最平凡的一天，没有案件，没有电话催赶。走廊里如织的脚步声突然与自己没有了多大的关系。一公里外，自己的孩子正在认真听老师讲课，他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小学生，背了一个星期都没记住乘法口诀。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有一天，叶行滨走在大街上，偶然听到有人在谈论“米莉”。那个男青年要去附近的酒吧听歌。旁边的人拉住他的胳膊说：“你不知道么？米莉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傻了，米莉只是个英文名！”
第三夜 血月亮
月亮在寻找死亡。
——《莎乐美》奥斯卡·王尔德
（1）
Z大的樱花开得如火如荼，粉红色的樱花像中国画中晕染的水墨，簇拥在一起明暗不清，白色的樱花像是圣洁的雪花，布满枝头，银装素裹。而火红色的樱花傲立群英，如同一团永不熄灭的火山喷发出巨大的能量。在春天的微风里，樱花飘洒下无数的花瓣，它们轻盈飘逸，落在人们的头顶，肩膀，领窝或者手心。
这条著名的樱花大道吸引了无数的游客前来观赏，大家举起手机拍摄，想在樱花的最后一段时间内让这美景永远留在相册里。
今年Z大每天迎接游客平均人数为30000人，是去年的两倍，巨大的压力已经严重影响了学校的日常教学工作。有的老师的轿车被游人的私家车堵在了校门外，根本无法开进校园。有的学生发现了好的商机——穿日本和服同游人收费拍照。于是校领导在数十名教师强烈要求下关闭了樱花大道的“旅游业”，校园立刻安静了下来，能够拍拍照片的只有本校的在校生和零星的几名游客。
“私家车禁止进入（除本校教师外）”这样的公告牌被设置在校园的三个出口，好多想斗胆试一试的私家车刚开到校门口，穿着深黑色武制服，后背印着“安保”字样的警卫就走上去，把车子拦住，让其出示证件，经核实不是学校教师一律不让进入。
不过，有些人似乎是挡不住的。这人就是Mr.猫。其中一部分原因在于Mr.猫的公司帮助学校减轻了许多艺术生的就业问题。更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此次要借助Z大的樱花拍一部兼具时尚和美学的艺术大片。此次作品将代表本省参加全国性的校园文艺大赛，校领导绝对不会放弃这次申请全国重点大学的机会，听说Mr.猫把樱花大道作为这次参赛作品的主题，学校恨不得把脚丫子算上热烈欢迎。
阳光穿梭在树干与花朵交织成的缝隙间，一名名穿着古典唐装的少男少女隐逸在樱花林间。镜头流转，日光的光晕里，隐约可见一位少年穿着随风飞舞的长袍坐于高大的树干上，吹奏长笛，樱花的花瓣如雪一般缤纷。整个画面唯美动人。
Mr.猫对于模特的要求极高，就拿此次选拔来说，男模特的身高必须全部控制在178公分，女模特身高全部控制在170公分，不能多一分一毫。动作不能快得离谱，因为要光着脚所以太快容易伤到身体，毕竟地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尖锐的突出物，而太慢又会行动迟缓得像个老太太，体现不出年轻人的活力。
因为是唐朝的服饰，作为古代最为开放的朝代，女性的衣着要更大胆些，但是男性阳刚俊美的身材又不能因为衣物的包裹而无法体现，于是Mr.猫把男性的衣着设计成了上身半透明的纱织，并在背部用油彩花了一朵巨大的樱花图案，随着人物的跑动，樱花纹身若隐若现。
早间的拍摄任务完成，这些模特还不能换装，于是他们穿着与“常人”相距甚远的衣服到食堂吃饭。这样的着装立刻吸引了一大批学生的驻足和拍照，那些对肌肉男疯狂迷恋的女生拉着个别男模不停地合拍。当然，为了造势，Mr.猫这次没有上前阻止。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太阳是最毒的，因为还没有到夜景拍摄时间，Mr.猫吃完午饭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没有人了，模特们比他辛苦，早早离开了。他一个人散步回到宾馆。走进酒店大厅的时候，有名学生在会客区的沙发那里等他。
“张荃，你们学校这次共出了三名model，把他们的信息表拿来让我看一下。”
名叫张荃的男生是本校舞蹈协会的会长，明目皓齿，脸部棱角分明，常年练习民族舞，身形挺拔，而且身高非常符合标准。算上他，这次学校共有三名学生参加了参赛作品的拍摄和录制。还没来得及休息的张荃被委以重任，成为这次模特队伍的领队，这对今年就要毕业的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历练。
他在背包里翻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最上面便是两名模特的基本信息：
“方驰，大二体育系，身高一米七八，专业：自由泳。应征原因：以后想朝演艺事业发展，毕竟学体育今后可能的前途只有教师、教练之类。”
Mr.猫盯着信息表上方驰的免冠照。他思考了一会儿：“这个方驰倒是合适，经常参加体育锻练，尤其是游泳使得他的肌肉分布很匀称，唯一的一点就是肤色太黑了，头发有些短，既然他想进演艺圈，又是从模特开始的，有些外在条件还是要改进。”
“知道了，这还有一张，是我们学校学计算机的女生——莫小钟。”
“计算机？戴眼镜么？如果总是使用隐形眼镜不太方便。”
“不，莫小钟虽然是计算机系的，却是他们系的系花，两眼视力均为2.0，据说可能要到香港念书。”说完，张荃把信息表交到Mr.猫的手里。
刚一看到那张免冠照，Mr.猫就惊呆了，莫小钟有一种天然的美，不施粉黛就能吸走所有人的目光。
“你说莫小钟要去香港念书，那她来参加此次拍摄的目的是什么？”
“莫小钟选择计算机系是家人的要求，实际上他想学影视编导，想通过此次拍摄的机会增长见识。”
两名学生模特的基本信息就是如此，Mr.猫把表格交还张荃。距离晚间拍摄还有四个小时，道具师是最辛苦的一群人。樱花林到了夜晚是没有没有光源照射的，需要人工搭建照明设备，而且那里需要一个假的山石背景，一会儿Mr.猫还要亲临现场指挥，因此他只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杰弗里曾经问老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产业这么大，而且自己已经是老板了还要这么拼命，凡事亲力亲为？
Mr.猫的回答是“我亲力亲为不是说我对团队不放心，也不是我想表现控制欲，而是我觉得那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把血汗融入其中，换回来的是大家共同的喜悦。”
这些话他都忘记是什么时候说的了，现在需要的就是那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钻进洁白的薄棉被，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面，那些曾经的话语将变成实实在在的行动。下午三点半，时间慢慢流淌，这个时间段没有任何人登记入住，走廊上偶尔有轻微的脚步声，因为有地毯，那些脚步声显得非常微弱。
四十分钟后，闹铃声响起，Mr.猫关掉铃音。在床上静趟了五分钟，然后下地冲了个澡。神清气爽的他套好另一套衣服，整理妥当之后来到门前取出磁卡，转身关好房门。7138号房位于走廊的最尽头，他要走很长一节楼道，然后左转才能乘坐电梯。
走到尽头就要拐过弯的时候，Mr.猫听到了一个重重的关门声，他转身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人，他转身走向电梯。
小的时候，Mr.猫和其他小孩儿一样，如果独自一个人穿过筒子楼的悠长走廊，总会产生一种仿佛身后有人跟踪的压迫感。而如今他已经是一名成熟的男性，可还是会有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深存心中，就在刚才，他觉得有双眼睛瞪着他看，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紧张而繁琐的工作让Mr.猫瞬间忘掉了刚才的不适感，搭建假山石背景的工作进展顺利，他想尽快完成工作，好让夜间的拍摄不要出现不必要的差错。就在他和施工人员共同检测假山石的牢固程度时，那名上午身穿长袍，坐在树干上吹奏笛子的孩子跑了过来。Mr.猫厌烦不已。
“有什么事？这里危险，到林子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