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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节
书名：十二夜命案之大丽花 作者：星目 更新时间：2019-07-22 16:17 字数：4935
受伤的消息的，而且她还知道方驰所在的医院。
“您也觉得很吃惊吧？我居然知道方驰躺在医院里。”
郑叶嘉猜到了Mr.猫正在思考的问题，提前问道。
“是啊，毕竟这件事情不是当事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谁告诉了你？”
“我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张荃，经过医院的时候见到了他，一问才知道方驰受伤的事。当时他提到了您的名字。我那天因为要去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做学术报告，没来得及看望方驰。今天有空才去探望他，从医院出来以后就赶往您的公司，可是您已经下班了。我就急忙跑来您这里。这么晚了打搅您不好意思。”说完，郑叶嘉拿出一份小礼物，是旅行装的护肤品当做见面礼。
“这没什么，我有时睡觉也晚。但我想这应该不是您来找我的本意吧？”Mr.猫半推半就地接下了礼物。
“我虽然不知道方驰是怎么受伤的，但是我想说也许我能把我知道的一些故事告诉您。”
（11）
零点三十分，家属院里突然热闹起来，刚刚睡下的杰弗里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因为住在高层听得不是那么清晰，后来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到了人声鼎沸的地步。卓家豪也听到了叫喊声，趿着拖鞋跑到了阳台。紧接着杰弗里就听到了卓家豪的叫喊声。
“杰弗里，快看！月亮、月亮！”
杰弗里推开落地门，来到阳台。此刻一轮巨大的如同喷血般的大月亮挂在空中。这轮血月亮如此巨大，不介入望远镜就可以看得如此真切和清晰。
“月全食啊！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用肉眼看这么清楚。”杰弗里感叹道。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指着那轮变了颜色的月亮。小孩子们是那群人当中最兴奋的。个别家长催促着他们赶快回去睡觉，因为第二天还要去上课，可是没有一个孩子听大人的话，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杰弗里知道血月亮代表着什么嘛？”
卓家豪看到血月亮后不久情绪由兴奋变得冷冰冰的。
“不知道，西方人觉得血月亮代表着邪恶，你们怎么看？”
“无论是日食还是月食，都是凶相发生的前兆。原本带来光明的太阳被‘吃掉’，四下变得漆黑。本身浩洁的月亮如一轮银盘却变成了血色，这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不吉利的象征。”
杰弗里听到这些说法以后，简单的天文现象在他心中涂上了一层别别扭扭甚至惊恐的颜色。隐隐约约，身后幽暗的房间里似乎正氤氲着某种怪异的气体。“凶相前兆”这四个字仿佛预言般点燃了那种让人绝望的气体，杰弗里想拒绝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想躲进一个免于被噩兆轰炸致死的防空洞。
“不过，我到现在见过三次日食，即使如此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血月亮’发生在凶案之后，也算是我逢凶化吉了吧。”卓家豪在沉默了几分钟后又说道。
杰弗里没接话，他合上睡衣，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血色的月亮渐渐由深红变成了橘黄色，院子里仍然嘈杂不堪。
“凶兆”还没有来临，杰弗里却在沙发上睡着了。
地板上好像有什么声音，耳朵对这种声响产生反应的同时身体却处于极度困乏的状态，甚至是被什么东西捆绑束缚着。杰弗里感受到了眼睛的移动，此刻的他知道自己是谁，但自己只是双眼睛。它们跟着屋子里不具名的物体移动，身体变得灵活，但它只是双眼睛的替代物。目光上移，身体随之躺下。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像一个盛满血的容器？杰弗里扭头，他的旁边居然躺着一具同样浸泡在血水里的尸体，尸体的面部有一双无神的大眼，正紧盯着杰弗里。血液涌进鼻腔，呛进肺里。刚才的尸体是——方驰？
而与此同时，另一种声音传入耳朵。
“杰弗里？杰弗里！喂，杰弗里，醒醒！”
身体被摇晃，面部紧接着传来的疼痛感。
“对不起，我扇了你一耳光。”杰弗里目光涣散，真正对焦的时候他认出了眼前的人，三个：Mr.猫，卓家豪，还有——一位漂亮女士。
“刚才你把我们吓坏了。”卓家豪描述刚才的情景，“毛老板陪着郑小姐一起来看你，刚好撞见洋相尽出的老杨，真丢人！”
“老杨？这个称呼不错，我以后也这么叫你！”Mr.猫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杰弗里，倒挺新鲜的，“我带郑叶嘉来，她有些事情想告诉你。这些事我已经听过了，只是不知道对你破案有没有什么帮助。”
杰弗里让Mr.猫到客厅稍等一会儿。Mr.猫也不是第一次来杰弗里的住处，所以款待客人这种事情他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看到Mr.猫从冰箱、橱柜和器皿柜里取出各种各样的物品如同囊中取物般熟练，卓家豪真的有点怀疑这个屋子是Mr.猫给杰弗里租下来的，而真正的主人是这只‘猫’。
“我知道你不喝咖啡，所以这杯龙井应该对你口味，我在里面放了两块儿冰糖。”
“谢谢。”
杰弗里从卧室走了出来，整理完毕的杰弗里又恢复了欧洲落寞贵族般优雅王子的模样。此刻的他只是穿了件家居衬衫，虽然有些宽松，但是干净得体。让客人坐在主沙发的位置，杰弗里坐在旁沙发上。
“杨先生家的龙井茶真好喝，之前在日本喝到的都是附近便利店买来的，茶叶末可能因为挤压变得很细碎，冲泡之后没有茶的清香味。”
“郑小姐是会品茶之人，我这还有乌龙茶，听说在日本也很受欢迎，我这还有新品没拆封，如果喜欢可以拿去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对了，这次来是要谈谈我的大一生活，虽然后来留学日本，但是在Z大还是读了一学期的书。”说完，郑叶嘉把那张Mr.猫看过的照片交到杰弗里的手中。由于太过正式，郑叶嘉是双手递过来的，杰弗里本想单手接过来，但突然想到这是日本礼节，赶快用双手接过。
这张照片上郑叶嘉笑得特别开心，身旁的方驰皮肤黝黑，应该是长期在太阳下曝晒的结果。他英姿焕发，昂首挺胸。郑叶嘉的头微微歪着，距方驰的肩膀有一定距离。杰弗里发现照片里没有张荃的身影。
“这张照片的拍摄者是张荃么？”
“杨先生说的对，张荃是协会会长，这张照片是他拍的。”
“我想问个问题，如果郑小姐不愿回答也可以。”
“没关系，我想您已经猜到了。是的，我喜欢方驰，而且他本人也知道。虽然没有直接表白过，但是他对我很好。”
话还没说完，杰弗里的手机响了，是叶行滨打来的电话。一直期待的结果就要呼之欲出了，杰弗里由于兴奋，大拇指快不听使唤了。他紧张地把接听键向右滑动，叶行滨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一定是处在最欢快乐曲的五线谱之上的音符组成的声音。
“查到了，查到了！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接下来，叶行滨把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内容告诉杰弗里，在座的各位只能听到杰弗里不停地发出“嗯、嗯”的声音，看到他不时点头。通话进行了五六分钟，他挂断了电话，把脸转向其他人的时候，杰弗里的脸上挂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郑小姐，我再请教您一个问题，您对方驰的情感最终有了结果么？”
“如果有什么结果的话我也就不会出国了。我父母都是学日本经济的，他们早就希望我留学日本。如果不是张荃从中作梗，我就不会放弃这段懵懂的感情了。张荃是个让我从头到脚都感到不自在的人。原本你只有一个影子，可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影子，所以你肯定想把那个多余的东西摆脱掉。而这种比喻都达不到张荃给你的感觉，他连累赘都不是，而是夏季傍晚头顶上盘旋不止的蚊子，或是西瓜上赶走又飞回来的苍蝇。他为了让我做他女友，简直到了监控我的地步，就连我去洗澡他也要跟着。”
没见过这么传神的比喻了。不过听完这样的话，张荃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型。
“也就是说，张荃是破坏你和方驰感情的罪魁祸首？”Mr.猫似乎听明白了其中的意味，看到郑叶嘉点点头，他确信自己的猜测。
“还有一件事我忘说了，张荃以前是跳芭蕾的你们知道吧，可是由于一场事故失去了使用脚尖的能力，手术过后他才打算转入民族舞学习。按理来说他足尖能力恢复得很快是件让人欣慰的事情，可是正是因为事故，他失去了芭蕾舞团天鹅湖表演男一号的地位，原本默默无闻的一个配舞在选拔赛中脱颖而出。张荃突然变得不可理喻，他做出了让人发指的行为，将碎玻璃缝进了那名舞蹈演员的芭蕾舞鞋——”
杰弗里、Mr.猫还有卓家豪对这无端的停顿无法适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那些碎玻璃扎进脚尖的刺痛感仿佛网缚了每个人的心脏。
“后来呢？张荃干这种事情没人发现？”卓家豪关切地问道。
“后来？那个舞者肯定指出这件事是张荃干的，因为更衣室里只有他和张荃两个人，鞋子是张荃递过来的。这件事最后以私了告终，你们绝对不能想象，出钱的人不是张荃，而是他的好友方驰。方驰是用自己累积了两学期的奖学金，一共四万元作为赔偿，帮助了张荃。”
听完这段叙述，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喝水的声音，洗杯子的声音都难以消弭刚才那段往事的不适应感。最后，还是杰弗里打破了沉默：
“我想，整个案子的答案我已经知晓了。”
在座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靠在吧台旁的杰弗里身上。
（12）
病房外的天空一片晴朗，这与病房内的气氛极不相符。按杰弗里的话说，以后的日子可能永远是这样，也希望永远是这样。作为他的好朋友，我有必要把他的这段话记录下来：“其实，就算这个案子被多少人铭记，但是他们都还过着与这件案子无关的生活，如果窗外的天气也是阴云密布的，那只能说明它应了大家的心境。可是我们为何要让外面的人也体会这种糟透了的天气呢？好天气会让人心情舒畅。灾祸少点发生，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期待的。”
作为这起案子的转述者，我将尽全力将案情一字不漏地表达出来，如果没有尽到责任，希望大家不要怪罪于我。
作为当事人，我经历了案发到破案的整个过程。杰弗里几乎全程参与调查，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在我身边一步一步推导出作案的细节，直到最后指出罪犯，我仍然被埋在鼓里。因为我顺利地成了凶手的棋子。另外我要说的是，结局真让人难以置信。
“比起作案的手法，动机更重要。讲那么多的手法，我会觉得很累。”杰弗里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医院不可呢？”我白痴一样地反问了一句。从他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是有多么地厌恶。
后来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得已的。已经够柔弱的心，你还是要去补一刀，这算不算谋杀？
揭发案情的地点选在了方驰的病房。他看起来好了很多，见到我们的时候还高兴地和我，杰弗里还有叶队长打招呼。郑叶嘉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当方驰看到她的时候，先是吃惊，后来情绪突然低落了。
“还有一个人没来，我想等他来了，我们就开始吧。”杰弗里说了第二句话。
今天早上，卓家豪在我和杰弗里的双重劝说下终于答应回学校上课。这个执拗的高中生死活要跟来。原因很简单，他说要还他一个清白，而且毕竟是他的暗恋对象，如果抓住了凶手，他一定要把对方胖揍一顿。在保证结案之后会向他一五一十地告知全过程，卓家豪才同意回学校。
走廊上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连敲门声都表示这是个很有力气而且做事果断的来客。见没人回应，来者主动推开了病房门。果不其然，林建洲也来了，叶行滨与他对视了一眼，林建洲马上尴尬地把头转过去。
“还没到么？不是通知了么？”
林建洲声音很洪亮，但不会在“么”上停留太久。所以，没人觉得他在有效地和谁谈话。
“估计是迟到了，今天星期天，路上堵车——既然这样，我们开始吧。”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我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抹去额头上的汗珠。
“毛睿为了完成他的参赛作品，选择了Z大的樱花大道作为拍摄地点。参与者除了公司的模特外，有四个人分别是Z大舞蹈专业的张荃，体育系的方驰，计算机系的莫小钟，以及附中的卓家豪。这四人不属于毛睿公司的模特。当日早上的拍摄过程只有莫小钟没有参加，她为了晚间的重头戏在房间里准备。早上的拍摄过程大概持续到正午，所有的模特解散后到了Z大食堂进餐，而毛睿作为老板最后一个来到食堂，这与他本人的工作习惯有关。当他进行完午餐之后，回到了宾馆，这时只有张荃一个人在等他。位置是酒店大厅。”
杰弗里看了看我，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跟我说过，当时的前台没有人对么？”
“是的，我确定没人。”
“是谁把房间钥匙给你的？就是那张磁卡？”
“是张荃，他已经把每个人的房间都安排好了，虽然是外定模特，但是我见他长相和身高都不错，而且表示过成为专业模特的意愿，我就特地让他当了此次模特队的队长。这有什么问题么？”我不明白杰弗里的用意。
“这就是对方的第一步棋，经过林队长手下的调查，你的房间号码被动了手脚，凶手为了让你产生错乱故意让你的房号中的‘0’变成了‘Ⅰ’，可是你却当成了数字‘1’。其他房间是从001开始编号，到了你的房间应该是038，这是位于七楼的最后一间房。莫小钟的房间位于7001号。凶手这么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尽量听不到任何的惨叫声。在莫小钟命案发生之前，那个时候走廊上还有些模特来回走动，卓家豪去见了莫小钟，时间实在当天下午2:20分，莫小钟那个时候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