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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多年犹记
书名：时光未尽，此爱别离 作者：慕晚 更新时间：2019-07-22 16:18 字数：6260
沈寒冰，因为没有亲眼目睹过凶案的现场，她始终不肯相信那是真的。
她读小学的学校离妈妈工作的酒店很近，每天放学就先去妈妈那里，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妈妈下班，然后再一起回家。妈妈有个同事，她叫她于阿姨。于阿姨最喜欢她，每次看到她趴在小凳子上认真地写作业，就上去摸摸她的小脸：“哎呀，我们家小洁要是有你一半爱学习，阿姨就高兴死了。”
那时候的日子无忧无虑，她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
沈寒冰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的事情，她和往常一样放了学就去妈妈的酒店，她考了全班第一，特别兴奋地要告诉妈妈。可是走到门口，就看到于阿姨踩着高跟鞋当当当地朝她跑来：“冰冰，我带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你妈妈今天有事先回家了，晚一点阿姨送你回去呀。”
她没看出来于阿姨努力维持的笑脸中带着紧张与不安，没有注意到酒店门口停了多辆警车，甚至没有觉得妈妈从来不会提前回家的异样，就稀里糊涂地跟着面前的女人去了超市。她在图书区看漫画书，整整四个小时后，天都黑透了，妈妈才出现在了超市门口。于阿姨把沈寒冰交给她妈妈，就匆匆离开了。
那天晚上，沈寒冰就没有见到爸爸了。
传言中，沈琳跟工作所在的酒店的经理好上了，被丈夫发现，沈寒冰的爸爸提了把刀冲到酒店，把正在办公室工作的经理连捅八刀，致其重度伤残，被判处无期徒刑。
沈寒冰本来不叫沈寒冰，她叫陈寒冰，爸爸入狱后，她就随了妈妈姓。
“我这个名字啊，”沈寒冰说，“当初还是我爸妈合起来给我取的。他们各自选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字，我爸爸喜欢寒，寒冷的寒，我妈妈喜欢冰，冰清玉洁的冰，所以给我凑了这个名字。”她说着，陷入痛苦的回忆，“我想他们是相爱过的……”
年幼时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是会比同龄人早熟一点。但早熟在沈寒冰身上的体现，是凡事小心翼翼，甚至变得自卑。
初一进入B中，没有朋友没有熟人，她就成了班上那个最没有存在感最默默无闻的存在。她说那个时候，她每天在学校就是听课写作业，没有朋友也不和别人聊天，走路爱盯着鞋尖，一学期下来可能连班里的人都认不全。
初中里的小男孩最是叛逆，坏着呢，爱拉帮结派称王称霸，他们班吴宇亮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染黄毛，爱逃课，据说还曾经堵在小学门口向小学生勒索。全班都知道吴宇亮有个哥，大他很多岁的，早年就在外面混，捅过人进过局子，认识的人多，势大。
吴宇亮又在初三认了个哥，叫白万勋，在这一片儿也是有名的，所以在学校里更嚣张了，学校旁边那片荒地和对面的胡同是他们打架闹事的特定地点。
话说H县县城里两所初中，B中和N中，当时流传着一句话，B中是“战场”，N中是“情场”。这两个学校说不上有什么恩怨但是常年不和，白万勋是B中老大，N中也有个老大，叫向辉，一般都叫他灰子，个子高脾气大又嚣张。据说那天灰子带了几个兄弟在金时代网吧上网，某个兄弟买烟的时候看见店里有个女孩长得很漂亮，过去要QQ号，旁边一个男生过来推了他一把，说这是他女朋友，两个人从你推我我推你变成了要动手打架，灰子这边人多，那男生要叫人，灰子当然不怵，说你叫吧，我看你能叫来谁。
那男生叫来了吴宇亮，吴宇亮又联系了白万勋，白万勋一听是N中的人，带了十几个兄弟拎着钢管就过来了，在网吧楼下叮叮咚咚就开干了，他们中有些人出门随身带刀的，掏出刀子来，就有人报警了，警车开来，他们四散。白万勋这帮人一直跑到西街家属院区，这里街道还没有拆迁改造，弯弯曲曲岔路不少，路窄台阶多，警车开不进来，警察也只能下车追。沈寒冰买菜回家，刚进小区大门就看见十几个男生拎着棍子跑进院子里，吓了她一跳。
吴宇亮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和他同班但从没说过话的女孩，他跑过去一把抓住她：“你住这儿？你们小区有后门吗？”他因为着急语气听起来很凶。
沈寒冰认得吴宇亮，她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后门……”
吴宇亮急了：“你家在哪？快带我们去。”
白万勋从后面走上来，看看沈寒冰又看看吴宇亮：“你们认识？”
“一个班的。”吴宇亮说。
白万勋一听这话，表情轻松了一些，他看着沈寒冰说：“是这么回事，我们刚打架了，警察追我们，咱一个学校的，帮帮忙吧？”
沈寒冰点了点头，带他们上了身后的楼。说实话，虽然白万勋语气态度挺好，但她当时真谈不上是想助人为乐或者同情担心他们，她说她其实是害怕，她对这帮人天生就有种畏惧。
白万勋趴在窗口看着有几个警察进来转了一圈又出去了，才坐下来放松地点了根烟。这边吴宇亮坐在沙发上已经抽了好几根了，边抽边摆弄茶几上的小沙漏。
白万勋过来朝着吴宇亮头上拍了一下：“干嘛呢你！在别人家别乱动东西。”
吴宇亮听话地放下了沙漏，却又抬起头对沈寒冰说：“你家饮水机在哪？给我们倒杯水。”
“我家没有饮水机，你想喝的话我拿水壶给你倒。”她站在厨房门口，声音弱弱的，不自觉地扭动着手指。
“给他倒个屁！”白万勋瞅了吴宇亮一眼，咂了口烟，“人家收留咱们就不错了，你还要这要那，要不现在让警察把你带局子里去，你看看那里面有没有饮水机？”
吴宇亮不敢言语了，又坐了五分钟，白万勋招呼大家走了，临走嘱咐说：“把你们他妈抽的烟头都给我带走，别给别人家乱扔。”
他走到门口冲沈寒冰笑笑说：“谢谢你啊，我叫白万勋，以后在学校里有事就找我，我在初三八班。”
沈寒冰僵硬地点点头，关上门，她才坐下舒了口气。
白万勋其实也没有那么坏，甚至出来混久了还懂点事，后来沈寒冰在学校里偶遇过他，他还冲她点点头打招呼。
但吴宇亮就不一样了，他是嚣张到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大概就是这一次的事件后，他察觉到了这个女孩的软弱可欺。他那时在班里为了收买人跟他混，承诺说凡是跟着他的，以后不用写作业，还不会被老师骂。而他的方法就是找人代写，沈寒冰成了他锁定的目标。
她那时怕他。他们放学就把作业本扔给她，一开始她不情愿，就被推推搡搡，最后推倒在地，一只脚印留在她身上。
她红肿着眼睛，回到家里，沈琳冷着一张脸坐在光线阴暗的客厅：“野到现在，下次再这样就别回来了！”
她当时其实很庆幸屋内没有开灯，妈妈看不到她脸上的泪痕和衣服上的脚印。
半夜里，趁着妈妈睡着了，她偷偷爬起来把沾着泥土脚印的衣服拿到水龙头旁边洗。怕水声大，只能开很小一点点，三九天水龙头里的水冷得刺骨，她咬着牙用小小的掌心接一点点，淋到衣服的脏处，再接一次，再洗一点点……
那段日子让后来的她一度觉得不堪回首，她说她经常会在半夜里醒来，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什么也看不到，但不想闭上双眼。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了一个坏毛病，喜欢一个人走出去，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要么在巷子里一圈圈地绕，要么走到河边再走回来，反正是能看到天和地又没什么人的地方，她就走啊走。她说那时候脑子里是空白的，什么也不想，就是走啊走，也不想回家。她喜欢穿有口袋的衣服，要不然两只手没地方放。
杨璐是沈寒冰的第一个朋友，初二体育课上，测八百米，沈寒冰没吃午饭，跑完后就两眼发黑，双手扶额，腿一软，却跌进身后一个人的怀里，她本来以为是老师，听到的却是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没事吧？刚才就看你不对劲儿了，要不要喝点水？”
杨璐用一瓶矿泉水，成了沈寒冰的好朋友。
“呀，这会不会太冰了呀。”杨璐用手心碰了碰水瓶，“你等着啊。”她说完跑到开水房，把矿泉水倒出来一半，又接上一半热水，末了还用嘴唇轻轻试了试水温，才递到沈寒冰手里，“好了，可以喝啦。”
杨璐的细致让沈寒冰惊讶，她真会照顾人啊。窗外的阳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发梢上，肩膀上，她毛衣外套上的细细的毛绒丝也在金色的阳光中被映得发亮，她像站在太阳下的天使。
“杨璐，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沈寒冰给杨璐发过这样一条短信。那时候大家还用那种老人机式的手机，小小的屏幕，四行实体按键，上不了网，就流行发短信。后来那只翻盖手机坏了很多年了，沈寒冰也仍然记得，里面躺着杨璐的一条回复：我们要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杨璐是班长，凶起来的时候很厉害，一次偶然，她无意中发现了沈寒冰替人写作业，直接把名单汇报给了班主任，班主任雷厉风行地把那几个男生赶回家反省两周，还给沈寒冰调了座位，把她从最后一排那个小混混们集中的角落，调到杨璐的斜后面。
沈寒冰感激杨璐，但她心里也有点恐惧，幸好吴宇亮借着这个时机干脆再也不来学校了，其他人再回来后也乖多了，没找过她的麻烦。
杨璐拍着沈寒冰的肩膀说：“以后谁再欺负你一定要告诉老师，或者你告诉我，我帮你告诉老师，不许一个人藏着了，听见没。”
从那时起，沈寒冰把杨璐当成了全世界，而杨璐却并不知道。她的朋友太多了。
杨璐的家成了她们两个周末约写作业的最佳地点。杨璐的妈妈是全职太太，在家里给孩子做饭，收拾家，闲暇时还养着一只拉布拉多。
杨璐的妈妈特别喜欢沈寒冰，她说：“我家璐璐呀，就是该跟你多玩玩，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哪像个女孩子，璐璐，你看人家寒冰，多文静呀。”她说这话的时候，准备了水果拼盘给两个孩子端到房间，她穿着白色的毛衣，鹅黄色的半身裙，配着同样颜色的一条丝巾，很随意地系在脖子上，看起来温婉又很有亲和力。
关上房门，两个人一起躺在铺着彩色海绵拼图的地板上，沈寒冰由衷地赞叹：“璐璐你的房间好漂亮啊，像公主房。”
“你的房间不漂亮吗？”
沈寒冰想了想：“嗯……没有你房间这么亮堂。”
杨璐一个翻身两手撑着脸趴在沈寒冰旁边，嘿嘿一笑：“那你今晚住我家呗？”
“真的？”沈寒冰用手当枕头，两手交叠起来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你妈妈会同意吗？”
杨璐认真地点点头：“那当然啦，别人不知道，你肯定没问题，我妈妈那么喜欢你。可是你晚上不回家，你妈妈不会说你吗？”
“我妈今晚不回家，她夜班。”想了想又补充道，“她一周有四五天都是夜班。”
杨璐很惊讶，她习惯了每天回家妈妈都在，而且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就问道：“那你一般去哪吃晚饭？”
“我妈早上出门前会给我五块钱。”
“那你晚上一个人住不害怕吗？”杨璐刨根问底。
沈寒冰摇摇头：“都习惯了。”
“哇！寒冰你好勇敢啊！”杨璐露出很钦佩的表情，虽然沈寒冰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
“你喜欢一个人住吗？”杨璐又问。
沈寒冰从来没想过什么喜不喜欢。
杨璐很认真地看着她：“这样好不好，以后你妈妈值班，你就来我家，在我家吃饭，晚上和我睡。这样我们早上还能一起去学校呢！”杨璐说到最后一句突然特别兴奋，好像有人陪她一起上学是件了不起的幸福的事。
沈寒冰也很激动，但她瞬间又平息下来，总在人家家里打扰，她觉得不太好：“璐璐，这样吧，以后我每个礼拜来你家住一天，早上我们一起上学。”
杨璐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两天。”
“好！”杨璐开心地蹦起来，“就这么定啦！”她顺手抱起床上的毛绒熊，扔给沈寒冰，“呼！接着！”
两个人抱着毛绒熊和毛绒兔子，光着脚在彩色的拼图上蹦蹦跳跳，杨璐身上开朗的细胞感染了沈寒冰，让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晚上，两个孩子一起挤在杨璐的公主床上，两人面对面躺着，沈寒冰突然问了杨璐一个问题。
“璐璐，你爸妈感情好不好？”
“好呀。”杨璐脱口而出。大概是看沈寒冰神色有点黯然，杨璐问道：“怎么了？你爸妈感情不好吗？”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我爸爸了。”沈寒冰诚实地说。
“嗯……其实我爸妈也不是所有时候都很好，有时候也吵架，我爸爸工作忙，经常加班到深夜才回来。”好像是为了安慰沈寒冰，杨璐这样说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沈寒冰看着杨璐的眼睛，然后凑到她耳边，“我爸爸被关进看守所里了。”杨璐的脸上显出诧异神色，沈寒冰赶紧补充道，“你别误会啊，我爸爸不是坏人。嗯……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你要保密啊。”
杨璐认真地伸出小拇指：“好，咱们拉钩。”杨璐平时开朗爱说爱笑，但遇到正经事，尤其是朋友的事，从来不会八卦，不会多问，所有事情到了她那里也都能被守口如瓶，那个年龄的孩子里，这真算一种不可多得的教养，这是让沈寒冰最安心也最舒坦的地方。
此后的日子，再看到杨璐在班里和其他人嬉戏打闹，沈寒冰好像也不会那么失落，她会安慰自己，她和杨璐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有只属于她们的时刻。杨璐的小房间成了沈寒冰温暖的家，她们躺在床上互相挠痒痒，哈哈大笑，怕惊动隔壁的大人又互相竖起食指“嘘”一声，捂着嘴巴压着声音低低地笑。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两张稚嫩天真的笑脸上，这样的时光好像一株生命力旺盛的藤蔓，它撑破土壤而后发芽，一点一点爬满你伤痕累累的心房。世界上那么多感人童话，不会唯独只赠你瑕疵。
初三来临，因为要准备冲刺中考，学校按照学生的成绩重新分了班，杨璐和沈寒冰的成绩都很好，一起进了一班。
新的班级竞选班委，老师让大家先毛遂自荐，再分别陈述竞选理由，最后无记名投票。新学期还没来得及调座位，大家都是自由组合的，沈寒冰和杨璐自然就坐在了一起。班会课上，杨璐很积极地举了手，她要竞选的是班长。可是她刚站起身子，突然听见沈寒冰在一旁很紧张地叫了她的名字：“璐璐……”她回头，沈寒冰微微蹙着眉头指了指她的裤子。
“怎么了？”杨璐还没明白过来。
沈寒冰凑近了小声说：“你的裤子后面……血……”
杨璐一下子就懵了，这可怎么办，下一个轮到她演讲了，上去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她紧张地弯下腰压低声音：“明不明显呀？”
沈寒冰灵机一动，脱下外套，缠在了杨璐腰间：“先这样吧。”杨璐很感激地看着她的及时救助，点了点头。
沈寒冰看着杨璐走上讲台，她走起路来马尾辫一甩一甩，显得特别有青春活力。因为以前就当过班长，所以很自信，说话也风趣幽默，声音甜甜的，她说：“大家好，我叫杨璐，不是玛丽莲梦露的露，是李小璐的璐，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李小璐哦。在座的女孩子们，我可以当你们的护花使者哦，学校里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需要打热水帮忙捎饭之类的，尽管开口。”说着她拍拍胸脯，“我知道这个班里坐的都是学霸，我就是个小透明，以后还要和大家多多交流，说不定还要请教你们呢，我们一起进步，大家都要考上县一中！Fighting！”她说得充满激情，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让人觉得特别亲切，底下传来真诚的掌声。
回到座位上，杨璐解下腰间的衣服，沈寒冰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璐璐，你好棒哦！”
话音刚落地，前排女生回过头来，接住了沈寒冰的话：“杨璐，我也觉得你好棒！”
杨璐和沈寒冰一起抬起头来，她们都不认识这个女孩。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扎双马尾辫，齐刘海，脸很瘦，下巴尖尖的，显得眼睛十分地大，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杨璐。她没有同桌，一个人坐一张桌子。
杨璐一直是自来熟，她回了一个甜甜的笑：“谢谢你，你叫什么呀？以前是几班的？”
“白晶晶。”女孩笑眯眯地说，“我是转学来的，以前在千王镇上学，我们那个中学不好，这不是初三了嘛，我妈想让我考县一中，就把我转来了。我刚来这里，还不认识什么人。”
“千王镇？”杨璐眼睛都放光了，“哎我听说你们那里有个水街是不是？好不好玩？”
白晶晶用力点了点头，眼睛放光：“有，你想去吗？周末我带你们去我家玩吧。”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哎？不行啊，咱们学校初三是不是每周只放一天假，来不及玩啊，打车来回都要六个小时呢……”
“十一，十一假期好不好？”杨璐实在太想去了，伸手摇晃着白晶晶的胳膊。说完嘟起嘴，脸蛋鼓鼓的，可爱得很。
“好。”她们一拍即合。
杨璐转过头来：“寒冰，我们一起吧。”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忘了给你俩介绍了，白晶晶，这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沈寒冰。”
听到“最好”这样的字眼，沈寒冰会意地与杨璐对视一眼，笑了。
女生大概都是敏感的，尤其像沈寒冰这样的女孩。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这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与喜欢说笑打闹的杨璐，性格是多么相仿。但也是杨璐最后的这句话，让她骤然心头一暖，那些不安乍生就被浇灭。末了，白晶晶又说了些什么，她都记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