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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旱金莲花落谁家

书名:真命天凰 作者:詹思斯 更新时间:2019-07-22 16:54 字数:8342

    鸾七一行人回到了船形屋,摊开了布帛,看着“橙”的密语:“

    日干花开,群蝶飞舞,

    少女漫步,轻挪三寸,

    情到深处,花落谁家!”

    凰儿看完兴奋又自豪地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金莲花!因为有个叫三寸金莲的说法!”

    鸾七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凰儿有进步了。只是金莲花种类不少。”

    蓝云和吉贝也在一旁思索,只见蓝云在桌面上用手比划写着什么,忽地她笑着说:“没准是旱金莲!”

    “旱金莲?”大家异口同声。

    蓝云解释说:“日干花开,这一句是不是很没有逻辑性?既不是空间,也不是时间。”

    飞凤点着头,接她的话:“对!所以问题就在日干。”

    “日干?日干……日干!啊!拆字法,是旱!”吉贝开心地说,一边宠溺地看着蓝云。

    “对了!旱金莲开起来的样子正像是群蝶在飞舞。只是最后两句不好懂。”蓝云说。

    “那最后两句是要到那个地方了才会明白的,就像之前的‘英雄祭血,铁树花开’一样。”飞凤猜测着。

    吉贝握着鸾七的手,说:“兄弟,那这样你们是要启程了吗?”

    鸾七也不舍:“是啊,我还要好好谢谢因为你而开的木棉花。”

    吉贝说:“客气什么!兄弟有难,理应拔刀相助,更何况一朵区区木棉花!”

    鸾七激动地:“实在是很感谢!”

    吉贝问:“不过你知道是去哪儿找这个旱金莲吗?”

    鸾七说:“在荷花都。我年幼时曾经去过,那儿开了不少旱金莲,只是不知道哪朵才是正角。”

    吉贝拍拍鸾七的肩膀:“那兄弟祝你成功,早日集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的大恩,鸾七不忘!后会有期!”

    三人与相偎依在一起的吉贝和蓝云挥手告别,出门闪身三只凤凰鸟,长长的尾羽流苏遗留在天际……

    荷花都,这是一个水系列的都城。三只凤凰鸟腾在空中瞰望,一排排红屋顶衬着亮闪闪的阳光。都城的中心是个高地,喷出一口大泉水,都城的水路很好,由中心那口泉四泻而下,再圈成一个圆,整个都城就犹如被水环抱着,清凉可爱。

    都城四处是红橙粉的主打色,除了他们的屋顶是清一色的红圆顶之外,每个有泥土的地方,甚至是每个有水的地方,都盛开着各类品种的莲花荷花,陆生水生,颇为艳丽,荷花都的确是名符其实。

    鸾七三人漫步在这如花如水的都城,毕竟鸾七曾经来过一趟,不至于像眼前的两位小姑娘一样摇头晃脑,满满的新奇感。

    凰儿蹦蹦跳跳:“喔!荷花糖!喔!荷花包!喔!荷花饼!喔!荷花茶!喔!荷花……”

    飞凤倒是矜持许多,唯有那脸上不曾掉下保持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她也是相当开心的,愉悦地欣赏着荷花都的风情。

    凰儿突然牵起鸾七和飞凤的手,一把托着他们往人群中钻,好不容易钻到头了,一片馨香的荷花香飘进鼻孔里,耳边荡漾着一声声吆喝:“荷花舞!来看荷花舞喽!”

    鸾七不屑地说:“我都看过啦。”

    飞凤不满:“两个对一个,你败了。”

    飞凤发话,鸾七只好无奈地耸肩,陪着她们两个看荷花舞。

    一团一团的荷叶挡着人身,荷叶转着圈,团着圆到了舞台中央。一旁的笙箫吹起来,锣鼓打起来,带着节奏,荷叶被举起来了,袅娜的裙摆也是荷叶形,浅浅的青绿色,是几个豆蔻年龄的女子在跳此舞。舞了一会,终于见着荷叶挡着背后的人面,却又都还蒙了一层面纱。在舞女打开荷叶的时候,人群一片哗噱,都以为可以看到真面了。此时少女们的面纱更是调动了整场的气氛,台下的人群无不鼓动聒噪,等待着舞女们脱下面纱。的确,舞了又一会儿,果见舞女们缓缓地侧着身,轻轻地慢慢地敛下了面纱,虽算不上个个貌美如花,却也都是青春年华。台下自然免不了经久不息的雷雷掌声。

    兴许是挤堆在人群中,鸾七的梧桐扇派上了最为基本的用场,扇风。不过这法器的扇自然不是等闲之扇,每一扇都是夹带着淡淡的梧桐花香,与台上的荷花香混杂在一起,整个空气让人觉得无比的舒适。

    花香自招人。同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少女不自觉地微微轻颤,嗅着空气中的花香,辨认着花香的异样,循着她的感觉,她的目光跟随着鼻子寻到了鸾七手中的七情梧桐扇。她浑身闪过更明显的颤抖,目光很是复杂,紧紧地盯着那把七情梧桐扇的主人,目光停留在了鸾七手背上的七彩印记。

    鸾七对凰儿她们两个说:“好啦,看够了就该找个地儿安定一下先了。”

    飞凤点点头,凰儿也终于觉得有些累了。

    于是,他们走到一家宿馆,名曰:“荷花香舍”。

    飞凤说:“荷花都果真到处都是荷花的影子,就我们走来走去,都是荷花什么,荷花什么的。”

    凰儿眨眨眼睛,说:“对呀,我会在这儿迷路的,一不小心待会宿馆都回错了。刚才有什么荷花园,荷花淀,荷花世界,荷花酒家,荷叶馆,荷叶店……我就只想呵呵呵呵呵了。”

    鸾七轻笑,说:“所以要找出旱金莲便是不容易了。”

    两个女孩都叹了一口气,总之一切还是先休息再说吧。

    一抹金色衣裳的倩影闪过在荷花香舍的门口,鸾七下意识地望了一下,只瞥见一点莲花簪子金灿灿的光芒随着那抹倩影一并消失在巷角,只是个路人罢。有时候,路人之所以会被你注意到,她就不再是简单的路人了。缘分,就是在多次路人的积累下,不再路人。

    荷花都的夜是宁静祥和的,越显得蝉鸣聒噪,蛙声震耳,却又是极催人眠的,稳妥地一觉到天明。

    飞凤惺忪地睁开眼时,日头已是高挂,凰儿却仍是睡得极憨,想必是从五指山到荷花都一路飞得辛苦,又玩了一天,连自己都睡上懒觉了,更别说凰儿这个一惯起得晚的。

    而此时,鸾七已在宿馆楼下的茶座上吃起了早膳,他很是怀念当年吃过的荷花粥,清淡的粥里夹带着荷花香,那感觉就像是沐浴在荷花池里,一身的疲倦都被一扫而光。吃完了,他便起身前往旧日的河堤去走一走。

    一出门,天气是不错的,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按常理此时该配一个美好的心情主宰美好幸运的一天。然而一团金色的影子把鸾七的好心情撞飞了。这团金色的影子莫不是太阳的光芒赐予给鸾七的,因为当他缓过神来看清影子之时,却是一个眼带秋波,眉目深情,略带娇羞的女子,典型的艳遇啊,乌丝披落包裹着她袅娜的身躯,一根莲花金簪插得恰到好处,松松垮垮却又不失条理,远山青黛眉微微蹙起,轻启朱唇:“小女莽撞,可有伤着公子?”

    鸾七扫过一眼女子头上的金簪,再扫过她一身的金纱棉布裙,似乎像是昨天一闪而过的身影,最后眼光停留在女子的眼睛里,这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人海茫茫,似曾相识的感觉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的眼睛完成这一系列的扫视也就在他的回答的那短暂时间里。他说:“没事,姑娘可是有急事?”

    金簪女子莞尔浅笑,说:“多谢公子关心,只是小女未料到公子突然从门里迈出步子来,便撞上去了。”

    鸾七有些不好意思,说:“姑娘对不起了,原是小生孟浪。”

    金簪女子轻轻微蹲,说:“公子客气了,小女还有事情,先行告辞了。”说罢,迈着小步子走了。

    鸾七看着她的背影,这女子的步姿倒是颇为娉婷。他没多大留意,径自往河堤方向走去。

    这河名为莲河,整座都城都洋溢着荷花的气息,无论吃喝住行,总离不开荷与莲,鸾七想:“此番来荷花都找旱金莲应该是没问题的了,只是到底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才会出现那朵旱金莲呢?”

    漫步在莲河河堤,鸾七手中有意无意地摆弄着七情梧桐扇,他想起师傅给他讲的梧桐诀,以及最后他弄不太明白的那段秘诀……师傅的话在心际响起:“小七,你手中的七情梧桐扇自然不是只为防身练武用的。梧桐诀的最后一章所言‘七情六欲,本性使然。孤鸾却殇,情归何处。’口诀配合着你的梧桐扇,是可以带你找到或者辨认治愈孤鸾殇的女子以及植株的。女子与植株的反应是不一样的,这你需要知道,因为有些女子恰好会是植株的代替者。”

    鸾七把弄着扇子,胡乱地扇着风,心思缥缈,迎面又撞上来一个人,今个儿是撞人的节日么?愤怒地抬起头的一刻,鸾七诧异着荷花都竟小成这个样子,又是她!又是这位金簪姑娘!

    “姑娘,我俩今日似乎很有缘分。”

    “公子,小女又撞着公子了,真真羞愧煞!”女子用手捂住脸,低着头不知所措。

    “敢问姑娘可是有急事,竟两次这般行色匆匆?”

    女子羞怯地说:“小女今日却是有些心神不宁,恳请公子原谅。”

    鸾七倒是不大在意撞着他的这件事了,竟担心起此女子来,说:“昨日我似乎也曾瞥见姑娘,也是如御风般行走。貌似不只是今日心神不宁罢?”

    “公子可是看错人了?”

    “不不,你头上那支金簪很是好认。”

    “此莲花金簪却是荷花都只我一人才有,公子眼力是好。”

    鸾七被夸赞地有些许不好意思,又略觉着自己太过大胆了些,毕竟一眼记住且认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来,的确有些过了,连忙说:“鸾七多有冒犯,姑娘见谅。”

    “原来你叫鸾七。”女子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鸾七拍了一下头,说:“噢!我竟未报姓名却与姑娘闲聊良久,失礼失礼!在下鸾七,来荷花都寻荷花的。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噗嗤一笑,说:“来荷花都何须寻荷花,公子实是一个趣人。小女见公子乃老实伙子,不妨吐露闺名。小女姓金,名菡萏,金菡萏。”

    “又是应景的名字,菡萏是荷花又名,配着汝头上的莲花金簪,名如其人一词在汝身上是诠释得淋漓尽致了!”

    金菡萏掩嘴轻笑,说:“鸾公子见笑了。”

    一抹阳光移过树荫浅浅地洒在鸾七的脸上,他才惊觉时间已不早了,说:“金姑娘,时候不早了,鸾七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金菡萏稍稍点点头,微蹲行了个小礼,也转身离开了。

    鸾七回到宿馆,见到飞凤正在门口驻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飞凤见着鸾七走来,微微地将笑容挂上了脸蛋。

    鸾七走前了,说:“是在等我?”

    飞凤转身走进屋内,没有答他。这样的态度无疑惹起了一场祸。飞凤感觉她的手被一股炽热包围了,一个力量将她扯转过身,猝不及防地倒进了一个坚实却略略柔软的肉墙。

    鸾七的脸在她的面前被放大了好几倍,那英气逼人的感觉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他的气息就那么近,那么近地吹向她:“是不是在等我?”

    飞凤敌不过他的气场,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她眩晕的气息,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赶紧说:“是是是,我在等你。”边说边企图挣开他的怀。

    谁料他反而抓得更紧,他的脸越来越近。也不知是突如其来哪儿赐予的力量,飞凤满脑子只有凰儿的脸蛋,竟被她摆脱了这个迷惑人的怀抱。

    飞凤淡淡地说:“我去叫醒凰儿,我们几个一起出去逛逛荷花都,凰儿会很高兴的,她最爱新奇的事物了。”说罢留下一个淡淡的脚步声,淡淡的背影。

    鸾七注视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声。

    感情是最折磨人的东西,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好。鸾七轻拍了一下七情梧桐扇,小声念了句:“七情么?何止七情?就算只是一情,都难!”

    懒洋洋地伸了一个腰,凰儿从床上蹦起,裂出一个大大的笑,拉着飞凤的手说:“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走啦走啦,我们去玩啦!”

    两姐妹就这样手拉手又逛起了荷花都,鸾七略带不爽地跟在她们后面走。

    在闹哄哄的荷花街里,叫卖声,讨价声,不住地钻进耳朵,很快地,两姐妹也加入了这些声音中。

    鸾七百无聊赖地靠在一家店门口的房檐柱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自己那把梧桐扇,实在是没有事情好干了,百无聊赖地看着飞凤和凰儿在与店家闲聊。

    又是风一般的那抹熟悉的金色,被撞了两次,难道还要被撞第三次?事不过三,鸾七伸开双臂,一把搂住了金色的人儿,不出所料,金簪女子——金菡萏又撞到鸾七了!只是这一次,恰好撞进了他怀里,又恰好被他一把抱住,还顺势转了个圈。

    鸾七轻轻皱眉,说:“金姑娘,我们似乎有缘得不像是巧合啊?”

    金菡萏低着头,仍倚在鸾七怀里,小声地说:“鸾公子,这确实不是巧合。”

    鸾七一惊:“可是姑娘你用自己来撞我又不能把我撞得怎么样,我应该不是姑娘的死敌吧?”

    金菡萏笑着说:“鸾公子,你倒不是小女的死敌,是恩公!”

    “啊!这……从何说起?”鸾七已经陷入迷茫。

    “我之所以撞公子,是想寻个合适的理由让公子注意到我……”

    “哦……不过这个损招你是哪里得来的?”

    金菡萏的脸有些许微红,说:“请公子见谅……”

    鸾七突然意识到金菡萏还在自己怀中,赶紧松开她,干咳了一声,说:“那我究竟是哪里于姑娘有恩了?”

    金菡萏指了指鸾七手背上的七彩印记,说:“当时我还小,才只及公子腰部一般高,因为公子手背上的彩鸟很特别,我便记住了,只是没料到公子依旧是童颜美貌。”

    “额,因为我的身份有些特别。”

    “兴许公子已全然忘却了,当年你曾在荷花都遇见一位迷路的小女孩……”

    鸾七似乎记起了,怪不得初见她时觉得那个眼神有些熟悉……

    那时,他来荷花都玩耍,在莲湖河堤的一棵大树旁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大树底下抹眼泪。

    鸾七顺手摘了河堤旁的小野花,走到女孩身边,将花递在她的面前,说:“小姑娘,送朵小花给你,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流眼泪吗?”

    女孩抹了又抹自己的眼睛,直到抹得清晰了,怯怯地接过鸾七手中的小花,好奇地盯着鸾七手背上的七彩鸾鸟印记,哭意全消。幼稚的童音响起:“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女孩眨巴着眼睛看鸾七。

    鸾七骚骚头,说:“那我带你回家吧,你记得你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女孩侧着脑袋想了想,说:“我家屋顶是红色的。”

    鸾七汗颜,这儿的屋顶都是红色的好吗小朋友?“那还有没有更特别的呀?小姑娘?”

    女孩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鸾七没法,牵起小女孩的手,带着她慢慢地走起来。

    小女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又有些热乎乎的。鸾七问:“你会冷吗?”

    女孩摇摇头,却说了一句:“大哥哥,你手上的小鸟好漂亮!”

    鸾七笑了,说:“你喜欢?我带你看真的好不好?”

    女孩终于笑了,但还是小声地说:“好。”

    “那你会不会害怕?”鸾七抿嘴一笑。

    “怕什么?”女孩正说着,只见鸾七变作一只超大超大的鸟,扑腾着翅膀站在她面前。

    鸾七说:“坐上来,我带你找到你的家。”

    女孩把嘴张得大大的,似乎一时缓不过神来,鸾七等了她许久,她终于轻轻地扶住他的翅膀,坐在了他的背上。

    飞起来的那一刻,女孩绽放了她的笑脸,不再拘束,竟哈哈大笑起来,开心地喊着“我飞在天上啦!”鸾七有些许触动,的确是每个孩子都有个飞翔的梦呢,他是何其幸运,生而能翔。

    突然,女孩激动地拍打着鸾七的背部,喊着:“那儿那儿,我的家!”

    鸾七俯冲下地面,稳妥地将女孩送落到地面她的家面前,女孩愣在鸾七的背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爬下来。

    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女孩主动牵起了鸾七的手,认真地端详了一下他手背上的七彩印记,说:“大鸟哥哥,谢谢你送我回家,今天我好开心,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鸾七怔了一下,摸摸女孩的头,说:“傻姑娘,你那么小,长大了就忘了呢,回家去吧。”

    小女孩撅起了她的嘴,信誓旦旦地说:“我会记住的,别小看我!”于是又露出满嘴开心的牙,朝鸾七挥挥手,蹦蹦跳跳着跑回了自己的家,手里还紧紧地攒着那朵小野花。

    原来当年的小女孩已出落得如此水灵灵的了,鸾七说:“你竟然真是记住我了!”

    金菡萏答:“没错,大鸟哥哥,你手背上的印记是很好认,但是好像有点小变化。”

    鸾七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七彩鸾鸟印,轻叹了一声:“好看是好看,却终归是件祸害。”

    金菡萏不解,说:“大鸟哥哥何出此言?”

    鸾七说:“我有跟你说过我此番来荷花都是找荷花的吧?就是为了治疗由于手背上的印记衍生出来的病。”

    金菡萏蹙起了眉头,说:“恩公的事我金菡萏定誓死相助,敢问可有我能帮上的事情么?”

    鸾七拱拱手,说:“多谢金姑娘,鸾七想找寻的是旱金莲一类的花。”

    此时飞凤和凰儿已走出店门外,看见鸾七正与一貌美女子侃侃而谈,便走前去问,“这位是……”

    金菡萏转向飞凤和凰儿,微微蹲屈一躬,说:“小女金菡萏,鸾七公子曾对小女有恩,奴愿献力为恩公寻得所需的旱金莲。”

    “哦……”飞凤和凰儿一齐点点头。

    鸾七抓抓头发,略羞怯地说:“嘛……也算不上什么恩啦……”

    金菡萏牵起鸾七的手,说:“荷花都只有一处开遍了旱金莲,小女这便带你们去。”

    鸾七被动地跟着金菡萏走,仍是懵懂状态。

    飞凤抽了一下眼角的皮,目光迅速地移开那对牵在一起的手。凰儿也无疑是注意到了的,可她从来都不是掩饰的料,蹭上前去刷起鸾七的另一只手,鸾七就这样左手右手都被牵扯着走,像个倍受宠爱的小孩子。飞凤在一旁默默地跟着。

    布帛里的那句话“日干花开,群蝶飞舞”果真不错!漫山遍野的旱金莲,绝像极了一个蝴蝶翩飞的山野,称之为蝴蝶谷都不为过。璀璨的橙色铺天盖地,要是穿了一身橙色的衣裳混入其中,或许是难以分辨出来的了,恰巧,一身金黄的菡萏跑进那旱金莲盛开的地方,所有的橙色似乎都被她吸收了去,只留她一个人在一群蝴蝶中金光闪闪,傲然挺立。

    鸾七看呆了,飞凤看呆了,凰儿也看呆了,这少女竟能如此与大自然完美地融合成一幅画,直到金菡萏说话,才将他们看画的神思给捉回到现实中来。

    金菡萏说:“大鸟哥哥是要哪朵旱金莲,这儿好多,找起来应该不容易。”

    鸾七回答:“没关系,我有办法。”他刷开七情梧桐扇,将扇子擎在胸前,念了一句“七情六欲,本性使然;孤鸾却殇,情归何处?”念完摊开扇子,对着满山的旱金莲扇过去,呼啦啦吹起一阵大风。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扇子刷过后的反应,有一道金色的雾状的气体缓缓地从扇子中腾起来,慢慢地飘进旱金莲花丛,最后,这金黄雾气竟包裹住了金菡萏!金色的晕圈在金色姑娘身上更显得欲仙欲飘,朦胧迷醉。

    但是,鸾七的脸色却一点一点地消逝了血色。“不可以!不可以!她是活生生的人,不可以!她那么可爱的一个姑娘,不可以!”鸾七疯狂地摇头,抱住自己的头,扇子被他扔在地上,他整个人也坐在了地上,重复着“不可以”三个字。

    金菡萏赶紧跑到鸾七面前,飞凤和凰儿也赶紧围在鸾七旁边,一齐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鸾七不说话,静静地盯着地面。

    三个女孩子被他的神情吓坏了,以为是法术反噬了他,却又手足无措,只能坐在他身边陪着他安静。

    良久,鸾七郑重地抬起头来,扶着菡萏的肩膀,说:“没事,我不找旱金莲了。”

    “那鸾哥哥你的病怎么办!”凰儿立刻说。

    飞凤也不解:“小七,你先说说原因,让我们大家不至于一头雾水啊。”

    鸾七把菡萏一把抱在怀里,说:“因为梧桐扇的指示说,你就是……我所要找的……旱金莲。”

    “啊……”菡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所以我不要旱金莲了。”鸾七说。

    飞凤想了一下,说:“金姑娘名为菡萏,即是金莲之意,真是天命啊!”

    鸾七痛苦地说:“何等残忍的天命!”

    金菡萏浅浅地笑了,伸手圈抱住鸾七,说:“大鸟哥哥,你能再带我飞一次吗?”

    鸾七有些诧异,说:“别说一次,你想飞几次都可以,我不需要旱金莲了。”

    菡萏问:“那大鸟哥哥没有旱金莲的话,你的病怎么办?”

    鸾七无所谓地说:“没事儿,大不了只活到七万岁罢了。”

    “啊?”三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地惊呼。

    金菡萏又问:“那趁着大鸟哥哥还在,请带我飞一次吧,我很怀念小时候的那次飞翔。”

    凰儿不爽地说:“你这人怎么如此冷血,竟想到的是要满足自己的要求!亏他还是你的恩人,有你这样子对待恩人的吗?”

    鸾七制止凰儿:“休得胡闹!我会好好护送你们回去师傅那儿,不用担心,孤鸾殇我不治罢了。”

    飞凤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泪,对鸾七说:“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么?”

    鸾七气愤地说:“治个病要牺牲一个人,一命抵一命多不值钱,何况我还未必能找到其他植株,罢了!罢了!”

    说要鸾七转身变为大鸾鸟,伸开翅膀,使劲地扑腾着,扇起了好大一阵风。“上来吧,你们三个都一块儿,我带你们逛逛荷花都。”

    飞凤和凰儿都不敢违逆鸾七,知道他此时正在气头上,只好听他。三个女孩坐上了鸾七的翅膀,一圈飞下来,飞凤和凰儿都显得心事重重,貌似只有菡萏一人笑得特别灿烂,特别开怀,可是飞凤总觉得这笑里有点悲壮?是悲壮吗?又似乎是归属感?

    他们依旧停在了旱金莲盛放的地方,菡萏并没有从鸾七背上下来,而是等飞凤和凰儿落地后,扑在了鸾七背上,蹭前他的耳边,说:“大鸟哥哥,是不是我死了可以化为你所需的旱金莲呢?”

    鸾七感到有一团热哄哄的液体流过他的脖颈,糟糕!菡萏已翻倒在地,鸾七迅速化回人身,抱住菡萏,呻吟地:“你为何那么傻?”

    怀中的菡萏流泄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顶上的金簪被染红,紧紧地攒在菡萏的手中,菡萏的脖颈殷红了一半,看来是刺得很深,她竟不留任何余地给他们救她的机会。

    菡萏似乎想要说话,虚弱的喉音回环在嘴角:“我……报恩……了,大鸟……哥哥……”

    鸾七的泪啪嗒啪嗒落在菡萏的脸上,哭咽着:“傻!傻孩子!那你这样让我怎么报你的恩!”

    菡萏微笑着,轻轻闭上了眼睛,巨大的橙色亮光闪起,菡萏的身子渐渐透明,胸口处悬起一朵胜过漫山遍野所有的开得灿烂的旱金莲都要璀璨的橙闪闪的旱金莲。

    鸾七捧着那朵橙闪闪的旱金莲,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飞凤叹了一口气,说:“原来她是做这个打算。”

    凰儿一抽鼻涕一抹眼泪,说:“我竟错怪她了,没想到她竟是这么一个烈女子!鸾哥哥,孤鸾殇这个病真的好残忍!”

    飞凤沉沉地说:“要不怎么会叫做孤鸾呢?孤鸾,就是身边没有伙伴了。”

    “啊!”鸾七仰天长啸。

    飞凤走前去,轻抚鸾七的泪痕,说:“事已至此,你应该连带她的份,坚强地活下去,找齐七彩斑斓的黑色!”

    鸾七紧闭着眼,似乎仍是不肯从这件事情中脱出来,他的打击太大了,活生生的一个生命,却为了一个不知结果的病人而丧失,到底值与不值!

    飞凤又说:“情到深处,花落谁家。也许这就是她的归属吧。”飞凤揽住鸾七的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拍着他的背部,像在哄一个受伤的小孩。只是这伤,太深太痛,很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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