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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难挣脱的羁绊

书名:传奇总统黎元洪 作者:韩仲义 更新时间:2019-07-24 09:12 字数:7401

    张勋复辟,段祺瑞成最大赢家。黎元洪辞去职位,但拥黎派挽留之声大炽。黎元洪虽一再声明远离政治,要求离京,但段祺瑞将他囚于北京不放。

    张勋老贼翻脸无情,派兵包围了总统府,撤换了总统卫队,打电话逼迫黎元洪在24小时之内搬出总统府。这时的总统府已成空壳:心腹幕僚相继被挤走、调走、逃走,个别人另攀高枝,投向权贵……黎元洪跟前的幕僚、好友已经不多,大有树倒猢狲散的悲怆!

    被逼无奈,黎元洪只好通电冯国璋代行大总统职权。电文云:“政变猝生,动摇国体……都中情况日益险恶。元洪既不能执行职权,民国势将中断。我公同受国民重托,应请依照《约法》……暂在军府代行大总统职务……此后一切救国大计,务请我公与芝泉协力进行。”同时发表“总统卫队撤换,催交三海(包括什剎海、后海、西海),离开总统府,移住医院,所有军国大事,印信文件均由代总统、段总理全权处理”的电报。

    7月2日上午,荷兰驻华公使,代表英、法、俄、日、荷等国,以各国公使名义照会复辟政府外事部门,提出保护黎总统人身安全。张勋不敢加害,仅撤换总统卫队加以监护。黎元洪同左右密商,决定离开总统府。他们利用辫子军不认识总统的机会,由总统侍从副官唐仲寅扮成总统模样,以会见某政要之名先行出府;然后黎元洪扮成普通随员模样,与侍卫长姚永祥、秘书刘钟秀乘坐蒋作宾的汽车混出门,绕道至东交民巷。原拟进住法国医院,但因手续不全未能如愿。又将车开进日公使斋藤武官馆舍。斋藤立报公使林权助,林权助表示“事已至此,未便拒绝,应谋相当之保护”。次日,日公使发布公告,叙述黎元洪来日使馆经过,并声明不允许从事政治活动。

    段祺瑞得知张勋复辟消息一阵窃喜。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因为徐树铮几次去徐州跟张勋套近乎、拉关系、实则密察暗访,对其复辟梦想早有察觉,只是故作不知。徐树铮曾对段祺瑞说:“张勋是复辟脑袋,让他放手去做,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段祺瑞虽然反对复辟,但乐于借张勋之手解散国会、驱逐总统。他庆幸重登魁首的机会来到了!

    接到黎元洪的任命后,段祺瑞与梁启超立刻去了青县马厂兵营,策划驻马厂的李长泰第16师、驻廊坊的冯玉祥笫6混成旅、驻保定的曹锟笫3师,组织讨逆军。日本对段祺瑞表示支持,派青木中将参与军事行动,并垫付经费100万元。7月3日,段在第8师司令部举行誓师大会,自任讨逆军总司令,发表讨逆通电,表示“誓与共和并命,不共逆贼戴天……除逆贼张勋外,一无所问”。在讨逆军总司令的布告中有5项规定:

    1.保护本国及各国侨民生命财产安全;

    2.对各国教堂及商民人等一律保护;

    3.不得奸淫掠夺,及无故骚扰民间;

    4.不得造谣生事,煽惑军心;

    5.不得宣泄军事机密。

    马厂誓师后,讨逆军立刻展开行动。第8师和16混成旅组成东路军,段芝贵任司令,沿京津路西进;第3师和第20师组成西路军,曹锟任司令,沿京汉路北进。7日两路军占领丰台,12日晨两路军会攻北京,先后占领天坛、彰仪门、朝阳门,接着讨逆军炮轰张勋住宅。辫子军迅速做鸟兽散,张勋在下人保护下逃进荷兰使馆。13日,溥仪再次宣布退位。这场复辟丑剧,不到两周迅速土崩瓦解。

    7月14日,段祺瑞在天津宣布就任总理。组织新内阁:外长汪大燮、内务汤化龙、财政梁启超、海军刘冠雄、司法林长民、教育范源濓、农商张国淦、交通曹汝霖,陆军总长段祺瑞自兼。

    次日,冯国璋在南京宣布代任总统。下令免去李经羲总理职务,正式批准段祺瑞为国务总理。可以看出黎元洪的人无一人入阁。

    段祺瑞以“再造共和”的英雄形象耀武扬威回到北京,先去日本驻华公使馆致谢,顺便看望了在此避难的黎元洪。共事期间他们很少见面,有事多是派代表;即使见面段祺瑞也是一派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样子,甚而恶语相加。今天见面双方略显尴尬。段祺瑞简述平叛经过后说:“幸叨总统威福,不几日即平大乱。”

    黎元洪听得出,与其说是恭维,不如说是嘲讽,便淡淡地敷衍几句:“此次平叛之利,全仰总理调度有方。”

    “在下有意请宋卿兄复任。”这话实则带有试探性质。

    “多谢了,我辞意已坚,绝不问政,还是顺势而为吧。”

    “这里住着多有不便,还是回总统府吧。”

    “不啦,我已是一介平民,还是回我的老宅吧。”

    “那好,我派人来接您。”

    午后2时,江朝宗奉命去日本使馆接黎元洪。临行前,他向日使馆谢别,由日本青木顾问、船津书记官陪同送回东厂胡同黎宅。迎接黎元洪的仪式冷冷清清:只有江朝宗、日使馆两辆汽车和数名卫兵,卫兵留下,明为“保卫”,实为监视。出外迎接者只有少数家人、杂役、佣人。

    相比之下,国务院门前和府学胡同一片喧嚣场面:锣鼓喧阗,鞭炮齐鸣,车水马龙,祝福声声,步兵、警察、卫队多达几百人,扑扑的闪光灯照花人眼。

    黎元洪回府后,立即通电引咎辞职:“顷闻道路流言,有总统复职之说,窃加揣拟者,惊骇何极。元洪引咎辞职,久有成言。皎日悬盟,长河表誓。此次因故去职,付托有人,按法即无复位之文,揆情岂有还辕之理?”

    送走江朝宗后,夫人吴敬君、如夫人危文绣及孩子们一齐拥进来,跟黎元洪抱在一起,哭作一团。这个说:“洪哥你可回来了,吓煞我了!”那个说:“洪哥你没受苦吧?他们没打你,小日本没难为你吧?”危文绣哭道:“他段老歪,狗张勋,什么东西!凭啥子欺负我洪哥,凭啥子不让当总统?!”吴敬君说:“洪哥别难过,这种倒霉总统不当也罢,我们去天津,一家人乐乐呵呵过日子,我早盼着这一天了!”你言我语闹腾半天,黎元洪说:“我没事,想清静一会儿,你们都去吧,去吧。”

    敬君把孩子们带走了,独独留下文绣。他们一走,文绣投进黎元洪的怀抱,心痛地说:“洪哥,你受委屈了,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说着,哭起来。

    黎元洪看见她泪眼婆娑,给她擦眼泪,点着她的俏鼻子说:“小傻瓜,这是政治,你死我活的政治。政治是个脏东西,没有公平可言!”

    瞬间,少年清贫、苦海余生、大潮困惑、瀛台噩梦、窝囊总统、引狼入室……一股脑儿涌上脑际,让他烧心燎肺、铭心刻骨般的痛!他痛恨自己,不该拥袁拒孙,不该助纣为虐,不该有眼无珠认错人。假如那时与孙中山、黄兴、革命党人真心实意联合,共同对付国贼,也不至于落得今天下场。我迂腐,我愚蠢,我罪有应得!我曾倡导军民分治、废督裁军、尊重知识、重视人才、清正廉洁、心系民生,一心一意想把事情做好;可是,那些标榜“唯民所愿,心系共和”的权贵,不理解我、不支持我,诚心拆我的台。我孤掌难鸣,唯愿难遂呀!

    想起这些,他不禁泪水涟涟,伤痛不已。柔情万种的文绣抚慰他、亲近他。

    照理说,扫除妖孽,动乱平息,总统有人,北京政坛该安静了,但依然乱象丛生。首先,冯国璋代总统的合法性引发争议。根据段祺瑞3日发表的请冯代总统的江电和冯国璋自己发布“谨行代理”的虞电,冯国璋的代职理由是因黎元洪“陷在贼中,失去自由”,但现在叛军已平,总统职务理应恢复,有什么理由要他人“代”呢?然而,东山再起的段祺瑞早对黎元洪深恶痛绝,况且,支持黎元洪的国会已经解体,黎元洪成了孤家寡人,他再也不需要与黎元洪敷衍。当有人建议仍由黎元洪复职时,他毫不掩饰地说:“我决不与他共事!”为怕黎元洪去南复任,他派陈文运带兵住进东厂胡同附近,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段祺瑞对冯国璋的代任,同样充满矛盾和纠结。他心仪的总统不是冯国璋,而是徐世昌!但是,黎、冯均在世人心中定位,苦于没有拥徐的理由。他想的是,一个有人、有枪、有地盘的总统冯国璋,要比手无寸铁的黎元洪更难对付!但段祺瑞又想,既然冯国璋代总统他就得来北京就职,只要把他调离南京,他就失去依托,我就有办法对付他!

    黎元洪的拥护派、西南各省,则力主恢复他的总统职务。在传出冯国璋代行总统职务后,上海国民党的言论机关就提出冯国璋辞职在先,赞成解散国会于后,已根本丧失代理资格。主张迎黎元洪南下。上海《民国日报》又披露黎元洪的一份东电:既没有提名段祺瑞为总理,也没有提让冯国璋当代总统,相反却说“元洪受国民托付之重,本拟内阁成立,秩序稍复即行辞职,以谢国民;今既枝节横生,张勋胆敢以一人之野心破坏群力建造之帮基及世界各国公认之国体,是果何事,敢卸仔肩……仰望迅即出师,共图讨贼,以期复我共和而救危亡”。分明是当仁不让,决心干下去的愿望。黎元洪避难日使馆后,国民党曾派两艘军舰去秦皇岛接黎,但被日本驻军驱离。

    对冯国璋代职争论尚未平息,又发生一起“夺印风波”。

    7月12日,总统府侍卫武官丁槐带总统印信5枚来沪。13日,丁槐发表公开谈话,说黎总统除7月1日发布过任命冯国璋为“匡复军”总司令、丁槐为副司令、张绍曾为参谋长3令外,并未发其他命令或通电。这就是说,黎元洪既没有任命段祺瑞为总理,也没有任命冯国璋为代总统。冯国璋得知丁携印信赴沪后,马上派人去索要。丁槐表示:印信是总统托付我妥为保管的,没有总统的电话或亲笔信函,不交给任何人。丁槐给黎拍电报,备述上海情况,还说“如有亲笔信函,妥由外邮妥寄”。不久,丁槐收到电报,要他将印信送京,转交段祺瑞,再由段祺瑞转交冯国璋。丁槐对此电产生怀疑,认为是伪造。仍要等候黎元洪的亲笔信。冯国璋无奈,只好指示淞沪护军使卢永祥,转请英当局将丁槐逮捕,查获印信,然后引渡给中方政府。上海的国民党利用此次“夺印风波”,掀起反段、冯新高潮。攻击段、冯合演骗局……

    各方势力走马灯式地疯狂表演、角触,搞得真真假假,丑态百出。

    代总统冯国璋同样内心纠结。他本应立即来京履任,但他一拖再拖迟迟不见行动。因为冯、段两派明争暗斗,意见分歧,两派内部也不统一。冯国璋是直系领袖,与西南派勾勾搭搭,曹锟、李纯、吴佩孚等人是他的嫡系,他们纷纷发表通电,希望冯国璋早日去京赴任,以壮声色;而以冯国璋的女婿陈之骥为首的一班人、连他的老婆周道如都不同意他离开南京。理由是:在南京打拼多年,好不容易打出一片天地,有人脉、有军队、有追随者、有西南各省同盟军,一旦离开,等于“安泰离开大地”,将会受制于段祺瑞,会变成“黎元洪第二”。

    而段祺瑞这一派系的内部,尤以徐树铮为首的一些人,既反对黎元洪,也反对冯国璋。因为冯国璋有实力、有靠山、有南方革命党、有西南地方势力,比黎元洪更难对付。他们的意见是,干脆由段祺瑞自任总统,组成皖系独大政权!国务院秘书长张志潭及张国淦认为,黎辞冯继,合理合法,如由段祺瑞自任总统,会引起北洋派的分裂,引发全面内战。段祺瑞赞成后者的意见,权衡之下还是让冯国璋来做。于是他派靳云鹏去南京接冯国璋。

    而在南方各省,拥黎复职的呼声甚高。黎元洪7月14日的辞职电发表后,一连接到云南唐继尧、湖北王占元、两广陆荣廷、江西李纯、湘北谭延闿、新疆杨增新等各省l8份回电。他们有督军、省长、巡阅使,恳求黎元洪复职。而且海军总长程璧光,也站在他们一边,并且派去两艘军舰去接黎元洪。

    有鉴于此,段祺瑞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真的让黎元洪去南方就职,会引起国家分裂,天下大乱,那他一统天下的美梦将会破灭!他一面催促冯国璋尽快赴任,即成事实,一面想着如何阻止黎元洪南下,甚而想到铤而走险,让他永远消失……

    纵观黎元洪的种种表现,他是顾大局、识大体、有底线的人。一方面多年的官宦生涯令他寒心,尤其经过此次劫难更是心灰意冷,不愿再涉足政坛;另一方面,因为他的孟浪操切使国家分裂,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他广晤政要,表明心迹,让段祺瑞放心。他表示:“我之所以没有尽快离京,唯恐好事者拥我复职,强行接我到南方,从而引起国家大乱,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待华甫兄来京,大局甫定之后,我或出洋、或归省办实业。无论如何,我不再涉足政事。”

    段祺瑞听到他的表态,依然不放心,又是发电,又是派人敦请冯国璋尽快就职。冯国璋又见黎元洪坚决不复职,在北上问题上依然犹豫不决。7月23日,段祺瑞派靳云鹏率70多人,坐专列去浦口去接冯国璋。靳抵达南京后,冯、靳二人做了长时间交谈,靳云鹏极力劝说冯国璋尽速北上:告许冯黄陂去意已决,决计东渡,即使有人强迫他复职,也于事无补。京城状况如常,但庶务乱象极待总统整顿,总理及各部长望眼欲穿,如久旱企云霓之望!就在这时,黎元洪又有“决不复职”的通电发出,力促冯国璋“早日入京,以安大局”。冯国璋这才有了活动意思,向靳云鹏提出北上条件:一、疏通西南,化除党见;二、由李纯继任江苏督军、由12师师长陈光远升任江西督军。段祺瑞也不示弱,提出条件:由段芝贵任京畿警备司令、傅良佐督湘、吴光新任长江上游总司令兼四川查办使。双方各得其所,才算达成协议。1917年7月29日,冯国璋宣布北上。

    冯国璋到京次日,主动提出拜晤黎元洪。为了这次会见,黎元洪提前离开法国医院回到自己的宅邸。下午2时冯国璋来到黎宅。二人虽属不同派别,也无深交,但因处境相似,难免惺惶相惜,相互同情。所以,一见面十分亲热,紧紧握着双手,称兄道弟,互致问候。因黎元洪的家眷早已离京赴津,他又刚从医院回来,连沏茶倒水的下人都没有,一直陪伴他的人只有文绣,只好由她亲自煮水沏茶。交谈中,冯国璋也和段祺瑞一祥,假意请他复职。黎元洪心想,段祺瑞请我复职也许有部分真意:因为我经此一劫,已被他彻底拿下,以后的合作我会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乖巧;对段祺瑞来说,他冯国璋却难驾驭得多。此时,冯国璋的想法是,段祺瑞是狗脾气,不是容人的人,像部下说的那样,他离开南京,等于离开优势,会成为皖系的“俘虏”。而黎元洪的心思是:这一年来,我受够段祺瑞的窝囊气,再也不想受洋罪了!二人东拉西扯,互相恭维,互道家常,对段祺瑞、对政局、对他今后的作为少有涉及。

    冯国璋一走,黎元洪立刻给段祺瑞打电话,他说:“芝泉兄,我跟冯总统谈得很好,冯总统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强洪百倍。我相信二公携手,定能政通人和,万众归心。没什么事我想今日回津,你看怎样?”

    段祺瑞是个多猜多疑的人,对黎元洪仍不放心。他依然害怕南方国民党和地方实力派把他接走,另立政府。他委婉地说:“总统啊,着什么急呀?冯总统刚来乍到,各方面都不熟悉,政务千头万绪,百废待兴,以后借重宋卿兄之事尚多,您怎么也要帮帮我们哪。”

    黎元洪明知他的心思,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说:“这、这,芝泉哪,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哪,我已经向国人保证,绝无二心。”

    “哈哈,您是一言九鼎之人,怎么会骗我?这样吧,您愿意住医院一切费用政府全包;愿意在家住,我派人把家眷接回来。您看好吗?”

    黎元洪听后,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挂断电话。

    段祺瑞举着电话,哼了一声:“他还来劲儿了。”

    身旁的徐树铮说:“绝不能放他走!程璧光已经派军舰接过一次,说不定还会来。北京水路不通,来接不容易,一旦放回天津,那可容易多了。无异于放虎归山哪!”

    段祺瑞恶狠狠地说:“放心吧,他走不了!”

    次日清晨,黎元洪同往常一样在庭院散步,突然,一个士兵手持两把刺刀,从卫队住室冲出,他颇感蹊跷,赶忙躲进花厅,从玻璃窗向外观望。这士兵冲进另一间兵舍,接连刺死两名卫士。后又进入卫队官宿舍,卫队长见其来势汹汹,持枪连击未中,追出室外,因子弹卡壳,反被凶手刺死。凶手又连伤两名士兵后逃窜,被其他士兵击毙。

    凶杀案报告警署,他们出现场调查。警署公报称:罪犯王得禄,为中队一名排长,因该排长遭队友嘲笑和抢劫分赃不均而情绪失控,发生疯疾,向人寻仇……但这种解释未能令人信服,拥黎派认为这是段祺瑞策划的,因后果严重他虽不想刺杀黎元洪,但也是警告他老实待着,不要轻举妄动!国民党喉舌《民国日报》发表社评说:“……有谓分赃不均者,有谓有精神病者,第思人即至愚,至不畏法,何至在总统前分赃不均?以至拔刀相斗,天下有此笨贼者乎?故吾敢断之曰:不近情理。至于刺客有精神病者,吾故不能禁其不病,然历观过去事实:远之如明之梃击案,近之如新华宫炸弹案,当局者于讳示真相时,无不以一‘疯’字掩之……今假定有人不欲复许总统以自由,而又不便明白显著,以出其监视之态度者,则将若何而可……”

    事情让《民国日报》言中,凶案发生后,黎元洪的卫队被解散,全部换上江朝宗的部队“保护”黎宅。

    凶杀案虽然没有伤及黎元洪,但他惊惧万端,如芒在背。知道东厂胡同不能久居,再次要求离京。段祺瑞给的答复是建议他住进北海团城,由军警“加意保护”。黎元洪认为这又是一场“瀛台残梦”,坚决不答应。权衡之下,他决定到医院暂避。为避免段祺瑞从中作梗,他先用电话与日本开办的同人医院联系,谈妥后,即开车去了东交民巷的法国医院。他不相信与段祺瑞沆瀣一气的日本人!

    虽然住进了医院,但他依然想早日回天津。然而,由于孙中山到达广州,在黄浦公园发表演讲,主张召集国会,请黎元洪前来执行大总统职务。这样一来,他回天津的愿望更加遥不可及。段祺瑞不仅不可能放他去天津,即使留在北京他也不放心,担心发生当年蔡锷离津的一幕。所以,段祺瑞对他的监视更严了:他的一行一动,都有段派的特务如影随形地监视。他不仅监视黎元洪,而且监视危文绣以及黎元洪的亲信、部下。想起自己的处境,黎元洪常与文绣潸然泪下,哀痛不已。

    8月4日,段祺瑞派汤化龙去法国医院看望黎元洪,陈述南方国民党依然拥戴黎元洪以对抗北洋派,故请他暂勿出京。如医院住不习惯可以回东厂胡同黎宅,也可到西山疗养,政府会全力保护。

    看到冯国璋经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终于来京上任,黎元洪认为离京出现转机。他又派人向冯国璋表达去天津意愿。一个国都哪有两个元首之理?冯国璋当然不心甘,他对黎元洪离京表示肯定。段祺瑞不好再阻拦。并且,黎元洪一再向段祺瑞保证:不南下、不从事政治活动,由汤化龙担保,段祺瑞这才同意放行。1917年8月28日,黎元洪如飞出樊笼之鸟,终于挣脱段的羁绊,移居天津英租界黎公馆。此后他息政津门,开办实业达5年之久。

    黎、段的纠纷高峰,起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由此引起绝德、参战风波。中国最终参战了吗,结果如何?这里略微交代一下。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当时的袁世凯政府宣布保持中立。1914年9月2日,日本对德宣战,派兵在山东龙口登陆,11月7日占领青岛等。日德在山东的冲突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唯一波及中国的战事。

    1917年8月14日, 冯国璋当政,对德、奥宣战。但中国没有向欧洲主战场派遣军队,而是向法、俄两国派出大量民工,执行战场勤务。在残酷的战争条件下,中国民工付出重大的牺牲。

    1918年11月11日,历时4年多的一战结束。中国成为战胜国之一。1919年1月18日巴黎和会召开。和会不顾中国代表反对,竟将德国在山东权益交给日本。中国人民掀起轰轰烈烈的爱国民主运动——五四运动。运动的结果是中国代表拒绝在和约上签字。直到1921年,在华盛顿举行九国会议,会议决定日本将山东权益交还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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