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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引狼入室

书名:传奇总统黎元洪 作者:韩仲义 更新时间:2019-07-24 09:12 字数:7678

    北京被皖系搞得乌烟瘴气,黎元洪无奈免去段祺瑞职务。段祺瑞鼓动各省独立。情急之下,黎元洪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谁说张勋颟顸无知,他精明得很!北京政潮涌动,乱成一锅粥时,作为13省联盟盟主、握有40营定武军、至今留着长辫子的辫帅张勋,独坐徐州,坐山观虎斗。段祺瑞巴结他,对他明发电报,暗送秋波,信使往还,不绝于途,答应他如来京参会,推举他为“领袖”“执坛坫之牛耳”。黎元洪拉拢他,屡派亲信去联络,要他来京“主持大计”,表达反战意见。

    黎、段的“诚意”未能打动张勋,依然不动声色。他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公开反对对德绝交与参战,对段祺瑞也颇显轻慢,同时也极度憎恶国会和国民党。他谁也不想得罪,只想作壁上观,置身事外。原来他有一个愚蠢的邪念:军人们入京“必有一番大捣乱”,他便可以治乱为由,收服人心,籍图大计,复辟清室。张镇芳为他提出一套具体方案:利用黎元洪的窘境,诱其以“保护京都”之名,下令张勋率定武军入京。就这样,他一面等待时机,一面做着复辟的准备。不过作为督军团盟主,对北京的军事会议不能不闻不问,张勋也偶尔发个电报,表示对督军团的活动愿做“坚强后盾”。

    公民团事件之后,张勋感到时机成熟,北京的军事会议一散场,他一纸密电把督军团20多名骨干召到徐州,召开笫4次徐州会议。两天后的5月23日,免段的总统令发表,军阀们闻讯暴跳如雷,高声叫骂黎元洪和国会。叫嚷着要三路兴师打进北京,驱逐黎元洪及公府“四凶”。张勋说:“兄弟们,出师必须有名,不能乱来。既要维护北洋政体,又要方法妥当,愚兄已有一策……”

    倪嗣冲、张怀芝带头表态:“大哥您说,小弟誓从公命!”他一说,其他人纷纷随声附和。

    张勋说:“好!既然大家信服老朽,我有言在先,这件事可不是只说说而已,必须坚定不渝,付诸行动!”大家七言八语鼓励他说。

    张勋这才说:“为了向黎胡子和国会施压,你们各自回省宣布独立!”

    大伙再次表态:“没问题,我们听您的!”

    张勋让人拿来一块黄绫布和笔墨,要大家签名为证。为了留有余地,别把事做绝,说好张勋扮作“白脸”,其他人扮“红脸”。

    这一切做好后,张勋给黎元洪发了一份电报,电报先重复段祺瑞在“漾”(23日)电中所说免职电“不经总理副署即为违法”一些话后,指斥总统府发表即是“逾权擅发”,说督军团为此“群情激愤,以为共和国家首重法制,如果任意出入,人民将何适从?今中央既首先破坏法律,则各省惟有自由行动”。最后要求黎元洪想一“持平”之策,不然会陡生激变……

    这封电报给黎元洪以当头一棒。但仔细看后,电报也透露玄机:电报虽有威胁成分,但都是转述督军们的话,张勋自己并没有主观意识。联想到前两天从徐州回京的议员郭同对他说的话:张勋称赞总统忠厚仁慈,愿为总统效力。黎元洪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头倔驴是可以借用的。他立刻派人去向张勋解释,免职令没有当事人副署并不违法,举了当年袁总统几次有同样的例子。并且还亲自给张勋拍电报,表示免段实属无奈,并表示对张勋的借重之意……

    为避免督军团误解他的做法是针对北洋派的,黎元洪再次请北洋派元老徐世昌和王士珍出面组阁。他派饶汉祥、吴笈孙赴津,敦请徐世昌回京。但徐世昌拒绝接见饶、吴,只传出“不能入京”4个字。为表诚意,黎元洪又亲赴王士珍宅邸劝驾。王士珍说了一通套话:“在下对总统的大驾光临受宠若惊,对大总统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在下一向淡泊名利,才能、手段都不如芝泉总理,很难当此大任。”

    说黎元洪是“无为总统”似乎不太合适,应该说是一位难有作为的“难为总统”。 平心而论,他是一位不错的总统:从道德、廉政、礼贤下士、不贪不腐等方面可谓上乘,很想做好每一件事,但他生不逢时,他的反对派太强势、太刁蛮。在那种无法无天的乱世,一个手无寸铁的总统,是很难有所作为的。这时的他犹如涸辙之鲋,回天乏术,已经没有更多选择了,只有抓住徐世昌和王士珍——这两位还算正派的北洋元老,帮他渡过难关。

    他用带着感情、近乎乞求的口吻说:“聘卿兄,我知道你是好人,跟那些人不一样,你就不能帮兄弟一把吗?”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颤抖了。

    王士珍深受感动,站了起来,眼睛湿润了,说:“哎呀大总统,您折煞我了,实在不敢当!在下早知道您是宽容谨厚之人,令在下折服。但是,在下很想帮您,实有难言之隐哪!”

    黎元洪说:“聘卿兄你坐下,慢慢说。”

    王士珍说:“我跟芝泉有结拜之交,在一起共事多年,是要好的朋友,怎么忍心取他而代之?良心上不安,世人也难以见谅啊。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卖友求荣,弄不好还会引起北洋派的内乱。所以,我还是不代的好。不过,我看总统确实很难,我可推荐一人,请总统裁夺。”

    “请讲。”黎元洪忙说。

    “李经羲。他是李鸿章的侄子,清末曾任巡抚、总督,民初先后任政治会议议长、参政院参政,曾被袁总统封为‘嵩山四友’之一。他不仅资格老,而且与芝泉系合肥同乡;更主要的他与皖系、北洋派、张勋都有良好关系,易为各方接受,不会开罪芝泉。还有,假如由他组阁,我可在新内阁中出任陆军总长。”

    黎元洪一拍椅背说:“好!我没枉交你这个朋友,为我考虑得很周到!”

    在徐、王二人几请不就的情况下,黎元洪只好把任命李经羲为下届总理的提案交给国会。他还特意发了一封通电,说明先请徐世昌、继请王士珍组阁,均未获允的经过。27、28两日,参众两院相继通过李经羲的任命。黎元洪将任命正式发表。王士珍还事先向各省发了推重李经羲的通电。先后有孟恩远、曹锟、李纯、蒋雁行、田中玉等督军或都统发表贺电。张勋也有简短贺电发表。事情似乎圆满解决,黎元洪大大松了一口气,以为万事大吉。

    然而,政坛上常常波谲云诡,瞬息万变。就在国人以为这场政治风波尘埃落定时,孰料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暴发生了!

    5月28日,奉天督军张作霖、安徽督军倪嗣冲分别发通电,痛斥国会、痛斥黎元洪违法免段,任用宵小,要求解散国会,恢复段总理职务。倪嗣冲称“若中央不有持平之治,恐问罪之师联翩而起,祸机一变,糜烂随之”。张作霖则说:“如不蒙垂察,惟有斯绝关系,以谢天下”。次日,倪嗣冲即迫不及待地宣布独立。随后,豫、浙、闽、晋、陕、鲁、奉等省相继宣布独立。随之而来的又有冀、黑等省。它们的通电都是指责黎元洪亲近宵小,非法免段,要求驱逐公府“佥壬”(指黎身边的策士)、改良宪法、解散国会、恢复段职。虽然电文五花八门,但主旨何其一致。

    宣布独立之后,这些人随心所欲,无法无天,驱逐政敌、截留税款、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扣押过境火车,过起专制皇帝的生活。

    这一切始作甬者是何人?当然是贼心不死的段祺瑞,还有“搅屎棍子”徐树铮!这时的天津段宅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亲段的议员、政客纷纷奔走其门,想捞取油水。徐树铮则加紧策划各省独立,他把倪嗣冲叫到天津,策划倒黎大计。倪嗣冲一回安徽就首先宣布独立,紧接着,相继发展到9省之多。段祺瑞还拟在天津组织临时政府,以徐世昌为大元帅,举兵入京,驱逐黎元洪,召开临时国会,推举新总统,重建内阁,夺回失去的天堂。将临时政府成员名单致电各省征求意见。

    此举惹恼了张勋,认为防碍了他的复辟计划。他在复电中气势汹汹地说:“不得不于通常名目中另立名目!”这当头一棒,并未让段祺瑞死心。段派又以“独立各省军务总参谋处”的名义发布公告,公然称“此次用兵,专为黎氏一人”。

    当9省宣布独立时,南方各省宣布忠于总统和国会,同时痛斥独立各省。全国的有识之士、平民、商界,都不支持督军们的行为。但督军团们对国人的反对置若罔闻,不予理睬。

    这么多省独立,对黎元洪而言犹如晴天霹雳,是他始料未及的,前不久他们在通电中还称他为“大总统”,今天说翻脸就翻脸。他真是坐困愁城,无计可施。只好求救于对他寄以同情的王士珍和置身督军团“事外”的冯国璋。王士珍先对张作霖、倪嗣冲、张怀芝进行劝慰,继而又领衔发布调停通电。6月1日,冯国璋也发表调停电。但他不但不谴责督军们的违法行为,而且把督军的行动说成出自“爱国至诚”,造反理由说成“正论”,如能取消独立,就会有商量余地,有“至当之理”。他这种苍白无力的“调停”,只会助长督军们的气焰,起不到任何遏乱止叛的作用。

    在惶然无计中,黎元洪想起文胆饶汉祥。想起他在鄂督任上陷入舆论重压时,是饶汉祥那妙笔生花的四六骈文,迷惑过不少人,一次次帮他渡过难关。黎元洪是有原则的人:由于饶汉祥接受过袁世凯的贿赂,为袁世凯的帝制造过舆论,所以在这之后黎元洪对他有所冷落,没有给他应有的地位。这天,他把饶汉祥叫到跟前,讲了政坛乱象和他的处境,要他写一篇有分量的电文,以唤起中外舆论的同情与支持。

    饶汉祥欣然答应,很快拟就一篇电文:说他(黎)与段祺瑞有患难之交,“方期牗户之谋,岂有堂廉之隔?”因段祺瑞“临崖而返,则威信全隳,越轨以趋,则纲维尽抉,不得已才“暂予免官,俾其养望……”他劝督军们“但使启悬崖勒马之心,何苦蹈蹊田夺牛之举?”可怜巴巴地说,“元洪……深渊薄冰,常怀惕惧,耳提面命,深所欢迎,苟有利于国家,亦何惜于顶踵。若必动摇邦本,擅启戎端,以国殉身,悍然不顾。元洪……始终民国,心力具殚。俯仰此身,了无愧怍,万不忍身见沦亡……”

    这篇言辞凄怆,感人至深的好文章,道出黎元洪的悲苦无奈心情,颇能唤起舆论的同情。《民国日报》的按语说:

    读大总统此电,识其德足以告天地而心不谅于群小。泪与声俱,声随词恸。有此总统而不与共患难,有此群小而不能别顺逆,则民心已死,民德已绝,惟有相率以自杀而已。

    但是,文章写得再天花乱坠,也感动不了段祺瑞及其群小。他们知道黎元洪已惶然无计,更加紧活动,决心搅它个天翻地覆!执意造反的督军们不是一纸“哀告”可以退缩的。在以哀文求告的同时,黎元洪视李经羲为救星,因为他跟张勋关系密切,指望他劝说张勋帮自己渡过难关。身为13省盟主的张勋,如能出面制止督军带兵进京,局势则有望缓和。因此,黎元洪反复派人赴津,劝说李经羲早日来京组阁。但那个本来野心勃勃的老官僚,见各省纷纷宣布独立早就吓破胆,一头栽进天津租界拒不出山。他极力怂恿黎元洪请张勋出面调停,提出只要张勋能出面他会与之“偕同入京”。

    正巧,黎元洪早把张勋视为“救命稻草”,与李经羲的想法不谋而合。黎元洪先去电盛约,又派公府顾问李盛铎去徐州与张勋协商。李盛铎回来后立刻见黎元洪,黎元洪迫不及待地问:“快说,事情办得怎样?”

    李盛铎介绍说:“张勋说,免段前,督军们情绪比较缓和;但免段后,他们十分义愤,改任李经羲后又很失望。决心打到北京去,驱逐议会和总统,但都被张勋按下。总的来看,张勋是尊重总统的。他说,如果总统明令召他入京,他愿意做调人,平息纷争。”

    听罢,黎元洪大喜过望,掀髯道:“嗯,绍轩(张勋)果然不错,我没看错他。”

    “但他提出必须答应的五个条件……”

    “你快说,什么条件?”

    “一、督军参与宪法制定,二、段祺瑞复职,三、罢斥总统府四“佥壬”,四、赦免帝制犯,五、清除议会中‘暴烈’分子。”

    听完之后,黎元洪长出一口气,半晌才说:“啊,这又是一个城下之盟啊!”

    李盛锌说:“卑职知道,总统是想有的条款不好落实。可您想过没有,一、二、四条可以不用管它:督军参与宪法制定就让他参与,段祺瑞复职就让他复职,帝制犯早成了明日黄花,谁还计较那事?难的是三、五两项。您心肠好,不忍心。但哈汉章、金永炎等早已离京,议会他愿请谁请谁。卑职以为先答应他的条件再说。谁能预测未来,谁知道以后什么样子?”

    黎元洪想了想说:“也对,我给张勋拟电,答应他。大不了我下台,这倒霉总统我早干够了!”

    “总统不必这样悲观,只要保住总统大位,总会有办法的。”

    黎元洪倒背双手,踱步沉思,草拟电文:“当此危险震撼之交,必有排难解纷之策。惟念事情复杂,恐非文电所能畅宣。倘承移驾津门,与仲轩(李经羲)总理缜密筹商,并即联袂来京,立图解决,执事之功,民国之福。”

    次日,黎元洪又发布请张勋入京“共商国事”的总统令,并派专列到徐州迎接。

    但是,这个辫帅并没有立刻动身。6月3日,他发来“托言路阻,不来京”的电报。黎元洪再次慌了神。张勋为何突然变卦?一是想吊吊黎元洪的胃口,卖个高价;二是他听到天津成立军事总参谋处,还要组建临时政府,而这个“政府”中没有他想要的高位。他担心他的复辟计划受阻,所以还要看看风向。

    对张勋的“拿捏”,黎元洪愁肠百结,焦忧万分。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顿时落得激流失舟,雕冰画脂,实在令他嗟叹!没有别的办法,一是再发“掬诚电”给张勋,说国会“党帜纷歧,成绩鲜闻,争端迭起……利用时机,率行可决”,言外之意是,时机成熟可以考虑解散国会;二是另派钱能训去徐州劝驾,告诉张勋:督军们请求惩办宵小,哈汉章、金永炎等人已经离京,公府唯我一人。至于解散国会,可以等到宪法议定之后进行。如果要我下台,可请副总统来接任……

    黎元洪曾召集幕僚商讨辞职问题,作为最坏的打算。

    张勋知道,黎元洪已被彻底拿下,认为时机成熟,该动身了。如果等黎元洪真的辞职,他的所谓调停理由将不复存在;如由冯国璋继任,他的复辟计划也会泡汤,到了出手的时候了。1917年6月6日,张勋通电宣布北上“调停”,表示“力愿拥护总统”。次日,张勋率10营4300多辫子军浩浩荡荡北上。美国担心中国引起南北战争会伤害自身利益,竭力进行调合;日本则加紧控制、支持段祺瑞,中国越乱越好。它们插手的结果使局势更混乱、更复杂。

    8日,辫子军开进北京附近,张勋住进天津公寓,与段祺瑞、李经羲等人密谋,同时与去天津迎接他的国府秘书长夏寿康见面,再次重复“六条”,强调首要条件是“解散国会”。回到北京后,夏寿康立刻面见黎元洪汇报,黎元洪曾声明对解散国会、改制宪法 “不违法、不盖印、不怕死”;但现在辫子军大兵压境,段祺瑞和督军团步步进逼,他已无以选择,只好做出妥协,被迫发布解散国会令。但他让李经羲、伍廷芳副署,他们都拒绝,最后拉出一个垫背的江朝宗暂行代理副署了解散令,解散令才算正式下达。

    张勋见目的达到,6月14日偕同李经羲、胡嗣瑗、刘廷琛等乘车入京。

    段祺瑞的皖系要的是解散国会,驱逐总统,打造皖系一统天下,而不是简单的复职。张勋要的是复辟大清,当复国元勋,而不是维持现状。日本政府一心打造亲日政府,也不希望回到过去。所以,李经羲的组阁阻力重重,在段祺瑞、徐树铮背后策划下,各省督军、省长都对李经羲组阁持不合作态度;张勋的复辟派则密谋策划搞垮李内阁。

    张勋在遗老遗少的鼓噪下,坚持做着复辟迷梦。康有为也跟着凑热闹,带着一班复辟狂从上海来到北京。他一下车就被张勋请到公馆,与张镇芳、雷振春等共商复辟大计。6月30日傍晚,张勋偕刘廷琛偷偷溜进皇宫,拜见帝师陈宝琛。见到这个留着花白长辫子,穿着朝服朝靴的怪物,陈宝琛也吓了一跳。张勋对陈行皇宫跪拜大礼,然后激动地执手痛哭:“不孝奴才对不起圣上,奴才来晚了,来晚了!”坐定后,张勋将复辟计划和盘告诉陈宝琛,陈宝琛也感动得大泪滂沱,连呼:“苍天有眼,大清国幸有您这样忠臣良相!老朽尽快禀报圣上!”

    深夜12时张勋回到南河沿私宅,邀集陆军总长王士珍、步军统领江朝宗、警察总监吴炳湘、师长陈光远等人,说明复辟计划,命令打开城门放辫子(定武)军进城。王士珍不敢反对,下达了定武军进城令。

    7月1日凌晨3时,张勋率康有为、王士珍、陈光远、阮忠枢、劳乃宣、吴炳湘、沈曾植、万绳拭、顾嗣瑗等几十人入清宫,奏请皇帝溥仪复位,改当日1917年7月1日为宣统九年五月十三日(阴历)。一切典章皆恢复清朝旧制。溥仪当天下了8道谕旨:宣布从即日起“临朝听政,收回大权,与民更始”。封黎元洪为一等公,授张勋、王士珍、陈宝琛、梁敦彦为内阁议政大臣,徐世昌、康有为为弼政院正、副院长。

    张勋等人的倒行逆施,激起国人的强烈反对。孙中山第一时间在上海寓所召开会议,与会者有章太炎、唐绍仪、程璧光及海、陆军将领等。孙中山愤怒地说:“革命先躯前仆后继、流血牺牲奋斗多年,好不容易建立共和政体,一夜之间恢复帝制,如果我辈听之任之,这将是我辈奇耻大辱!这不但是帝制与共和之争,也是国人反抗武人专制之风,我们必须战斗、抗争!”

    章太炎说:“对,抗争,必须抗争!如果中国人附首帖耳,听信摆布,不但世界各国藐视我们,连弹丸小国也瞧不起我们!”

    唐绍仪说:“张勋、康有为之流竟干出这样无耻下流之事,简直愚蠢透顶,一定要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海军司令程璧光说:“孙先生,您下命令吧,我们听您的!”

    大家纷纷表态,坚决打倒复辟,誓死保卫共和政体!

    孙中山说:“大家别急,恢复共和是千万人的共同责任,必须举全国之力共同奋斗。待我们进一步谋划、商筹,一定不让复辟派得逞!”

    孙中山当即给西南6省发电:“时势迫亟,民国不可一日无主。唯西南6省为民国净土,应请火速协商,成立临时政府,公推临时总统,以图恢复。”

    7月6日,孙中山偕廖仲恺、章太炎、朱执信乘军舰到达广州,以图组织力量,讨伐复辟派。与此同时,上海、南京、武汉、长沙等南方各大城市,纷纷集会游行,声讨张勋的复辟罪行。一时间全国文电交驰,一致声讨,誓死捍卫共和,反对复辟。海外华人也加入反对行列,留日学生千余人在东京集会,号召一致奋起,尽国民一分子之责!

    复辟当天,张勋派梁鼎芬去见黎元洪。中日甲午战争中,正在落魄、走投无门的黎元洪,是这个才华横溢的小个子、具有“怪才”之称的“梁疯子”把他招进张之洞帐下的。他们同在张之洞麾下为官,感情十分融洽。现在,黎元洪听说他追随张勋成了复辟派,对他十分反感,一见面恶狠狠地问:“你来干什么!”

    梁鼎芬不以为然,笑嘻嘻地说:“怎么发这么大火呀,不认我这个老朋友啦?我们一起共事十多年,称得上莫逆之交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你这种是非不分、香臭不辨的朋友!”

    “宋卿兄,我也曾倾心于共和,可是共和这些年,天天你打我,我搞你,四分五裂,乱象迭出,一天也没有消停过,共和好在哪里?你这个总统受了多少窝囊气,你说得清吗?你省点心吧,皇上封你一等公,这是多大的恩惠呀!”

    “你住口!我是共和国总统,虽然做过错事,说过错话,但我已心向共和,誓死不渝。我知道你是来做说客的,没门儿,你走吧!”

    “我不是来做说客,只是告诉你在‘奏请归还大政’的奏折上签个字,你的使命算完成了,剩下的是锦衣玉食,尽享清福,也不用再受窝囊气了。”

    “你走,走!”黎元洪陡然而起,指着梁鼎芬,“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见他油盐不进,梁鼎芬连说:“好好好,我走、我走。”

    当天下午,全城重要机关、广场都挂上龙旗,只有总统府依然飘扬着象征五族共和的五色旗。黎元洪派夏寿康去天津,问计于张国淦。张国淦说:“为今之计,只有一面请副总统冯国璋代行大总统职务;一面起用段祺瑞,责其出师讨逆,并电各省协力进行。”

    接着,黎元洪发了两封通电:一是否认“奏请归政”,“闻清室上谕,有元洪奏请归政等语,不胜骇异。吾国由专制为共和,实出五族人民之公意。元洪受国民托付之重,自当始终民国,不知其它。特此奉闻,借免误会”;一是自己虽然犯了“引狼入室”的错误 ,但反对复辟,坚持共和的决心:“本日张巡阅使率兵入城,实行复辟,断绝交通。派梁鼎芬等来府游说。元洪严词拒绝,誓不承认。副总统拥护共和,当必有善后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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