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之后,党中央为健全社会主义法制做了大量工作,除了在立法方面制定了50余部法律之外,还制定了大量的行政法规及一些有关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的规定。在执法方面,强调要严格依法办事,做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和“公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为了实现和保障法制工作真正落实到实处,政法部门增添了大量人员,进人的渠道主要从四个方面进行补充。一是从大中专毕业生中补充,二是从军转干部中补充,三是从社会上招收年轻干部,四是从其他部门选调相关人员。因为人员的大量增加,特别是招干及大学毕业分配的人员进入法院工作后没有地方食宿,法院便将原来的一栋专门的图书室和干警活动室进行了改造,将这栋三层红砖青瓦的木楼房改造成了集体宿舍。一楼是男青年干部的集体宿舍,三楼是女青年干部宿舍,二楼仍然是图书室与活动室。
集体宿舍。虞毅夫趴在桌上正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在一叠纸上写着“我的检讨与反思”。
夏晓梅端着瓷碗站在虞毅夫后面,瓷碗里放着两个馒头、一点咸菜。她将瓷碗轻轻地放在桌上,说:“食堂就这么点东西了,早晨吃剩的馒头,将就一下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环顾了一下宿舍,“他们几个呢?”
虞毅夫将两手插进头发里,抬头看了一眼夏晓梅:“看电影去了。谢谢你,小梅。”
夏晓梅看见虞毅夫那痛苦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别写了,出去到河边透透气,回来再写吧。”
虞毅夫苦笑着:“检查没写完,我哪有心思出去走呢,总不能让左庭长亲手操刀写检查吧。”
夏晓梅说:“不就是一份检查吗?你还真把它当回事儿啊,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错在哪儿,这检查还怎么写下去。先把馒头吃了填填肚子,我们再出去散散心。”
虞毅夫晃晃脑袋:“不,这是我参加工作后写的第一封检查,我一定要认真对待,就是死也要死出一个样子来。该由我虞毅夫承担的责任我虞毅夫一定会承担。小梅,你去忙吧。”说着,他拿起馒头啃了一口。
夏晓梅干脆一屁股坐到虞毅夫对面的一张木椅子上,嘟着嘴:“你真是个榆木疙瘩!”
夏晓梅坐了不到一分钟,看着虞毅夫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恨恨地说了一句:“你真是一头驴子,不理你了!”说完,起身噔噔噔地离开了,临走出宿舍门时,停顿了一下,仅仅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而是用手将门狠狠地一带,只听到身后的门与门框碰撞时发出一声沉闷的暗响。
虞毅夫从夏晓梅起身离开的那一刻起,眼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他的双眼有点模糊起来,时而是夏晓梅向他走来,时而是叶玉秀向他走来。他想抓住夏晓梅,夏晓梅一扭身子,便从他身边消失了;他想抓住叶玉秀,叶玉秀将秀发一甩,也从他身边溜走了。但很快,或是夏晓梅向他走来,或是叶玉秀向他走来,或是夏晓梅、叶玉秀同时向他走来。
虞毅夫揉揉有些迷茫、发涩的双眼,再仔细环视了一下宿舍,宿舍里除了他一人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