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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浪漫的学生时代

书名:法官本色 作者:杨名夏 更新时间:2019-07-24 09:16 字数:4727

    鱼儿坪,处于湘鄂两省的新夏、万柱、长阳三县交界处。顾名思义,是崇山峻岭环抱之中形成的一个长条形空坪。“一脚踏三县”就生动而客观地阐明了鱼儿坪的位置,明末清初始建场镇,曾经是湖南湘西北去湖北武汉的重要驿站。鱼儿坪四周的山势挺拔峻秀,峰峦起伏,逶迤飞腾,有一条叫鱼儿溪的小河穿坪而过,依小河而建的吊脚楼有近百座。

    鱼儿溪下游的数十栋吊脚楼属万柱县,上游数十栋吊脚楼属新夏县,夹在万柱与新夏“凹”处的数十栋吊脚楼属湖北的长阳县。属长阳县的一栋吊脚楼旁边有一棵黄葛树,树干粗壮,高大挺拔,因黄葛树长在长阳县,树干的繁茂枝叶覆盖了新夏、万柱、长阳,被称为“一树遮三县”,当地有一民谚:“长阳一棵树,遮阴到万柱。”

    虞毅夫的老家就在鱼儿坪鱼儿溪下游的某一栋吊脚楼之中。他在这儿出生,在这儿长大。家中姐弟四人,他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亲是一名教师,母亲在家务农。因为父亲虞博仁在反右斗争中被打成了“右派分子”,所以被遣送回家接受人民的劳动改造。虞博仁虽然不事稼禾,但因为他为人厚道,回到鱼儿坪后也没有受到什么磨难,乡亲们不但没有为难他,他还得到了乡亲们的关照,特别是当时担任支部书记的叶大海对他更是关照有加,即使是在“文革”期间他也没有受到什么冲击,而且大队有什么重大事情叶大海都会私下向他请教。虞、叶两家的孩子更是走动频繁,均是以兄弟姐妹相称。叶大海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所以他一直把虞毅夫当作儿子看待,在虞博仁恢复工作准备赴任之前,叶大海与虞博仁在一起喝酒时,两人私下结了儿女情家。虞博仁将半碗苞谷烧一口干了之后,握着叶大海的手说:“无论今后虞家是富是穷,毅夫是当官还是下田割谷插秧,秀儿都是我虞家的媳妇。”叶大海听了,同样将碗里还剩下的大半碗苞谷烧一口干了。睁着一双醉眼接话说:“秀儿和毅夫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如果他俩做不成夫妻那我们这两个老东西还活着干吗!”虞博仁听了,大笑道:“干吗?抱孙子呗!”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正在一旁给两人添酒的虞毅夫的母亲也是一脸的灿烂。虞博仁问老婆笑什么,她说:“我笑你们两个醉鬼说酒话。”叶大海说:“嫂子,我可没有说醉话呀,你不觉得我比博仁,翠珍比你更心疼毅夫与晓夫吗?”虞毅夫的妈妈听了,忙往自己面前的一只碗里倒了半碗酒,说:“来,我代表毅夫、晓夫兄弟俩敬叶支书。”说完,咕咕地将碗里的酒全喝下去了。叶大海什么也没有说,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虞毅夫因为是恢复高考以后鱼儿坪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学生,而且他考上的是全国重点大学西南政法学院,整个鱼儿坪村都轰动了。叶大海组织全大队的人前去祝贺,并且还特地从县里请了电影队到村里放了一夜的电影。

    秀儿小虞毅夫两岁,她比虞毅夫晚一年参加高考,但她却没能考上大学,连中专也没能考上。父亲本来是要秀儿复读一年后继续参加高考的,但秀儿自知不是上大学的料,死活不想读书了。女儿不想读书,父亲也不能逼着她去读,于是只得托关系让她在邻村当了一名民办教师。

    虞毅夫对秀儿的情感一直游离于兄妹之情义上,在离开老家上学之前,秀儿将她花了半个月工夫一针一线绣成的两双鞋垫和一个绣荷包塞到他的手里。他明了秀儿的心思,他想将自己的心思告诉秀儿:“秀儿,你永远是我的妹妹!”但他看到秀儿那双明澈见底的眼睛,又不忍说出来。上大学后,每次他给秀儿写信时都是称秀儿为“秀儿妹妹”。他希望秀儿能从信中读出他的心思,但是,秀儿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思的,她对他的情感是一往情深。正因为如此,虞毅夫的思想负担很重,他不想失信于人,虽然他对秀儿从来没有过什么承诺。虞毅夫只能将这种痛苦深深地埋于心底。他三岁的时候,母亲曾带他到湖北长阳县的外公家去,在经过一座寺庙时,虞毅夫喊口渴了,要喝水,母亲只得停下来,走进寺庙给虞毅夫讨水喝。一位老和尚让一个小和尚去给虞毅夫母子俩端水,看着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静静地望着菩萨神像的虞毅夫,老和尚对虞毅夫的母亲悄悄说了一句:“这孩子终将成大气候,但需在外地让人带养几年,还可能生一场大病。”虞毅夫的母亲想详细地询问一下老和尚,老和尚摆摆手说:“天机不可泄露。”虞毅夫的母亲带虞毅夫回到娘家后同父亲说了在庙里的一幕,父亲听了,笑道:“那就让我和你妈带毅夫吧。”于是,虞毅夫就一直由外公外婆带养,直到读书了才回到父母身边。虞毅夫的外公是当地的名人,做过县太爷的师爷,后来回到家乡设立私学,招收弟子讲学。外公一直推崇孔子,所以,虞毅夫在外公家时,外公一坐下来就给他讲历史,并让他背《三字经》《论语》。受外公的影响,虞毅夫读大学时,《论语》一书几乎一直伴随他大学四年生活。他言必称“孔子”。所以,同学们便呼他为“虞夫子”,每当虞毅夫说到“孔子曰”时,他的同学就会马上接话说“虞夫子也曰”……

    正因为虞毅夫的儒雅,大学期间,竟博得不少女孩子的仰慕。仰慕与追随他弥久的是他的师妹兼老乡的夏晓梅。虽然夏晓梅从来没有向他敞开过心扉,但虞毅夫从夏晓梅的眼中看出她的绵绵柔情。因为两人是老乡的缘故,再加上虞毅夫又长夏晓梅两岁,所以虞毅夫一直将夏晓梅当妹妹看待。有一次,夏晓梅陪四川外语学院的一位老乡到歌乐山散步,在出校门时碰到了虞毅夫,她高声大叫道:“大师兄,大师兄,干什么去?陪我们去散步好不好?”正好虞毅夫没事,便充当了护花使者。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白公馆附近的松林坡。

    “娟子,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呀?”夏晓梅问。

    “做一名人民教师。”娟子回答说。

    “为什么选择做老师呢?”虞毅夫笑笑,然后将一根捏在手里的长茅草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后问道。

    “我觉得做老师好啊。我祖父是老师,父母也是老师,我的两个姑姑也是老师。我们家是教师世家啊。我受家庭的熏陶,觉得教师是天底下最神圣的职业。”娟子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然后转头问虞毅夫与夏晓梅,“你们二位呢?”

    虞毅夫说:“我还没有想好,其实我也挺喜欢教师这个职业的,我父亲也是当老师的,后来回乡务农数年,恢复工作后领导问他想干什么,老父笑呵呵地说:什么都不想干了,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啊,做一个教书育人的教师。”

    “那只能说你喜爱教师这个职业,你内心并不想做教师啊。”娟子说。

    “我内心最想的还是坐在庄严的法庭,学包公那样,把惊堂木拍成山响。虞毅夫说着,将捏在手里的长茅草丢到地上,然后学着包公的深情,将手往空中拍了一下,将手往空中拍了一下,仿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娟子笑道:“如果你真的当了法官,我一定去看你审案子,看你是不是也是黑着一张脸,两手撑在桌子上,然后大喝一声:‘将犯人夏晓梅押上台来!’”娟子见夏晓梅正瞪着双大眼怒视着她,不由大笑着跑开了。然后她回过头来对着夏晓梅说:“死丫头,你的理想是干什么?”

    夏晓梅追赶着娟子说:“我的理想是把犯罪分子娟子押上法庭,判处娟子的死刑。”说完,夏晓梅便大笑起来。

    娟子回过头来说:“你好狠心啦,判我死刑呀,太没良心了,我昨天还请你吃了麻辣汤,你今天就判我死刑,真是没良心的丫头片子。我是人民教师,就是我犯了罪你也要网开一面呀。虞毅夫,你评评理,我不服,我上诉到你们法院,改判我无罪。呵呵……怎么了?不作声,是不是因为你师妹枉法裁判你不敢改判啊?”

    虞毅夫大手一挥:“好,改判娟子无罪。”说完,也哈哈大笑起来。

    夏晓梅看着虞毅夫与娟子两人笑呵呵的样子,不由也笑了:“看你们俩还真是一副夫唱妇随的派头哦。”

    “鬼丫头,是你自己喜欢人家,又往我身上搭稀泥巴。”娟子说着,准备揪夏晓梅的耳朵,夏晓梅往旁边闪了一下,可脚却踩空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脚断了!”夏晓梅坐在地上尖声大叫道。

    虞毅夫见状,忙走过去,蹲下身将夏晓梅左脚的鞋子脱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揉搓着,说:“脚暂时没断,可能是崴了一下,疼不疼?”他见夏晓梅点头,又揉搓了几下,“是不是疼得蛮狠?”

    夏晓梅点点头说:“刚才是好疼的,经大师兄这么一揉一搓的现在好多了。”

    娟子在一旁笑道:“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虞毅夫给夏晓梅又揉搓了一会后,替她穿上鞋子,说:“起来走走看,看能不能活动一下。”

    夏晓梅在娟子与虞毅夫的搀扶下,站起来走了两步,还是感觉有点疼。虞毅夫看见夏晓梅咬着牙的样子,知道是伤到筋骨了,便对娟子说:“娟子,来,我们一人扶一边,回去。”

    娟子听了忙将夏晓梅的右手臂搀扶着,边走边笑她:“刚才我们还拜谒了烈士陵园,想想烈士们,小梅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只是我们的小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滴滴的了?虞夫子,你给小梅分析分析原因。”

    虞毅夫笑笑没有答话。

    因为二人搀扶着夏晓梅走路走得很慢,而且夏晓梅的左脚根本不能受力,天又黑了下来,虞毅夫说:“小梅,我们这样子,三个人都吃亏,不如我背你下山,敢不敢趴在大师兄身上?”

    夏晓梅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怕……”她没有说下去。

    娟子偏过头问:“怕什么?”见夏晓梅没有回答她,又催了一句,“说啊!”

    夏晓梅见娟子有点急了,才笑道:“我是怕大师兄背不动我。”

    娟子笑道:“恐怕虞夫子抱着你还行走如飞哩。”

    虞毅夫说:“停下,停下。小梅,站稳啦。”说着,放下夏晓梅的左手臂,蹲下身子说,“上来!”夏晓梅迟疑了一下,扑到了虞毅夫的背上。虞毅夫待夏晓梅趴到他的背上之后,转过脸看了娟子一眼,笑道:“就是二位小姐都趴在我虞毅夫的身上,我一样行走如飞!”说着,往山下走了几大步,又停下来,回过头对娟子喊道,“快跟上啊,娟子小姐!”

    娟子赶紧小跑步赶上虞毅夫,在超过虞毅夫他们时,她长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啊,娟子。”趴在虞毅夫身上的夏晓梅问。

    “叹什么气?是羡慕我们的夏晓梅同学现在好幸福的哦。你说我不叹气又能说什么?”娟子说着,待虞毅夫走到了她的前面,便顺手在夏晓梅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夏晓梅歪着头瞥了娟子一眼:“你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不好。想背你的男孩子在川外门口排着队哩,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入我们娟子的法眼。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其实,当夏晓梅全身趴在虞毅夫身上的第一时间头脑几乎是一片空白。虽然她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常态,但她的心仍然是怦怦怦地跳得非常激烈,她听到娟子在一旁哧哧地笑她时,她仍然感觉心跳还是那么剧烈。因为虞毅夫在走路时是在不停地跳跃中进行,她的鼻子好几次都在不知不觉中碰到了虞毅夫后脑勺上的头发,她闻到了虞毅夫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汗液味,她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汗味的异常,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仍觉得有一种沁人心扉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一个男人接触。趴在虞毅夫身上,她慢慢地体味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好几次,她都想吻一下他的后颈窝,但女孩子的矜持让她不能,也不敢。她希望虞毅夫背着她下山的路再长些,再长些……

    第二天上课时,虞毅夫见夏晓梅走路还一歪一歪的,便问她是不是好一些了。夏晓梅摇摇头说:“脚好像有点肿了。”

    虞毅夫说:“那你怎么不请假在宿舍里休息?”

    夏晓梅笑笑:“烈士们死都不足惜,我这点伤算什么哩,今天上的是刑法课,我可不想抄同学的笔记。”

    虞毅夫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她咬牙呲嘴,慢慢地走到课桌前坐下。

    中午,虞毅夫在食堂匆匆吃过饭后,又上了歌乐山。他到山上找了几样中草药,回到宿舍用吃饭的瓷碗捣碎,然后又跑到食堂找师傅借了一小撮花椒、食盐,撮合到一起之后,跑到了女生宿舍。

    虞毅夫给夏晓梅用中草药熏洗肿脚完毕后,站起来,囔了一句:“好了,明天再薰洗一次保证就没事了。”他突然看到夏晓梅满脸的泪水,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还很疼。

    夏晓梅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没有用手去擦脸上的泪水,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虞毅夫有点不解:“不疼,那你哭什么?!”

    夏晓梅同宿舍的一个女同学在一旁呵呵地笑个不停,她见虞毅夫望着她,便指指虞毅夫,又指指夏晓梅,说:“虞夫子,我们的小梅同学流的是幸福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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