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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伤感中秋
书名：秘书守则 作者：勾影 更新时间：2019-07-24 09:25 字数：4937
期盼已久的周年庆晚会终于来了，柳冬晴则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悠闲和欢庆。
早上刚上班，她便安排司机小张和马新梅去新语面包房拿月饼和其他的礼盒。总经理室地方太小，她干脆招呼将东西全搬到市场部去分发。
顾彦交给她一封VIP大客户名单，让她在上午打电话和发祝福短信。
她喝了口水，收了名单坐下身来，不住地拿纸张扇着风，还是不住地小口喘息。顾彦给她递了纸巾，又将空调调低了一些，“你身体还吃得消吗？最近晚上一直在忙省级大会的资料。”
她点点头，“我身体没事。正要跟你说这个，捷运的复印机负担太重，集团那边手续多，我建议还是拿到外面复印室去印。”
顾彦皱皱眉，“沈庄不能印吗？”
她回以一笑，“会议不是有开支限制的吗？我今天刚好已经交给沈庄一部分的定金，钱剩下的不多了。下午我还要整理一下支出预算表，你确认一下。”
顾彦拍拍额头，“这事原本说我来抓的，毕竟我是财务出身，一忙就给忘了。”
“事情具体我在办，当初会议预算也是我做的，超出了，我有压力。”
“老爷子对我的工作很支持，超出一些也没有关系，再去申请好了。”顾彦抓抓头，并不是很在意。
“钱这东西很敏感。对了，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各经理请你吃饭，你也不去？”
顾彦挑眉一笑，“想开完会再告诉你的，我已经接洽上杭州的柯威公司了。为了控制成本和加大产量，他们正在找国内的OEM生产商，我们和越南客户这个项目圆满完成，这是极大的一个优势，我相信能争取到他们这个份额极大的订单！”
“柯威？！你说的是国内通信领域技术实力最强的柯威吗？”柳冬晴有些激动，声音便不由得拔高。当初他们做商业计划书时，与柯威合作，是作为一个中远期目标来定位的，没有想到这么快。
顾彦点点头，心中不由得欣慰。他知道，柳冬晴会一直与他并肩作战，并且全力以付，到时，这个项目的跟单工作，肯定非她莫属。
“这个项目如果接手下来，你就不必再挂着是我秘书的头衔了。”
柳冬晴却十分坦然，“没有关系，挂着这个头衔反而更好。”话峰一转，笑道，“不过薪水却一定要加！”
两人互击了一掌，默契感越来越浓。
“换了别人做我的秘书，我还真有点儿头疼，现在都有点儿离不开你啊。”
柳冬晴知道顾彦这话说的是真的，虽然工作累了一些，但始终还是值得的，没有她，顾彦不可能一门心思地扑在新项目和开拓新业务上。不过一个好的秘书，最好的作用是什么？无非就是排除上司周身的一切杂物、杂事，能心无旁骛、高效率地工作。
她起身，顾彦又突然叫住她，话语有些支吾，“那个常常来找你的男人，是不是你以前的上司？”
这事本就瞒不了顾彦。慕怀冬的嘴巴收不住，顾彦心有疑惑，再翻她的简历，就心知肚明。
她默然，笑而不答。
顾彦便苦恼地摊摊手，“我们不再是工作伙伴后，希望我不会这样去找你。”
她有些感动，拉住门把手站好，认真道：“不会，我不会避开你。”
她和顾彦，十分有幸地遇到对方，事半功倍，一起进步，却不会有后顾之忧。
柳冬晴刚编好短信内容，马新梅便嚼着面包进来了，满嘴的渣屑。
“正好，新梅，帮我一下忙，将这个短信，逐个按清单上的手机发过去。”她抽了纸巾替她拭去渣痕。
“哇，这么多啊！”马新梅瞪大眼。
“不多能找你吗？平时看你和怀冬发得挺起劲的，这次让你一次满足。”
马新梅便有些丧气，嘟着嘴道：“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市场部的，还是你的秘书了。”
“特殊时期嘛，忙完后再请你们去玩，不会亏了你的。”
“还有什么事一次性交代清楚，反正晚上不能再安排事情给我。”
柳冬晴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会议资料，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边说：“还有，有一些资料，下午你和小张去一趟文印室，印八十份回来。”
马新梅恨恨道：“柳冬晴，你欠我的太多了！没有十顿明记，我不会放过你！”
柳冬晴没回话。马新梅眼角扫过去，见她正聚精会神地打字，又一边翻桌旁边杂乱的材料，脸白唇裂，黑眼圈若隐若现，知道她真是忙到极点。乐高能者多劳的作风，她是最典型的代表，于是马新梅的不满意也就这样过去了，反倒是有些心疼柳冬晴。
两人安静地忙碌，劈啪的打字声不绝于耳，与外面的热闹截然不同。直到眼睛酸涩，柳冬晴才停下来为自己倒了杯水，吃了几颗维生素，站到窗前看远处的风景。这时她才想起，昨晚回来后，李煜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车子由她开回来了，照理，也该来个电话。
心里有些不安，她马上拨了个电话过去，无奈却关机了。
慕朝阳来了电话，说是有中秋礼物要给顾彦，叫她去拿。柳冬晴在门口撞到慕朝夕，后者看也未看她一眼，匆匆离去。她愣了一下，魏落眉在对面朝她招手，“快来，有好事。”
两人搭着肩膀进去，慕朝阳仍然搭着双腿放在办公桌上，身子慵懒地陷在皮椅里舒服地躺着，“怎么来得这么慢？人都走了。”
不是她来得慢，是有人有心想避开她。她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是什么礼物？”
魏落眉便指指墙角，“高级礼盒，各个分公司经理都有一份。”
她便提了一个出来，正准备走，慕朝阳放下腿，挥手让魏落眉出去。待门关上，慕朝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的。”
她接过来一捏，便知道是现金，于是笑着又递了回去，“无功不受禄。”
慕朝阳便有些不耐烦，“你拿着就是了，我挺欣赏你这个人的，不需要什么其他的理由。”
慕朝阳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爱玩了一点儿，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爽快。若说慕家三兄弟谁城俯最深，其实就是慕朝夕，两个弟弟压在下面，永难有出头之日。
推让几下，她便也却之不恭了。
慕朝阳清清喉咙，招呼她坐下，“老大心情不太好啊。”
“哦。”她有些心不在焉。
慕朝阳却兴致勃勃，“我挺好奇的，不过你们口风都挺紧，到底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
柳冬晴便有些好笑，想想自己头一天来乐高，当天做了个三兄弟和顾彦之间阴谋争夺之类的豪门梦，日子待久了，才知道，那只是电视里放的桥断。慕家的人，虽然表面相争，可心底却十分团结，纵然几兄弟有比较，也不过是老二和老三看不过慕朝夕工作出色、作风独具一格。他们最想做的事，还真不是想打倒这个优秀的大哥，无非就是像现在这般，想拉慕朝夕一起下水罢了。
现实生活里，哪有什么要生要死、阴谋诡异的兄弟之争。
他们两个各自在乐高找了个情人，而慕朝夕一向是公私分明，从来不在公司里搞私情，暧昧，带了个韩盼芙，也是光明正大地来往。慕老爷子看在他工作好的份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刚好有个柳冬晴和他传出绯闻，这两兄弟如何会放过？
看慕朝夕出丑，对他们而言就是快事。两个人玩起来，虽然败家，但正事、大事，还是不敢耽误的。
也许这是慕老爷子教导得当，若没有乐高这一棵避风摇钱的大树，他们如何放纵得起来。
这未免让人觉得有些无聊。
无聊到，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反倒成了最具看头的烟火。
对付这种话题，她早已有一套应付之道。慕朝阳有些颓然，指着她道：“我待你平素算好的了。”
她便笑，“是，你待我真的很宽容。”
慕朝阳便瞪大着眼。柳冬晴则想，看他口里如何说出那句，你要是回报我，就应该和我大哥去搞婚外情诸如此类的话。
“算了，算了，你这人真没劲，真不晓得老大看上你哪一点儿。”慕朝阳无奈，心浮气躁地赶她出去。
午饭时间，她再打李煜的电话，仍然没有回应。
刚交代完马新梅复印的事，武一云便来了电话，让她去集团彩排。
这一天紧张而充实，她和武一云吃罢晚饭，就早早去了现场，晚上有节目的人，已经在台上聚齐。这时正是夕阳西下，整个球场一片金黄，可是天气却十分的躁热和发闷，憋得人透不过气来，云层似乎也格外低沉。
天边那头，和太阳一起的，竟然有一轮淡淡的弯月，看来今晚会有不错的月色。
“乔元冬，你是开场舞，很重要的，一定要好好跳！”武一云大声道。
乔元冬跳出来，“是！”还敬了个礼，朝柳冬晴俏皮地眨眼。
真希望你一直这样快乐下去，柳冬晴在心中默念。多么可爱和朝气光彩的一张脸，这笑若能一直持续下去，而不是当做被生活和残酷征服的对象，那该多好。
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却生生摸出了一种被年轮辗过的毫无棱角的平坦大道的感觉，再好看，再笑，也无法立体和多感了。
台下的左边是摄影机的位置，右边则是慕家和各分公司重要人员的席位，其他地方是空置的，届时，人人自带椅子观看。不过，估计也顶不了什么用，乐高三千多人，到时人挤人，一定要踮起脚尖才能看到台中的风光。
武一云挥汗如雨地交代众人的出场秩序，十分地用心。柳冬晴几乎不用插手，正如何文丽所说，到时，她只需在台上露露面，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只需要在旁边笑和点头即可，所以她压力并不大。
夜幕渐渐暗下来，吃罢饭，回宿舍换了身衣服，便坐下来休息。一个宿舍有两个人要上台，还是十分风光的，何文丽和李映珍便十分兴奋，拉着她们扯家常。
乔元冬拍拍胸道：“怎么办，现在就好紧张。”
“跳舞是你的强项，又不用说话，紧张什么？用心跳，不要丢脸啊。”李映珍给她扇风。
“你们看，我的妆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太浓？”她紧张地照镜子。
何文丽有些好笑，“行了，就你的化妆水平，算得上专业的了。我们几个，耳濡目染的，都成了半个能手。”
柳冬晴拉开床帘，换了一身无袖的雪纺高领衫，下身是及膝的黑裙。这样打扮，还真算不上出挑，却大方典雅，让人也挑不出错。
乔元冬第一个不愿意，“干吗不换那身深V领的紧身衣？你不热吗？”
柳冬晴拉拉右颈的小蝴蝶结，笑道：“这个不是挺好嘛。”众人翻翻白眼。她突地起身，转了个圈，背向她们。
“哇——”
却是无人再说什么了。后面露了二分之一的美背，小蛮腰若隐若现，却是与她的风格十分贴近。
晚会正式开始，一阵哄闹后，舞台灯光大亮，台下一片漆黑。武一云和柳冬晴在音乐和掌声中上台，二话未说，先抱起一个小箱子就往台下抛荧火棒。顿时，台下又热闹了起来，场面一片欢庆。
武一云一压手，音乐便寂静下来。接着，武一云神色自若、笑容满面地说出开场白，无非是中秋节快乐和周年庆的自豪。柳冬晴盈盈站立一旁，待到武一云说完，她才开始介绍自己。
“——维扬公司的成立，是集团对未来开拓和进取、永不停步的追求和表现。我们跟随着集团的步伐，但又不止于目前的成绩，我们会与捷运公司鼎立配合，互相扶持，取得更大的发展！在此，我代表维扬，感谢这大半年来集团的支持和慕朝阳、慕正中总经理的协助；在未来，我与顾彦总经理及各部门经理，会用实际的行动来表现与回报大家对我们的厚爱，衷心地祝愿大家：中秋快乐，举家团圆，也祝愿在乐高这个大集团里，我们亲如一家，共同进步！”
她用真挚、激情而富有节奏感的话，一字不落、字正腔圆地说出这一晚，她最长的台词，为维扬争了光，也为整个集团在媒体面前赚了脸面。乐高总是人才辈出的。
武一云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光，她回以一笑，二人朝贵宾席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乔元冬的开场舞让人们眼前一亮，柳冬晴看到慕正中率先站起来拍掌，却又有些尴尬地坐下。
突然之间，柳冬晴有些怜惜这对壁人，一个在台上卖力地热舞，一抬手一投足，就是日夜苦练的功夫，又带些了邀宠的意味；一个在台下紧张而坐立不安。恐怕连慕正中本人，也未曾去想过抑或是不敢去想，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什么？
他说他爱乔元冬，这个时候，柳冬晴是断然同意的。一个心思灵巧，美目顾盼生辉，体态婀娜的妙龄女子，一个还不足而立之年的热血男儿，朝夕相处，如何能不爱？恐怕捧在手心里疼还不够。
这舞跳得越好，越妙，她便越伤感，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于是避到一旁，又拨李煜的手机，还是无人应答，她这才有些心慌了。李煜从来不会关机的，这么一个工作狂的人，怎么可能关机？她匆匆跑到门卫处，慕怀冬正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昏暗的路灯下，空无一人，只听到不知名的蝉声。她的心徒然间空荡荡的。几年来，她从来不担心李煜，他从来就是一个把自己安排得条理得当、一丝不苟的人，可正因为这样，她才越想越害怕。这不是李煜，她认识的李煜不是这样子的，从他第一次来乐高找她，她就知道不正常，他竟然还会开口跟她说离婚，他已经破了太多的例。
再上台时，柳冬晴的笑意便有些勉强。一个小时的集团节目已经过去，八点开始，便是各路明星上台，而且配了专门的电视台主持人。她松了口气，打电话给顾彦说要提前离场。挂了电话，柳冬晴便径直走向李煜的宝马。魏落眉敲开她的窗，一脸的落寞，“冬晴，陪我喝酒去吧。”
她为难地咬住唇。
“今天是我生日。”
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落魄的魏落眉，好像世界末日般的。
“上来吧。”她心里叹了口气。
节日有什么好，尤其是这种团圆的日子，只让人徒增心伤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