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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 匈奴北至,柳营高压汉宫春

书名:千古名将英雄梦之天下强汉 作者:乐生 更新时间:2019-07-24 09:30 字数:6818

    汉文帝后元六年(公元前一五八年)冬,北方草原的统治者匈奴军臣单于出动六万铁骑,兵分两路,大举进犯汉之边境,三万攻入上郡(今陕西省绥德县),三万攻入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县),二地守军措手不及,伤亡惨重,数万边民被杀,无数子女财帛牛羊牲畜被一劫而空。

    这不是最糟糕的,还有更糟糕的。

    匈奴铁骑大举南下,一路烧杀,于是警讯大起,烽火从边地一直烧到了首都长安城附近的甘泉。一时间,甘泉与长安之间的大道上告急的快马不断,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军使向汉文帝刘恒报告,匈奴兵锋已逼近代郡句注山边缘(今山西代县北),此地离长安不过七百里,以匈奴轻骑之神速,一日一夜便可兵临城下。

    刘恒闻信大惊,赶紧调集兵力防御,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愤懑与苦涩,简直就要将他逼疯了。

    ——卑鄙的匈奴人,无耻的中行说(音月),朕迟早要扒了你们的皮,以泄心头之恨!

    汉文帝恨匈奴,但他更恨中行说,这个中国史上第一大汉奸,可把汉朝给坑苦了。

    自汉初高祖白登惨败之后,匈奴仍不时小规模入犯汉边,杀掠百姓,无恶不作,汉朝限于国力窘迫,只得用和亲、开放关市等妥协之办法,用美女及财物、粮帛等贿赂匈奴,以换取帝国暂时的安全。这样做虽然憋屈,但在拳头不够硬的情况下,也未尝不是一个隐忍发奋、和平崛起的良策,然而很可惜,这一切都被一个叫中行说的死太监给破坏了。

    那是在一六年前,也就是汉文帝前元六年(公元前一七四年),曾经打得刘邦满地找牙,横扫北亚,统一了整个大草原的匈奴史上最牛枭雄,冒顿单于病逝。敌国巨星陨落,此乃汉之大幸也,一时间,汉朝野兴奋,举国欢腾,汉文帝刘恒苦大仇深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快意。

    冒顿死后,其子稽粥继任匈奴单于,号为“老上单于”。

    刘恒乃决定继续施行和亲政策,遣使送宗女远嫁匈奴,谋求帝国和平发展环境。

    和亲乃关乎帝国安全之大计,刘恒不敢怠慢,他挑了个最漂亮的宗女当“王昭君”,又选了个最机灵的太监做宗女的仆从,然后开开心心地送他们去媾和匈奴。

    但是刘恒错了,他错就错在挑的太监太机灵,以至于机灵得投降卖国当汉奸了。

    这个太监,就是中行说。

    中行说早先接到这个伟大任务的时候,牢骚满腹,非常不乐意,因为他不想去寒冷荒凉的匈奴吃苦,但刘恒丝毫不理会他的不满,仍然坚持派他去。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被放逐天涯而有苦难申,于是中行说愤怒了,他在临行前立下一个可怕的誓言,发誓自己必将成为汉朝最大的祸患。

    没有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因为没有人相信一个小人物也可以掀起大风浪。当时谁也不会想到,就这个小人物的这句誓言,竟成为汉民族最大的诅咒,如蛆附骨,遗祸数世。

    中行说跟随和亲车队抵达匈奴后,立即向匈奴投降,成为一名大汉奸。老上单于对这个机灵无比、又能说会道的汉奸非常宠爱,把他放在身边担任参谋,凡有中国之事,必要向他请教。

    经过二十几年的和亲与文化输出政策,匈奴人早被中国的伟大文明同化得找不着北了,他们皆以吃中国美食为乐,穿中国丝绸为荣。

    中行说一看这怎么行,赶紧跳出来说:“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然所以强者,以衣食异,无仰于汉也。今单于变俗,好汉物;汉物不过什二,则匈奴尽归于汉矣。不若如此,其得汉丝绸,以驰草棘中,衣裤皆裂敝,以示不如毡裘之完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奶酪之便美也。”

    老上单于恍然大悟,原来汉朝人这么阴险,竟用汉之美物来迷惑我匈奴人之心志,这可太糟糕了。于是他接受中行说的建议,在匈奴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去中国化运动”,从此只抢汉朝的子民与粮食,不再使用汉朝器物。

    后来,中行说又教给匈奴人记数方法,从此这些蛮族才知道算数。他这样一面反对汉化同时又在匈奴散播文明的种子,而且极力煽动民族仇视情绪,其种种汉奸所为,全是为了兑现自己的誓言,让自己的祖国万劫不复。真是悲剧啊……

    刘恒欲哭无泪,汉苦心经营数十年之和亲政策,竟一朝毁于中行说一人之手。为弥补自己的过失,刘恒又接连派出汉使,向匈奴宣扬中国之礼义,以图扑灭匈奴的狼子野心。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不等老上单于发表意见,中行说第一个就跳出来阻挠道:“匈奴虽无礼义,然约束简单而易行,君臣一体而可持久,不比中国繁文缛节,毫无益处。尔等中土庸人,不必多言,唧唧歪歪,面目可憎。但教把汉朝送来钱粮,留心检点,果能尽善尽美,便算尽职,否则秋高马肥,便要派遣铁骑,南来践踏,踏你个尸横遍野片土不留!”

    汉使哭丧着脸说:“中行大人何出此言,你不也是汉人吗?”

    中行说大怒:“谁说我是汉人了。你才是汉人,你全家都是汉人!我中行说,是一个伟大的匈奴人!”

    至此,汉朝以和亲及礼义羁縻匈奴之政策,全面破灭,在中行说的挑唆下,匈奴几乎每年都要派兵南下袭扰汉之边郡,汉捉襟见肘无力还击,只能进行防御作战,得保中原与关中无虞,但是云中、辽东、代郡等边地就惨了,每年都有万余人惨遭掳掠或杀害,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十年,汉朝必将沦为又一个北宋。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中行说仍然没有停止他的汉奸活动,竭尽所能不断破坏汉匈两国的关系。其实老上单于在晚年已经略显疲态,答应了汉朝的和亲,可惜他没多久就死了,他的继任者军臣单于年轻气盛狼性正勃,再加上中行说在旁推波助澜,他竟在娶了和亲公主捞了大笔嫁妆不到两年后,就出尔反尔又大举率军南侵。结果,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年的汉匈边境,狼烟再起,生灵涂炭,无数百姓在烽火与兵燹下哀号、惨死,马踏成泥。

    中行说以事实证明:卑贱之人也不是好惹的,皇权可以国家与民族之大义践踏人权,但并非每个人都愿意无私奉献与忍受的,逼到极处,总有极端之人将一切忠诚与廉耻抛弃,背叛国家,背叛民族,在所不惜。

    人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恨之人也未必没有可怜之处。中行说就是一个可怜的死太监,生理不全,地位低下,本来也就希望苟活于世,蝼蚁般度过一生则足矣,结果却被抛到蛮荒之地,注定服侍和亲的宗女而老死异乡。他穷极生恨,从此被仇恨迷失了双眼,疯狂报复,最终殃及无数汉朝百姓——如此一生,岂非可怜复可恨!

    刘恒很想扒了匈奴单于和中行说的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中原与关中肥美之地不被侵害,还有就是誓死保卫长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面对匈奴六万铁骑的大举入侵,刘恒立即下达紧急战争动员令:以中大夫令免为车骑将军,驻军于飞狐(今河北省涞源县北),防守赵地;以故楚相苏意为将军,驻军于句注,防守代郡;以郎中令(九卿之一,职掌守卫宫殿门户,也是皇帝的顾问参谋与贴身侍卫长)张武驻守北地郡(今甘肃宁县),保卫关中。同时,为了确保长安首都之防卫,又紧急调宗正(九卿之一,职掌王族事务)刘礼率军驻扎于长安东南的霸上,祝兹侯徐悼率军驻扎在长安西北的棘门,河内太守条侯周亚夫率军驻扎在长安西面的细柳。三路大军,沿渭水三面保卫长安。

    我们的主人公周亚夫终于登场了,当时他还籍籍无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落功臣家族的子弟,谁也没想到,他的首次登场,竟是如此闪亮,如此光彩夺目。

    跟所有领导一样,刘恒喜欢深入基层,考察官员,安抚将士,鼓舞军心。

    于是刘恒大张旗鼓,车马浩荡地前往长安附近三营之中巡视劳军,先去霸上,再到棘门,皇家车队畅行无阻,守门将士根本不敢挡驾,只乖乖跪列两旁。刘徐两将军,深居帐内,听得车马辚辚之声,这才知晓天子驾到,不由大惊失色,慌忙率部出迎,诚惶诚恐,连道有失远候,磕头不止。刘恒宽大为怀,不以为怪,随口抚慰了两句,将士们乃山呼万岁,齐奏军乐,给足皇帝面子。

    这哪里是像在打仗,连演习都不像,倒像是场皇帝与官兵的同乐会。

    巡视完二地,发表完两通极具鼓动性的领导讲话,刘恒兴致不减,接着又去巡视最后一个细柳营。

    但是很不幸,刘恒在这里吃到了一碗前所未有的闭门羹。别看细柳营这名字取得挺妩媚,里面的人却很拧巴。

    天子的车驾远远就可以看到了,但细柳军营的辕门仍然紧闭,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山呼万岁,更没有列队出迎,只有一帮满脸死鱼相的守门军士,冷眼旁观声势浩荡的天子车队,或持刀,或执戟,或张弓挟矢,石柱般迎风矗立。放眼望去,营内旌旗招展,队伍分明,俨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状态。

    负责前头开道的天子先驱一看不对劲,赶紧率先拍马赶到,大声喊:“天子且至,快开辕门!”

    然而守门的校尉竟也是一副死鱼脸,他上前一步,冷冷说道:“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

    那“先驱”顿时气结,不由破口大骂:“天子,你听清楚了,是天子且至。难道将军比天子还大吗?你这傻帽!”

    守门校尉仿佛不知天子为何物般,依旧还是那句话:“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

    什么?天子之名竟然没有将军令管用?这可真是造反了!岂有此理!先驱大人气得团团转。

    不一会儿,天子真的“至”了,辕门依旧不为君开。好家伙,皇帝大驾光临,所到之处竟然一片清冷,如此景象,真是亘古未有。

    习惯了欢迎队伍的刘恒也不免有些尴尬,便赶紧差使者又去叫门:“天子已至,速速开门!”

    校尉看了看车上的刘恒,面不改色心不跳:“吾不识天子,汝可有符节?”

    使者只好再回去向刘恒请天子符节,校尉看了看符节,貌似是真的,但仍然不开门,只是让人带使者持符节进营去通报,说什么只要将军下令,门就给你开。

    使者心中将都尉骂了一万遍,无奈只得去找将军周亚夫,告诉他天子来了要进营劳军。这段期间,汉文帝刘恒只好蹲在营外,与一堆守门将士大眼瞪小眼。

    大家都尽忠职守地守着门,压根就不理皇帝,刘恒越发觉得尴尬无趣。

    按照通常情节的发展,周亚夫在收到天子的符节后,应该诚惶诚恐地亲自出门跪迎皇帝大驾,然后痛责守门将士大不敬之罪,此时汉文帝刘恒会站出来求情,说他们也是尽忠职守,朕宽宏大量虚怀若谷,岂能因此小事而责罚忠勇的将士们呢?

    于是三军将士们感动涕零,都跪下来高呼:“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最终皆大欢喜,一片和谐……

    然而,这一和谐之景象并未发生。周亚夫甚至连个人影都没出现,只遣人持一令旗,命守门校尉打开辕门,放天子车驾进去。

    小兔子乖乖,大门终于开开,被太阳都快晒晕了的车队御者们开心坏了,发动油门就想飙车,守门军士再次拦住车队,厉声道:“将军约:军中不得驰驱!”

    一帮人气坏了,忍不住大叫:“天子车驾,还须限速吗?”

    “军令如山,天子亦不得免。”

    文帝的车马随从,大多是功臣贵族子弟,平常飙车撞死个把人也不过赔点钱而已,他们如何受过这种气,当下都转头去看皇帝,可是刘恒竟没什么反应,还要他们照办。

    这些少爷们只好照办,回头又去问守门军士:“你们这儿限速多少,七十码够不够?”

    “将军有严令,军营重地,不得驱驰!七码亦不可,如何七十码?请按辔徐行。”

    少爷们简直气疯了。想当初兵仙韩信治军,高祖刘邦亦直趋营内,如入无人之境。你周亚夫区区一个河东郡守,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竟敢比兵仙还屌,你以为你是谁啊?

    但周亚夫就是这么屌,比韩信还屌,如今就是高祖刘邦从地里爬出来,照样要通报,照样要慢行,天王老子玉皇大帝阿弥陀佛都没的通融。

    刘恒无奈,只好吩咐:“不要为难将士们了,按军令行事吧!”

    于是,天子的车马首次以乌龟爬般速度行驶了,直爬到主将帐前,周亚夫这才从容出迎,披甲佩剑,岳峙渊渟,威风凛凛,一派大将风范。

    刘恒满脸笑容,亲切地打招呼:“将军别来无恙。”

    周亚夫没有笑,也没有跪下,他只是向刘恒浅浅一揖,正色道:“甲胄之士不拜,臣照军礼施行。请陛下勿责!”

    此言一出,不仅皇帝的扈从们全震住了,就连刘恒也被震住了。

    没错,中国自古就有“甲胄之士不下拜”的说法,(见《司马法》“在军抗而立,在行遂而果,介者不拜,兵车不轼,城上不趋,危事不齿?”)但天子就是天子,至高无上,很少有人真不下拜的。周亚夫这样做,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牛翻了!

    扈从们都用悲悯与敬佩的眼神看着周亚夫,他们此生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然而,刘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周亚夫的举动肃然起敬,他赶紧端正态度,手扶车前的横木,向军营将士点头致意,并使人传语称谢,说道:“皇帝敬劳将军。”

    周亚夫这才带领众将士肃立两旁,行礼称谢,然后指挥军队,演兵布阵,接受皇帝的检阅。

    这期间,整座军营都肃静无比,只有周亚夫发号施令的声音与将士们整齐的脚步声回响在寒冬的冷空气中,从而产生一股神奇的威力,让在场所有人,都自动被一种神圣威严的气氛所感染,不仅汉军将士们不敢有丝毫喧哗,就连平常眼高于顶的皇家郎卫也都噤若寒蝉,仿佛他们所处的不是军营,而是这世上最神圣的地方,比宫廷比宗庙还要更神圣的地方。

    刘恒年轻时也在代地领过兵打过仗,并非军事菜鸟,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认识到什么叫作真正的军队。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谨守军礼,不敢哪怕有丝毫的随意,唯恐被周亚夫及其手下将士耻笑,直到检阅完毕,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率皇家车队离开细柳营。周亚夫也不相送,一俟文帝退出,仍然闭住营门,将士们各回岗位,军容整肃如前。

    等到出了细柳营数十里外,随来群臣仍然心旌摇荡,久久不能回复。刘恒不由大为感叹,对左右说道:“嗟乎,此真将军矣!适来棘门霸上二将军,戒备松弛至此,真如儿戏耳!其将不难袭而虏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耶!”

    震动之余,刘恒也终于安心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大汉帝国的廉颇李牧。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周亚夫,不愧是将门虎子,继周勃之后,大汉刘氏江山,终于又有了中流砥柱,区区匈奴,何足惧哉!此后一连很多天,刘恒都在回味这次惊心之旅,对周亚夫赞叹不已,从前周刘两家的些许不快,现在应该可以放下了。(此公案容后再叙)

    凭借着汉军高昂的士气与严明的军纪,汉朝又一次将北方的危机化解,一个多月后,匈奴无法突破汉军的防线,只好带着抢掠的物资撤回草原。数日后,汉文帝召周亚夫入宫,详细地询问他治军之法,周亚夫微微一笑,道出十六个字:“赏如日月,信如四时,令如斧钺,制如干将。”

    文帝一听,更觉钦佩,乃正式下诏,晋升周亚夫为中尉,统率京师卫戍部队,防护京师长安重地。

    解释一下,汉承秦制,其军事武装体系主要分为两部分,一为中央军,一为地方军。作为保卫皇权与首都安全之中央军,其武器之精锐,装备之精良,士兵素质与待遇之优,统兵将领之位高权重,都远超地方军队。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让中央有足够的力量控制与驾驭地方军队,从而维护中央集权。

    而中央军又主要分为三支:一是宫中殿内的警卫,即皇帝的贴身警卫,负责皇帝安全,统归郎中令管辖;二是宫内殿外的卫士,由卫尉统领,负责宫城及朝会的安全保卫工作,由于未央宫处于长安城的南面,故这支军队又称“南军”;三是京内城中的卫兵,由中尉统领,主要负责都城长安的巡逻、戒严、治安及防务工作,由于其屯兵驻守长安城内北面,故又称“北军”。

    此外,中尉还是皇帝出巡的前导,常率兵随驾护卫,仪仗威容甚壮。所以东汉光武帝刘秀未当皇帝时说:“做官当做执金吾。”所谓“执金吾”,就是中尉在汉武帝时更名后的别称。

    周亚夫治军威重,铁面无私,让他来做统帅北军的中尉,那再合适不过了。

    鉴于中央军地位之超然,郎中令与卫尉均属九卿,位高权重,而中尉虽为外官,不在九卿之列,但亦与九卿月俸与品级相同,都是“秩中(意满)二千石”,可相当于“部级干部”;比周亚夫原先担任的“副部级干部”河内郡守之“秩二千石”,足足高了一整个档次。

    按照《汉书百官公卿表》的记载,“秩中二千石”每月的月俸为一八零斛谷,即一年二一六零斛;“秩二千石”每月的月俸为一五零斛谷,即一年一八零零斛。

    当然,西汉官俸虽以斛分秩级,但并不是真的给粮食,实发的时候要以当时之市价换算成铜钱的。这是因为古代经济与生产落后,市场不规范,物价变得比当今之股票还厉害,如果以固定的钱数给官员发俸,肯定行不通。比如楚汉乱世,生产遭到破坏,通货膨胀严重,米斛涨至万钱;而文帝时“百姓无内外之徭,得息肩于田亩,天下殷富,鸣鸡吠狗,烟火万里”。故米价竟贱至每斛十余钱。短短几十年,物价降低百倍,百姓的生活从地狱到天堂,这不能不说是汉初君臣之一大历史功绩。

    那么一斛粮食到底有多少呢?斛是容量的表示,石就是一斛的重量。而秦汉时一石约合现在的三十公斤,所以周亚夫的月俸计算下来应折合为五四零零公斤粮食。如果以现在的物价水平来计算,则周亚夫每月的工资当在两千多铜钱,也就是两万元人民币左右,好像也不是太高。不过,周亚夫贵为列侯,还有万户封邑的租税收入(按《史记》,每户每年约缴入铜钱两百),负手就可得数百万钱,这点工资其实也根本不算什么(由此可见封侯对于汉朝的官员有多么重要)。

    总之,周亚夫以其赫赫军威给汉文帝好好上了一课,不但没有因此而得罪皇帝,反而因此升官发财,平步青云——这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周亚夫治军之严谨吗?我记得高中课本在讲解此文时,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依小生看,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有更深刻更复杂的原因在内。

    到底有多深刻多复杂?那就得从头说起了,为了说得足够清楚,咱们有必要把时光再往回拨,一直拨到楚汉乱世,将周刘两家数十年的恩怨情仇扒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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