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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自杀

书名:锁婚 作者:六点 更新时间:2019-07-24 09:39 字数:5774

    经过一番苦学,寒假也到了,建平功夫没有白付出,他正好考在了录取分数线上。有些人就风言风语,说他表哥是副县长,这里一定有猫腻,怎么录取分数线就掐在他的分数上,那么巧。其实就这么巧,与他表哥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何平就不行了,考试前那一宿孩子哭闹不休,孩子第一遍哭建平就起身走了,到他二弟建军那儿睡去了。他二弟在县城建局上班,住在单位。而他们是住在孟荣家,何平也是为了考试那天让孟荣给看孩子。很显然,何平名落孙山,就差那么六七分。

    很快过大年了,在这一栋房中,一共住了五家,那四家不是回娘家就是回婆家过年了,满院萧瑟。何平常常让建平在家看孩子,自己到后面林子里往家捡树杈子,然后折成大概相等的一段段摞起来,有时遇到太粗的木头,她就用斧头剁。她怕和建平在一起,只要在一起,他是八百年的谷子七百年的糠,天天絮叨也不馊,所以她宁可天天在外干活也不想见他。

    过了年,有时建平也和其他老师到山上去拉柴,等拉多了,再借个电锯截成段,日子过得也挺辛苦。后来的几年他们也都是这样过的。他们住的房子,冬天墙壁裂开手指宽的大缝隙,何平就用破衣服或旧棉花向墙缝里塞,水缸里常常冻得老厚一层冰。

    日子过得艰苦不说,每天建平都要找碴儿骂上何平几句,不是嫌她能吃就是嫌她啥也不会。说让你妈来看孩子要复习考试,你妈来了你倒学呀,天天陪你妈唠,没考上吧!何平听着觉得他说得也是,是自己不对,就装聋作哑不吭声。

    一天,何平要洗床单被罩,可连个洗衣盆也没有,都是用脸盆洗。她就对建平说“我去商店买个洗衣盆吧,用脸盆洗这些也洗不干净呀!”

    “不行,买什么买!”建平立刻高起嗓门。

    “我就买,这床单、被罩都洗不出来啦!再说,早晚不都得买吗。”

    “我说不买就不买,早晚也不买。”建平更生气了。

    “还有这么些衣服,不泡泡怎么行,我就买去!”

    “买回来我把它踹扁了,你信不信?!”

    何平气得不再言语。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买洗衣盆,难道不想和自己长过下去?这是生活必需品呀!在建平心里,这个家什么也不想置办了,过一天算一天,如果哪一天再离了是最好的结局,因为现在朴玉还没有成家。建平每天心事重重,心烦意乱,怎么瞅何平都不顺眼。朴玉会撒娇,家里条件又好,当初自己为什么不等等她再找,现在悔之晚矣!还好,现在朴玉没成家,还有机会。

    因为快开学了,建平又去前面办公室了,他去给朴玉写信。也只有给朴玉写信时,他才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何平做梦也猜不到他的心思,每天不是洗就是做活,再加上孩子小,她是没有一点儿闲暇时间去研究建平的心思。

    这个寒假里两人也都回去看了一趟双方父母,其实他俩不回去正好,穷馊馊的,到谁家也不是太受欢迎,人家脸上浮着笑容,可心里烦死了。

    新学期开始了,孩子也大了点儿,但是每天夜里她是照哭不误,而白天她是不耽误吃不耽误喝,似乎长了两个大脑。小东西身上不胖,脸却胖乎乎的,那半拉瓜的头也长出来了,十分可爱。

    春天到了,这是山区,一到春天家家户户无论农民还是上班的都要到山上去采蕨菜、薇菜、黄瓜香、猴腿(一种野菜名)等,除了薇菜费事儿,其他野菜采回来就可以卖钱。春天之前一般单位周六章 周日都上班,这样把假期调到五一以后,野菜正旺盛的时候多放几天假,大家可以多挣点儿钱。

    看到人家一袋袋往家运野菜,何平也眼红了,就把大哥家没考上高中的姑娘弄来看孩子,自己也跟人家坐着汽车去采菜。车费每天每人五元钱,最后算账。大家每天的目标是薇菜,因为薇菜值钱。但它很费事儿,采回来还得用大锅开水炸一遍,不能炸大,然后捞出来撸掉茎上所有的东西,再边晒边揉,最后揉成一团团晒干才能卖。

    这天,两人采回薇菜就赶紧烧水炸菜,菜没炸完孩子就哭闹不止,给吃的也不要,小姐姐哄也不行,就找妈妈,气得何平把她搡在沙发上,去帮建平炸菜,可孩子哭闹不止,建平就数落何平

    “真是没用,连孩子都哄不好。”

    “你有用,你哄。”

    “你干别的可行!”

    “那是你!”在侄女面前何平觉得被建平训斥很没面子,也不乐意了,装起勇敢者。是啊,自己干啥缺德事儿了,你信口雌黄。

    本来建平在炸菜,何平向小客厅地上摊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动起手来,吓得侄女直叫唤,赶紧给他俩拉仗。侄女有十五六岁,没见过这阵势,哭着喊着站在他们中间摆着头两手直挠扯。因此这次何平没有太受伤,建平在何平侄女面前也没敢太过分。

    第二天,侄女说什么也不在这了,何平只好送走了她。这样,何平在家看孩子,建平上山。中午,建平早早地就回来了,何平到外面抱柴,说也巧,从大道上走过来一个穿军装的小青年,说是上后面等车,那车还得一两个小时才能过来,他想找点儿饭吃,并且会付钱。因为房门是开着的,建平走了出来,不冷不热的,何平也不敢说什么,就抱着木柈进了门。一会儿两人都进来了。桌上也没什么好饭,有早晨剩的油条,再就是新做的柿子鸡蛋汤。那个当兵的吃完,嘴上说要付钱,建平连忙阻拦说不要,他也就作罢。这个小当兵的挺黏糊,吃完了也不赶紧走,说自己就是本县驻七星镇边防大队的军人,父亲是军长,把他送出来当兵,母亲是军医,自己大学也没考上,只能当兵了。他天南海北地说着他的见闻,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说得眉飞色舞,何平吃完饭抱着孩子进了小卧室。这个小当兵的挺能吹嘘,说他在七星镇边防大队也说了算,领导们也都听他的。临走时还说,以后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尽管找他,并且把名字告诉了建平,建平根本就心不在焉地听着。

    何平把孩子哄睡就开始烧水,边烧水还要边到外面翻动凉晒的薇菜。建平送走这个当兵的,回来就骂何平。

    “你走哪儿都不安分,这么个混混你也能把他勾进来。”

    “谁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也没理他呀,是你把他让进来的。”

    “一看就不像个正经货,那身军装不知搁哪儿淘弄的。还他爸是军长,军长的儿子能到这犄角旮旯来当兵?笑话!”

    七星镇在幸福乡的西南,离这有百十里路。何平见建平抱怨,也不言语,吓得真像偷了汉子一样,低头不语。再看看水缸,水也没了,就拿起扁担去挑水,因为建平去采菜了,挺累的。建平看她要去挑水,就没好气地说“我去吧!”

    “没事儿,我去。”大井就在邮局后面中学的西南出入口不远的地方。当何平来到井沿,乡政府的老邵也来挑水,他向何平打声招呼,何平应了一声,打完水就挑水走了。而建平站在自家门口,眼睛始终盯着她,不知是怕她到大井旁挑水出危险还是看着她。等她一回来,他又是一顿数落。

    “那个老邵谁不知道,是个老色鬼,你挑水的工夫也能和他勾搭上。你俩在商量什么?”

    “他说话我能不搭腔吗?你有病啊!我不是怕你累我才去挑水吗?”

    “你走哪儿都招风,就不是个正经的玩意儿。”

    何平忍气吞声,把水倒进水缸,就开始炸菜。因为是白天,他们边炸边把菜扔到了外面,这样有利于撸菜,也好收拾。

    孩子也快一岁了,睡醒就把她放在外面让她扶着东西站着。这时一趟房几家都在外面撸菜,而何平家处在几家的西面,再西面就是空教室。说来也巧,大家正在那撸菜,快撸完的时候,那个老邵真的直奔何平家来了,过来就蹲下帮着撸薇菜,吓得何平抱起身边的孩子上建平那边去撸,这时紧挨她家住的陈艳看出了名堂,就向这边喊道

    “邵大哥,你过来,到我家来帮我撸。”

    那老邵执执拗拗地过去了,建平、何平谁也没吭声。的确,老邵不像个正经人,贱兮兮的样子。据说,乡政府的女人们都讨厌他,虽然他色,但没有女人理他。他媳妇是乡政府民政的,也不管他。

    何平知道陈艳的意思,是怕建平再因为老邵和她打仗,何平真是打心眼儿里感谢陈艳,她太善解人意了。但有时怕啥来啥,这不,晚上建平又向她大吵大骂

    “你不搭理那死老邵他能过来吗?走哪儿你都得放臊气。”

    “谁搭理他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母狗不掉腚,公狗也上不来,那老邵是有名的色鬼,你也撩他。”

    何平不理他,任他怎么骂就是不吭声,只是在心里憋气。这过的是什么日子,整日提心吊胆的。

    “别忘了你车站鹊桥会,你那四十八天的孩子!”他记性咋这么好。

    何平气得半死,不想理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啊!自己怎么摊到这么个男人,是自己不好吗?任他骂去吧!

    这些天,何平在家看孩子和晒菜,一过中午,建平就回来了。这天依然如此,他采的菜不多,一进屋就向何平吼

    “我在山上就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是不是前几天那个当兵的和你约好,在山里见面?”

    “你说的鬼话呀,那个当兵的来咱家也没单独和我在一起过呀,都是你陪他。”

    “我听得真真的,一个男的在喊‘何平,何平’!那个当兵的怎么不去别人家,就来咱家?”

    “咱家不是在最边上吗,那天怎么那么巧,我出去抱柈子,他就走了过来。”

    “巧事儿都出在你身上。”

    何平不理他,去烧水炸菜,炸完菜就到外边去撸。其实她家放个屁,隔壁都能听见。她在撸,陈艳在那边悄悄地喊

    “何老师,那天那个老邵过来,我赶紧把他叫到我们这边来啦,我怕你们打仗。”她边说眼睛边瞄何平家房门,看萧建平能不能出来。因为菜少,建平在屋里看孩子,压根儿就没想出来。

    “谢谢你啦。”

    把菜撸完,何平把菜放到案板上,迟迟不肯进屋。一会儿揉揉前两天的菜,一会儿又把揉好的菜扯开,反反复复地折腾着。正在愁眉不展之际,那个色鬼老邵又走进校园,何平赶紧把脸侧向一边,理都不理他。这个人是有点儿不要脸,别搭理他,一搭理他就黏上,实在可恶。他认为何平夫妻总打仗,想趁虚而入,占点儿便宜。他也不搬块豆饼照照自己那德性,给人舔脚跟都嫌脏。他来到何平的案板前,刚想搭讪,何平眼皮一耷拉,扭身进屋了。

    世上真是什么脸皮厚的人都有。见此情景,陈艳夫妻把老邵又叫了过去。这些天,大家都陆陆续续在自家门前撸菜,边撸也都边唠着闲嗑,除了陈艳搭理老邵,那几家人也不搭理他,他也不嫌害臊。

    何平进了屋,见建平正站在窗前向外张望,看她进来,就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不正经的人都围着你转,他是不是以为我没在家呀!你俩好搞。”

    “你有病,谁搭理他啦!”

    “走哪儿你都放臊。”他话题一转,“我看这孩子就像陈佳玉。怎么男人都关心你!”

    何平看看炕上的孩子,哪有像陈佳玉的地方。这孩子生下时头发是黑的,像母亲,可越长越黄,像父亲建平就是黄头发。小家伙不知忧愁地在炕上玩着。何平斜了一眼建平,去客厅拿了一本书过来看。

    萧建平见她不言语,过来抢过书摔到炕上,倒吓了孩子一跳,孩子瞪眼看他。

    “这小野种,我看着就生气。我是鸡抱鸭子干操心。今天在山上我就在想,你怎么本事那么大,和那个小当兵的也能搭上。”

    “你说鬼话,我怎么认识他?我看你是一天不打仗就难受。谁家像你,天天骂,天天打。”

    “谁好你找谁去呀!”

    他们在屋里打,外面那几家在窃窃私语。

    “又打起来啦!”

    “他们天天打也不嫌累。”

    “可能何老师有外遇。”

    “长得那么漂亮,萧老师也不配呀!”

    萧建平也不嫌磕碜,什么肮脏的话都能骂出口。

    “别的男人是不是比我玩儿的舒服呀,你总爱搞!”

    何平知道邻居们都在外面,一时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龌龊,和他在一起丢不尽的人。她也火了,但她不敢大声反抗。

    “自己不要脸还整天骂别人。”

    “我哪儿不要脸了,我那是爱情,你有吗?你就会瞎搞,让人白玩儿。”他边骂边虎视眈眈地扑向何平。

    两人在屋里打了起来。何平被萧建平摁在地上,也不甘示弱,做着垂死挣扎。两人打到厨房,何平刚从地上坐起来,建平就两腿骑到她脖子上,顺手从地上拎起一个大木柈,向何平身上乱打,何平咬着牙,真如钢铁巨人,就是不大声哭叫。

    这时,老邵早走了。外面的邻居听到屋里没了声音,都竖起耳朵,而陈艳家刚上小学的儿子听大家议论何平家,就猫腰去偷看,一看就惊叫起来。

    “我萧叔打何老师呢!快打死了!”

    大家一听,都撂下手里的薇菜跑过来。两个男老师冲进来,拽开萧建平,何平坐在地上像个死人一样,被陈艳和小张架到小卧室。孩子可怜巴巴、愣愣地坐在炕上,见妈妈进屋爬了过去。

    只听萧建平十分委屈地在客厅诉说

    “她第一个孩子只有四十八天,”他唯恐全世界人不知道,“人家大夫说有三个月了,那一个多月哪来的?”

    “我跟他的时候我是处女,他妄口胡言。”何平抱着孩子在这屋哭着说。

    “那你也不能下死手用柈子打她呀!”王伟的声音。

    “打死我偿命,贱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慰着,看萧建平那憋屈的样子,似乎真像做了王八,谁也不好再说啥,一会儿也都散了。

    这人让他给丢尽了,自己堂堂正正做人,从来没有想入非非过,可他整日总是无中生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前些天,他们在附近林中开垦了一块十多平米的荒地,种了点儿小菜,由于小菜招虫子,所以买了点儿杀虫的农药。

    因此,这天晚上何平想到了死,活着实在没意思。孩子还小,怎么办?扔给他就是遭罪,可自己不能再离婚了,离开他活不了。不管建平每天怎么骂怎么打,她都不想离开他她已爱上了他。有时她觉得建平是有意向外推她,逼她主动离开。她真想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她怎么也不忍心。她找到那包农药,悄悄地吃了下去。回到屋,她抱起孩子就哭,建平还在骂。

    “你妈死啦?像哭丧似的。”他来到小卧室。

    “你以后好好对待萧悫,她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虐待她。我也从来没背叛过你,你自己以后好好反省吧!”

    萧建平一听,觉得不对劲儿,说“你是不是吃农药了?”

    “没吃!你以后再成家千万别给萧悫气受。”她泪流满面。

    “吃了你就说!”萧建平一时有点儿恐慌,不住地追问,何平也不理他。他在屋里转了两圈,见何平还在抱着孩子哭,意识到大事不妙,就去找王伟。王伟和他住一趟房,说来也巧,正好有一辆大汽车刚停进校园里,王伟和妻子小张跑出来,王伟就向大汽车跑去。小张很丰满,跑起来两个乳房直扇乎,她的孩子比萧悫小,是个男孩。

    王伟与汽车司机说了几句话,就跑进建平家,背起何平就向外跑,萧建平抱起孩子,一面一路小跑,一面对小张说“这屋子交给你了。”

    汽车直奔县城,很快到了县医院。司机也是个热心肠,帮着把人送进急救室。值班室的医生很尽职,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喝农药,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立刻找医生,值班护士也帮忙,很快准备好了抢救的一切器具,医生也很快到了场,问了一些情况,立刻进行抢救。何平好像在梦中,也好像在阴曹地府,就这样,经过一番洗胃洗肠,她又回到了人间。

    从医院回来,建平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多大好转,只是骂声少了点儿,但牢骚不少,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有时他从外面回来就嚷“都是你出去埋汰我,要不怎么别人都说我不好!”

    何平不理他,心想左邻右舍都看在眼里,还用我说吗?这事儿过后,建平给了人家司机三十元钱,以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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