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莲一溜烟下了山,回到了家里。他想现在自己暴露了,再想如法炮制收拾巴小怀,也根本不可能了。还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慕莲悄悄溜进门。阿兰已经把野猪肉都处理好了,见她满头是汗,怜爱地给她擦了汗,还给她吃才烤好的肉干。慕莲暗自出了一口气,看样子妈妈没有发现自己出去过。
吃完饭,慕莲才进了自己的寝房,蒙在被子里,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哈哈哈,太过瘾了!现在,朱砂土寨一定人仰马翻!人啊,就得快意恩仇!哈哈哈,笑死了!她早想笑了,可是妈妈在身边,差点把她别撑了内伤。她又不可能离开,那样妈妈会生疑的。
不过……慕莲终于笑得肚子疼,最后听了下来。她掀开被子,不笑了: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不禁风了!小胳膊小腿儿上都没二两肉,这一次她占了先机,用毒药弄倒了郑一阳,下一次,巴小怀他们一定会提高防备。
不行,她要好好练练这具身体,提高自己的格斗能力!在这里,拳头硬,才有话语权,她可是来自21世纪的女战神,可不能怂了几个愚昧的古人!
说干就干,慕莲给自己制订了详细的训练计划和训练方法。她决定先从简单的入手,而且不能让妈妈看出来她真正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生活在她身边的是个赝品。
这天一早,慕莲就跑到草屋前的平地上,开始活动全身,然后开始练习格斗技巧。为了不让老妈看出破绽,她故意练得扭七裂八的,非常难看,就像巴小怀、郑一阳、李小瓜和田小虎打架的样子。
“哈——嗨——”她练习着上一世最熟悉的七禽格斗拳。
“阿莲,你,你在干什么?”阿兰看着女儿,嗔怪地说,“以前教你练习剑,你就喜欢爬山上的石窝子。现在又是哪里不对劲了,自己练上了?”
对了,这个世界的人可不会格斗,他们一般都修习剑术。慕莲心想:不过,哭包娘亲的表情也太夸张了些?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阿兰抱住了慕莲,“你练的是什么?松松垮垮,难看死了?你就乖了半天!”
“妈妈,我没有啦!”慕莲说,“这是我自创的一套拳,强身健体用的。”
“真的吗?”阿兰半信半疑,不是她不信女儿,实在是慕莲前科累累,她不敢轻信。“你想强身健体,我可以教你剑法,别打这个什么拳了,看着吓人。”阿兰想了想说,“只要你不惹事,我就教你更厉害的剑法,带你去采更罕见的草药——你以前不就嚷嚷着要学吗?”
“真的吗?”慕莲开心地抱起妈妈,又是“吧唧”一口。原主会简单的剑术、医术,她不满足于此,总嚷嚷着要学习更高级的东西,可阿兰总以她还小为借口,不教她。现在阿兰自己送上门了,慕莲当然是求之不得呢。
至于格斗拳,肯定是要练的,背着哭包娘亲练就好了。
晚上,慕莲躲在被窝里,想起白天郑一阳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咬着被角,笑出了声。
慕莲做了个美梦,梦里巴小怀带着他那些小跟班,战战兢兢地跪在慕莲面前,嘴里凄凄哀哀地大呼什么“女侠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这些狗奴才吧”。
“哈哈哈……”慕莲在睡梦中笑出了声。
“阿莲,阿莲……”哭包娘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莲挥舞着手,睁开眼,坐了起来。
“平身平身!”她傻笑着。
“你说什么呢?”阿兰问。
什么嘛,原来只是个梦,不过这个梦很快就要实现了!慕莲在心里坏笑着。
“阿莲,你该起床了。”
“啊?这么早?”慕莲看向窗外,天色才微明呢,起这么早干嘛?
“你不是要跟我学习用剑的吗?”阿兰说,“偷懒的话,可学不好。”
“我学!”慕莲掀开被子,下了床。
妈妈阿兰教给她的一套简单剑法,母亲用木剑,慕莲只好用一根树枝跟着比划。剑法招数不多,而且很简单,可是却非常实用,一看就是用惯了短剑的大家研究出来的。
对于格斗个实战,慕莲前世还是向丽秀的时候就很擅长,所以很容易就学会了。但是她还是好好练习了一番,越练习越觉得这套剑法了不起,这是一套近身搏斗的剑法,很适合在狭窄的地方使用,有很多非常奇妙的地方,没有格斗经验的人根本无法明白。
妈妈阿兰看她这么痴迷,还以为她真的转变了性格,就放心地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不过慕莲练了几天就练熟了,在练下去就觉得没意思,于是央求妈妈教些别的。
阿兰拗不过她,就把慕莲带到了一个让慕莲深恶痛绝的地方——就是她刚穿越而来时,躺的那种臭水沟!
臭水沟里全是淤泥,蚊虫滋生。沟边长的也全是一些不知名的杂草,野花。
阿兰的视线在脏兮兮的淤泥里逡巡着,仿佛在找什么宝贝。
“妈妈,这臭水沟里能长什么好东西?”慕莲说,“难道,有小龙虾?”
小龙虾可是个好东西,清蒸也好,红烧也罢,慕莲都能吃一大盆,再配上冰镇啤酒,一个字,爽!小龙虾不就喜欢这样脏兮兮的环境么?
“什么小龙虾?为娘可从没听说过这种虾。”阿兰说,“我要找的,是一种很罕见的水生植物,叫泥螺藤。”原来最近正好是采摘这种珍贵的药物的时候,这种植物妈妈已经看了很久,过了时间就采不到了,正好还可以让慕莲见识一下。
阿兰足足找了一个多时辰,慕莲都失了耐心时,终于有了发现。
“啊?这就是什么劳什子泥螺藤啊?”看着淤泥面上露出的一小片三角叶子,慕莲努努嘴,“我还以为长得多惊世骇俗呢!”
阿兰脱了鞋子,淌进了淤泥里。她把手伸进了淤泥里,小心翼翼地搅和着。蚊虫嗅到了人血的味道,“嘤嘤嘤”地飞来,叮咬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她却浑然不觉。
“好了!”阿兰兴奋地叫了声,将两只脏兮兮的手探了出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藤,顶端是那片三角绿叶,藤有小指头粗细,裹了泥。最妙的是藤底,有一个小小的类似于贝壳的东西。
“这泥螺藤,似螺非螺,似藤非藤,乃是一种十足珍稀的植物,它只能附生在泥螺上,以螺肉为养料,经过数十年的功夫,才能从淤泥里探出来,长出唯一的一片叶子。”阿兰捧着泥螺藤,循循善诱地说,“它是一味灵药,同时,又是阴寒剧毒之物!螺壳研磨成粉,可驱毒邪;叶片敷面,可治经年的老伤疤,让皮肤恢复光滑;而它的长藤晒干切碎,泡茶饮用,可补气,延年益寿。这三个部分,分开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一旦合在一起,烧成灰,便成了这天下至阴至寒之物——蓝血粉,那只需要零星半点,就可以让人浑身冰冷,血液变蓝,肢体僵化,成为活死人。”
这,这东西,不就跟冬虫夏草一样吗?慕莲恍然大悟:冬虫夏草是一种真菌,侵入虫体,这小藤子,是一种藤蔓植物,侵入无辜的泥螺。至于活死人,不就是植物人嘛。
“妈妈,那你用这叶片敷脸啊!”慕莲一拍手。
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她记事开始,阿兰的脸便是这样伤痕累累了。那些积年的伤疤,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在她的脸上盘踞。
阿兰抚摸着自己的脸,笑了:“不用了,我这样挺好的。而且,这泥螺藤太过贵重,别浪费了。”
“妈妈……”慕莲觉得奇怪,没有哪个女人不看中自己的脸,妈妈也是个女人啊,怎么……
“就这样吧。”阿兰在泥螺藤底部裹了点淤泥,道,“你可知,这么一株泥螺藤,可换两头牛!”
“这么,这么值钱?”慕莲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可牛这种牲口,在历朝历代都是很值钱的。她同时产生了一丝疑虑,“这么值钱的东西,为什么别人不来采呢?”
“因为他们不认识呢。”阿兰狡黠地笑笑,起身说,“我们得赶紧回去,要把这泥螺藤种在水里,别让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