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从左手开始吧!”
秦风低吟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实践,虽心有把握,但也明白,理论终究是理论,若是真正的实施起来,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的,一旦出现什么差池,赵山河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这一刻,秦风顿时认真了起来,精力完全集中在左手银针上,准备先解除左手封住的真气,于是说道:“前辈以小周天为单位慢慢运转真气,若是遇到明显的阻碍便停下!”
语毕,赵山河便盘膝而坐,开始运转真气,秦风则坐在床沿上,左手捏住银针,慢慢旋转将其一点点抽离出来,右手则探着脉搏,细心感受随着银针的抽离后经脉中真气的变化情况。
嘀嗒!
嘀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滴一滴汗水自秦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而下滴落在地板之上,空气在这一刻都似乎为之凝固。
这个过程,秦风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这小小的银针,封印着的却是赵山河毕生真气的十分之九之多,如果他一下子就将其全部释放,这些真气必定会成决堤之势,以摧枯拉朽之力将赵山河全身经脉摧毁,那他不死也废了。
因此,秦风只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银针慢慢抽离出来,故而,这看似只有几厘米长的银针,他一次却只可以往外抽百分之一左右的长度,然后再停顿片刻,由此可见,其过程之漫长,操作之艰辛,绝非常人能做到的。
“前辈再以大周天运功!”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第一颗银针也终于被拔了出来,此时的秦风,已然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堪。
但是,他不能也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还有最后一颗,也是极其重要的一颗还未解决,于是安排一句,便又开始了第二颗银针的拔除。
此时此刻,赵山河体内的真气已有半数完全解封,游荡在他的周身经脉之中,所以,这右手上的最后一颗银针相较于左手上的第一颗来说,拔除的危险程度那是成倍增加的。
因此,这个时候,不光秦风小心谨慎,就连赵山河心中同样也捏了一把汗,任何动作都遵照着秦风的安排来,不敢有半点马虎。
所以,他便以大周天运功,将全身真气调动起来,使在其奇经八脉之中游走,秦风也死死的捏住这最后一根银针,一点点的将其拔出来。
这一次,时间仿佛过得更慢,速度不知比第一根慢了多少倍,不知不觉,三个小时已然过去,秦风浑身衣服全部湿透,状态差到了极点,几近虚脱,都被他强行坚持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越是在这最后时刻,越不能有半点马虎,否则,即便是那最后仅剩的一点真气,也不是赵山河的经脉所能够承受的,而这个时候,一旦自己失去意识,留给赵山河的,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前辈,准备气沉丹田,护住心脉!”
终于,四个小时过去,银针的拔除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在秦风的理论知识中,接下来,银针离体,赵山河全身真气一定会大涨,进而进入狂暴状态,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一旦银针取出,赵山河很难抵挡得住,便提醒一声,待赵山河做好一切准备后才说道:“我要开始了!”
轰!
砰!
下一刻,银针被拔了出来,紧接着,一股无形气浪自赵山河身体之中豁然发散开来,动静之大,言语难以形容,秦风首当其中,瘦小的身躯直接被揭翻,重重的砸在墙壁之上。
“哇!”
秦风目前还算不上真正的古武者,又经历七个多小时的折腾,此时的身体状况,哪里经得住这般冲击,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来,恐怕肋骨都断了数根,但他始终心系赵山河,知道此事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于是忍着剧痛提醒道:“静心!收力!”
赵山河立马静下心来,双眸紧闭,引导着体内真气顺着奇经八脉流去,扩散至全身,另一边,秦风见赵山河状态慢慢恢复正常,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再无担忧,人也随之昏死了过去。
“呼!”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赵山河终于将体内暴躁的真气全部调理完毕,方才睁开双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那种轻松舒畅之感,是他自修炼以来不曾感受过的。
只是,下一刻,当他发现昏死在地上的秦风时,原本舒展开的神情,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先前,他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件事情最大的风险在自己身上,俨然未考虑到秦风,到头来,却发现,从始至终,秦风似乎都在搏命,不禁心生愧疚,便朝门外唤道:“崇安,进来!”
“这……”
赵崇安作为赵山河独子,一生享受了无数赵山河给予的好处与便宜,所以,赵山河在他心中是伟大的,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报答的。
故此,这整整七八个小时,他一直都在屋外,寸步不曾离开,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声呼唤,他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一般,立马就跑了进去,一点也不带耽搁的。
当他看到屋中狼藉一片,不禁暗自吃惊,待他看到昏死在地上的秦风时,更是不解,便问道:“父亲,先生这是怎么了?”
“哎!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闻言,赵山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满的愧疚之感。
是的,他非常愧疚,他仔细观察过秦风,当他发现秦风身上没有一丝真气波动之时,心都为之一凉。
因为他由此推断,秦风并不是古武者,但是,经此一事,秦风受创必然相当严重,恐怕以他普通人的体质,很难扛得住,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因此,他知道,此时愧疚也是于事无补,便说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赵家的恩人,你立即给他安排住处,好生伺候着,为父还要调理一段时间,他若是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叮叮叮!”
正当此时,门外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随后便见赵东拿着手机走了进来,道:“爸,是冯伯伯!”
“给我!”见状,赵崇安一把拿过手机,摁下接听键,顺便开启免提,才道:“冯老哥,你可总算是接电话了!”
“我去市长办公室开了个会,时间稍微长了点,现在才看到未接电话!”电话那头解释着,声音有些疲软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还请你务必过来一趟!”
赵崇安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秦风,有了打算,索性就借这个机会让冯毅过来一趟,这样正好可以看看秦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电话那头也未推辞,想来是两人关系极好,只听其回道:“好,我马上过来!”
………………
大约三十分钟后,另一个房间,秦风已经被安排到这里来了,冯毅也赶了过来,经过赵崇安的一番解释后,他对这个神秘少年充满了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被赵家称为神医,可当他看到床上安静的躺着的秦风时,眉头不由得一邹,念道:“怎么会是他?”
“冯老哥认识他?”
赵崇安略微有些吃惊,难道说天下医者是一家,所以他们互相加认识,一言出,却见冯毅摇了摇头,道:“算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同时,冯毅心中却在思索,他在想之前医院的事情,不禁对眼前这个少年重视了起来。
开玩笑,赵家号称武江第一,单单他们能称秦风一声“神医”,就足以看出他的不同寻常,他哪里还能以寻常少年来看待秦风,遂走了过去,望闻问切手段尽施。
“这……”
一番查看后,冯毅惊呆了,一旁的赵崇安又不懂医理,他生怕秦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该如何向父亲交代,便问道:“冯老哥,怎么样,他到底什么情况?”
“赵老弟,你得有心理准备!”此时,冯毅内心早已翻起惊涛骇浪,他从医几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这般伤势,于是摇了摇头,叹道:“此子,恐怕是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