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的风,冷的很,刺骨的很,声音也大的紧,将她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那悬崖上的人是韩阙清,他好像很不舍她,好像真的挺难过的,那一声“不”她听的清楚,听的真切。
这声不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诀别,不过是个告别,并没有什么觉得高兴,亦或是兴奋。
张开双手,感受着下降的坠落感。
只是她现在最想见的是木子渊,那个她想了半辈子的男子。
那个总是对着她温声细语的男子,总是勾着嘴角对着她微笑的男子。
木子渊,一切与你无关,只是与我有关不是吗?我不可能看着阿姐的仇不报,不可能的。
木子渊,下辈子你等我好吗?下辈子,我一定会与你在一起的,一定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不要再这样的幸苦,下辈子,请让我们好好爱,好吗?
在一个声响之后,夏堇没了知觉。
而韩阙清只是趴在那个悬崖口,不是他不跳,只因不能跳,他答应过他的姐姐,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只是,他的心里好痛,好像是失了心,随着那心也掉了下去。
“啊”骤然起身,看着四周的迷雾,看着四周的群山,看着那宏伟的宫殿,韩阙清在此时却是有些讨厌,有些厌恶。
怒吼从着他的嘴里不断发出,不断的发泄着自己心里的苦,自己心里的恨。
当月落锦听到这个声响之后,立马原地返回。
她听出了这个声音是韩阙清的声音,听出了这声音里的痛苦,正不断的撕扯着她的心。
“怎么了,夏堇呢?”捂着胸口,满脸痛楚的月落锦蹒跚的走到韩阙清的身边,看着他一直盯着崖下,她大抵猜到了。
“为什么?我只不过想让她冷静一下,我只不过想好好的喜欢她,想好好的对她,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对我?”那双原本美丽的丹凤眼在此时仿若没有了光彩,犹如一只死鱼的眼睛,看的月落锦心痛。
“没事的,没事的,她知道的,她不会怪你的。”月落锦上前伸手抓着有些奔溃的韩阙清的手臂,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她虽然很想让夏堇消失。
只是如果她消失,他会这样,那她宁愿她好好的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没有人愿意陪我?”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韩阙清一把抓过,将着自己的头埋在那个女子的颈窝,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他害怕极了的夜晚。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虽然眼前的男子,这样的举动让她开心,只是却又让她伤心,她不知道他究竟遇过怎样的事,只是这样的他,真的让人好心疼。
伸出手拍着那男子的背部,轻轻的拍着,好似在安慰一个害怕的小孩。
再说木子渊,在这一刻,他在夏堇父母坟前的墓边的竹屋里坐着,突地感动心口一疼,他皱了一下眉头。
随后站起,看着有些凌乱的房屋,他知道有人来过。
他看到坟边的另一个墓碑。
夏堇曾经来过,就在不久前刚来过,那个时候他正前往皎月族找她。
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知道这是一个计谋,知道这可能是在害他。
只是他不能按捺住的自己的心,他想找夏堇,想看到她安好,想知道她无恙。
只是,他又被陷害了,那个玉佩,她戴了那么多年,怎么可以说还就还。
他不想她还,不想她还给他,那是她的,那是他们的曾经,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伸手摸着胸口,刚才的疼,是为了什么?
走出竹屋,抬头看着天上那有些乌黑的月亮,木子渊只有有些疑惑,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征,阿堇,不会出事吧?
三年前,他帮着她的父母修好了坟墓,只希望她来看的时候,在心里能有些欣慰。
阿堇,这个坟墓之后你得自己来修葺,你千万不要出事。
摸着胸口,来到竹屋前,拉过门口的马绳,一跃而上。
趁着月色,他疾驰往着木城赶去。
心绪如此不宁,不是为了她,那是为了谁?这次,他不会再被动了。
——
那崖名曰无底崖,显然这崖底是深不见底的,人若掉下去,必死无疑,自然在韩阙清的印象中是这样觉得,只是他也不死心,派了很多人下去寻找,只是大都有去无回,因为那崖底定是活不了人的,所以那些群众下去的时候只是粗粗了看一眼,便回去复命了。
至此,韩阙清日日饮酒,似乎要灌醉自己,在醉酒的时候,才能看到那令自己想念的女子。
只是那崖底,竟是住了人,这论谁也是没有想到的,那些派下去的人,也未到那里去过。
夏堇从着那崖边掉下,若是掉在地上,定是必死无疑,只是那是一汪海水,夏堇因此捡了一命。
而在那海边住着人,住着一个思念着堇堇,却又思念着夏堇的人——沈文熙。
原本在那木屋里住的人是要去往雷国的,只是暂时在这里居住罢了。
因为这条路是通往雷国的捷径之路。
那天他们在屋子里喝着茶,聊着天,突然的听到一个声响,连忙跑出。
却见着他们眼前的海水里,躺了一个女子,仔细一瞧,那女子竟是夏堇,头上还流了好些的血迹,想必是从这山上落下时,碰到了石块!
故,沈文熙救了夏堇,并将着夏堇一同带到了雷国。
一月之后,在沈文熙的细心照料下,夏堇终是开了眼,那头上的伤疤也已痊愈。
睁开眼,摸了有些疼痛的头部,皱着眉头看着有些陌生的四周,还有她床边趴着的男子,夏堇一下坐了起来。
眼里满是狐疑,双手抓着头,不停的摇着。
“夏堇,你醒了?”因着夏堇的举动,沈文熙从着轻睡中爬起,看着床上的女子疑惑的看着他,眼里满是陌生。
“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伸出双手,就想细看一下夏堇的沈文熙遭到了拒绝。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又是谁?”一连串的疑问,令沈文熙糊涂,只一瞬就反应了过来,她失忆了!
看着那个一直看着她的男子,她有些不舒服,从着床上爬起,走到房间的梳妆台处,看着那面圆形铜镜里的自己,却是觉得陌生。
为何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
“你真不记得了吗?那我告诉你,你叫夏堇,是我的义妹。”沈文熙走上前,看着那镜子里的她。
三年过去了,她是有些变化,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美,更加的吸引他了。
他很想说他是她的丈夫,只是却是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不知道她的记忆会不会恢复,他不想冒险。
“夏堇,夏堇,不好听。玉石碎,玉心泪。从此刻开始我就叫玉碎心,你既是我义哥,那且说说我之前的事吧?”夏堇坐在那梳妆台前,拿起桌子上的牛角梳,梳着自己那墨色的长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勾起了嘴角,碎心,碎心,我为何要碎心?
想到此,脸上的笑容不再,转而是有些僵硬。
“你..”听着夏堇为着自己取得名字,他点点头,这样的名字虽然不适合她,只是她喜欢就好。
“算了,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哥,你去帮我买几件大红色的衣服吧,再顺便买些首饰给我。”叫停了沈文熙将要说的事,她突然又不想知道她之前的事了,这样子活着或许更好吧。
看着自己身上那有些素色的衣服,她有些不喜欢。
“好。”沈文熙应声,转头出去,还不忘的将门关上。
而夏堇,则在那个房间里,用着牛角梳,梳着自己已是很顺的头发。
半刻钟后,沈文熙回来,手上还拿着几套的衣服,和一些首饰。
“你一个人先呆着,我有事先出去一趟。”将着那衣服首饰,放在桌子上,沈文熙走到夏堇的身前,看着她梳起的单螺髻,后半部分的头发倾泻而下,说不出的风华,道不尽的绝代,这样的夏堇,他有些不习惯,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她,好不一样,与着之前的她,好似两个人。
“你这个髻,不适合。”心里想着,嘴上也就讲了出来。
“不适合?我倒是觉得合适的紧,你有事就去吧。”对着沈文熙的话,夏堇有些不在乎,依旧自我的梳着她的头发,她觉得这样的自己畅快极了。
沈文熙还想讲着什么,只是看到她的样子却又是住了嘴,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次来风国是有事的,他来找独孤离。
看着沈文熙走出去,玉碎心勾起了嘴角,从着梳妆台边的椅子上站起,走到那桌子上,看着他买的衣裙,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件,就立马换上。
清澈明亮的眼睛,细长的描了青黛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白嫩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红色。身上是一件大红色的金秀美纱碧霞罗,刚好到地板的长裙,身披媚红薄纱,头上插着金色的进步摇,花容玉貌,出水芙蓉。
这原本有些粗俗的红,有些粗俗的金饰,戴在玉碎心的头上,却又显得别致,显得特别的艳丽。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夏堇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拖着红裙,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这原来是一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