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着双眼看着帐顶上,一点一点的亮光,昨夜碾转反侧一晚,没能合眼,好不容易等到了白日。
看着手中的布条,上面的自己已有鲜红,变成深红,不觉将她紧紧的武在手心里,“冬儿!你究竟在哪儿!”
我将锦被掀开起身,待穿戴整齐,便打开屋门,朝着冬儿屋里去。
刚踏出房门,瞥见端着洗漱水的婉茹,看着我轻声道:“主子!这是去哪儿?”
我看着她道:“没什么,想到冬儿房里瞧瞧。”
婉茹看着我轻声道:“主子!先洗漱用完早膳,之后在去也不迟啊!”
我双眼看着她剪水的盼子里,闪过一丝的担忧之色,“婉茹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可是我若不去瞧瞧,心里是万分不安”。
言语间,我抚上她端着水盆的手背,轻声道:“我只去一会子就回。”
转过走廊,我便朝着冬儿房里行去,在度打开那扇空篓木门,我的心也随之坠落。
“吱呀”门开了,一道光速照射进屋里,我跨过门栏,朝着屋里走来,阳光倾洒进屋子里。
我走向床沿边,锦被上缺的一角,依然清晰的在眼前,打开手中紧握着的布条,颤颤巍巍的比着被角,正好是一样的。
我只觉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落,虽然我知道,可当真实在眼前之时,我的心是一阵揪痛。
“冬儿!冬儿!你究竟在哪儿!”思绪间,我一时满眼泪痕划过眼睑,一滴一滴滴落在手中的布条上,一圈又一圈的晕染开。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屋子里呆了有多久,直到夕颜轻柔之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回神。
看着一脸担心的夕颜,夕颜上前扶着我,轻声道:“主子!听婉茹说您到冬儿屋里来,已有些时辰了,奴婢变过来瞧瞧。”
我看着夕颜道:“夕颜,我昨晚梦见冬儿了,她全身湿漉漉的,一脸的苍白,看着我。”
我只觉手中一暖,瞥见夕颜轻握着我的手道:“主子!您就别胡思乱想了,先回去用膳吧!”
我推开夕颜的手,淡声道:“我没胃口,想要出去走会子。”
“主子!”我打断夕颜还未说完的话,“我自有分寸。”便转身朝着大门而去。
清风拂过我裙裾上的飘带,随着落叶飘浮,我的心思就如这落叶一般,我不禁抬头仰望,今日的天蓝得有些清美。
思绪间听闻青瓷般的嗓音,“皇后!该多出来走走才是。”
我不禁转头,瞥见一行人朝着我款款行来,我退步到一颗银杏树下,转头瞥见,纳兰皇后一身粉白色裙裾,略微宽松,脸色红润,俨然一副孕妇之姿。
“是!臣妾定会出来多走走。”纳兰皇后微低着头,轻声道,轩辕晔一身白色常服,头戴玉冠,扳指玉手轻握着纳兰皇后的手。
俨然一副恩爱夫妻,我不禁心下一沉,从未见轩辕晔,这样亲昵地对待纳兰皇后。
难道就只因纳兰皇后怀有,轩辕皇室一族的后裔,他的态度就完全的改变,那张俊美的脸,依然温柔,他的双眼,我似看不透。
这几日为了冬儿的事,我没多想什么,轩辕晔自打皇后怀孕,有几日不曾来过。
心更是复杂万分,不觉间脚踩在枯枝叶上,发出清脆声,抬眼瞥见,轩辕晔璀璨的星盼,看向我这边,我赶紧缩回身子背倚在树上。
心不断的跳动,深怕他们会看见,若见着了,我要以什么姿态去面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半响听见一阵悉悉索索声,越来越远,我转身瞥见早已消失在秋风中的身影,心里是复杂的,清风拂过我,垂落在胸前的发丝,眼前的场景,竟是那么的凄凉。
我迈着莲步,漫无目的的走在石道上,感受着柔风中淡淡的花香,我也不知,我要去哪里,我也不知我要如何找冬儿。
思绪间脚踩在地上的枯枝“咔嚓”我这才惊觉,已在不知觉间,来到后宫的最西边。
抬头瞥见一扇陈旧的大门,一块早已模糊不清的的牌匾,斜挂在大门上,‘春意苑’我看了看普旧的大门,迈开脚朝着大门而去。
双手推开门的一瞬,一阵清风吹来,翩翩落叶迎风而来,我赶紧掩住嘴,迷糊间,迈着步子,踏进园子里。
我掩着嘴,看向四周,园子枯叶满地,花儿早已枯萎,只余一些枯野的荒草,夹杂其中。
我推门进入大殿,这里已是灰尘满地,杂乱樊落,已无一个落脚之地,我也不知为何,非要一探究竟。
迈着步子朝着里面行去,这屋里,比屋外更要冷上三分,屋子里一股粉尘霉烂的味道。
我朝着屋里走去,撩开早已破烂的帘子,屋里很黑暗,我转步走出大门。
我抬步不知不觉来到后园,这里竟然花儿多的出奇,因着无人打理,早已干枯,我不禁蹲下身子,手扶着那早已干枯的树枝。
清风徐徐吹来,带着浓浓的清水味,枯叶不断在我眼前飞舞,我不禁抬头,瞥见不远处,竟有一汪湖水。
清风吹动惹得湖水阵阵涟漪,我起身朝着湖边而去,原本碧波的湖水,漂浮着枯叶。
脚踩在早已枯黄的草地上,湖水一圈又一圈的荡漾在岸边,上的荒草上。
清风阵阵吹拂着,瞥见一旁枯枝上深红色的布条,在阳光中竟然显得这般刺眼。
我蹲下身子,手拿过枯叶上的布条,在手里端详,布条有着不同的虚线,似被硬生生的撕掉一般。
清风吹动碧波荡漾的湖面,‘滴答滴答’我不禁低头,瞥见岸边飘浮着…
似丝绢,我蹲下身,将那早已湿透的丝绢,握在手中,竟是那般冰冷。
这丝绢上绣着一朵歪歪斜斜的茉莉花,那样的绣工,只会是我,这是我第一次学刺绣时,给冬儿和夕颜一人绣过的丝绢,这丝绢是…
我翻开双眼渐渐看清,右角上的字‘冬’字我只觉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落,为什么这张丝绢,会在这湖里。
我看看湖面上飘浮的落叶,在看看手中的丝绢,在看看右手上的布条。
这样的布料似在哪里见过,宫里有这样布料的,只能是…只能是...皇宫里的太…监清。
咯噔只觉心一阵惊慌,心就像跌入谷底的冰窖,好冷感觉全身都在寒冷僵直,难道冬儿真的遭遇不测,而这个人就是…就是…
清风阵阵吹过,风中似有什么,那种压抑的感觉,越来越近,让我一阵难耐。
“咯吱,咯吱。”只觉一阵脚踩枯枝之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斜睨着眼瞥见,日光中有道黑影在向我一点一点靠近。
我不禁转身,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只觉一股无尽的力量,将我甩开,“扑通”水冰凉的沁湿了我全身,从头到脚。
一点一点沁湿着我的喉鼻,一阵火辣辣的疼,在不断侵蚀着我,好难受,好难受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不断的挣扎,我似看到了岸边上那个人的身影,可我却看不清,意识下一点一滴的模糊,真的我就这样在后宫,悄无声息的死了吗?
“扑通”模糊之中,我只听得一阵水落之声,青丝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早已看不清。
我只觉身子,在一点一滴的,不断往下沉,越来越远,离着阳光也越来越远,迷糊间我似看到了,有一双手伸向我。
环住了我的腰,我的背,不断往上涌,我却眼皮松散的睁不开,意识越来越不知,直到黑暗的降临。
黑暗中我感觉到一阵温暖,我似感觉有身影,来回浮动在我眼皮间,我想要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
感觉身子越来越暖,迷糊间我试着睁开眼,半睁半合之时,透过阳光,我似看到了一张俊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耳边传来阵阵焦急的呼唤“绾馥郁!绾馥郁!”我听得好清楚,可我转而再无任何力气阖上。
迷糊间我似听到,姐姐在我耳边的抽泣声,我想要睁开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我心里好难受,姐姐又在为我担心,而我…
淡淡的药香,一点一点的沁湿我的喉间,朦胧间我似听到轩辕晔青瓷般的嗓音。
“为何还不见醒来?”言语之中带着担心与严肃。
“回皇上,馥昭仪因为在水里过久,以至于还会昏睡一阵。”
“你们这群庸医,连这点病也治不好,留着你们留着你们有何用,朕让你在诊治一番,若还不见好,朕就要了你们的脑袋。”言语间冷寒至极。
“是…是…”只听得太医带着惊慌之声道。
我能听见他们说话,可是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我这是怎么呢?一点一点的又陷入沉睡中。
暖阳穿过我的视线,眼珠来回不停闪动,我似感觉到一丝阳光,在一点一点的将我唤醒。
当我睁开早已酸涩的眼时,看见的人竟是轩辕晔,手撑着额头,在床沿边小息。
扳指玉手扶着俊美的侧脸,我有多久没见他了,我不禁想要伸手,却在一连连的画面中静止。
我僵硬的收回手,却感觉下意识,有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我只觉手一暖,瞥见正是轩辕晔扳指玉手握着我的手,不让我收回。
我看着他想要开口,只觉嗓子嘶哑的说不出话来,“咳咳咳咳”轩辕晔青瓷之音传来“怎么呢?”
半响他递过一杯水来,我扶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这次才觉得舒服不少,瞥见轩辕晔璀璨的星盼,看着我有这意思担忧与焦心。
我看着他试着开口说话,“皇上…累了…回宫…歇着吧!”
只觉手中一暖,轩辕晔握着我的手,柔声道:“我不累,倒是你才醒来,我这就宣太医。”
我反握着他想要离开的手,“不用了,臣妾已痊愈,莫要再兴师动众,只是请您也歇下吧!”
他转身看着我,有些无奈,半响只觉身子一暖,他已解下衣衫,躺在我身边,抱着我轻声道:“真拿你没办法,我究竟该那你怎么办呢?郁儿!”
我双眼看着他胸前的,九爪龙袍,淡淡的龙延熏香,我不禁伸出手,环抱着他矫健的腰腹,在他怀里蹭了蹭。
“怎么会去春意苑,又怎么或跌入湖中呢?难道不知道那边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别人都避而远之,唯有你,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
轩辕晔叹气之音漂浮在我头顶上,带着几分无奈,他一口气问我这么多,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看着帐幔轻声道:“我只是出去走会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春意苑,我只是眼见那湖水,一时发了会子呆,却不知为何会落水。”
“你还要瞒我到何时?我已知晓冬儿失踪了,为何你不告知我?”他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气恼。
半响我轻声道:“与你说了有用吗?这几日皇后娘娘怀孕,你时常在那边,哪会记得华辰殿,我又何须劳烦皇上呢?”
我言语之中竟带着几分气恼,半响我只觉轩辕晔将我身子抱得更紧,“我知道你再恼我,是我不好,这些日子疏忽了你。”
我硬推着他胸膛道:“妾身不会恼你什么?”
“郁儿!”
“只是冬儿,妾身在春意苑看到有冬儿掉落的丝绢,就在湖水里。”
轩辕晔有些惊声道:“你怎么就断定那是冬儿的丝绢?”
我看着锦被上的花纹,淡淡道:“那丝绢是妾身,第一次学刺绣,绣给冬儿和夕颜的,那上面还有一个冬子。”
轩辕晔将我推开,璀璨的双眼定定的看着我,“你是说,冬儿可能是在春意苑不见的?”
我点点头道:“是真的,请皇上明日到春意苑,妾身一定要见到冬儿,哪怕是一句死尸,妾身也要亲眼看到。”
我双手死死的紧握着棉被,半响轩辕晔在我耳边,轻声道:“明日我就派人去春意苑,这件事我定会查清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他能给我交代吗?若是焦华殿之人所为,他还能这样义正言辞的说吗?我不知道。
我双眼微闭,即使冬儿真的没了,我也要找到她,不能让她孤零零的,在那不知名的地方,一直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