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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痛
书名：帝凰：妾本京华 作者：孙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503
等我醒来之时，轩辕晔已上早朝，屋里只留下我一人，突然觉得空荡荡的，我也不知为何，昨日他搂着我入眠，即使在他温暖的怀里，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一想着冬儿的事，我便霍的起身，撩开帘子，坐到梳妆镜前。
“主子！您这是作甚，”夕颜有些惊讶的在我耳边道，见我慌乱地梳着发鬓，夕颜在一旁有些焦急道：“主子！还是奴婢来。”
半响我看着镜中的夕颜，放下手任由她为我梳妆，我呆呆的看着镜中，为我梳妆的夕颜，曾经冬儿也这样为我梳头，她的嗓音，就像小黄莺一般，一声一声的在我耳边，唧唧咋咋个不停。
我低眉呆呆的，看着梳妆盒，夕颜轻柔的话，传入我耳廓。“主子！那日可把奴婢们吓坏了，若不是婉茹到逸庭苑，请祁王，主子...主子...。”
夕颜言语间，已是泣不成声，我看着镜中的她，撇过身子，小手不停的抹泪，我知道让她们担心了，我起身上前，轻拍着她的背，“夕颜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们为我担心，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
夕颜转身，脸上带着几分泪痕，几分心疼之色，看着我轻声道：“主子！你就听回劝，自打您落水，湘妃娘娘，从踏进华辰殿，止不住的抹泪，云贵人也是一脸焦急难耐，沈常在来瞧过您，也是抹泪不止，您要想着您不是一人，您还有那么多人在关怀。”
我看着夕颜点点头，“我都知道，让你们跟着操心。”我知道，是我的莽撞让她们担心了，我的心一阵暖暖，却也有丝说不清的凉意。
夕颜拉着我坐下，继而为我梳妆，“主子！也该去瞧瞧湘妃娘娘了，奴婢见湘妃娘娘，气色一直不见好。”
姐姐！有些日子没去湘菱殿了，如今这事已传开，姐姐定是伤心难耐，我不觉心里一阵沉痛。
我看着镜中的夕颜，“刚会子你说，若不是婉茹到逸庭苑，请祁王我...。”
“主子真的一点映像都没有了？”夕颜狭长的凤目，看着我有些惊诧的表情，轻声道。
我愣愣的点点头，夕颜狭长的凤目，看着我定定道：“那日眼见主子，独自出门去了，奴婢们几个商量一番，最后还是去逸庭苑，请祁王，等奴婢们在见主子时，却是祁王抱着主子，湿漉漉的回到华辰殿，奴婢们才得知，您在春意苑落水了。”
我心下一惊，祁王，是他，不禁回想起，就在自己意识，渐渐模糊之时，我似真看到了一张脸，只是没能看清，原以为那是梦，阳光下那样轻柔的脸，我千万个没想到，那人会是祁王。
思绪间，夕颜在一旁，轻声道：“主子！好了，奴婢扶您出去用早膳？”我看着夕颜点点头。
用完早膳之后，我便朝着春意苑行去，昨日轩辕晔说过，会派人到湖里寻冬儿，他跟我说过，定会帮我查出事实的真相，可轩辕晔的话我究竟该信他几分，我不知道。
思绪间，我已来到春意苑，在来之时，眼见门前荒落的大门，我竟背生凉意，清风拂过，我不觉拢了拢衣襟，脚踩着地上的落叶，“咔嚓”与之极为不协调之声迎风而来。
“眼见你是不怕这地方的？”我停下脚步，转眼瞥见不远处，一身玉带绿锦的轩辕祁，依然儒雅的身姿，俊朗的面容看着我，不带一丝笑意，俊眉平添几分肃穆。
在他身后跟着几名侍卫，眼见我跪拜行礼道：“参见馥昭仪！”我看着他们淡声道：“免礼！”几个侍卫这才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转眼我看着祁王侧身道：“祁王这话是何意？”
他迈着方步朝我走来，“馥昭仪心里更清楚？”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彦，我竟不敢看他那双，轻柔且带着锐利的眼眸，我低眉转眼，看着地上的枯枝，淡淡道：“祁王的救命之恩，妾身没齿难忘。”
我说着题不答对的话，半响听得他，“为何还要来此？”言语之中带着一丝软语，与刚才僵冷的话完全不一。
我在心里暗想着，他会来此，定已知晓，轩辕晔会派人来此寻冬儿下落，半响我抬眼瞥见他，淡声道：“祁王已知晓，为何还来问妾身？”
他双眼看着我，“这事皇兄已交由我来办理，馥昭仪不必操之过急。”
我双眼定定的看着他，与我猜想的十之八九，就在我思绪间，他已站在我身侧，“你即来了就进来吧！”
我也不知为何，听着他的话，与他迈着步子，朝着大门里面行去，与他肩并走在枯叶满地的石道上，一步一步朝着后园靠近，这样一步一步的靠近，竟让我，有丝想要退缩之意，我等这一日，等了有多久，如今我却胆怯了。
“怎么呢？”轩辕祁轻柔的话，合着清风，回荡在我耳边，我抬眼看着他，淡声道：“无事”。
“若不适就先回吧！”
我看着他双眼淡淡道：“不劳祁王担心，妾身自有分寸。”言语间我已先迈步，往湖边行去，不知为何，不喜欢他这样说话的口吻。
那汪碧湖，还是那般安静的漂浮着落叶，一点一点圈漪，清风之中带着淡淡的清水味道。
“你们！即刻下去收寻，不管是何物，都要给本王收寻出来！”轩辕祁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冷色，命令道。
“是！”几名侍卫躬身领命，转身滑下湖水，我则站在一旁，双眼死死的，看着湖水里，不断涟漪的水波，心也似跟着，一层一层跌宕起伏。
我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袖，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湖里，只觉一道视线传来，清风之中夹带着轩辕祁的话音“馥昭仪的衣裙，快要被绞没了！”我转眼瞥见轩辕祁，一双看不清的眼，转而看向前方，一脸的淡然，猿臂背在身后，清风吹动着他玉带锦袍，飒飒作响。
我双眼看着他，眼前这个人，竟然还有心思玩笑，我都已快要急死了，他却这样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潇洒自若，心下不禁一阵气恼。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觉一时一分都是在煎熬，半响只听“哗啦”水声，我抬眼瞥见一个侍卫，恭声尔尔，“回王爷，馥昭仪，属下在湖底找到一双绣鞋，眼见像是宫里的宫女所穿。”
言语间那个满脸水渍的侍卫，游向岸边，手中递过一双绣鞋，我赶紧上前接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这双鞋确实是宫中，宫女所穿之物。
我只觉心在一点一点沉落，惧怕更多的是，我全身已是瑟瑟发抖，看着手中的绣鞋，脑子一阵乱嗡嗡。
“你既然来，就已是料到之事。”我双眼冷冷的看着他，转而看着那个侍卫冷然道：“在下去找。”那是为领命再次潜入水里。
我斜眼看着一旁轩辕祁，俊朗的侧脸，转而看着湖水，心里焦杂难耐，双手更是死死地抓着手中的绣鞋。
阳光倾洒在涟漪圈圈的湖水里，那么透亮那么灼眼，清风中一阵喊声，换回了我的胡思，循声望去一个侍卫，大声喊道：“王爷，馥昭仪属下在这边发现有什么。”
我心更是揪着一团紧，目不转睛的看着湖水，半响几个侍卫浮出湖面，手中托着什么，朝着岸边一点一点靠近，我双手死死地抓住。
只觉手中一暖，瞥见轩辕祁握着我的手，看着我“不必害怕。”我转眼看着他，“哗啦”转眼瞥见几名侍卫，将一个人托上岸边。
我迈着脚，似有水银灌注了我的脚，让我每走一步都是如此艰难，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早已模糊看不清，清风中带着丝丝味道。
几名侍卫全身湿漉的站在一旁待命，我蹲下身子，伸手却在半空停下，我不敢在往下看，我怕会看到，可是不管她是谁，我都-要-看。
我双眼定定的忍住，伸手撩开那早已被青丝遮住的脸，“哐当”绣鞋狠狠的落在枯叶上，我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世间都停止一番，眼里闪过无数画面，冬儿。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那张可人的脸，如今眼前这个人，模糊不清，不...不...不是的绝对不是，我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呐喊着。
只觉身子一暖，斜眼瞥见轩辕祁，猿臂死死的扶着我，“来人看看她身上有何物。”
“是。”一个侍卫躬身领命，蹲下身，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来回翻动，半响一个腰牌在他手中出现，，他看着我有些难色懦懦道：“回王爷，馥昭仪，这个出自华...华辰殿。”
我双手拿过那侍卫手中的腰牌，心里的不信任，已在眼前，三个大字赫赫的出现在我眼前，“华辰殿。”
心似被什么重击，她是冬儿，真的是冬儿，我挣脱开轩辕祁的手臂，上前扶着冬儿早已模糊的脸，泪止不住的往外奔涌，落在冬儿早已冰冷的脸上，我多想她是睡着了，起来还能为我梳妆，在我耳边絮叨。
无数画面闪过眼前，“主子！”冬儿那黄莺般的嗓音，我手扶着，如今已是冷冷的紫唇，原本俏丽的冬儿，已与我阴阳相隔，不...。
我只觉有什么，在渐渐抽离着我的身子，一点一点瘫软，感觉身子一暖，抬着泪眼，瞥见轩辕祁双眼看着我，是我的泪眼模糊没看清吗？竟带着一丝担忧，是我的错觉吗？
“莫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他有些担忧的轻叹，回荡在我耳廓边，只觉泪水拼命地涌出，我不知道此刻，我还能做什么，冬儿真的没了？真的没了？真的没了？我嘴里不断喃喃念着。
“郁儿！”青瓷之音伴着秋风而来，泪眼模糊间，我竟看到到了轩辕晔，俊美的脸庞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只是言语中带着几分厉色，众人早已跪地行礼。
我已无暇顾忌，不断泪涌，只觉眼前在不断黑下，模糊间我看到了，轩辕晔带着一丝，担忧的俊脸，最后沉入黑暗，毫无知觉。
若就这样死了，会不会更好，真的好想就这样跟着冬儿去了，这样眼睛就干净了，或许不见后宫的尔虞我诈，我会更快了，冬儿也会好好的在我面前，还有几年，她就可以出宫另嫁他人，是我，是我毁了她的一切美好。
我的懦弱，我的忍让到头来，还是让冬儿命丧黄泉，是我害死了冬儿，是我...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