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倚在椅榻上,清风吹拂着,我手中的书轻颤,我这才惊觉,玉手已僵硬寒冷到泛红,我不禁抬眼,看着窗棂外,翩飞着纷纷雪花,飘落在窗棂上,屋子里香炉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我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拿过屏风上的狐裘,推开屋门的一霎,迎面而来的风,拍打着我脸,感觉一阵冷意,鹅毛翩飞的大雪,飘飞在我狐裘上,我迈着脚,朝着园子行去。
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之声,屋外已是白茫茫一片雪景之色,园子里早已挂上雪花,我不禁抬头仰望,任由那雪花飞落在我身上,我伸手接过雪花,晶莹的雪花,在我手中慢慢融化开来,原来已在不知不觉中迎来,在宫里的第三个冬日。
“主子!这会子屋外风雪正大着呢?怎么就不撑把伞就出来,当心受寒。”冷风之中转来婉茹,略带担心之声。
我只觉头顶多了一把油纸伞,抬头瞥见婉茹撑着油纸伞,站在我身边,言语间她已递过,一双狐裘手套在我面前。
我接过狐裘手套,看着她轻声道:“昨日还暖阳呢,今日就大雪纷飞,觉着喜欢就出来瞧瞧!”婉茹看着我轻声道:“主子!总是这样不爱惜自个儿,若在让邪气入体,那可得了,怕是这个冬日都不见好,主子就听一回劝吧!”
我看着她点点头道:“我知道,只是出来瞧瞧,不会感染风寒的,你瞧我不是穿很多嘛!怎么会冻着,”婉茹眼见我如此说,也不在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莲池边上的雪莲,婉茹扶着我来到莲池边,雪花不断飘落在我眼前,冷风之中,我似看到了一个身影,远远出伟岸的身姿,静静的站立在其中。
我猜着雪地,一步一步往前,雪花飘落,冷风呼呼吹拂着我胸前风狐裘,走近我才看清,儒雅的身姿,俊朗的面容,一身青蓝锦袍,月牙狐裘,迎风而立。
他眼见我,眼里带着转瞬即逝的意外,轩辕祁一脸笑意的看着我,“馥昭仪!也来此赏雪莲?”
我上前看着他,淡淡笑道:“祁王似乎忘了,这里是华辰殿的园子,妾身为何不能来?到是祁王,每经允许就私自进入,可是非礼!”
“哈哈哈哈”只听得轩辕祁,一阵朗声笑意,响彻在空旷的雪地上,半响他看着我道:“是我的非礼,让馥昭仪不便,我在这里给馥昭仪赔不是了。”言语间他已低下头双后作揖。
难得看道他如此窘态,我不禁掩嘴轻笑出声,半响只觉一道暗影,我抬眼瞥见轩辕祁,已站在我面前,清凉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我。
我将头瞥向另一边,雪莲已经绽放开来,白若雪,雪花不断飘落在雪莲上,将脆嫩的绿叶淹没在白雪中,我不禁蹲下身子,伸手去触碰,我双眼睁开,嘴里不禁赞叹,这高贵的场景。
“这雪莲在天山上,不畏寒冷就如冬日里的寒梅一样,”我低眼看着手中的雪莲,“这雪莲不光是珍贵的药材,还能当做茶饮。”就在我抬眼间,瞥见轩辕祁近在咫尺的脸,我赶紧撇过脸,看着手中的雪莲。
“没想到馥昭仪,对雪莲也有颇多的研究呢?”轩辕祁如春风般的嗓音,传入我耳廓边。
我看着雪莲淡声道:“妾身也是听人说的,谈不上研究。”
我看着雪莲上,飘飞的雪花,半响听闻阵阵箫声,回荡在雪风之中,清幽婉转,带着点点生动,又有点点孤高,就像冬日里一朵傲然挺立的红梅,又洁白得像,高贵的雪莲,我不禁听得有些痴迷。
半响婉茹轻柔的嗓音,在身后轻声道:“主子!沈常在来了!”
我刚要起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许是蹲着身子久了的缘故,我只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抬眼瞥见轩辕祁,一双猿臂正有力的扶着我。
我站稳之后,赶紧退一步,捋了捋胸前的狐裘,我只觉一大寒冷雪风飘来,转眼瞥见馨媃,清美的容颜,站立在雪地上,在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惊愕,转而又恢复了一双眼淡的平静,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我想错了。
她已微笑着,踩着莲步向我走来,我也微微一笑上前,拉着她的手,竟是凉得吓人,馨媃见我先是侧身行了一礼,而后瞥见,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的轩辕祁行礼。
轩辕祁春风般的嗓音,“免礼!皇兄还有要事,我就先行一步,”言语间已迈着步子,朝着园子另一边行去,突然轩辕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道:“馥昭仪将雪莲打理的很好,看来这雪莲子,没有交错人。”语落便转身朝着一边行去。
正当我转眼之时,瞥见馨媃眼中的一丝复杂着色,那是有喜有忧的一双眼,我不禁心下一惊,我知道馨媃的心思,只是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的她,而祁王还是当年的祁王。
馨媃抬眼看着我,我眼转着雪莲,轻声道:“妹妹近日来的正好,过来瞧瞧,这雪莲已开花了!”馨媃伸手抚着雪莲,“是呀!都开了,真的好美!”言语之中带着几丝无奈,在她眼里更有一丝迷茫之色。
我坐在书桌前,提笔临帖,半响听见门吱呀开了,我只当是冬儿,却听见羽儿甜甜的嗓音,“馥姨娘”我天眼瞥见一身红袍狐裘的羽儿,有些日子未见到了,看着更漂亮了。
我放下手中的笔,绕到桌子前,拉着羽儿的手,轻声道:“来馥姨娘瞧瞧,羽儿长高不少呢?”羽儿看着我红扑扑的笑脸,甜甜一笑道:“馥姨娘都不到乾清宫来瞧瞧,羽儿太傅交给羽儿的课业,羽儿都会了!”
我扶着羽儿的头,微笑道:“是吗?说给姨娘听听。”言语间一阵青瓷之音款款而来,“羽儿!不可吵你馥姨娘!”
我抬眼瞥见轩辕晔,披着朱红狐裘,玉冠之下是一张多日未见的俊美之脸,我轻柔的微笑,僵硬在脸上。
思绪间他已来到我身边,我侧身行礼道:“参见皇上!”,羽儿在一旁轻声道:“羽儿是和父皇一起来的!”
我心下一惊,轩辕晔扶起我,璀璨的星盼看着我,我撇过脸看着羽儿道:“羽儿乖!你不是要念书给姨娘听吗?”
羽儿双眼眨巴着看看我,在看看一旁的轩辕晔,转而又看着我,半响轩辕晔青瓷之音,带着几分严厉之音,“羽儿!你不是说要去瞧瞧,馥姨娘莲池边的雪莲吗?”
羽儿看着我满脸笑意道:“嗯嗯!馥姨娘,雪莲开了吗?”我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点点头,羽儿高兴地蹦蹦跳跳,说着要去赏雪莲。
“既然羽儿如此喜欢,就让夕颜带着你去瞧瞧如何?”轩辕晔已在我说话前,抢先道。
羽儿看着我微微一笑道:“馥姨娘可以吗?”我看着羽儿一脸的天真无邪,心早已软了几分,看着门外唤道:“夕颜!”
夕颜低身进来,轻声道:“是主子!”
“带着大皇子,到莲池去赏雪莲!”羽儿行礼退下,跟着夕颜赏雪莲之后,我便坐到椅榻上,拿过案几上的书读着,不管轩辕晔在与不在,或许只有在华辰殿,他才会放纵我的,小女人之气。
屋子里暖暖的,飘散着淡淡的香气,我只觉头有些昏昏的,看着眼前的书竟无半点心思,半响一阵淡淡的龙延熏香,飘入我鼻翼间,转眼瞥见书前,多了一双扳指玉手。
伴着轩辕晔青瓷之音,“究竟你要起到什么时候?”我看着眼前晶莹玉透的扳指,嘴边淡声道:“妾身曾生气,又何来生气之说。”我也不知为何,会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或许我是真的疯了。
半响轩辕晔带着几分叹气之声,“你要我那你怎么办?”言语间他已坐在我身旁,我将身子往前蹭了蹭,他却在下意识,将我搂在怀里,“啪嗒!”我手中的书早已落在地上。
“我看着你日日不见笑脸,心有多疼,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我看着地上散落的书,淡淡道:“妾身不敢!”言语间只觉唇边轻触,轩辕晔红润的,冰凉的薄唇已压着,我的双唇将我的话音,一字一字堵在嘴边。
我双手死死地推着他,到后来他的碾转反侧,让我不能呼吸,最后由捶打,渐渐变得无力,我知道我这样的反抗,只会是更加的苍白无力,我将双手渐渐滑落在身侧,任由他肆虐的在我嘴唇里追逐不放。
就在意乱情迷之间,我只觉身子一轻,我还来不及惊呼,身子一仰,双手不觉挽住轩辕晔的脖子,抬眼瞥见他双眼之中带着的欲望,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我的心,灼热难耐,我将头撇向一边,他却在我嘴边亲吻一下。
屋中暖炉飘香四溢,纱帘翩飞荡起一层又一层涟漪,不知是暖炉太过温暖,还是轩辕晔的炙热,让我不得呼吸,我在他全身炙热之中,慢慢的迷失了方向。
屋外雪花纷飞,不断飘落,我伸手雪花飘落在我手中,这么美的雪,就像我与轩辕晔,第一次相见之时的样子,那时候的我无忧无虑,真的很好,我转眼看着纱帘里,熟睡的俊美容颜,不觉心中一阵复杂之色,这一次我又再一次的妥协了。
雪花在我手中化为清水,冷风呼呼吹拂着我的身子,我不禁环抱着身子,“好冷啊!”
今日屋外没有飘飞雪花,到是一派暖意之色,下了几天的雪,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天空白如洗过一番,带着轻柔的阳光。
我闲来无事,不想成天读书写字,怕自个儿变得更慵懒,便与婉茹在园子里踢毽子,当是暖暖身子,婉茹踢毽子与馨媃之技,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响夕颜脸色急匆匆的,上前道:“主子!听说云贵人肚子不适!说是...。”听着夕颜支支吾吾,想着想容,心下一惊。
将毽子握在手中,看着夕颜道:“你刚回子说什么?云贵人如何呢?”
夕颜看着我脸色苍白,一脸难色,我更知不妙,将毽子递给婉茹道:“去云和园!”言语间夕颜断断续续道:“主子!奴婢说了您可别急!”
我转身看着夕颜道:“你倒是快说!”
“云贵人腹痛难耐,说...说是...是...是孩子没了!”夕颜双眼看着我有意思闪躲之意,最后还是将实情说出。
我只觉心一阵猛地敲痛,我一直担心的事,真的来了,没曾想这么快,一想到想容,我便迈着步子,往云和园行去。
夕颜抱着狐裘与弧毡斗笠,一路追来,看着我气喘连连,“主子!带上这个,这大冬天的当心着寒!”我拿过狐裘与弧毡斗笠,一边戴着,一边心急火燎的往云和园赶去。
脚踩在雪地上,一深一浅,好几次都差点摔下去,婉茹扶着我,一声一声道:“主子!您别着急!”我怎能不着急,想容与我一样,孩儿没了,不知有多么痛不欲生。
不管脚下厚厚的雪,我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去,婉茹一路小心的扶着我,怕我摔下去,也不知为何,平日云和园不算远,今日却觉得,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的路程,心跟着一脚一步的一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