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招呼我过来坐下,我望着他憔悴的面色有些心疼,这才两三天的功夫,他的下巴周围竟布满了青涩的胡渣。我抚上去,扎手的同时又有些痒痒的。有人喊道:“程欢姐,你来了。”
我向对面看去,没想到倒是赵冰也在,她还是一如既往般甜美可爱,只不过怎么说那,倒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我不明所以的望向赵祁,他没说过要带赵冰来啊。
赵祁还未来的及解释,倒是心直口快的赵冰率先开口了,她幽怨的瞪了赵祁一眼转头看向我,略带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刚下车不久。”接着开口道:“我说回家换身衣服再来,偏偏我哥又说约好了时间,害怕你等的着急。这不就这样来见你了。”
赵冰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耸肩状,逗得我大笑,赵祁一脸尬尴,却还保持着他翩翩公子的气质,怒而不言。他怒视赵冰:“你哥我是怕某人一脸傻样,被不良青年拐卖了去,才急急赶来解救的。”
赵冰说:“你就在程欢姐面前装吧。”我看着你损我,我损你斗得不亦乐乎的两兄妹笑笑。不过话说,赵祁这人吧,还真能装,每次我看着他那一脸别扭,但最后还是顺着我意来的表情,就忍不住想掐掐那像是整过容如水晶木雕一般的脸。
我突然想起正事儿来,我说:“这么说,打那通电话的时候你们还在车上?”
赵冰笑着说:“可不是嘛,我哥一天不见你就都心里堵得慌,更何况这么好几天不见,要是再不打电话的话,可不就相思成疾了。”
赵祁欲想出手打断赵冰继续说下去,却不曾想被赵冰跳着躲开,他的巴掌落了个空,我说那,感情赵祁打女人这毛病是从自己亲妹妹开始练手的。想至此,我不由为赵冰默哀,这二十多年她一直活在这样的魔爪下,还能完好无损的茁壮成长。一瞬间,我对赵冰产生深深的敬佩。我想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哥哥,估计早被打死,不知埋在那块地里被当肥料早早使用了。
我刚想起的事儿,被赵冰这么一打岔儿,险些忘了。我说:“小姑娘去哪儿散心了,说说看沿途都碰到了什么样的美男子。”
赵冰红着脸说道:“程欢姐,你就知道取笑我。我不过是心情不好才想出去玩玩的嘛。”
赵祁一边揪着赵冰的耳朵一边说:“还敢说出去玩玩而已,你知不知爸妈有多着急,我有多着急?”
赵冰佯装哭道,向我这边坐来,她揉揉被揪疼的耳朵,心生不满的看了赵祁一眼,然后小声对我说:“你现在算是看见了了吧,我哥他就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家伙,对亲妹妹都能下这么重的手,你以后千万别嫁给他小心家庭暴力。”
听见家庭暴力这四个字的时候,我脸色瞬时惨白,仿佛姑父又拖着姑姑鲜血淋漓的头发往墙上碰去,一下,两下。重物撞击金属的声音清晰可见。
仿佛中,我听见赵祁冲赵冰吼道:“你对程欢说了什么?”我听见赵冰略带哭腔的声音说:“程欢姐,我刚才瞎说的,我哥不打人,也没有家庭暴力,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我听见赵祁说了句:“该死。”接着他过来紧紧的抱着我,他说:“程欢,你别怕,你别怕,我就在你身边。”他青涩的胡渣不小心蹭到我的额头,痒痒的。
我从那场鲜血模糊的回忆中倒退出来,却看见赵冰红着眼,眼角两道泪痕,我说:“怎么了?这幅表情?”
赵冰欲开口,可是不知为什么却被赵祁一个眼神制止住。赵祁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想不通他为何这样说道,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于是我在他怀里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