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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3
书名：飘飘何所以 作者：落檀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057
审讯室的玻璃十分特别，从外面往里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人，而里面的人却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刻坐在审讯室的人叫做黄明轩，今年三十五岁，在古溪凤山担任林工接近十年时间。三年前，因为暴雨，妻子和女儿都被山上的山石砸死了，只剩下一个人。
而在去年，山中大火，树木被焚烧无数。为此，他还被政府拉去点名批评。从那以后，他便更加玩忽职守。原本也是打算在今年就把他辞退了的。
然而他却……
念西打开审讯室的门，嘴角一抹冷笑高高挂起。审讯室里的一个小警察也被季林叫了出去，现在整个审讯室里就只剩下念西和黄明轩两个人。
念西关上房门，捏着拳头，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他一身工作服装已经破碎脏乱不堪，脸上和手臂上有一些伤口，这是在抓捕过程被树枝挂了的。但他一抹邪笑挂在脸上，面无惧色地看着念西，目光有些挑衅的意味。
他的手腕处有些红，可能是因为戴过手铐的缘故。
念西摇摇头，坐在他的对面。面色平静，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
对面的那个人心理素质显然很强，既然这样，念西也并不打算和他耗下去。直接切入主题吧！
“你认为，我会怎么惩罚你？”念西语气淡淡的，手指顿住，停在桌面上。
他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男人的身上，一抹尖锐，狠狠地刺了过去！
黄明轩丝毫不把对面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放在眼里。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多余的。
要怎么惩罚，他都无所谓。
笑笑，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挑眉，黄明轩说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惩罚我？”
念西：“你忘记你怎么对那个女孩子了吗？她也是有家人的，你以为，我们会就这样放过你吗？”
他是谁，呵呵，多么愚蠢的问题。
要不是季林刚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会儿不要打出人命来，他此刻会在这里跟他废话？他早几刀刺过去了！
对方皱着眉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那个小姑娘？那个女孩啊……你应该庆幸，如果她再大几岁，你可能就见不到她了。要不是看到她和我女儿一般大的份上，你以为，我只会在她身上划几刀，扒掉她几个手指甲吗？那么漂亮的姑娘，我……”
话还没有说完，黄明轩只感觉自己左脸被一阵狂风狠狠地扫过。他伸手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顺便揩去自己嘴角被打出来的血液，嘴角的笑意更大。
他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念西，微微耸了耸肩。
“怎么，这么一点就听不下去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想对她……但是我忍住了！我想到我的妻子和女儿，我就下不去手。但是没办法，社会对我太不公了，老天爷也对我太残忍了！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怎么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呢？我总得发泄一下，你说是吧？”
发泄？
念西眸色猩红，似乎是被鲜血沾染了一般。念西紧紧攥住男人的衣领，胸口起伏，“那关她什么事？！对两个无辜的人做那么残忍的事情，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审讯室里一片冰凉，但念西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他灼热的呼吸喷打在男人的脸上，惹来男人狂妄不已的笑声。
“无辜？我的妻女何尝不是无辜的？上天既然要了她们的命，我为什么不能要别人的命！只不过换种方式而已，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呀！我如今只是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下狠手，没有把她们两个给弄死。没抓住狐狸反而惹了一身的骚!”
念西蹙眉，心口的那股压抑被他逼到极致。又是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这一圈狠劲更大，男人被打倒在了地上。
“看来你和警察都串联好了，就算你把我打死了也没人管了是不是？”黄明轩眸色逐渐变红，他慵懒地躺在地面上，朝着念西微笑。
打死？
念西缓缓蹲下去，说道，“我倒真想把你打死！做了这么错的事，你居然还能这么不知悔改！”
男人大笑！
不知悔改？！
既然早已决定了，哪里来的悔改？
这几年他都是混混噩噩的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都是行尸走肉罢了。
只不过遇到了石白。
那个人知道他所有的苦痛，给他出主意，陪他聊天，让他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是啊，既然上天都对他如此不公，他又何必再费心费力地为人们做事呢？
倒不如得一时痛快！之后如何，那又怎样！
即使到现在这一刻，他也是不后悔的！
“我今天来，就是想要你个说法。如果你不打算认错，那么，我只好用我的方式逼你认错了！”看着地上笑得癫狂的男人，念西说道。
念西脸色冷冷的，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他用特别诡异的目光看着念西，嘴角的笑容让人觉得他就是个魔鬼。
然而念西并不害怕。
只是想到顾暖，她当时遇到这个人，该是多么害怕与无助啊！
顾暖……
念西又狠狠打了男人几拳，直到他已经鼻青脸肿了，念西还觉得不够解气。
念西把他从地面上拉起来，狠狠威胁，“不打算开口吗？是要我打到你开口吗？”
话还没有说完，念西膝盖向上一提，狠狠撞上男人的腹部。这个一直保持着笑容的男人终于面露痛苦的颜色，狰狞着露出牙齿。
念西又狠狠踢了他几脚，只觉得身体舒畅！
“说！”念西咬牙切齿！
男人狠狠剜了念西一眼，开口，“说什么？我既然敢做，就不会道歉！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被抓住的时候，我什么心理准备没做过！即使你要在我身上制造伤口，我也随你便！”
这些肉体上的痛苦算得了什么！
心理上的伤口，才是永远都无法治愈的！
就像他死去的妻儿，再也不回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深爱的妻子，他可爱的女儿……
再也回不来了……
念西看着男人的眼睛，良久，竟然放下他。
过了一会儿，念西便走出了审讯室。身上出了一点汗，心情复杂。
季林就在审讯室外待着，看着念西出来，立马走上前去，“怎么，就这么几下，你就解气了？”
念西白他一眼，“解什么气？越打越生气！”
季林哈哈大笑，“就知道你对这种死不来气的人没办法。”
季林刚想搭上念西的肩，结果念西快快转身，对他说道，“我先走了。日后找你。”
日后？
“今天也可以啊？”季林笑道。何必日后？
念西摇头，“算了，我先回去了。”
季林撇撇嘴，哟，这个莫念西！
“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怕你们家的小美女不见你，会哭？”季林调侃道。
念西正色，“我怕我再看你几眼，我会哭。”
季林无语。
走走走！随便你！
有了美人忘了兄弟！最鄙视这种人！
念西微笑，拍了拍季林的肩膀，便转身向警察局的大门走去。
……
回到薄暮居的时候，顾暖已经醒过来了。杰瑞正在顾暖的房间讲英式笑话给顾暖听，惹得顾暖连连轻笑。
“在干什么？”念西倚在门口，微笑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顾暖看到念西，作势就要奔下床。杰瑞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转过头来朝着念西说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这都已经第八次了！”
念西慢步走了进来，听到杰瑞的话，问道，“什么第八次？”
杰瑞看了看病床上盯着念西目不转睛的女孩子，心里‘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姑娘醒来见你不在，非要下去找你。我多努力才哄住她了呀，结果她一听到开门声，就想下床，往楼下跑。可累死我了！这么多动的女孩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哪里跟哪里？
念西不去纠结于杰瑞这个人的思维，看着顾暖，轻声问道，“找我干什么？”
一醒来就想找他，这么黏人？
他记得最初那几天，她没有这么黏人的？
难道当时她都是装出来的？还是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想离开他了，因为害怕？
顾暖抿唇，黑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想干什么。就想，看看你。”
“哦！”顾暖忽然惊叹一声，“下午许成来过了！他还给我带了这个来！”顾暖从枕头那边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游戏机。
许成送她游戏机？
念西接过游戏机，皱眉。这个许成怎么了？
顾暖见念西不说话，她便说道，“那个，他说他怕我无聊来着，就送我个游戏机，让我无聊的时候可以玩。不过叔叔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还给他就是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打游戏……
她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消遣嘛！无聊的时候也不一定非要打游戏……
念西却把游戏机重新放回顾暖的手里，他微笑着说道，“没事。他送人东西，就没有想过要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