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小床里兰心睡得很香了,静静的坐在一边,望着她的小脸越发不忍离开。
姑姑走了过来,淡道“主子,天色很晚了,还是上床歇息吧。”
我悠悠的道“什么时辰了?”
姑姑道“亥时已过了。”
我抬头望着院子中深深的夜色,又有些伤意了,道“现在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已经睡下了吧。”说着眼里有了泪意。
姑姑叹了声道“齐姑娘背后有童家这样的靠山,只怕皇上想冷落她也不行啊,毕竟还是新婚的第一晚,娘娘你就想开一点吧。”
我低下头,看着兰心一滴泪滴在了她的被子上,没有再说什么。这才是江玉宸除我之外的第二个女人,以后这样的例外,这样的被逼无奈还有多少个我想都不敢想下去了,为什么我又要忍受这样的折磨呢?
我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忍不住任眼泪流了。
无论有多伤心,第二日还是要照常的早起,去章华宫请安,这是元妃进宫的第一天,一切都要看似正常,起码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不寻常,我换好华服,妆容稍稍有些艳丽,整装出发了。
章华宫外,正巧江玉宸同元妃一齐走来,江玉宸负手慢步面色很是平常,元妃嘴边则时时含着笑意,似万事称心。
江玉宸忽的看见对面走来的我,面色微微一怔,俊逸的面庞少有惊色。
元妃顺着江玉宸的目光也看见了我,笑容有些少了,片刻后嘴边复又堆起热情的笑,走来。
碰面时,我停下低首道“参见皇上。”
江玉宸稍顿之后,忙道“不必多礼。”
我抬起了头望着他,很是平静,我想此时我的脸上应该什么情绪都没有吧,元妃含笑低头道“全妃姐姐。”
我瞟向她,一身翠绿衣裙在这春日里很是清新却使人注目,头上戴着简单的珠饰,如此简单的一身打扮更衬得她美丽动人。
我道“元妃有礼。”我不禁看向她腰间悬着的玉佩,又看向江玉宸淡道“臣妾先进去了。”低了低头。
江玉宸没有说话,我转身走上了台阶,刚走上几步,只听身后元妃哎呀一声,江玉宸忙道“小心。”
我一回眸,江玉宸手扶住她柔软的腰将其揽进怀里,而她面颊一红,甚是惹人垂爱,细语道“多谢皇上。”
江玉宸忽的反应过来我的存在,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看着他感觉好似看着昔日的江玉宸,难免有些凌厉,元妃也发现了异常,看看我又看着他低下了目光。
我就是没有办法冷静的面对江玉宸当着我的面对别的女人好,当初的海誓山盟如今想来都太美好了,我想装的事不关己也有心无力。
进到殿里,太皇太后一看我们三人同来,也似有些诧异,毕竟我想我们三人的表情应各不相同吧。江玉宸行了礼与太皇太后并肩坐在软榻上。
我语气极其平淡的道“参见太皇太后。”
元妃则是语速温柔轻缓的道“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似顿了顿后道“嗯,都坐吧。”
我们分别在两边入座,我看了眼身边的雅妃,相视微笑。
殿里忽然很是平静,好像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太皇太后笑了笑道“元妃,一切都还好吗?”似乎另有深意。
元妃先是迟疑了片刻,忽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江玉宸面颊一红低头笑道“臣妾不敢辜负太皇太后厚爱,一切都很好。”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道“那就好。”这次是看着江玉宸说的,我就像个多事的人一样看着他们幸福。
太皇太后又道“元妃,你刚入宫对宫里的规矩可能还不太熟悉,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问雅妃和全妃,尤其是全妃,在后宫多年,你有什么不知道的要多向全妃学习知道吗?”
元妃倒是谦虚,起身笑道“臣妾知道了,全妃姐姐以后蔚儿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二位姐姐多多担待。”
我愣了愣,才看向她,露出丝笑意,道“一定。”
她点头微笑了笑又坐下了,似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太皇太后又道“听说,过两日便是元妃的生辰了,可真是巧了,你进宫的第一个生辰可要好好热闹一番。”
她微微笑道“五月十一正是臣妾十七岁的生辰,可是太皇太后,臣妾不想铺张大办,只要能和太皇太后和皇上同两位姐姐一起吃顿饭就已经很满足了。”
太皇太后道“那不是太过简单了?”语气里却满是赞许。
我道“臣妾理解元妃的意思,只要皇上陪着,不就胜过世间一切惊喜了吗?是么?”
元妃面带惊色,又被我说的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江玉宸在看我,可我却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忽然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我忽的笑了笑,道“即使如此,元妃妹妹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尽管和本宫开口,你在宫里的第一个生辰,即便你不在意,本宫也不能怠慢的。”
她看着我有些木讷了,我微微一笑,起身向着太皇太后低头道“太皇太后,皇上,臣妾忽的有些头晕,想先行告退了。”
太皇太后看着我半天,有些无奈又有些不悦的道“哀家看你不是头晕,是心病犯了,出了这个门立马就好了。”她一眼便看穿了我,不过语气倒不是责怪,我想应该没有人不明白我的心事吧。
我低着头还是没有吭声,太皇太后终是摆了摆手叹道“算了,你去吧,或许得让你一个人静静才能想明白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与其折磨自己,不如欣然接受。”听起来只是一番诚恳的忠告。
我颔首道“是,臣妾退下了。”江玉宸始终没有说话,我也懒得听他命令了,便退出去了。
我知道无论我怎样掩饰,怎样劝服自己都做不到可以笑着看江玉宸对其他女人好,所以我不想逼自己,我不认为自己小气,因为在我眼里江玉宸是我的夫君,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为什么我就非要习惯,去接受这样的局面呢?我始终都过不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