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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四十一章 未了心愿
书名：盗宝天尊 作者：弈小先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4092
“他没回来？你怎么知道他回不来了？”上官昂一向是不见亲棺不掉泪的性格，和杜舒凤一样是个实践派，只是杜舒凤有很多事情没办法自己做主，上官昂却不一样。也许，正因为上官昂是这种性格，之后才能成全杜舒凤一片心意。
杜舒凤摇摇头，道：“我不认为他回不来。只是，没有了他的消息后，我爹和他的父亲都曾经去打听过消息，可是他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军中都被抹去了他存在的迹象。我们只知道他失去踪迹，却根本不晓得他是从哪里……”说着说着，她觉得自己眼角好像又有些湿润感，不由得大感尴尬地伸手抹了抹眼角。说完这些话以后，她自己也觉得十分可笑，明明一开始坐在花轿里头的时候，她还想过要将这些秘密给彻底埋葬，然而现在上官昂随口一语，居然就让她掏心掏肺地把心底里的真心话全都说了出来……
上官昂一直静静地听着，默然无语。
待到他见杜舒凤拭泪，才低声问道：“他只是你的堂兄而已吗？”
杜舒凤垂着头，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惊色。她踌躇了好久，抬起头却不说话，只是面对面地看着上官昂，也不晓得心里究竟在筹谋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仿佛将一切都看破看透一般，也或者是自暴自弃了，杜舒凤很直接地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了：“是，我喜欢他，在他与我辞别那一日，我们约定过，我要等他。”虽然分别那一日，苏笙睿说过这件事，杜舒凤也没有同意，但回到房间里头以后，杜舒凤终究还是自己舍不得，暗暗在心里头答应了。
所以这事儿在杜舒凤看来，就是两厢情愿，没有必要否认，或者将事情全部都推给苏笙睿。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何你不等着他？”上官昂又问，眸中深冷色，看不出情绪。
“他失踪了，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在我爹娘看来，自然就是……已然不在。便是我愿意等，可这件事情我终归没有资格做主。”杜舒凤平实地将整件事情缓缓道来，不偏不倚，也没有流露出什么自怨自艾的指责情绪。
上官昂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的眸子，似乎希冀要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面看出什么来。杜舒凤也一样安静，但她只是等待着来自上官昂的雷霆怒火。就算她与上官昂不是两厢情愿，但以那些大男子的眼中看来，这就是大大落了他的面子。
可上官昂竟然没有生气，不仅不发怒，甚至笑了，大笑。
“你可真是个说话直白的人！”上官昂大笑着感叹道，“要是我以前就认识你好了，说不定你能喜欢我，反正我肯定会喜欢上你这样性格的人，像这么直率的人，我身边可连半个也没有！可惜如今你我皆有了自己心中的心愿，恐怕硬要搭在一起，也只能是勉强了。”
杜舒凤听上官昂说话似乎有所深意，连忙问道：“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上官昂哈哈大笑，摆摆手十分坚决地道：“儿女私情，并非我所向！”
杜舒凤见他说得如此坚决，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么你的心愿是什么呢？”
“我想闯荡江湖！出去见见世面！”上官昂十分自豪地道，看来很以自己这志向为荣耀。
然而杜舒凤却有些没办法理解，便问道：“上官家不是一方富贾么？若是你当真想要到别处去开拓视野，随时都可以雇佣一支队伍啊？这样不是更加安全吗？”她实在不敢恭维上官昂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野鸡功夫，苦口婆心都是希望他别去做以身犯险的事情。
只是上官昂却怅然地道：“我自然明白那些道理……可我真心想要出去，以我一人之力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声名，听闻江湖上的兄弟是真正两肋插刀的，哪里比得此处，人人敬我三分……可是敬我，还是敬我身后的上官家，我也是分得清楚的。”
杜舒凤“哦”了一声，自忖这一定就是传闻中的中二病了吧？面上却不显露，只是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想起刚才上官昂的话，便问道：“你怎么说你我有相同的心愿？我对这江湖可没有什么兴趣呐。”
上官昂神秘兮兮地笑着对她道：“哪能说不是一样的呢？你不想去边疆吗？”
“边疆？”杜舒凤一怔，不由得问道，“你怎么忽然这么想？”
“我可不是‘忽然’这么想，我是推敲过你的言论后，‘深思熟虑’地推算出来你心中的真正心意。”上官昂露出一副神棍表情，直教杜舒凤怎么都无法信服。只是后来上官昂的一席话，却又是让她转变了心思，“你对你那堂兄既然是一腔真心，分别时又那么不舍……加上刚才你提起你堂兄那去往边疆投军的往事时的表情，我确信你想过追随他一同去。何况，看你的神情，定当是和我一样，不亲眼见到就没办法相信的人。你时时刻刻只说你堂兄是‘失踪’，可见你也不信他死了。我想，你一定希望能够亲自去一趟边疆找他，是吧？”
杜舒凤愣怔半晌，忽而低头浅笑：“你这回倒真是猜中了我的心思，以后倒有了副业。”
“副业？”上官昂疑惑地反问，“什么副业？”
“算命呐！”杜舒凤道。
上官昂被噎了一记，脸上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也对也对，以后我闯荡江湖遇上窘境的时候，总也能够找到个临时遮掩身份的法子，你这下提醒我了。……不过我说的可是真心的，你想去边疆，对吧？”他还是希望从杜舒凤这儿求证，得到她亲自点头。
杜舒凤也遂了他的愿望，点点头道：“是，我想过。”
“那你怎么不去呢？”上官昂毫不掩饰自己的哀怨颜色，“若是你去了，我就不用被逼着成亲了！”
杜舒凤捂唇轻笑：“便是今日不娶我，他日也要娶别的女子，你逃不掉的。”
“逃得掉，逃得掉，一入江湖海，便是蓬蒿人，那时我就如鱼得水，一去不返啦！”上官昂怪笑道。
杜舒凤一怔：“你和我说得这么清楚作甚？”
上官昂洋洋得意地看着她：“因为你是我这计划当中的重要人物啊！”
“重要人物？”杜舒凤自言自语，咀嚼半天也不明深意。
“没错。”上官昂走到桌边去将瓜子碟取来，放在他和杜舒凤坐着的床边上，两人中间，这才道，“你先吃着吧，我得给你好好讲一讲我这惊世骇俗的计划，能够被我划成这计划的重要人物，可是你的荣耀，接着吧。”
杜舒凤掩去唇边笑意，将瓜子捻起来磕，口中淡然道：“你说吧，我听。”
“嘿嘿。”上官昂这便缓缓道来，“我原本想着，是自己偷跑的，可惜早先被我娘亲抓住，给关了起来，恰逢你爹来，就给我指定了这门亲事。我被关着的时候，倒是有好好想过自己前路该如何走，想了许多种法子，等你来，就全推翻了。”
杜舒凤插嘴道：“是不是见我太好，所以决定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么过着了？”
“你严肃点！”上官昂警告一声，继续道，“后来我见了你，才发觉你这性子和我很像，后来和你说了这些话，就越发觉得我们两个很是投机了。所以，我临时想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巨大计划，我牺牲颇大，你可不要辜负我一番苦心。”
“咳咳，我能再插句嘴吗？”杜舒凤举手发问。
“说。”上官昂很明显是个好先生，十分温柔地点了她的名字。
“说到现在，你似乎还没告诉我你那惊世骇俗的巨大计划是什么。”杜舒凤连忙道。
“……我没说吗？”上官昂很震惊地反问道。
“是，你没说。”杜舒凤立刻回答道。
“咳咳咳，这不就要说到了吗！”上官昂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当即挥手道，“你不要打断我，让我好好地说完，自然就能很快说到正题。”
“是。”杜舒凤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嗑瓜子。
上官昂得意洋洋地道：“我且先问你，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去边疆？”
杜舒凤想了想：“你送我去？”
上官昂点点头：“送佛送到西。”
“……这话听起来真古怪，算了，你要是能送我到边疆，我去。”杜舒凤毫不犹豫地道。
上官昂哈哈大笑：“那么此事可以成矣！”
杜舒凤静默。
因为觉得杜舒凤的静默有点古怪，上官昂心情舒爽便顺口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有。”杜舒凤立刻道。
“说。”上官昂言简意赅。
“你还是没说那个惊世骇俗的计划是什么。”杜舒凤开门见山。
“……”上官昂被问住。
“以及你到底牺牲了什么啊？”杜舒凤二连击。
“……”上官昂濒死状态触发。
“喂，倒下之前也麻烦先回答我的问题呐。”杜舒凤连忙给他刷血。
“行行行，这次我一定给你说正事！”上官昂赶紧道，“不过，我们先做正事。”
“正事？”杜舒凤刚一发问，便感觉到上官昂慢慢地凑近了他，“你你你你干嘛？”
“借你发钗一用。”说完，上官昂立刻伸手从她脑袋上拔了一簪子下来。
眼疾手快卷起袖子在手臂上一划拉，鲜血就滴滴答答地从伤口里流出来落在了床榻上。
上官昂十分得意地道：“你没经验吧，要是明天直接走出去我娘亲看完空荡荡白茫茫的床单肯定会给你脸色看。嘿嘿，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这种低等级的猥琐行径，杜舒凤一向都是以嘲讽态度应对的。
不过看上官昂的神情，她实在又不得不配合地露出纯洁的小白兔脸：“为什么呀？”
“嘿嘿嘿嘿嘿……我不告诉你……”
杜舒凤心下感叹，这么清新的一张脸能够做出如此欠揍的表情也算得上是一种才能吧！？
滴完了血，上官昂把自己伤口处理了一下，这才对杜舒凤道：“你听着哦，我这惊世骇俗的计划是这样的……”
一炷香时间过后。
“然后你千万要记得不可以露出马脚，我娘亲最是慧眼如炬了，要是你稍微显得有些心慌，她马上就能看出来，我们这个计划就会败露了，所以你一定不能够显露出心虚的表情，实在不行，你就先装病，我去演，演完我们两个一块儿出发……”
两柱香时间过后。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得小心我那几个弟弟，他们说不定会假装和我关系很好，然后以同仇敌忾的名义像你套话，但其实这都是我爹娘指使的！以前他们就老是干这种事情，反正就害得我总是被娘亲请去喝茶，上次我偷溜就是被他们揭发。因此你——千！万！要！记！住！这群白眼狼一只都不能够相信！”
三柱香时间过后。
“咳咳咳咳咳……让我喝口水……咳咳，反正这一路上我就只负责护送你过去，总之你不许把我当成仆役使唤，否则我就把你丢下不管了，嗯，反正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啦！我不会随便不管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咳咳咳咳……我还要喝一口才行……”
四柱香时间过后。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你有没有记住？”上官昂目光灼灼地凝望着杜舒凤。
杜舒凤将上官昂递回来的茶盏接下，放回桌子上，踩着一地的瓜子皮，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听懂吗？那我再说一遍……”上官昂连忙道。
“不用了！”杜舒凤飞快地打断了他，“我听懂了！”
上官昂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叹息呢？”
“我叹息的只是……”杜舒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你要把三句话的事情讲得这么复杂啊？！”
“三句话的事情？！”上官昂震惊了，“你确定是三句话？”
杜舒凤定定地望着他：“借着我为理由骗你爹娘我们要度蜜月，离开桐凉城后你护送我去浮沙镇，最后我俩分道扬镳。”
“真的是三句话耶……”上官昂茫然自语。
“其实我可以一句话说完，只要把逗号都删除了就行。”杜舒凤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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