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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英雄的代价
书名：乱世求生的小兵 作者：LEO·良 更新时间：2015-09-19 16:01 字数：3666
赵吉涌还算不错，没把我们这十几个厢军编在先头部队去送死，而是放在最后去观察禁军如何打仗。
奔到集结地我都要吐血了，蹲在地上不停的喘粗气，旁边过来个兄弟道：“瞧人家，咱就是差点，人家跑了这么远的路脸都不变色！”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禁军，可不是么，没一个跟我们似的草包样，我摆手道：“跑习惯了，再远也不用喘气！”好容易平稳了呼吸，站起来往战场上瞧，密密麻麻的人头，双方人数应该差不多。
金军阵营中出来一骑，手举白旗奔到中间停下了要么是投降，要么就是来劝降，我们这边也出去一骑。俩人在中间说了些什么，出去谈判的兄弟一刀砍了那金兵的脑袋，刀指金兵阵营大喝一声杀。我还纳闷呢，就他一个人如何杀得过对面那两万金兵？我正纳闷的同时，最前排的骑兵开始冲锋了。应该说那一骑出去跟金兵谈话的时候骑兵就在慢慢的移动，他抽刀的那一刻全部骑兵已经开始冲锋了，后排的弓箭手都拉满了弓，一声令下全是破空声。
金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远远的看着那个金兵的指挥将军挥着刀大喊大叫，他身后的兵扔下刀枪玩命的跑了。
我原本以为这场战斗会尸横遍野，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边看着骑兵砍杀着逃跑的金兵一边嘿嘿的傻笑，“武斌，可知道金兵为何如此狼狈？”赵吉涌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等着我回答，我作揖回道：“下官愚钝，据传金国内政早已腐败不堪，各诸侯争位夺权，军心也早已涣散，再加上蒙古的突然崛起给了他们不小压力……！”赵吉涌点点头道：“嗯，不过只说对了一半，如今金国内政虽然大乱，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主张继续吞并大宋，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蒙古与大宋的联盟。金国连续几年对大宋作战差不多耗尽了元气，已经无法牵制蒙古了。但蒙古想一口吃掉金国也是不太可能。大宋因为急于收复失地，与蒙古联盟是最好的选择。对于将来蒙古会不会攻打我们，只有等灭了金国再说吧。你探得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了，庞大人也是怕你在外面乱说话才让你到这来的！”虽然听的有点晕忽忽，不过我能感觉的出来，赵吉涌也很担心一旦与蛮子开战，大宋将会付出比对抗金国还要惨重的代价。
第一战结束了，探马回报说金兵退至四百里外扎营。赵吉涌当即决定夜袭，亥时出发。这回说是要带上我们十几个一起去，我真想给他跪下让他把我留在大营……！
吃完饭一直打算趁别人不注意跑个旮旯地方藏起来，谁知道什么地方都有人。耷拉着脑袋回了营帐，正愁的不行了，过来个人说道：“武兄，今晚一战有何良策？”我一看是陈明树，吃惊道：“你？你也来禁军了？”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道：“我是偷偷混进来的，小声点儿，今晚夜袭我也去！”偷混进来？我想跑都没机会这小子竟然还混进来？我说道：“你混进来干嘛！”他笑道：“我一直想着要上战场立功，一直都没机会，好容易碰上武选，又来打仗的了，心里不痛快就跟着一块儿过来，好在注意力都在前线，也没人注意到我！”说完嘿嘿的傻笑，我说道：“你是傻子还是白痴，干嘛非想着要上前线！”他拍拍胸道：“大丈夫战场杀敌乃是职责，杀敌立功保家卫国乃是大任！”我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止吧，那些口号就免了，你到底来这里想干什么！”他脸一红，傻笑了几声说道：“我想当英雄……你想啊，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色铠甲耀武扬威的多威风啊……！”说完托着腮开始幻想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懒得跟这白痴一块发呆，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过了多久让陈明树推起来，说是要马上出发了。我揉着眼睛坐起来，一切穿戴妥当，拿着刀跟准备夜袭的一百兄弟站一块儿，陈明树还像个傻子一样闲不住的左看右看。赵吉涌在前面大声说着今晚的任务，做掉领头将军，速战速决不可恋战。说完一挥手，我们全都上了马朝金兵营地出发。
已经能看到金兵营地的火光，我们全都下了马。领头的牙将传令下来，每二十五人一组，分成四组，东西两组冲入营地闹而不战引金兵混乱。南北两组趁乱突袭，找最大的营帐下手，得手后不得恋战，子时动手。
任务分配的清楚，我分在北门，陈明树也跟我在一起。我们二十五个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就等着里面炸锅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东门闹开了，营地里唏哩哗啦的乱作一团，穿着裤衩拿着刀的，没穿裤子端着枪的，披头散发的，穿错了衣服的，啥模样都有。陈明树兴奋的浑身发抖，我看着他傻乎乎的劲头总觉得不太对劲，谁知道这小子忽然嗷一嗓子爬起来提着刀就要往里冲，我赶忙把他摁在地上低声吼道：“你疯啦！才什么时候就往里冲！！”他让我压了个结实楞了一下说道：“不是要去宰了带头的么？”我甩了他一耳光骂道：“不听命令就行动，你死不要紧，别搭上我们！！”他听完这话才彻底老实了。
西门也炸了锅，还有冲天的火光，如此更加混乱的场面给了我们更多的掩护空间。感觉差不多时候了，带头的组长一挥手，我们全都冲进去了，陈明树冲的最靠前，冲进营地见人就砍。我再也懒得去理他，心里还巴不得让金兵把他给剁了，省的留着也是麻烦。提着刀开始挨个大号营帐搜那领头的将军。
营地里早就乱成一锅粥，谁也顾不得谁，都叫嚷着四处逃命。搜了几个大帐都没看见个领头将军的影子，我心里也有点急，找不着就找不着吧，算他命大，不过这时候差不多也该退了，再耗下去等金兵反应过来可是要吃大亏的。果然用不了多久，组长就发出撤退的暗号。好容易等来的撤退信儿，撒腿就要往外跑，却看见不远处有七个人围在一起，中间是个穿金铠甲的中年男人。我心里一惊暗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撤退的时候让老子撞上了！”组长好像也发现了那个将军，营地里还在混乱，不过很明显已经得到控制。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询问我的意思，我看了看那个金兵将军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撤吧！”他点点头没说话，我俩准备往回跑的时候身后传来陈明树的声音“金狗将军！纳命来！！”我回头一看，他举着刀朝那七个护卫冲去，我喊道：“快回来！”话音未落，身边的组长已经冲过去了，我已经气的冒了青烟，真后悔在武选上没揍那死小子一顿。
那八个护卫功夫不一般，只出来一个就把陈明树跟组长挡下了。组长拉着陈明树往回走，谁知那小子上来一股犟劲，还要死命的往上靠，拦都拦不住。我一见这势头，再耗下去别说宰人，那就只有等着挨宰的份了。四下一瞅看见不远处有匹马，骑着马朝这边冲过来，任那几个护卫本事再高，也没有空手停马的本事，都四散闪开了。我一直盯着穿金甲的将军，从马背直接跳过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抽出狼牙对准心窝猛扎一刀没至刀柄。得手后连滚带爬的朝大门处跑，组长见我得手要拉着陈明树撤，那死小子还要挥着刀跟人家玩命。
其余几个护卫见将军被刺顿时红了眼，举刀向我砍过来。一时形成了七打三的不利局面，左砍右挡了一阵营地喧闹的声音逐渐消失了，兄弟们该撤的都撤退了，只剩下我们北门的二十几个还在营地里挣扎。霎时间又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许多金兵，惨叫声连响几次，站着的剩下不到十个了。陈明树还在咿呀乱叫着要去拼命，要不是组长在他身前挡着恐怕他早就让人家戳成蜂窝了。这时从北门冲进来一队人马，冲散了围上来的金兵，把我们几个抢出去了。临出营时我亲眼见到陈明树还要往前冲，组长一把拉住他的时候，那个金兵将军的护卫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刀劈在组长的脑袋上，脑浆四溅……！
组长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尸体趴在马背上。陈明树在马上激动的叙述着刚才在金兵营地杀敌的情景，我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疑惑，组长为什么要去救他，这种人让他死了就行了，为什么要去救？
一路上陈明树的兴奋情绪始终在漫延着，周围的兄弟一个个的都好像没听见，任由他说。回到营地，不少兄弟都跑过来询问着情况。我从马背上把组长的尸体抱下来放在地上，一个兄弟拿了块黑布盖在他脸上。陈明树跟其余人讲着他在金兵大营里如何如何勇猛，如何如何勇敢，我一路上一忍再忍，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瞪着陈明树一步步走过去，因暴怒而激发的杀气让周围人都惊了一下往后退。或许秦胜说的是真的，我从庐州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要开杀戒的时候还真能唬住人。陈明树就在我跟前，他背对着我，唾沫横飞絮絮叨叨的讲着。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一捶狠狠的砸在他面门上。他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我不停的踹着，不停的踢着，看到的东西慢慢变得模糊。抓着他的头发拖到组长尸体跟前，掀开盖着脸的黑布，一边把他的头往前摁一边吼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陈明树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脑浆子吓得哇哇直叫，我又吼道：“你娘把你生出来就让你当英雄的？你给我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英雄！英雄都是死人！”骂完又在他头上踹了一脚，转身抽出一个看热闹的厢军腰刀吼道：“你不是要做英雄吗？老子今天成全你！”举刀对准他脑袋就砍，一声闷响，刀落在他耳旁。陈明树哇的一声哭了，周围看热闹的也沉默了，秦胜跑过来抢去了刀扔在一边，拉着我回营帐。
赵吉涌听到消息也过来了，见到如此情景只是让人把陈明树扶到一旁，收拾了被砍掉半个脑袋的组长。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问道：“这武斌到底什么来头？”赵吉涌答道：“庐州之战唯一活下来的死人……！”
谁都知道半年前庐州护城战的惨烈，谁都知道在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中还能活下来的人会经过什么样的心理煎熬。慢慢的，也不知是谁多嘴多舌，我在庐州护城战中的事情传开了，尤其是在城上被一个兄弟救了，那兄弟被巨石砸得只剩下半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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