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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春季武选
书名：乱世求生的小兵 作者：LEO·良 更新时间：2015-09-19 16:01 字数：4303
等我从呆傻的状态回魂之后才发现脸肿的像个猪头，秦胜那小子早就跑的没影了。五天时间一晃就过，明天就是武选。厢军中有点武技的都在日夜操练以求武选日能顺利升入禁军。我抱着刀呆滞着看那些兄弟们上蹿下跳的跟猴子一样活泼，叹了口气准备回营帐睡个午觉，秦胜靠过来说道：“瞅瞅人家这个劲头，你就不能积极一回？”我白了他一眼道：“谁积极谁去练，老子烦着呢！”说完也不管他，回了营帐躺下就睡了。乱七八糟的梦见一堆，先是兴元府何亮瞎眼的老娘，江州城小镇和蔼的老板娘，那对苦命的莲清、莲婷姐妹，还有江陵城外赵莹流下的眼泪，最后是庐州城惨烈的景象。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旁边也躺着几个，呼噜打的震天响，我肚子饿得也直响，拿着碗去厨帐转悠了一圈，连个骨头都没看见。暗骂那些畜生吃饭不留点渣，连汤都喝不着。刚要往回走，秦胜不知从哪蹦出来说道：“这么晚出来宵夜？”我这几天一见这小子就烦，没好气的说道：“宵夜个屁，连个骨头都没留下！”他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馒头给我，我拿着馒头说道：“就干啃这个？那我宁愿不吃了！”接着他又变戏法似的掏出条鸡腿，我眼睛放光了，他那张饼子脸在我眼里忽然变得那么敞亮……！
抱着鸡腿就着馒头填饱了肚子我们俩躺在块大石头上看着夜空发呆，秦胜问我道：“你喜欢赵莹不？”我被他问的一愣，说道：“啥叫喜欢？啥叫不喜欢？”他说道：“喜欢就喜欢呗，装什么蒜！”我笑道：“还装葱呢，你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他叹气道：“那天从江陵出发的时候我看你俩抱一块儿了都，还不承认！”我捶了他一下道：“你小老鼠眼还挺贼啊，还看见什么了！”他笑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俩有那个意思，等不打仗了，回去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吧！”我迷茫的看着夜空中对我眨眼的星星说道：“不打仗了……啥时候才能不打仗了……要是真有那天，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秦胜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会吧，这天下总有太平日子的，能活到那天，咱就是英雄！”说完拍拍身上走了。
英雄……啥是英雄，死在战场上的那些兄弟恐怕连个名字都没人记得。岳飞将军是英雄，让女干臣给害了，能算得上是英雄的基本上都是死人。胡思乱想了一顿也回营帐睡了。
一大早让个伙计给叫起来，说是武选要开始了。很不情愿的爬起来跟着兄弟们到操练场集合，站定后发现禁军也来了不下百余人。秦胜在我后面轻声道：“这武选看起来要比以前重视的多，来了这么些个家伙！”我回道：“再重视也白搭，还不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厢军里有本事的没几个！”我右手边个伙计转过脸来瞪了我一眼，我也瞪着他，台上赵吉涌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清，精神力量全都击中在那个瞪我的家伙了。
赵吉涌话音刚落，百来个厢军从中间分开左右，正好我跟那个瞪眼的分开了。台上出来个护卫官模样的说话道：“今年武选省略一切繁琐程序，只测双人对打自由组合，不得使用兵器，拳脚无眼，点到即止！”这话我听清了，俩人对打，还站着的就赢。刚要乐呵呵的去找秦胜让他把我打趴下，眼前一黑腮帮子吃痛，我整个人好像飞出去了似的。稳住身形一瞧，是刚才瞪眼那小子。我心里噌的一股火上来了，指着他骂道：“你有什么毛病啊？”他也不理，直扑过来，我已经被怒火燃烧，咆哮着冲了上去。俩人在地上抱着滚成一团，更像是市井流亡民在打架，哪有什么比武的样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点招架不住了，这小子拳劲凶猛的很，再加上整个人比我胖出一圈，很快我就被他压在身下，拳头跟下雨似的落在身上。
我觉得要吐血了，再这么打下去真会死的，抓了把沙土照他脸上扬了过去，趁空挡之际一使劲把他掀了出去。站起来擦着嘴边的血，狠狠的瞪着他，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周围聚了不少人，都楞楞的看我俩打架。那小子骂道：“怎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吐了口血水，再次嚎着扑上去了，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这回轮到我骑在他身上下起拳雨。劈头盖脸的打了十几拳被人拉开了，临起身又在脸门上踹了一脚，那小子躺地上不停的着，还吐出颗牙。我喘着粗气，还死命的盯着他，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干得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是赵吉涌，笑盈盈的脸上我看到更多的是一种阴险狡诈。
那小子被人抬走了，我坐在地上摸着被打肿的脸，看着远处还在激烈比武的操练场不住的叹气。秦胜过来笑道：“行啊，武大侠，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几下地痞无赖的身手能赢得过正宗高手！”我看了他一眼说道：“高手？就那屁样还高手？连我都干不过，呸！”他笑道：“要不是你撒了那暗器，你还以为能赢？”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不发暗器我早死了，那小子一上来就没打算是比武，往死里揍我，从小还没挨过这么一顿狠揍！”他笑的更厉害了“是啊，估计他也是头一回让人家揍的这么厉害，上阵杀敌时候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不过我听说人家确实有点功夫，因为不从军令从禁军降下来的。”我一愣，心里突突的打鼓说道：“消息可靠？”见他点头我又说道：“反正都已经揍了，他还能宰了我咋的，管他从哪下来的，就算他是太子欺负我也照打！”“说的好！”这声音是赵吉涌，我心里的鼓声更大了……！
赶忙爬起来作揖施礼说道：“下官刚才只是说个嘴瘾，并无造反之心还望大人……！”他摆摆手道：“武斌想到哪里去了，不过你刚才说的很对，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欺负咱也照打，若是大宋军心都如此坚定，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说着就开始发呆，好像看见了什么，我跟秦胜使了个眼色，他说道：“大人，武斌受伤需要医治，我扶他去伤号帐！”赵吉涌点点头笑道：“这第一战你算过了，我很期待你下次的表现！”我苦笑道：“下官只会无赖打架，什么武学功夫都不会，您还是放过我吧！”他哈哈笑了几声走了，我隐约觉得这老小子对我这么照顾会不会有什么企图。跟秦胜对视了一眼去了伤号帐。
帐里的马医官倒是挺闲，来擦跌打的兄弟人也不少，一个个垂头丧气，看起来都像是从刚才的武选中败下阵来的，不远处的床上躺着让我揍的那小子。马医官见我进来说道：“哟，小流亡民也来擦跌打？”我看看左右问道：“我？小流亡民？”他笑道：“你刚才打的很开心嘛，那无赖打架的作风出现在武选上还是头一回，你真让我开了眼界！”我苦笑道：“不这样抬进来的就是我了，我也是自保而已……！”这话引来不少人的哄笑，我脸上通红，拿了瓶跌打跑出去了。
找了个地方秦胜给我擦着药，我问他道：“你不去比武？”他说道：“我早就让人家揍趴下了，醒过来发现在场外，然后就去找你了！”我笑道：“你跟赵莹学的那几下子都练哪儿去了？”他白了我一眼说道：“我那对手厉害的紧，都没机会撒暗器！”远处操练场上传来一片叫好声，我再也没什么心情去看他们谁输谁赢，回了营帐躺下又睡了。这几天里除了吃饭就剩下睡觉，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真是让我从心底发出活着真好的感叹。
第二天一早，操练场上集合了昨天胜出的三十几个人，百余厢军剩下这么几个人让我不住的咋舌，我原本觉得最少也得五十几个，如此看来恐怕也有赢了对方自己也躺下的那种。三十几个站在场上等着，护卫官在台上说道：“今日抽签决定对手，胜者入禁军！”话音刚落场外那些看热闹的就跟着叫起来，我心里祈祷着赶紧输赶紧输，打死我都不进禁军。
赵吉涌跟几个将军从桶里抽出木签，过了半个时辰对手决定了，护卫官喊着谁的名字，对手是谁，直到最后一个才是我，对手叫陈明树。我四处打听着陈明树在什么地方，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见个跟我差不多个头瘦瘦黑黑的小子，看模样大概比我小上几岁，笑起来俩大门牙呲着，对我说道：“你是武斌吧？等会咱上场可别手下留情呀！”我摆摆手道：“我正想去找你呢，待会轮到咱俩的时候我故意输给你！”他一愣问道：“怎么？你……！”我笑道：“我身子有点不适，你赢了便是！”说完要走，他拦在身前正色道：“大丈夫上阵杀敌是天经地义，你怎能如此装熊临阵脱逃？”他嗓门大的把周围人注意全吸过来了，我尴尬的看了看四周说道：“笑话，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冷笑道：“那是最好！”说完走了，我心里骂遍了他祖宗，这死小子是非要跟我打一场了，怎么会有这种不长心眼的白痴。
已经近晌午了，三十几个人淘汰了快一半，还有两组才到我，转了一圈感觉下午才能轮到，端着碗去了厨帐等开饭。厨子老张见我来的这么早，嘿嘿一笑从锅里挑了块大肉扔我碗里。我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乱七八糟的奉承话，捧着肉啃上了。
吃完午饭歇了半个时辰，下午继续在操练场等着。下一组就轮到我了，那陈明树在不远处摩拳擦掌的准备要干我一番，我叹气摇头的看着场上还在互殴的兄弟，秦胜过来说道：“怎么样，有胜算没？”我苦笑道：“我马上就要让人捣成蒜泥了！”他惊讶道：“不是吧，谁这么大胆还敢打小流亡民？”我冲那陈明树歪歪嘴，他看过去说道：“就那个猴子似的瘦鬼？也太贬低自己了吧！”我笑笑没说什么，台上那对打完了，护卫官喊着我跟陈明树的名字。上台后他对我一抱拳，也不管护卫官喊没喊开始就冲我扑过来了，吓得我围着练场转圈的跑。
这好像猫抓老鼠般的情形引来阵阵哄笑，台上赵吉涌也撵着胡须笑的合不拢嘴。跑了一阵陈明树说道：“你到底打不打！”我苦笑道：“打呀，你来吧！”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了，骂道：“呸！无耻之徒，大宋怎会有你这种败类！”这话我有点不爱听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骂的我跟大便一样，冷冷的盯着沉声道：“小子，士可杀不可辱这话你听过没有！”他见我忽然变得如此冷漠吃了一惊，场下看热闹的也变得安静了许多。秦胜以前说过，在庐州死人堆里把我挖出来之后，发现我身上有股子寒劲，每当要杀人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真假……！
正准备要跟那小子正式开打的时候，从台下跑上个哨兵打扮的跟赵吉涌耳语了几句，赵吉涌阴沉着脸跟护卫官说了几句走了。护卫官出来喊道：“探得两万余金兵于百里外聚集，本次武选到此结束，胜出厢军编入禁军部，各回营帐准备迎敌！”台下哄一声散了，场上只剩下我还傻乎乎的站着，那陈明树过来说道：“武兄，今日你我比试留待此战结束，可莫要丢了性命呀！”说完跑了。秦胜过来要拉我往回走，那护卫官拦住道：“武兄弟，请到禁军营帐准备！”“禁军？我还没……！”他笑道：“赵将军如此吩咐！”说完拉着我去了禁军营帐。帐里还有胜出的那十几个厢军，所有人只是看看我又低头继续手里的东西，护卫官往兵器架上一指说道：“捡个顺手的使，好好杀敌！”说完转身去了，我傻傻的过去挑了把武卒刀，有个兄弟笑着递过来块大盾说道：“这个你用得着！”我脑子里乱成一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禁军了？那赵吉涌到底在想什么？
事已至此，临出行前又跑回厢军营帐，翻出狼牙跟匕首绑在身上，跟在禁军兄弟后面往金兵聚集地处狂奔，又上战场了，这回不是以充数的厢军身份，是大宋正规作战部队中的一员，在别人脑中都对如此一身禁军战服倍感光荣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却是该装死的时候还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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