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城离开之后,沈水水便在江家坐立难安,以前温柔慈祥的江母突然变成了恶婆婆,鸡蛋里挑骨头,四处找自己麻烦,家里出了婆婆就是一个处在更年期的保姆,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更让沈水水感到难以忍受的事,每天要独守空房,这让她寂寞难耐,孤枕难眠。想要去酒吧消遣消遣,婆婆却处处盯着,有一点动静就出来看看。
江父一个月也不来家一两次,以前江城在家的时候,还会经常回来吃饭,江城走了,他便也不回来了,沈水水想着“老女人肯定是想老头了,难耐寂寞了。”
沈水水当然也知道公公在外面有女人,而且是貌美如花的少女,家里这个人老珠黄的老太婆给谁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吧,真替婆婆感到悲哀。
女人过了三十就是残花败柳了,自己现在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水灵灵的娇嫩,却要每天独守深闺,江城这个窝囊的男人,白送都不知享受,沈水水真想要劈了他。
沈水水打电话给公公,说要和江城离婚,态度很强硬,理由就是,自己在江家就是个摆设,结了婚,丈夫就失踪,不能耽误了自己的青春,自己也不是贞洁烈女,没打算立牌坊,所以要离婚。
江父气的把桌子拍的“砰砰”响,这种事情绝不允许在他江家发生,他再员工面前丢不起这个人。
晚上,江母吩咐保姆多做几道菜,她看到丈夫突然回来,惊喜万分,却不知道后面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三个坐着吃饭,江父一直板着个脸,怒气逼人,江母看出他不高兴,也没敢说话,夹了一块鸡肉送到他碗里,却被他连碗一起摔了。
江母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沈水水放下碗筷,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等待着江父发落。
“不许离婚,你就在这个家等江城回来!”江父突然站起身,盛气凌人的看着沈水水。
“我可以等,我的青春等不起。”沈水水望着江父,目光坚定。
江母听出了他们话中的意思,气的全身发抖,她要替儿子教训这个安分守其的女人,放下筷子,朝着沈水水的嘴巴子扇去。
“现在你想离了,当初你干什么去了,削尖了脑袋也要往我们江家挤,你以为江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客栈吗!”
在丈夫面前,她从未表现的如此凶狠,一方面是有生气的成分,另一方面也是在作秀给丈夫看。
沈水水被两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片刻才缓和过来,早就忍受不了江母的她,冲上去把江母撞到在地,死命扑打着。
江父见状竟然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隔岸观火,保姆看到江母被按在地上,忙跑过来拉仗,将沈水水抱下来按住,不让她动。
沈水水像快要凌迟的犯人被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嘴里声嘶力竭的叫骂,“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不得好死!”
江母一时间方寸大乱,理了理被沈水水抓乱的头发,岁月已经把她带入苍老的行列,挽起的发髻被沈水水拽开,露出花白的发丝,那一瞬间,想到丈夫还在旁边,她羞愧难当,好像将自己隐藏起来。
春天来的时候,春湘再一次怀孕了,一开始就反应的厉害,吃不下东西,还直想吐,想瞒着周嘉寓可是眼看着却瞒不了。
周嘉寓是第一次并不知道,这就是怀孕的征兆,以前听母亲说起过,可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对这些一无所知。
看到春湘这两天一直吐得严重,以为是吃坏了肚子,脸都给瘦成手掌大了,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都摸不到,于是中午的时候,牵着春湘去附近的医院检查。
医生告诉他,“你夫人不是吃坏肚子,是怀孕了。”
“啊——,是的吗。”一向冷静的周嘉寓激动的都要拍巴掌了。
医生笑,“是的”,更加肯定的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周嘉寓一路搀扶着春湘,一遍一遍的提醒她小心地面,春湘深切的感觉到周嘉寓初为人父的喜悦,自己才刚刚两个月,压根没什么感觉哪里需要这样扶着。
“啊呀~没事的,才刚刚两个月,我都没感觉。”春湘看着周嘉寓紧张的样子,直想笑。
“哪能没事,听话,注意脚下。”周嘉寓还是紧张的要命的表情。
春湘无语了,只好顺着他摆布。
日子一天天临近,佳禾现在感觉身子越来越重,她几乎不能直立行走,走路的时候都仰着身子,手扶着后背一点一点的挪。
他们已经回到了浦春,因为佳禾就快到待产期了,也没个懂行的人照顾,苏穆就打电话给母亲让她回浦春,照顾她儿媳妇。
母亲听到儿媳妇怀孕的消息喜的合不拢嘴,“你小子,行啊,真有孝心,这么快就给妈造一个孙儿出来。”
佳禾本是一心想着减肥,苏穆看到总是大发雷霆,一次次的逼着她吃饭,现在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了。
到了后期,几乎都是躺在床上,腰部又酸又痛,而且奇痒难耐,肚子坠的她想要奔溃。
这天回到家,周嘉寓便神神秘秘的从书房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端在春湘面前。
春湘打开是一颗十克拉的钻石,晶莹剔透,光泽夺目,周嘉寓半蹲在春湘面前,抱着她的双膝,“我们结婚吧。”
看到钻戒,春湘就知道周嘉寓接下来会做的事情,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想好,就像当初一样,同意同居不同意结婚,其实春湘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心里总是有另一个声音在困扰着她。
周嘉寓一脸虔诚,眼睛里一汪清水荡漾,似乎春湘如果不答应,就会流淌一样,春湘想了许多事情,但是一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含情脉脉的眼神,而且待她始终如一,春湘郑郑的点了点头。
欣喜若狂的周嘉寓还是流下了泪水,只不过是喜悦的泪水,春湘要求不要大操大办,有几桌意思一下就好,甚至不想去拍婚纱照,周嘉寓不高兴了,眉头拧到一起,长时间的不散开。
“这次不能听你的,我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婚纱照一定要拍。”周嘉寓瞅着春湘,意思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但就必须和我去拍。
“你干嘛这么较真哦,结个婚,哪有这么多的要求啊。”春湘看出周嘉寓真的生气了,于是开始微笑起来。
“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才和我结婚,但是我娶了你,我就会对你负责,我不会让你将来后悔,婚礼该有的礼数,别人有的,咱们都要有。”
周嘉寓更加认真起来,弄的春湘一脸无奈。
“唉,我哪有迫不得已啊,瞧你说的,随你怎么。”春湘打了个哈欠,起身回房。
于是今天,周嘉寓去上班时,员工们看到老板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一扫过去的阴霾,像是雷阵雨过后,阳光明亮的天空。
晚上回家特意走了附近的婴儿店,看了婴儿的小衣服,鞋子什么的,看着周嘉寓禁不住的热泪盈眶,他感觉自己简直太幸福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结婚呢。
春湘一直在睡觉,估计也没有吃饭,周嘉寓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倒腾了半天,做了一碗红枣莲儿羹,坐到春湘的身后,悄声叫醒春湘。
春湘睡的迷迷糊糊,骨子都被睡散架了,从中午一觉睡到这会儿,中间都没有醒,看到周嘉寓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做饭。
“啊,你还没吃吧,我睡过头了,我去下碗面给你吃。”
春湘揉了揉肉眼睛,却看到周嘉寓端着碗已经堵到自己面前。
“我吃过了,你先把这吃了,睡了一下午饿坏了吧。”给周嘉寓这么一说,春湘也切切实实感觉到肚子里空空的,饿的难受。
周嘉寓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完,春湘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紧紧的抱住周嘉寓,开始飙泪。
江城回来便得知春湘结婚的消息,周氏集团的老板,在商界呼风唤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江父还去参加了婚礼。
此刻他特别想听听春湘的声音,问她过的好不好,于是他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春湘的手机号一直没有变,一拨便通了,熟悉温软的声音传过来“喂”。
江城握着电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贪婪的听着春湘一声又一声的“喂”,听着出神,同事看着他抱着电话不讲话,便推了他一把,他才恍惚间回过神儿来。
“春湘,我。。。”
江城没有说完,便被春湘亢奋的声音打断,“江城,是你吗”。
“嗯,我刚回来。”江城本来有好多话想说,一时间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我都听小楠说了,那边的孩子可爱吗。”春湘怕尴尬于是开始找话题。
“是的,他们很可爱。”其实江城是想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啊,又转念一想,现在他们的身份,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要顾虑的事情很多,不能再想曾经那样没说走就走。
“是吗,我马上也要有个可爱的小孩子咯。”春湘笑,她希望可以与江城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
“哦,真的吗,那恭喜你咯。”江城的声音里并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喜悦,他压根高兴不起来。
春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却被挂断了。
春湘伫立在电话边,还是会难过,尽量保持高兴的心情,可是一听到江城的声音还是会激动忧伤。
他们已经各自成家,承担家庭的责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私,不顾一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终于到了佳禾临盆的那一天,婆婆和苏穆,林妈妈也去了,佳禾穿着一身白色的病人服被推进手术室,苏穆激动的手脚不知放在哪里,一会握着母亲的手,“妈,能有事吧。”一会又握着林妈妈的手,“妈,不会有事吧。”
林妈妈笑,母亲打掉他抱在胸前颤抖的手,“不要破嘴,我等着抱大胖小子呢。”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手术室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苏穆一下子红了眼眶。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恭喜你们,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三个人急匆匆要往手术室冲,却被拦了出来,“孕妇刚出完孩子,情绪不稳定,需要休息,只能进一个人。”
于是二老一齐推着苏穆。
苏穆看到佳禾的第一眼,就受不了了,趴到佳禾身边抚摸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他想起来那次,佳禾因为吃打胎药大出血被送到医院抢救的点点滴滴,其实自己和春康那个人渣又有什么区别,佳禾现在受的罪不亚于那时。
佳禾昏迷了很久才醒来,苏穆一直握着她的手,揉着,搓着,吹着,希望她快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