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
人之一生难免崎岖坎坷,风雨兼程。命运仿若一只无形巨手,扼人之咽喉,透不过气,也挣脱不开。
亘古浩瀚天地,风云变幻无常,世间诸多玄奥,难以揣度。人类终究太过渺小,摆脱不了命运束缚。更有天灾人祸,生死难料。正如古语所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长久?自古以来多少能人志士,呕心沥血,费尽多少心思,为了这一梦想,前仆后继,谱出多少故事。
天地玄奥,俯视苍生,人若蝼蚁,任由摆布。
人自然是长久不了,可咱也不能像个软柿子,任由它捏扁搓圆,肆意玩弄。
那就看看他···这个‘柿子’,究竟会被玩弄成什么形状·····
落魄广州
时间:2009年6月19日 上午10时许 阴天
地点:广州市某区一私人医院
“糟糕,病毒细胞已扩散,朝心脏蔓延了,速度太快,照这样下去可能·····”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褂,戴着黑框老花眼镜,头上稀稀疏疏几屡银发的老医生。看这年龄,估计便是这个医院的资深老教授之类的了。
房间不大,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但凡医院都一个味道。
靠窗处一张白色被单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中等身材,约莫20上下的青年小伙子,眼睛迷茫的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房间里就这两人,因为那老医生的一句话,原本清净的屋子不觉间透露着一股凄凉。
病毒细胞,医学上解决不了就相当于现在的癌症,甚至更为恐怖。对于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来说,打击程度自是不言而喻的。
“可能什么?你就直说吧”这小伙子却是平静的问道,看不出情绪有何波动。
“病毒细胞一旦扩散到心脏,就有生命危险,照这速度,估计最多只两个礼拜的时间,你要多注意休息,别受劳累,别受强烈刺激了。”那老医生接着道。
“恩,谢谢了,给我两个礼拜的止痛药吧”说完,他坐起身来。
“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年轻人,多保重了!”老医生望向年轻人的脸,虽然戴着眼镜,却仍然能感觉出关怀,惋惜之意。
“或许吧,也请您多保重,来生再见了”说话间已付了药费,四小瓶止痛药装进一个小塑料口袋,拎在手上,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背后传来老医生轻声叹息,还有目送他背影怜悯的目光,“世事无常啊,做了大半辈子医生,生离死别见得太多,倒是没见过他这般年轻,知道自己即将死去还如此淡定,难得,可惜”。
其实他之前早去过正规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定名为“未知病毒细胞病变”,各大专家称是在研讨之中,其实差不多就是素手无策那个意思了。为了省点医疗费,所以选择去私人诊所,反正去大医院只是浪费更多钱罢了。
至于现在的结果,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只是感觉比预料的更快了些罢了。
他叫张一,四川人氏,高中毕业那年正好十八岁。深知男儿志在四方,便只身闯荡广州找工作。社会纷繁复杂,年少轻狂难免受挫,吃了不少苦头。跌跌撞撞,换了几份工,一转眼已有四、五年,一事无成,如今更是连工作都辞了。而造成他辞去工作的原因,则是和他的眼睛和身体出现异样有关。
而这事还得自半月前,所发生的一起怪异之事说起。
也和一个他如今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的女人——小玲,大有关系。
时间:半月前,星期日晚上
小玲是他初恋女朋友,交往快一年,张一很珍惜这份感情,也特别疼她。因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两人约好一个礼拜至少见两次面,而星期天晚上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两人在一起最惬意之事便是手牵着手一起去公园散步,欣赏夜景。平乐公园,让他两相遇,相知到相爱,见证着他们的爱情。所以每次都选择在这里约会,比较有感觉,这里自然便成了他俩的老地方。
公园里,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零星散落几点昏暗的灯光,牵着心爱的人,轻轻漫步,诉说相思话语,浪漫又宁静。这种纯纯的爱恋感觉,张一很喜欢。
星期日的晚上,对张一而言,无疑是开心和幸福的。不管平时工作多忙碌,心情多沉闷,到了这天他都精神百倍,神清气爽。是何原因,但凡有过恋爱经历的朋友都应该非常清楚的。
晚上六点左右,同往常一样,张一比较喜欢坐在公园池塘边草地上静静地等女友到来。
今晚,正好月圆之夜,月色怡人,夜色大好。
池塘里,睡莲悄悄开放,粉嫩诱人,如美人出浴,在月色华光之中,独有一股朦胧娇羞之美。偶有鱼儿嬉戏,荡起圈圈涟漪,波光粼粼,莲叶随波轻舞,飘来淡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杨柳依依,树影婆娑,角落里隐约可见成双成对,窃窃私语。
如此良辰美景,岂能少了佳人相伴?
张一心情开始莫名紧张起来,总感觉和以前有所不同,怪异的很,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不时摸出手机,看看时间,七点四十分,想想女朋友也应该来了,有些迫不及待。
突然,月光不见了,以为是有乌云遮住了,没人去多想,也没人注意到此时有何不妥之处。
而张一的眼睛里却是出现了一幕怪异的现象,把他惊的瞪大双眼,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借着公园里昏暗的路灯灯光,一株莲花,一株和睡莲不一样的莲花,自荷塘水底慢慢冒出了水面。通体碧绿,晶莹似玉,发出淡淡光华,奇异之极。紧接着一颗闪着红色光芒的小圆球自莲花内升起,径直朝张一所坐之处飞来。
张一慌忙回神,起身想躲,可哪里躲得开,那红光速度极快,只是一眨眼功夫已幻化成一道残影,闪进了他左眼睛之中。
顿觉眼睛疼痛欲裂,接着便是没了知觉,意识渐渐模糊。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之事,甚至都来不及呼喊一声,便已晕了过去。
而此时,圆月终于挣脱出来,怡人月色终于又笼罩大地。却是无人知道,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公园里已然发生一起怪事。
·············
“七星聚首,众生俯首,破空之日,永生不朽,哈哈哈哈···,想不到在老夫幻灭之前,还能坚持到‘血炎’宿主,天不负我,快哉,快哉!不过,有缘人竟是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大出老夫所料。天意啊,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说话之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慈眉善目,哈哈大笑。
“我叫张一,你是谁?”张一见他说话古里古怪,着装打扮亦是大异常人,倒是和电影里所见古代之人打扮有些相像,感觉甚是奇怪。不过倒感稀奇,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不看还好,这一看张一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后跟,身上汗毛根根竖起。那人竟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全然不见,空空荡荡,飘于空中。
张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这下倒好,偏偏遇上了,只觉脑袋“嗡”的一生大响,失声惊叫出来:“妈呀!有鬼呀,救命啊!有鬼啊!”拼命挣扎,拼命呼喊。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一阵吵杂的声响,张一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幸好手机响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吓到什么时候”心里平静了不少。摸出手机,翻开盖子,屏幕上显示小玲来电,心中一喜,连忙接听。
“张一,在哪?”电话那头传来熟悉温柔的声音。
“额·刚起床,准备去上班了,你呢,玲。”有些害羞,本想说很想她的,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
“现在都九点多了,你才起床啊,我?当然在上班啊。”那头传来了小玲惊讶之声。
“啊!九点啦,额···没事,我请了两小时假,嘿嘿,我现在就去。”他也惊讶不少,现在头仍是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又怕小玲担心,所以就编了个谎话,说是请假两小时。
“哦,这样啊,昨天晚上我有事耽搁了····没去公园,你别生气啊”小玲接着道。
“没事的,我怎么可能生气呢,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嘿嘿”张一嘿嘿傻笑,不过说的确是他心里话。
“嗯,那你去上班吧,有空了再来找你吧,我还在上班呢,拜拜”话刚说完,已然挂掉了电话。
“额···拜···”张一一个‘拜’字没说完,电话里已是‘嘟·嘟·嘟’之声响起。
无奈的合上手机盖子,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有些许失落。
“哎呀,糟糕,迟到了”猛然想起来,自己可从没迟到早退过啊。内心着急万分,迟到了可是要做旷工处理,还要扣工资的啊,慌忙起床。
刚起身,忽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天旋地转,站不住脚,又倒在床上。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身着护士服的小姐,手里端着一个药盘,盘里盛着一包塑料袋装的吊针药水,还有一些医用物品,“先生,您醒啦,躺好别乱动,我正好给你换药。”
张一感觉莫名其妙,看看护士小姐,又看看房间,再看看还插在手上的吊针,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此刻身在医院里。怪不得,一直感觉哪里怪怪的,原来不是自己租的小房间啊。
“请问,额···护士小姐,我这是怎么了?”张一皱着眉头问道,同时也在努力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12点过后,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青年男子送你来时,你一直昏迷,医生诊断说你可能是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你没点印象了么?”护士反问道。
“没有啊”张一还是感觉很困惑。
“啊!”他终于想起点什么了,想起昨天晚上之事,虽然有点模糊,但是还是想起了大概。尤其是那朵神奇的莲花,还有朝他飞来的神秘红芒,忍不住惊叫出来。
“怎么了”护士小姐刚好换好药,听见张一莫名的惊呼,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慌忙关切的问道。
“额,没事,嘿嘿,我没事”见得护士小姐关切的眼神,白皙美丽的脸庞,还有自她身上传来淡淡幽香,张一感觉尴尬无比,脸唰的一下便红了。
而且,他隐隐觉得昨天晚上之事怪异难说,估计自己是撞邪,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一想到鬼,又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所以不说的好,就算说了也没人信,更何况是医院,讲究科学的地方,对于鬼神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更是只能当笑话听的。
“没事就好,倒把我吓到了,还以为药不对呢,那你好好休息,愿您早日康复”护士小姐说完,便又端着药盘出了去,轻轻关上了门。
护士小姐一句嗔怪,还有嘱咐的话语,竟又惹得张一这薄脸皮脸部发烫了。
暗暗抱怨自己的丑态,“真没用,她有我的小玲美丽,温柔吗”答案当然是永远都比不上小玲的。
“这医院居然还给我安排个单间,倒是挺好,哎今天看来是上不了班了,打个电话请假好了,不过等这瓶针药打完,我还是早些出院的好,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医药费了。”张一心想着。
的确,像他这样的打工仔,挣点钱实在不易,那可是平日里省吃俭用省下来的,换了谁都会心疼的。
临近中午,张一办了出院手续,出了医院。原来就是离他所住之处不远的人民医院,正好搭公交车便回去了。
回到住处,煮了碗泡面,对付下“咕咕”叫的肚子,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竟又睡着了去。
又是一场惊梦,吓的他翻身坐起,浑身冒冷汗。
“又梦到那个白胡子白头发,像鬼一样的老头了···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遇到鬼了?”想起昨天晚上公园的一幕,心中更是一惊,却又感觉太过邪乎,不愿相信世上真有鬼神邪怪。
看了看手机,下午18:35,他竟又睡了整整一下午,难道真的是累了,出现幻觉?努力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似乎想给自己一个安慰的说法,可最终还是行不通。左思右想,犹豫好一阵,终于还是决定晚上再去平乐公园,去看看能否发现什么。
“有鬼,哼,你当我张一是吓大的不成,我才不怕呢,有种你再出来让我看看,老子才··不怕·呢”越说越小声,在自己家里都好像做贼似的心虚,东张西望。不过想给自己壮下胆,其实心里还是很怕的。
这人的心理其实都一样,越是害怕,不敢看的东西反而越想看;越是不能知道的东西,千方百计的都想刨根问底。
晚上7点15分 张一便又再次来到平乐公园,还是昨天晚上同一地方。
同昨晚一样,月光皎洁,睡莲怒放,只是没昨天晚上人多,只有闲散几个人影在公园里散着步。当然了,今天已是星期一嘛,各自忙碌了。
张一神经紧绷,眼睛瞪的滚圆,死死的盯着荷塘里。他做好了准备,只要一出现那朵奇怪的莲花,就马上闭上眼睛,趴在草地上,不去看它。虽然心里有应付对策,可始终还是紧张的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现在都快9点了,这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张一一直精神高度集中,感觉到好累,似乎时间从来没这么漫长过。可那奇怪的莲花和那红芒始终没出现,周围景色依旧动人,看不出有何异样。
“轰隆隆”闷雷滚滚,不知何时天边已积起一片乌云,悄悄吞噬月色。
看了看天,“又要下大雨了,那怪东西至今没出现,难道昨天晚上之事真是幻觉?”张一感觉脑袋乱哄哄的,不知怎么理清头绪。
“亲爱的,快下雨了,我们早些回去吧,要不然等下要成落汤鸡了”张一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没事,等下我开车送你,要不你去我家?"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咦!声音这般熟悉”张一听见隐约传来的女人柔声细语,感觉在哪里听见过,虽然声音不大,他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小玲,这不是小玲的声音吗”他十分肯定正是让他魂牵梦绕,彻夜难眠的天籁之音啊.
猛然站起,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音源头。
身后,小径之上,恰巧经过的一对青年男女,相拥漫步,亲热无比。却被张一突然站起的举动,微微一惊,驻足而立。
“张···一,你···你怎么在这里?”那轻靠在男人怀里的女孩子错愕地问道。感觉地出惊讶无比,以至于说话都不顺畅。
看这女孩子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粉色连衣裙,皮肤白皙,脸庞秀丽,身上淡淡清香。算的上一个小美人,颇有一股小家碧玉的韵味。正是张一痴痴想念的女朋友——小玲。
见张一这“外人”在场,终于还是有些害羞,离开了那男人的怀里,站直了身子。
“小玲,你···你···,我···我是···”张一此时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就木然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小玲,嘴里只能你你我我这类不着边际的囫囵话语。
如此亲昵的举动,张一就是再傻也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只觉得和昨晚的奇异相比,他更愿意相信昨晚之事是真的。
“这人是谁?”小玲身边那个高高个子,头发金黄,一脸帅气的男人开口道。那男人一身白色“阿玛尼”休闲装,配着名表,金戒之类的昂贵首饰,从头到脚尽显阔气。只是短短话语间,透露着冰凉和怒意。
张一才不管你什么“阿玛尼,还是他蚂蚁”,就是‘他蟑螂’也懒得理睬。在他眼中早已深深定格的,唯有那个柔美的身影,似乎想要从她身上寻求到某些他想不明的答案。
“额···他是我一个朋友···普通···朋友”说这话时,小玲终究还是低着头,不敢正视张一的眼睛。说到‘普通朋友’时,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了,好像只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或许在她心里也明白心虚这个词语吧。
“走吧,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啊,土里土气,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以后少和这种穷小子交朋友,我很不喜欢”那男的撂下这么一句冰冷的话,还厌恶的看了看木然愣着地张一,便又重新搂着小玲的腰离开了。似乎搂的更用力更紧了,小玲轻‘嗯’一声,也随着他一道走了,并没回头。
“轰”一个巨大的雷声,在天边炸响,震的人耳膜生疼,也终于把一直发呆的张一震醒了。
乌云如墨,环盖大地。
月光早已遮的严严实实,漆黑一片,偶有闪电穿梭云层之间,极为刺眼,似蛟龙出海,呼风唤雨。
风雨欲来,一片悲凉之意。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张一重复的念叨着,忽然仰头望天,一声嘶吼“为什么啊?”
“咔嚓”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虚空,如巨龙咆哮,仿佛迎合着张一疯狂怒吼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状似疯癫,凄厉而笑,两行泪水不觉间已夺眶而出,滑过脸颊。
狂风起,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溅在荷塘里,睡莲不堪摧折,瓣瓣洒落。
尽情宣泄吧 ,怒吼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有谁会在意一个在风雨中心碎,怒问苍天的青年 。
雨水冲掉了泪水滑过的痕迹,却怎么冲的掉内心深处那一缕缕冲天而起的怨愤之火。
痛!撕心裂肺的痛,他痛苦的跪下,嘴角处丝丝血迹,顺着雨水滴落进草丛里····
那一个晚上,他不知道是如何回住处的,也不知道那场暴风雨是何时停息的,只知道清醒的时候躺在房间进门处地板上,竟是足足过去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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