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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布连甲蒋战阻兵 演天雷太史献策
书名：飞将军传 作者：齐云居士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4386
赞曰：绝缨宴前楚王度，骋霸中原骁将心。千古佳话万人唱，留得绝阵破百年。八卦位上有乾坤，天雷阵中按三才。赤霞穿云连环敌，文曲一点恍无烟。
且说黄云与杨心诚交战正酣，只听黄云身后一人叫道：“兄弟莫慌！吾来助你！”黄云把马一拎，跳出圈子外观来人，却是蒋战。蒋战举斧来劈，杨心诚刚战完黄云，未及躲闪，正面拿梨花枪横过来挡了一下。只听当的一声，杨心诚只觉手中枪晃得厉害，便把马往后拎着退了两步，自忖：这贼寇好大力气，望其身形兵器，吾切不可与他硬来，且使我这枪法中玄妙，以快制猛，方可克他。
杨心诚把枪一捻，朝蒋战袭来。蒋战把斧一摆，招架住。杨心诚枪法精妙，奇快无比，好似金鸡点群蛇，企图以快制胜。谁成想蒋战斧法丝毫不慢半分，不仅如此，其斧斧有力，招招足劲。二人打三十合，只把杨心诚打的气喘不已，两臂酸麻难以动弹却未占到丝毫便宜。杨心诚将马一拨，败下阵来。王卓望见杨心诚败了，提斧催马上前迎战，蒋战观来人，笑道：“聊一蝼蚁，也配使斧？”王卓听罢大怒，抡斧便砍。蒋战不慌不忙，只十合，便打落其手中斧。郑诚望见王卓失利，举雀舌枪来战，又有十合，被蒋战打飞手中枪，也败下阵来。
周亚夫望见连失三场，大呼：“谁敢前去接战？！”话音未落，就见一人从人群中纵马冲出，将手中九凤朝阳刀拖地而走，身后背着雪翎箭，马鞍下挂着灵宝弓，口中大声叫：“贼寇少逞狂！李广在此！”却巧此时，蒋战身后跑出黄云、黄清两骑，口中道：“大哥少歇！待我等取了这厮脑袋！”说罢两股梅花枪扫来，被李广使刀挡开，战有十合。李广自忖：此二人武艺不凡，恐再战下去凭吾之力难敌四手双枪，且取他一个来。于是，便把马一拎跳到左边的圈子刀刀直取黄云，不理会黄清。
黄清见状，心中愤怒焦躁，把枪一挺：“贼将竟敢小瞧老爷。”将枪刺来，李广暗笑：“正中吾意。”把刀往黄云处大抡一遭，黄云见刀便驱马后闪，却在此时李广顺势回首一刀，磕开黄清的枪头，并迅速取下马鞍上满月灵宝弓望黄清头上一丢。此弓乃后羿神君取天铁铸造，至刚至猛。黄清哪经受得起？只一下便被打得盔缨尽落、头疼眼晕，差些摔下马来。李广趁势伸手抓住黄清，用力一提摔落尘埃，叫兵卒前来绑缚。黄云一见兄弟失手，大叫一声挺枪来抢人，蒋战望见也前来助战。
周亚夫望见情形，大旗一举，调动三军开战。蒋战抢得黄清，又见两军即要开战，便叫传令士卒：“与我排阵来！”只听号角手一声鸣，黄龙山寨前头的一百兵卒全部应声各自散去，由后齐声跑出上千赤甲兵。但见那千余兵卒，身着赤红盔甲，身背钢刺滚木，肩与肩之间用铁链相连，前后使铜锁互扣，士卒所穿铠甲盔帽上也带有钢刺铁矛，锋利无比，寒意逼人。那数千赤甲兵冲将过来，只见那气势如同红日裹云，流星排浪；其形好似巨蟒碾丛，巨洪击堤。只把汉军人马撞得：盔散甲弃兵难逃，矛到处，头开脑崩、四肢不全；马仰人翻将身死，刺挑处，腹内流红、皮开肉绽。只把周亚夫几万大军打的人逃马散、溃不成军，程不识报道：“元帅，此阵法甚是厉害。吾等破不得，不若速速撤军以寻他法。”亚夫无奈，遂行。
回到营帐，周亚夫尚有怒色道：“想我行军几十载，未曾落得这番下场，几万大军竟被个千余山贼打的这般之惨！以吾行军之历，虽经百战仍未见到过这般阵法，公等可有识得此阵者？”众下部将各个面面相觑，良久无人能答。亚夫道：“千余山贼尚不能破，如何破得塞北匈奴蛮狼？诸公可有何破阵之法？今夜必须商讨个对策来方可！”此时众将之中走出一员偏将，上前道：“此贼阵法迷离，声势浩大，吾观其盔甲兵器甚是锋利厉害，其兵卒亦十分壮猛。然不过千余人，我等举万人摆个‘六金六甲阵’，将其千人分而击之，管它再多凶猛定教它阵势灰飞烟灭！”
“司马将军言之有理，然此举兴师动众，以数十倍于贼寇之兵力迎敌，着实使本将军难以回复陛下。可有更妙之策？”
司马岚无计可施，却在此时郑诚进言：“大将军，陛下令我等来此金华山乃是诏安，我等如今却不与那贼寇言明来意便打，是否坏了陛下旨意？”亚夫摆手道：“你小小年纪，哪懂得这当中缘由？自古哪有凭口舌屈人之兵之术？若是能言降，为何拨三万军马与我？若有妙计还需道来，如是此等，请勿复言。”郑诚只好退下。
周亚夫再观左右，只见程不识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便问道：“程将军可有何高见？”不识答曰：“回大将军，此阵凶猛无比一时难破，今日众将迎敌十分劳顿，还请大将军令我等返回各自营帐思忖一夜，明日也许就有对策。”众将听完也连连点头。亚夫无奈，只可令众人先各自回营休憩。
且说众将散去各回营房之后，独李广拉住程不识道：“程兄弟且慢。”对曰：“李兄弟有何事？”李广道：“方才见你欲言又止，分明有话要说。为何不与大将军言明？”不识回道：“吾观周大将军，虽治军严谨，却似有些飞扬跋扈，待下属军兵略显粗鄙。吾本有意向其举荐太史癸兄弟，又恐他二人秉性不合，太史兄弟定不愿效命于他，必两边为难，如何是好？”
杨心诚闻声前来：“大阵不得破，三军不进。非但朝廷怪罪，你我也不能于大漠草原上建功立业。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破贼寇再做打算。”
程不识忽地想到一策，拍手叫道：“二位，吾有办法。须得两位今夜陪我走一遭。若成，敌阵可破矣。”二人不解，遂与不识同行。这正是：
夜烛画空映北斗，青莲酌露荡涟角。自古战局计中计，从来天下棋中弈。三将草舍求贤圣，霞散云消归细柳。
程不识领李广、杨心诚一同出了兵营往西林镇东北方向而去，行有四五里路，见一水泊，水泊之后有一草舍茅屋，内有隐约烛光。程不识指道：“那便是太史兄弟住处，两位随我来罢。”三人来到茅屋近前，不敢动声响，在门上轻叩三下。只听内中传来“既来之便请里屋说话罢。”三人闻声推门而进，见烛光床头一人手执书卷盘膝而坐，时有人作词叹那光景，曰：
本为金殿龙傍杰，云中论兵呼王灭。哪知凯歌触龙颜，十载年华落野市。满腹经纶全无用，今朝助阵方显忠。
只见当中坐着那人正是太史癸，三人作揖行礼。太史癸见到故人不禁喜道：“不曾想到昔日大破匈奴呼王的三位将军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杨心诚忙上前说：“太史兄弟你见外了，当年全仗你神通才能教我等破得胡虏。如今为何这番客气了？”太史癸笑曰：“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公等此来必定有所求，不妨直说便罢。”于是，程不识便把白天汉军所遭受山贼阵法形势跟太史癸说道了一番并用石子草席茶具加以演示。
太史癸观此情形，抚了抚颔下胡须，笑道：“此乃‘赤霞穿云连环甲’，昔日楚庄王麾下大将蒋雄便是使这一阵法以数千人马大破郑国万余军兵，助楚庄王作得春秋五霸。本以为此阵失传已久，竟不知这金华山上贼寇竟会使这般阵法，看来此贼非等闲之辈。”三人相视，又问太史癸：“可有破解之法？”对曰：“朝廷此次派来多少人马？”答曰：“三万。”
太史癸道：“三万人破此千人之阵，只需用个‘六金六甲阵’便能破得。”不识道：“只可惜大将军不让兴万余之众来破，如之奈何？”便把朝廷要诏安事又说一遍。太史癸思来想去，言：“若此，倒还有一法可破此阵。”三人喜问：“兄弟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太史癸将纸笔取出放于桌案上作图以演示：“此阵虽由数千壮士组成，却个个身着钢刺铁甲，腰系刀刃铜链，为敌方连刀枪也难入其身，而冲击起来刀刃刺矛着人马必定非死即伤、骨肉横飞，有排山倒海之势，难以招架。然其弱处在于两边及后尾三关，正面不可交锋，可由两侧派弓弩手、长矛手扎入，不可近触；后部派骑兵赶近砍杀，扰其动向，令其首尾不能兼顾，方阵定会大乱。那贼军必派勇猛干将守其三关，明日出战，须得有人能夺得此阵三关方能占据主动。”
杨心诚谓程不识曰：“以那两个使枪的贼首枪法，吾能战平一个，另一个枪法略有不足。但惟独那为首的贼将，我无能为力。”程不识曰：“吾看那与你战平的贼将枪法虽然刚猛无比，若遇着我的黄龙锏便难施威力。明日便让我来战他。”
“如此甚好！那贼首便交予我来对付。”李广说道。
“李兄弟须得万分小心才是。”杨心诚提醒道，“那抡斧的贼首不仅力大无穷，招数精妙无比，想我一杆梨花枪向来以快著称取胜。而今遇着这贼人却丝毫不差半分，其斧法之精湛恐唯有凭吾等联手方能胜他。”
李广挥手道：“不妨，吾有宝弓于此。若战他不过，便看我神箭拿他。”太史又言：“虽占据此三位要处，仍不可即时得胜。破此阵者，还需摆一‘天雷阵’。”
“怎的个‘天雷阵’，还请赐教。”
“公等须取两千人马按八卦卦象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位将‘赤霞穿云连环甲’围在当中。三关即破，八方人马除乾、震两位其余六方须尽全力进攻，使其方阵大乱。这穿云连环甲阵虽冲击起来威猛无比，然若多方夹攻，令其顾左不能顾右，顾前不能顾后，当中必有人早乱阵脚。此时乾、震两位士卒按兵不动，敌军必定会以为此两处士卒薄弱，穷途之际必然往此二处冲击。此处需一强将把守坤位，将其阵法一剥两半。待其主体溃散，余者犹如散线珠石，大军再一拥而上，捕获漏网之鱼，好似瓮中捉鳖一般，彼时阵法即破。”
三人听罢大喜，口称妙哉。程不识由袖口掏出许多钱财奉予太史癸，曰：“太史兄弟，前方战事吃紧，贼寇猖虐，恕我等不能与公并肩赴军。但有这点银两以表感激。还望太史兄弟笑纳。”太史癸推而笑曰：“汉军有难，吾本乃一介书生，有幸能为朝廷献策已了我此心也，何谈酬劳？休要折煞在下了。”
杨心诚上前一把攥住太史癸，道：“似太史兄弟这般才华，不为朝廷所用甚为可惜！不若随我等前去投军，报与大将军，封个将官军师什么的，好享荣华富贵，总比在这里做个教书先生强过百倍。”李广附道：“杨兄此言甚是。太史兄弟，若吾等还有交情，还望休要推辞，快与我等前去周大将军那里。天色将亮，早早动身为好！免得误了时辰，将军怪罪我等。”太史癸无奈推却，只好收拾细软行囊，赶趁天明前去汉军大营。程不识望见，用手指道：“不听吾言，迟早害了太史兄弟。”不表。
且说金华山黄龙寨中，众山贼正举杯痛饮欢庆成功击溃汉军，只见主座大王席上有一人却面板如青铁一般，那人正是金华山大当家蒋战，黄云见状，便问：“今日我等以数千精勇壮士击溃汉军万人，大哥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蒋战回道：“不夺回三弟徐虎，旦夕不乐！”说罢一口气干了杯中酒。黄云道：“大哥义气深重，今日大败汉军，必定士气低落，恳请大哥准许小弟夜探汉营，将三弟救回山上共聚。”蒋战厉声道：“不可！汉营人才辈出，此番你也见到，而大将军周亚夫又是太尉周勃之子，能征善战，不可小觑。汝今夜前去只怕凶多吉少，待我明日领兵踏平汉军战营，再救出徐虎回山上痛饮三天三夜！”众山贼喽啰同举杯道：“大王英明神武，定能踏平汉军，救出二大王！”
蒋战又谓黄云黄清：“两位兄弟听我一言。”
“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你二人枪法高超，可敌百刃，能破万器，独不能挡锏。吾今日观战，汉军将领中似有使锏的。明日出战须得小心，若撞上这使锏的，定要绕行不可与之交锋，不然难逃其手。”
二人拱手道：“大哥所言，小弟谨记在心。”这正是：
枪出双雕敌万钧，锏打金蛇破连甲。天雷势中赤霞散，神弓箭下英雄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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