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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见李冬梅

书名:行长的隐秘情事 作者:兰考的大爷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3519

    周六,青春没回家,跟着向军去了红庙镇。

    镇是一条南北约有一公里长的街道,两边是临街的住户。镇上有邮局,有商店,还有镇政府机关。一些卖布卖农具卖菜的小贩零零星星散布,最显眼的是一个打烧饼的铺子,旁边的案板上有一块香喷喷的垛子酱牛肉。老板掂着大刀,切下白纸一样薄薄的肉片,夹在刚出炉的热烧饼里,那个勾出馋虫的香味儿,马上四散开来,连路上的野狗都停下脚步,伸出舌头观望,嗅着香味儿,眼巴巴的看有,等机会来上一口。

    向军家在镇中央,四合院,堂屋明三暗五。紧邻大街的是几间红砖蓝瓦门面房。租赁给了别人,开馍店,水果店,还有代销点。其它房子一水儿的蓝砖红瓦,非常漂亮,也非常显眼,像一片荒草地里矗立一颗大树一样突兀。四周邻居那些低矮的房子,众星捧月般的烘托陪衬,高低不同,层次分明。

    青春看后感叹:“你们的房子跟财主家一样,快赶上吴家大楼了,我们村没有这么好的房子,就是那两个在县城吃商品粮的工人家的房子,也没法和你们家比。”吴家大楼是考城县一个姓吴的地主家的楼房,三栋八层楼,蓝砖砌成。这几栋楼放在今天的考城县,也是优质地标工程。可惜,解放后几次运动把它批臭搞倒了。

    向军的妈妈叫向虹,是个爽快利索的大骨架女人。眼睛很大,皮肤白皙。人近中年,可能不太在意容貌,放松了胃口,脸上的坠肉稍微多点,显得很富态。看到向军和青春来了,嘴角立马弯成秤钩,眼睛笑成了赵州桥的桥洞。青春明白这是母亲看到儿子后的喜悦。尹秋叶每次看到青春回来也是这样的笑脸。

    向军对他妈说:“老妈,这是我同学青春,关系很铁,你知道的。”

    青春怯生生的喊了声:“婶儿,在家啊。”

    向虹笑道:“小儿,别外气啊,我们向军经常提到你,说你们是好兄弟。来来,快屋里坐,我给你们冲糖水喝。一会儿我去买水煎包,烧饼加肉,对了,还有胡辣汤,让你们弟兄俩吃个肚儿圆。青春,到这里和到家一个样,别不好意思,你们兄弟俩一起玩,我去买吃的。”说完,从抽屉里拿来了一些钱,对着镜子梳梳头,用手抿点儿水,湿润一下头发,颠颠的去买东西了。

    青春问向军:“你妈多大了?”

    向军伸出手指头比划着:“48了,按虚岁50岁的人了,天天象个小姑娘一样,臭美的不得了,我真服了她。”

    青春道:“你妈心里年轻,生活没有压力,心情好,活的轻松。我们村的女人,天天愁吃愁喝,30多岁的人如60岁的老太太。别说让他们唱着过,天天耍猴的在她面前演戏,也看不到笑脸。”

    向军说:“我妈养我们姐弟六个,也不容易。关键是她心态好,不知道发愁。天大的事儿都不皱眉头。”

    “人比人,气死人。我妈也是个乐天派,可这几年生活的艰辛把她难的老了很多。将来我有了钱,一定孝顺我妈,让她过上好日子。”

    向军很感动:“青春,你是个大孝子,你一定会有出息。我妈就喜欢孝顺父母的人,天天骂我没成色,没出息,不替父母操心,我要有你一半的孝心就好了。”

    “咱俩没法比,过的日子不一样,环境条件不一样。你有老妈和几个姐姐宠着,从小没有受过罪,没有挨过饿,当然就没有这些想法。”

    “我姐快回来了,走,我带你到她的闺房看看照片去。”

    “我不去,人家女孩子的房子,没允许不能进,去了人家会不高兴的。”

    向军说:“没有事儿,有事儿我兜着。你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行了,反正她拿我没有办法。走吧,别装了,我知道你也想去看看。”

    向军道:“我和我姐说过这个意思,她不信,说这是几百年以前嘶气发霉的老事儿了。”

    “我说,你看我个儿也不高,不是照样有女孩子喜欢吗?”

    我姐说:“你别臭美了,人家不是喜欢你,是喜欢咱家的大院子和10多间的门面房,还有咱大爷的商品粮证。你说气人不气人,早晚有一天,我会做出个样子让他看看,让他明白,姑娘喜欢的是我,不是房子,不是商品粮证。”

    青春笑笑:“你小子肯定有目标了?是谁,不是我们同学吧?”

    向军嘿嘿笑一笑,没有回答。

    两个人还在屋里慢悠悠的参观,门外一阵自行车铃响响起,青春还没有回过头来,夹着怒气的女高音急风暴雨般冲进屋里:“小军,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又跑到我屋里瞎翻腾,你给我爬出来,快点。”

    向军一笑:“我姐回来了,快撤。”

    俩人快速往外走,已经来不及了。人还没有走出闺房,一个女孩子站在了门口。青春在前面,低着头,想一步跨出屋,李冬梅一把抓住青春:“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又来……。”

    她说了一半,怔住了,被她抓住的男孩子不是弟弟。

    她笑了笑,有点尴尬:“你是?”

    向军在后面说:“姐,我同学青春。这是我姐李冬梅。”

    青春点点头:“我和向军是同学,过来玩的。”

    李冬梅说:“欢迎,欢迎。”她上前伸出手来和青春握手,青春偷偷用眼瞄了一眼,心里不住的狂跳:李冬梅和照片上判若两人。个头不高不矮,身体不胖不瘦。瓜子脸、樱桃嘴,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似有万般柔情。皮肤雪白,脸颊白里透红,好似五月的仙桃刚着色,八月的苹果微微泛红。头发乌黑,黑中泛光,一缕垂下,恰是四月杨柳随风飘。就这一眼,青春烙在心里了。

    青春诧异的问:“你叫向军,你叫李冬梅,你们两个不一个姓,不是你亲姐吧。”

    向军说:“嗨,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是随我娘的姓,我姐是随我爸的姓。还不都是计划生育闹的。”

    “哦。我明白了。”青春感叹道。“感情是爸妈一连生了几个闺女,想要个儿子,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只好将儿子随了自己的姓,遮人耳目。”他心里想。

    李冬梅笑的很开心:“小军,你这同学够笨的,你看我们姐弟两个长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娘同胞的亲姐弟,你还表亲哩。”

    青春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嘿嘿”的干笑几下。

    李冬梅说:“你们两个谁大?”

    青春说:“我比向军大半岁。”

    李冬梅狡黠的一笑:“那你得叫我姐姐,我比向军大两岁。”

    青春上当了,只好笑一笑不吭声。心里想:“我才不想叫你姐姐,一见面你就想高我一头,占我便宜。再说,现在有我妈管我,老师管我,已经够呛了,我才不想再多个姐姐,多个女人管我哩。”

    向虹买来一大兜子水煎包,烧饼夹肉,端了一盆胡辣汤。青春感慨,集上的人生活就是方便,家里来了客人,一会儿把吃的买过来了。在村里不是过年过节,家里来个客人做饭都发愁。一个集镇上的生活就这么方便,不知道人家京城的人该有多自在,估计吃饭都不用自己做,不用自己伸手,张开嘴等吃就行了。唉,这一辈子能成为城里人,也就满足了。

    吃饭的时候,李冬梅把水煎包一个劲的往青春碗里夹:“老弟,多吃点。不够的话,姐姐再买去,放开肚皮吃。”

    说的多了,向军有点妒忌,一个劲儿的叫:“姐,姐。”

    李冬梅不耐烦的说:“咋了,有事吗?”

    向军说:“你真势利眼,你要弄清楚,我才是你亲兄弟哩。”

    李冬梅一笑:“小屁孩儿懂啥,人家青春第一次来我们家,要热情接待,吃好喝好,要不然以后人家不会帮你了。”

    向军对李冬梅道:“你别跟我耍花枪,你那点心思我清楚。青春是我同学,你对我不好,以后我在他面前就不说你的好话。”

    然后转过脸对青春说道:“青春,我实话告诉你,我五姐这个人嘴最馋了,而且又谗又懒。我给你说件事,我三岁的时候,我大爷出差给我买饼干回来,芒果味的,又甜又香,我一直放着舍不得吃。”

    “我姐想吃,我不让,她想办法骗我。刚开始好话哄我,今天说,好弟弟,让姐姐尝尝你的饼干是啥味,只尝一小儿口,明天我给你买烧饼夹肉。我给了她,她几口吃完又来了。说小军,你是我的好弟弟,我用糖给你换好不好。我只好又让她吃了几块,没几天饼干盒瘪了,她也没有兑现一件事,净骗人。我知道上当了,再也不给她吃了。”

    停几天,我妈不在家,我自己睡觉害怕,想跟她睡,她却趁人之危。说:“想跟我睡,,叫我吃几块饼干还差不多,不然,门儿都没有。”没有办法,我把剩下的饼干都拿了出来,才让我钻到她的被窝。第二天起来,我的饼干都被他吃完了,一个不剩,连饼干包装纸都被她贴在墙上。我哭了,说要告诉大爷,你骗我的饼干吃,让大爷和妈回来揍她。你猜我五姐说啥,敢和大爷说这事儿,把你的小鸡儿割下来,喂狗。你看看,这个女人心多狠哪。”

    听了向军说的事,笑的青春肚子疼。青春说你姐是太厉害了,居然能从虎嘴里掏出食儿来。

    李冬梅倒是满不在乎地说:“你好,你看你多好的人。我有点好吃的你先是要,不给就抢。抢不过就在地上打滚哭闹,让我大爷我妈逼着我往外掏,你纯粹是个孬儿蛋,无赖货,是我们家的南霸天、周扒皮、刮民党,我就是个受气的卖花儿姑娘。”

    青春说:“你们家真热闹,姐姐弟弟关系这么好。”

    向军说:“青春,我们家这么好,你来我们家过吧,我妈我姐都喜欢你。”

    青春说,“不是一码事儿。”

    李冬梅说:“那有啥,我多个弟弟,多一个出气筒,多一个收拾的对象。我看不错,你来吧,我同意。”

    向军说:“我姐看到你比看到我高兴,唉,怪不得村里人都不喜欢生姑娘。”然后他学着电影里一个老太太的台词:“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结怨仇,大了赶紧嫁人走。哈哈。”

    李冬梅脸红了,说了一声:“烦人”,转身回到她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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