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法解释了,既然动手就已经没有余地了,虹敏一不做二不休,看也不看,闻声定位,回身又是一脚。老头子身如鬼魅,一闪又到了虹敏的身后。
虹敏和小雅都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小雅厉害的是鼻子,可以分辨细微的气味,小时候家人叫她狗鼻子;虹敏的过人之处是眼睛,她能捕捉住快速闪过的东西,蚊子从她面前飞过时,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蚊子的翅膀。老头快速诡异的身影虽然快,虹敏却可以大致分得清楚轨迹。小丫头来了兴趣,全然忘记了害怕,她瞅着快速闪过的影子一脚接着一脚地踢了出去。无奈动作太慢,总是跟不上趟。
不过,她渐渐发现,那老头闪来闪去是有规律可循的,所以她再抬脚的时候,不是踢那个影子,而是循着轨迹朝影子要去的地方狠狠地踹去。
老头本来是想逗逗虹敏,根本没把她的攻击放在心上,根本就是自顾自地兜来兜去,他觉得常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谁知道虹敏的脚越来越有准头,有几次虹敏的脚几乎是迎着老头身形踹过去的,老头子不得不急着闪开。虽说那点力道根本伤不了他,但被小丫头踹上了那可是没面子的事。
这一老一少在操场上兜来兜去,越斗越有兴趣。最后还是虹敏基础太差,累得实在踢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回她是彻底丧气了,少说也踹出几百脚了,连老头的衣襟都没碰到。
看虹敏踢不动了,老头冷冷一笑,又把烟袋举起来了,“小丫头,现在该我动手了吧。只要你说出是谁帮了你,还有,我看你这小丫头邪门的很,老头子刚才差点都挨了你几脚,没准我孙子就是死在你手上的。说,不然我只要一下子就把你砸成肉饼。”
虹敏绝望了,恨恨地说:‘砸就砸吧,七老八十的,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不就是死么,砸成什么都一样。”
老头犹豫了一下,“行,不怕死是吧,好,我先留你这条命。不过,你要不说的话,我先在你脸上烫几个大疤来,让你见不得人。”
老头说着,连连吸了几口烟袋,把酒杯大的烟袋锅伸到了虹敏面前。顿时,一股灼人的热气扑面而来。
正在这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很远,可却听得分明。
“放了她,那天是我,打偏了你孙子的枪口,我只是打歪枪口救人,根本就没伤到你孙子,不信你自己去警察局看看,那枪还在,你孙子的同伙还在看守所呢。你孙子死了,是怪他太自信。一路杀了警察好几个人,人家还能不动脑筋,这回用的是穿甲弹。你那宝贝孙子还傻乎乎地仗着护身罡气往前闯,警察吃了几次亏,早就有了准备,一枪就打穿了他那薄薄的护身罡气,怪谁呢?”
老头扬起脸,往夜空看了看,突然就叹了口气。他沉吟了一会,显得很疲惫地说:“那,你小子下来,说清楚。”
好象有一丝凉风掠过,操场上多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如雪,倒背着手,站在那儿仰脸看着月亮,看也不看虹敏和老头。小子,够狂的啊。
老头缓缓跨进一步,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衣人一笑,“你可以去求证啊。”
老头冷声一声,说:“你不想让我伤害这个小丫头?”
白衣人承认:“是的。”
“这丫头邪门的很,你应该看到了,刚才差点都踢着我了,就这一点,在这个城市没有几个人能办到。”
“她伤不了你,她只是目力好而已。你应该明白。”
老头冷哼,“是,不然我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那,放了她!”
“行,只要她说出当时还有谁在场,警察除外,那天肯定有修真者在。”
白衣人轻轻叹了口气,说:“是,不过她真不知道,那人的功力比她高太多,她发现不了的。”
老头被说服了,他信了。不过气氛反倒更紧张了,老头握着烟袋的手在微微地抖着,“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那个人,是你!”
白衣人点了点头,“是。”
老头子再不说话,沉吟了一会,突然举起烟袋砸了过去,星光下,烟袋幻化为一大片黑影,山一般的压了下来。白衣人一扬手,手里握的是一根一尺多长的杨树枝,叶片还带着露珠,虹敏看出来了,那一定是在学校大门口折的,校园就没有杨树。
白衣人手一抖,那杨树枝一下子变得笔直,每一个叶片都支棱了起来,就像铁铸的。那片黑影压下来的时候,杨树枝剑一样迎了上去,直插黑影的中心。
砰砰砰,居然是清脆的金铁相碰的声音。杨树叶纷纷落了下来,与此同时,烟袋锅的烟灰也都抖落了。两人瞬间分开了。
老头急剧地呼吸着,狠狠地盯着白衣人。
白衣人收回树枝,笑吟吟地看着老头。虹敏看见,那杨树叶还剩下三片。白衣人显然收了功力,那树枝又回复了柔软,三个叶片在夜风里轻轻摆动着。
看样子,是白衣人占了上风。
老头恨恨地收回烟袋,依然冷傲地说:“你知道我是哪里的么?”
白衣人口吻变了,语带恭敬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老人家应该是蜀山的。”
“既然知道,就不该插手。”
白衣人一笑,“我只是碰巧知道细节,不想您老人家误伤凡人。”
老头不甘心地说:“好,我就信你一次,既然你护着这小丫头,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不过我想知道,修真者都是避世的,你既无意与蜀山为敌,今晚为什么还要出手?这小丫头是你什么人?”
白衣人皱了眉头,远远地看了虹敏一眼,突然微微地笑了:“这个啊,她是我的女朋友啊,我肯定不能不管。”
老头一呆:“你的女朋友?你会有女朋友?哼,年青人都不好好练功。唉,修真界真要没落了。”他摇了摇头,吧唧了一下烟嘴,才发现烟袋锅里已经空空地了。他很不高兴地横了白衣人和虹敏一眼,慢慢转身走了,只一瞬,人凭空消失了。
虹敏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打量着白衣人,好帅的啊!咦,这不就是那晚和小雅喝酒碰到的那小老板么。
虹敏正要道谢,白衣人突然一手捂胸,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都站不稳了。
虹敏一惊,赶紧冲上来扶住,“你受伤了?怎么会呢,快坐下,坐下。”
白衣人声音低沉,“这儿不行,哪里清净点,我想歇一会儿。”
“有,跟我来。”
虹敏扶着他慢慢穿过操场,来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边,那儿有个亭子。
“快点坐下,要叫救护车么?”
“不用,你帮我看着点儿,不要有人过来。千万不要打扰我。”
“放心吧,天亮以前,不会有人来的。”
白衣人不再说话,他慢慢盘腿坐下,面朝正北,两手平放在膝上,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白衣人如庙里的泥胎,一点声息都没有。虹敏守着他,动都不敢动。她实在忍不住了,先轻轻伸手试了下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就是很弱罢了。
白衣人实在太帅,月光看得虹敏有点心猿意马。她先是看他嘴角还沾着血迹,拿出面巾纸轻轻帮他擦干,然后忍不住,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好冷啊!他不会就这样死掉了吧。虹敏怕了,想去找人来,想起他刚才的嘱咐,又忍住了。
白衣人的气息越来越弱,最后好像坐都坐不稳了,缓缓向后倒去,虹敏忙坐过去,揽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头上。她听说修真人疗伤,是有一定姿势的,千万不能让他倒下。
半夜里,虹敏睡着了,她背靠着亭柱,怀里紧紧抱着白衣人。
白衣人却醒了,他扭头看看了虹敏,忍不住笑了,可一下子带着伤处,疼得一咧嘴,再不敢笑了。
突然,一个黑影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过来,离亭子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了。月光下,那人手里的大号老烟袋看地清清楚楚,正是去而复返的那老头。白衣人悄悄两手握拳,一动不动。虹敏浑然未觉,轻轻地打着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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