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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势均力敌
书名：崇祯宝剑鸳鸯谱 作者：江景明月 更新时间：2012-12-12 12:00 字数：3076
李思成与史翠芬交谈了一个晚上，他们竟然不知道，有人在屋顶偷听，直至对方离开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时才发觉。李思成飞快地抽出宝剑，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又跃上屋顶，正好看到一个身着黑衣黑裤的蒙面人跳落到了街面上。
李思成随手捡起一块瓦片，用尽全力掷向蒙面人。蒙面人并非无能之辈，听到异响后，回头将瓦片稳稳地接在手中。不甘心的李思成又连续掷了两块，最终全给蒙面人没收了。就在李思成往下跳的瞬间，蒙面人还以颜色，将瓦片“还给”李思成。
李思成不慌不忙，舞动着剑影，乒乒乒，将飞来的瓦片击个粉碎。蒙面人见状，扭头钻进了一条胡同。李思成以为他心怯，施展轻功，紧追不舍。追了片刻，蒙面人突然停了下来，李思成仔细一看，原来，蒙面人的去路被黑压压的一堆人堵住了。那堆人的胸襟上有个大大的圆圈儿，里面分明写着一个“兵”字——原来是清兵。清兵追捕的目标并非蒙面人，而是夹在蒙面人与清兵之间的一个脸颊上有刀疤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的肩膀上插了一支箭，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握剑的手不时地颤抖，看样子，他伤势很重，随时都有可能因流血过多而昏倒过去。
眼前没有退路，只能选择向前走，青衣男子一面用惊慌的目光瞅蒙面人手中的朴刀，一面像蜗牛似地慢慢地挪步。
“你，快走！”蒙面人催促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听了大喜，连忙加快脚步，从蒙面人身旁走过，李思成不与他为难，也让出一条道儿。
“抓住他，不要让天地会的头目跑了！”
“谁包庇天地会反贼，诛灭九族！”
……
呼啦一声，清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气势汹汹地杀向了蒙面人。
毫无惧色的蒙面人一把朴刀使得呼呼作响，杀得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蒙面人敢与清兵为敌，这足以说明他是个具有正义感的人，他不过是偷听了一些话而已，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自己何必计较呢？不如和他一起杀清兵，谁杀清兵越多，谁的武功就算最厉害，想罢，李思成把剑一横，纵身杀向清兵。
应付一个蒙面人，清兵便觉得吃力，突然间又多了一个帮手，清兵的阵脚顿时大乱，几乎失去了反击之力。在杀死数十个清兵后，蒙面人突然转过身，抖刀直逼李思成，李思成早有提防，回剑一挡，化解了这一狠招，由于两人功力相当，并且都用上了十分的劲力，双方被震得后退数步，手腕感到阵阵麻痛。
蒙面人仍不肯罢休，又来一招“鹏程万里”，跃过李思成的头部，而后一拧手腕，刀锋直刺李思成的脊背。李思成不假索，挥剑一拨，化险为夷，紧接着，使出一招“海底捞月”，直攻蒙面人的下盘，迫使蒙面人回刀防守。
清兵见李思成和蒙面人打起来，以为其中一人可能是自己人，所以停止进攻，挥动刀剑，呐喊助威。
李思成与蒙面人互有攻守，势均力敌，双方斗了数百个回合，胜负难分。
突然，蒙面人虚晃一刀，跳出圈外，随后冲向清兵，清兵没有提防，结果又被砍翻了数人，李思成与之配合默契，也杀向清兵。
这时，清兵的弓弩手来援，半蹲，拉满弓，射箭……瞬间，箭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地射向李思成二人。
铛铛铛！两人舞动刀剑，将飞来的箭悉数击落。
因为心中惦记史翠芬，李思成便对蒙面人说：“好汉，在下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后会有期！”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蒙面人并不搭腔，也跳出重围，在后面紧跟不舍。清兵只管朝屋顶盲目地乱射，无人敢去追赶。
此时，天已大亮。街上的叫卖声时续时断，卖烧饼的，卖馒头的，卖油条的，还有卖肉粥的……由于蒙面人缠住不放，李思成只得回头与他厮杀，两人从屋顶跳至了街面上，又继续尽力拼杀。行人退避路边，因见二人武艺精湛，势均力敌，便不断地鼓掌喝彩。
这时，史翠芬赶来了，自然站在李思成一边，对付蒙面人。于是，场上形势骤然发生了变化。蒙面人渐渐地处于下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蒙面人虚晃一刀，转身便走。史翠芬对蒙面人偷窥的行为感到恼火，所以不肯就此罢休，便追了进去。蒙面人无心恋战，向前飞奔，出了街面，钻进小树林，他并不在地上走，而是施展极棒的轻功，从这棵树上弹到另一棵上，动作敏捷轻快如同一只猴子。小树林尽头是一条宽阔的河水。河边停靠一只小船。蒙面人跳上去，竹杆轻轻一撑，小船如箭一般驶了出去，到了河心，他猛然抬起竹杆，往水里一插，小船摇晃了几下，便稳稳地停下来了。前几日刚下一场大雨，水流湍急，在水的冲击下，船身略有些摇晃，但蒙面人如履平地，稳稳地站着。
纵身一跳，李思成也跳到小船上。蒙面人不慌不忙地伸出脚，往船舷上猛然一踩，小船随之一晃。李思成身体也跟着摇晃。由于不识水性，李思成不敢逞强，又飞回了岸上。
“李思成，”蒙面人却用语言相激，“你怎么又逃回去了，呵呵，莫非你是想做缩头乌龟，不敢下来和我过过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儿？”李思成感到愕然了。
“在启蒙客栈里，你不是跟那位史姑娘说，很长一段时间，你的名字叫张思成，后来因为父亲是李自成，所以你才改成李思成的吗？”蒙面人应道。
“不错，我就是李自成的儿子李思成。好汉，你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姓大名？”
“我为什么告诉你？”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纠缠我不放呢？”
“你我近日无仇，但是往日有冤。”
“往日有冤？这冤又从何而来？”李思成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父亲杀了我父亲。”停了一下，蒙面人又补充一句，“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虽是李自成的儿子，但我爱憎分明，并不与你为难，我只想杀李自成一人。”
“我父亲是个光明磊落、爱憎分明的英雄，”李思成自豪地说道，“他决不会乱杀无辜的，如果真的杀了，那一定是大明的官吏，或者是大清的权贵。你不要冤枉我父亲！”
“照你这样说，”蒙面人冷笑道，“你父亲是个完美无缺的圣人，不曾错杀一人了？想当年，你父亲攻占北京之后，原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在父亲吴襄的劝说下有了归降之心，可是，后来由于你父亲将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霸占了，吴三桂一怒之下才投靠多尔衮的。山海关之战失败后，你父亲恼羞成怒，杀死了吴三桂留在京城的家眷三十四条鲜活的生命——你说，这不是烂杀无辜，那又是什么呢？”
李思成哑口无言。
“李思成，”过了一会儿，蒙面人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你和我一样，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寻找李自成。江湖上传闻，李自成是在九宫山牛迹寨失踪的。你下一步的行动，肯定是前往牛迹寨打探你父亲的消息，而牛迹寨里机关重重，加之寨主程九叔武功高强，要想确切地得到有关你父亲的消息，也决非易事。你可要小心啊！”
“你不是说你与我父亲有仇吗？为何还提醒我？”李思成冷冷地应道。
“我只是与你父亲有仇，却把你当作是我的朋友——当然只是极为普通的朋友而已，所以好心提醒你，免得你被牛迹寨的人害死！”
“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不必了，你迟早会知道的！也许，今后我们还会有合作的时候呢！后会有期！”蒙面人一撑杆子，小船便如箭似的向对岸驶去。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难道我父亲真的杀死了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又是谁呢？”望着蒙面人远去的背影，李思成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人武功了得，行踪诡秘，今后你可要小心啊！”史翠芬提醒李思成。
“多谢史姑娘关心！”李思成说道，“此人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并且他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假如他站到牛迹寨那一边，那么我们将处于非常被动至于危险的局面……史姑娘，也许是因为上天的垂爱，所以你我今日能够相识吧！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应该过上平静快乐的生活，你跟着我，随时随地都可能遇到危险，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为妙。你看……”
“看见别人遇到危险就离开，这违背做人之道，”史翠芬斩钉截铁地说，“所以我决定跟你去牛迹寨，即使遇到危险，我也不怕。”
“史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你不值得跟我去冒险的。”李思成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能连累你，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闯牛迹寨。史姑娘，告辞了！”说罢，李思成纵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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