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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抓周游戏么?就是为了测试小孩子以后将走上哪条路的那个抓周游戏。
入冬没多久,还没进腊月,泱华无意间说了一句,念息的生日要到了。这就被泱静大师兄牢牢地记住了。
这不,一大早的就一群人涌进了泱华的房间,生生把还睡着的小娃儿给晃醒。
念息迷迷糊糊,睁开小眼,觉得实在太困,就又睡了过去。
泱静抱着一卷经书,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周岁抓周,惊喜吧?我都告诉他们了,一人只准拿一样,”说罢扬扬手中的经书,“我的是经卷。”
空竟凑了上来,爱武成痴的他拿了一把大刀,刀面锃亮,反射出骇人的白光,说:“我的是断崖刀!”
泱信笑呵呵地看着空竟,心道一小姑娘喜欢你的才怪呢,轻轻将一捆干了的田七放下。
“泱信师兄作弊!这草药有味道,念息还不寻了去!”空柳放下一块白玉,晶莹剔透,能看出来是上品,是父母送他来寺里时唯一留下的东西。空柳一向舍不得拿出来,今日念息抓周,自己狠了狠心,才贡献了出来。
“白玉?代表什么?”泱信成功转移作弊话题,果然空柳还是太嫩,着了他的道。
“代表家人。”低下头,想到狠心的父母,有点难过。
泱华摸摸空柳的脑袋,安慰他道:“空柳可真大方,这么宝贝的玉石都拿了出来,念息必定喜欢。”
“是么?”空柳笑出来,年少单纯。
站在人群后一直不敢出声的空明这才蹭上前,哼哼唧唧的说:“我,我觉得念息是女娃,特地给她找了针线……”
泱华感叹空明的心细,随手掏出一个铜板,“念息又没出家,最喜欢的不应该是银子么。”
众人愕然。这是他们最最清淡温和的泱华么,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反过来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后来的人又摆上了发绳、甜食、小白兔(……)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摆了一床,把小小的念息围在中间,可是,那娃还是睡得死死的,真败兴啊,他们可是赌了一天的砍柴量,被念息拿到的能偷个懒,这……
泱华见他们期待的眼神,又看见念息四仰八叉的睡得香甜,长臂一捞,把念息收入怀里,轻轻摇晃,捏住她的小鼻子,让她醒过来。
念息转醒,他亲亲她,就把她放在床上,说:“选一个你喜欢的,念息。”
小人儿似乎也明白,大眼绕着床瞅了一圈,爬了几步,在那把明晃晃的大刀前面停下。
空竟虽然开心,却也不忘提醒:“泱华师兄,别让她碰,会伤了她!”
泱华示意不用着急,因为念息似乎只是在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没有要碰的意思。
一岁的女娃,什么也不懂,却也什么都懒得懂,那么多她没见过的东西,她都不看,只对那大刀好奇了些。莫不成,她以后会变成空竟这个体型,天天耍枪弄棒?泱静痛苦地捂上脸,空竟这小老虎,一个还不够么。
念息盯着断崖刀看了许久,看得观众都兴趣乏乏了,她才动了动,恋恋不舍地离了那大刀,爬向了泱华,拽着他的衣角,示意要他抱抱。
泱华一笑,浅淡温柔,说:“选一个呀,你看,大家多期待?”
念息听不懂,只知道泱华不抱她了,大眼里就蓄开了泪水,可怜巴巴地扯着泱华的衣角不放,眼看就哭出来了。
泱华心疼,连忙抱起她哄着亲着。
众僧面面相窥,这算什么,抓周结果……是泱华?
哎?罢了罢了,毕竟是泱华看大的。拿着各自东西,没趣的一哄而散。
泱华抱着孩子站在门边,此时他还不过是一个年方十八的少年,邤长俊秀,却已经成了另一个孩子的所有依靠。他的脸贴着念息软嘟嘟的脸蛋,慢慢磨蹭,笑意渐渐扩大,眼都弯了起来,只怕夜里的新月,都比不上他半分光芒。
念息,你只要我的是不?他抓住她胖胖小小的手,塞进嘴里,轻轻亲吻。
同一天,山下一处大宅,贺喜的人源源不断,一箱一箱的贺礼被人抬进府内。
镇国将军府被下人装点成艳丽的红色,看上去磅礴喜庆。
镇国将军故未然刚下早朝,还穿着朝服,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梳起,皮肤因长时间征战沙场而被晒成古铜色,但无损他的精致面容。
他看着奶娘抱来的儿子,冷笑不断。
这相貌,没有一丝像他。
故未然摆摆手,示意奶娘将孩子抱走。自己坐了下来,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划开茶叶,喝了一小口。
茶香在口腔中弥漫,既苦又涩。
身后的湖水结了冰,厚厚的一层。
他放下茶杯,眉毛纠结成一团,凌厉的眼睛看向不知名处。
四年了,凤儿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讯。去哪儿了呢,凤儿。
你真以为你走得开么。
故未然一笑,看得下人战战兢兢,像匹猎豹,等待着猎物,随时随地,就能扑上去,把一切撕毁殆尽。
有执念就有魔。
魔由心生,斩不断,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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