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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湖 第八章 说书与拉帮结伙
书名：鸿蒙武狂 作者：逸老狂 更新时间：2017-03-11 16:25 字数：2982
堂中纷纷攘攘，杯盏相撞，闲谈笑语不断。
说书先生晃着手上的小杯淡酒，余光打量着众人。似是觉得时候到了，一口饮尽拿着折扇走上台去。
“接上回书！话说这刘义大侠在外漂泊无定整整十年。大尤，大禹，游历数国而无一敌手。可谓是高手寂寞。”
说书先生功底夯实，不过开篇几句话便引得全堂瞩目。
“这老家伙在这也讲了十来年啦，从我有记性起一直讲到现在，亏得他也不生厌。”谷冉一边说一边向店小二招手。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菜名仅凭记忆接二连三报出，小二知道来者不凡态度更加恭敬，暗暗把菜名记下，安排菜序。
啪！
说书先生手中折扇一打，不顾转凉的天气轻摇扇面，一副淡然寂寞表情。好像他才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大侠。
“刘义路见一对母子相偕同行感叹繁多，纵其历经沧桑也不禁睹人思情，一时思乡之情愈演愈烈。情到浓时自难按抑，当下便下了决心回乡一看……“
“谷小姐如此招待，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王二狗轻抿杯中淡酒，手指不自觉地略微颤抖。
那个怪物对他的影响可不是一时打岔便能消除的。
“我可没钱请你吃饭。”谷冉露出一个微笑，夹了粒花生米细细碾咬，“算了，也不与你卖关子了。这顿饭是柳夫人请的……当然啦我也出了小头，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那么小头是多少呢？”王二狗酒杯轻摇，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在猜测这“柳夫人”的来历。
谷冉嘿嘿笑了一声，提起酒壶晃了两下，“这就是啦。”
王二狗一愣，也跟着笑起来，“这小头还真是小的过分。”
谷冉吐了吐舌头，“要让她知道我用她的钱喝酒还不扒了我的皮。”语毕，谷冉又举杯饮了半杯淡酒。
王二狗心中闪过几丝焦躁，但很快便压制下来。
我在试探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试探我。
恰于此时说书先生重拍了一下醒木引得王谷二人一同看去。先生神色愁苦之中带着几分愤恨。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纨绔子弟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而卫兵仅仅相隔一丈而充耳不闻。更有甚者借此调笑，起哄！”
“原来那时钧城积弊已久。卫兵官家被几家大族所占，连官老爷都是自家人当然无法无天了！”
“虽说那时应上命，换了城主。可王城主初来乍到哪及得上大族多年经营？况且俗话说得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手下无一人可用，纵使你心怀百姓又能如何？大家不过是互相留个面子，得过且过罢了。”
说及此处，先生又是摇头轻叹。
“刘大侠行侠仗义十余年又何尝怕过这些家伙？经他手处置的恶人，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了。现在还差这几个？当是时，轰隆隆的两片排浪掌击的那几个纨绔飞身数丈远。”
“好！”谷冉突地一应，堂中更添几分爽快气氛。
先生朝着谷冉方向一颔首似是感谢谷冉捧场。
小二是个明白人，见缝插针，等谷冉情绪稳定下来后才轻声吆喝把菜肴递上。王二狗心道既来之则安之，见谷冉一时无意详说也不纠缠先大快朵颐再说。
今天这场戏说书先生可以说是烂熟于心，由教训纨绔到访亲再到见城主一路娓娓道来。最后在城主的一句别有深意的话下戛然而止，可谓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预知后事如何，敬听下回分解！”先生一合扇子，也不多礼自顾自地便下台寻老板闲聊去了。
“你之前说不认识刘义，现在如何。”
王二狗把一块鱼肉嚼碎吞下，缓缓抬头。
谷冉两颊不知何时飞起两片红云，一对美目似含露水晶莹恍惚之中更增几分夺魄之美。
王二狗不自觉地咽下口水，低头道：“年轻时喜好行侠仗义，后来……游历四方天下无敌，最后定居家乡钧城，成就家业。”
“对极了。”谷冉只手撑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柳夫人……”回想起谢翻的神情不难猜出谷冉与刘府的关系。
“柳夫人也就是刘府的二夫人。”
“你们需要我干什么？”王二狗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真聪明啊。”谷冉收起笑意，“有仇夫人在想拉帮结伙可不容易，自然是能多一个高手是一个了。”
“高手……”王二狗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我也算是高手吗？
开什么玩笑。
“你们能开多少价。”王二狗强制自己继续进食，下颚麻木的上下张动以掩饰几乎满溢而出的厌恶感。
“其一，免去刘家追捕，我们已经做了。其二，刘家的上宾待遇。其三，一百两银子，当然这个是事成后的酬赏。”
“还未达成交易先付报酬了吗？”
“总得表现点诚意嘛，还是说你想要……别的什么？”谷冉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够了。”王二狗像是解脱一样终于放下筷子，“让我去见见吧，那位柳夫人。”
……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阳光下，淡金色的长发微微蜷曲。二夫人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手中怀抱的琵琶平放在大腿上。
“好久没唱了，献丑啦。”二夫人微笑着微斜点头。
“哪有的事，依我看柳姐姐这琵琶功夫只怕是又进了一重呢。”
“你这丫头。”二夫人苦笑摇头过了几息才道，“少侠，如何？”
王二狗犹豫了片刻，“这词倒像个亡国之君自己写的一般。”
谷冉听此一言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小子还挺机灵的，这词正是后棠亡国之君李钰的绝命词。虽说就是个蕞尔小国但听说皇后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绝美佳人，后来啊……哎哟。柳姐你打我干嘛。”
“姑娘家的没个正经，那皇后也是可怜人嘴下留点情。”二夫人似是想起什么，神情黯淡不过很快便振作过来，“少侠之前向谷丫头仗义相助，奴家在此谢过了。”
看了一眼谷冉，王二狗点了点头。
“只是，刘府门客高手无数，恐怕轮不到在下效力吧。”
二夫人双目微瞠，嗔怪地瞥了谷冉一眼，谷冉见状立刻偏过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谷丫头自作主张给少侠添麻烦了。”
“拉帮结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自作主张可以解释的。
二夫人还想训斥谷冉什么，但顾忌到王二狗在始终没有开口，最终只是叹了一口长气，吩咐下人带他们去客房。
似是受二夫人影响一路上谷冉一声不响，只在最后王二狗入门时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我在隔壁”，然后连眨几下眼便径直回自己房间了。
丫鬟手脚麻利，不过一会客房便收拾干净，被褥也被更替成刚晒过的。一切布置井井有条可比之前关押他的“客房”讲究多了。
似是习惯了与王二狗这等江湖人士相处，丫鬟全程不发一言只在最后完成任务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躬身合门而出。
王二狗正坐于床铺卸下腰间长刀，双目闭合。
依然感受不到所谓“真气”的存在。
方法没有错误，那错的只在自己了。
无数次的无用功之后，王二狗心中所剩仅有麻木。
白天的那个女人是依靠真气才到达那个境界的吗？
没有真气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接触不到那等强悍的。
这个道理在那一刻便深深刻在他的骨骸深处，无需任何人言明。
所以，我还要继续吗？
用这残破的肉身……
“谁！”
出声的同时长刀脱鞘而出。
来人叹了一声。
王二狗定睛看去，谷冉正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这么说呢，无奈，不快中还带着……几分怜悯。
“亏我等了老半天……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意识到啊。”
王二狗收回刀，使劲地回想谷冉最后说话时的神态。
“如此说来，谷小姐前几日与翩跹交战时是伤到眼睛了么，那时不停眨眼……”
谷冉古怪的神色更重了。
“说来惭愧，我于医道上无甚研究。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谷小姐还是早日寻医的好莫耽误了……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那个……我现在是以谷家少主的身份入住刘府的，以后不要叫我谷小姐叫我谷兄……不对。”谷冉扶额，“给你搞得我脑子也乱了。那么明显的暗示你看不出来吗？！那个丫鬟很可能是三夫人的人当然不能直接说事。等她离开你再来我房中不可以吗？”
“暗示……”王二狗有些尴尬。但这也怪不了他，毕竟在暗无天日的漫长厮杀中可没有同伙一说。就是后来逃出生天也是一路独行，根本没有与人结伴培养默契的机会。
“算了，给你小子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直接见人去。”
“谁？”
“当然是这刘家未来的主人。”说这句话时谷冉的嘴角高高翘起，似是想起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