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诸位,谁请先?”
听闻此言三人皆是皱眉唯有见识了其厉害的白先生脸色一沉。
“阁下不会以为我们四个和他们一样吧?”
阿青嘴上不示弱但也不敢擅自开战,白先生在他们之中对敌武功稍次不假……
但能同时应付白先生和三十余人的围攻,他自认做不到。
不知不觉间四人便站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怎么?连群起而攻之都不敢吗?”
四人心中不快但很快便将这焦躁除去。
对于高手而言一切多余的情绪都可能会带来失误白白葬送机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朱赤之前未分胜负心中正是瘙痒难耐,现在有了机会必然冲上打前阵。
如若黑石蓝河还在,那么即使男人有上天入地之能恐怕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但也正如男人所说的一样这二人一失结阵的威力便远不如前,几乎完全失去了结阵的攻势。
所以只能一人在阵中与敌手作战而其他三人呈守势随时接应攻手,以人员互换互为支援的车轮战作最稳妥的打算。
他们深刻明白一点,在这场战斗中他们谁都不能死。
无论是谁的死亡都会导向落败。
他们要告诉人们,尤其是那些打着龌龊主意的小人们。
刘家是无敌的。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厉害的门客来了又走,连刘义这个神话都将作古的危机时刻。
他们刘家的地位依然无可撼动。
男人的到来是危机不假,但又何尝不是机遇呢?
朱赤有了三人互为犄角的支撑枪法也大开大合不再顾忌露出的破绽迅猛远超以往。虽然没有之前那般助跑带来的迅猛助力,但火性真气本身的侵略性已足够他维持密不透风的进攻了。
然而更令朱赤吃惊的是男人的双戟用的极为熟练。几次他的枪尖都快要得手了硬是被戟上的勾角带着偏了几分。
其他三人见朱赤连连不得手心情更是沉重几分,几次想要从后相助又勉强压住欲望。
这个男人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如果被他抓住阵法的破绽由此脱身而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之前没有走的意思可能还是因为他们拦不住他,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不可能没看出来。
二人你来我往战了十数个回合竟是谁也没受伤。
男人的双戟长度不够始终难以直接威胁朱赤,但也因此用劲更短更快,几招之下看似惊险实际上长枪去势已尽用劲转老不得不收招。这几十个回合下来反倒是男人以逸待劳消耗的体力更少。
他究竟在想什么?
朱赤暂时停下攻势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想耗死我们?
难道他看不出来我们打的就是车轮战的算盘吗?
朱赤一时猜不透他的主意便顺势按计划中的顺序退下。
接下来……嗯?
男人跟了上来。
朱赤枪尖一抖稍作阻势并不把他的这些动作放在眼里。
他继续向前便会落入另外两人的完美夹击处,而那时可不是乱七八糟的杂技动作能躲地过去的了。
他不可能会做这种愚蠢的举动。
除非,
青风和金沙严格按照阵法的步幅向男人身后靠去,按照惯例他们会同时出击给朱赤搏出脱战的空间。
他想死。
青风手持一柄长剑。
金沙手抓两拳刃刺。
男人还是没有退后的意思。
他疯了吗?!
这个事实只有与男人正面相对的朱赤才能理解,金沙和青风是不可能从男人的背影看出太多的。
他们也许是这么想的,男人想要在被夹击之前抢先一步伤到朱赤,如此便能破阵。
但,不可能是这样。
若是剑还能通过剑气一类做出超出意料的超程攻击。
而这把双戟,
绝无可能。
这个武器设计之初就是为了钩缠挥砍而生。要论刺击,恐怕就是跟木棍也比它管用!
剑至颈后,拳至腰间。
这一刻,时间好像平白无故地被拖长了,
是他们的速度变慢了吗?
朱赤唇齿微张,缓慢迟钝地惊人。
他这才明白,
是他变快了。
但为何会如此?
就在这个异常敏锐的瞬间,朱赤脑中闪过一个错觉。
他觉得他手中的杆前所未有地灼热起来,这很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已经被认知的错觉还能叫“错觉”吗?
除非,这就是事实。
他的手烧了起来。
“啊!”
朱赤痛叫一声,右手也因为疼痛失去了知觉,枪头就这样轻飘飘地从男人的脖颈边划过。
“你搞什么?!”青风被朱赤莫名其妙的举动所扰险些被朱赤的枪挑飞长剑。
好在金沙不受影响径直一拳向男人腰间轰出。
男人别无他法只能止住攻势向后退去,然后被白先生用龙头棒接过。
一切如计划所想的一般。
除了发生在朱赤身上的一点小差错。
青风虽说恼怒但结阵之事容不得疏忽立马收拾姿态再向男人身后杀去。
金沙瞥了一眼朱赤略有所思但还是依照计划与青风一同夹击。
白先生的兵器可没有朱赤那般长短优势,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朱赤必须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调整状态。
本来应该如此。
朱赤借着长枪zhi撑着麻木的身子,他始终使不上力气。
感官太过于敏锐反而模糊了判断。
那个男人……动了什么手脚?!
……
三人结阵并不轻松,一方面男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一切偷袭几乎都在他预料之中。另一方面,这几人自从刘义在钧城的位置稳定下来后已经近十年没有合作过了。若不是几人实力比之从前大增,以他们现在的默契……
只不过是另一个笑话罢了。
……
四人交战的金铁之声在朱赤脑中来回震荡。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突破了。
完全莫名其妙。
男人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帮”自己?
“你做了什么。”朱赤终于忍不住了。
"告诉我!"
三人意识男人反攻的势头消退也逐渐散开。
“朱赤,怎么了?”白先生之前便注意到不对劲但毕竟要专心应付男人所以来不及询问。
“很简单。”
男人随意地转身,大方地把大片后身空档让给三人。
“送你一个小礼物。”
男人提戟上前,朱赤也回复到作战姿态。
“假如你……或者说你们能在这里打倒我,你就能永远获得这份力量。”
朱赤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因为他的丹田里确实多出一块不属于他的东西。
“但要是做不到的话,你就乖乖做个普通人吧。”
“反正刘义要死了,刘家的门客什么的。和他一起消失不是挺好的嘛。”
几人神色大变,其中又以朱赤为最。他大半生浸淫于武道,对于酒色享乐也只是浅尝即止。而且如果没有刘义的提拔他绝不可能能到达今天这个地步。
要他就此放弃武道就此放下刘义对他的恩情,
不如杀了他。
三人暗叫不妙还未出声朱赤便已提枪上冲,攻势不如之前大开大合来的迅猛却更加精妙。
三人面面相觑,几次想要帮忙却又被朱赤的残余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不打算让其他人插手他的这场决斗。
这才对嘛。
在铁与血的夹缝中,男人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