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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权术

书名:西游一梦 作者:康本尔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14817

    数十万军队布列于广场,铺天盖地,横竖都如线打的直,亮甲银铠,军容整束,气势恢宏,威严充斥在天地之间,士兵都如一尊尊石像,所有的人都神色凝重,因为他们都要接受皇上的检阅,同时也有机会一览皇上的龙颜,在这里的士兵都是受人尊敬的。

    大红罗销金伞盖,左右金瓜银钺,镫棒戈矛,打日月龙凤旗,三千护驾御林军,国王沙弥尔身着龙袍,头顶皇冠,皇冠上的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国王很年轻,三十多岁,有很多国王年纪轻轻就做了国王。

    国王深沉地注视着他的军队,这是一支为他打了胜仗的军队。所有的人士兵一齐跪倒,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地动山摇。

    封赏台上,宣旨官大声念道:“上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吾国武功盖于九天,为慰披肝沥血之士,今封郭道劲为太齐侯,行尚书事,封小南王段志为南州王储,封北牧公北幽兵部大都督,赐沙子扬威将军府,行京兆尹,封”宣旨官念了好长时间,最后道:“其余人等封赏将标于皇榜,各处兵马可在皇城快乐一月,一月之后便可赴任。”所有的军士一齐跪谢。

    春天来了,百花盛开,这一天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人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好,皇上也是人,早朝散后,他坐在南书房,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

    有随侍官来报,“皇上,大臣王友章求见。”这已是今天第八个人来求见了,这无疑打扰了皇上的享受,皇上一点也没生气,可见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皇上道:“宣见。”说完便屏退左右。

    王友章恭恭敬敬地走头了进来,未及开口,皇上道:“快说。”

    王友章道:“小南王段志名志,其志不在小,已怀谋逆之心,所幸今日送上门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古人云: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况且段志并非君子之辈,皇上何不先下手为强,将其除去,以免日后生祸,拔下这颗最大的钉子,其它的,则可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收服,那么天下便可万世太平。“

    皇上道:“多谢爱卿的提醒,朕早已虑及此事,容朕再定夺定夺。”

    王友章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路上碰到了阴沉着脸走路的郭道劲,王友章道:“郭尚书此来何为啊!”

    郭道劲道:“不谋而合。”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皇上喝了两口茶,又不得不停下听郭道劲说话,郭道劲道:“欲伐之,必先陷其不义,皇上可先纵容他胆大妄为,然后以兵伐之,则师出有名,镇南可收之,如此,其它几部便可弹指一挥间纳入绝对控制,而后限制地方军力,吾国便可长治久安,还乞吾皇圣断。”

    皇上站起来,踱了两圈,道:“平定宝象之乱,已经劳民伤财了,如果再打仗的话,百姓就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我朝建国以来,百姓安居乐业,朕一定秉承先皇遗志,使百姓康乐,不然,就会愧对列祖列宗,所以朕力争将灾难消弭于无形。”

    郭道劲道:“但是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皇上道:“老虎只有在十分饥饿或者老弱的情况下才会伤人。你令人据住京城各处要塞,一月之后将他们统统打发走。”

    郭道劲长叹一声,应了一声:“是”,便郁郁而退,皇上端起茶,咕了咕,将半杯茶全灌进了肚子了。

    春天,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皇上的好心情终于被扰糟了,然而进谏的依然没完,有随侍官来报,又有人求见,皇上拿起桌上的空茶缸,想狠狠地摔碎,但他还算是个称职的皇帝,他又轻轻的把茶缸放在桌子上了,道:“传见。”

    来人道:“眼下西凉受宝象之乱搅扰,东平又生牛灾,加上欠收,东西二王已极度衰弱,镇南势力又极度膨胀,天下已严重失衡,失衡必生乱。皇上何不抑强补弱,选派一批能干吏官,支持东西二王,发展生产,使四部势力均衡,而弱于中央,此乃万民之福也,望皇上三思。”

    皇上眉心终于舒展,龙心大悦,道:“正合朕意,此事交于爱卿承办。”来人喜滋滋而退。

    此牧公正在晒太阳,京城的春天真暖和,他穿着一件薄毛衣,又轻松又舒服,若是在北幽,他还要套上厚重的棉袄,风中有花香飘来,蜂飞蝶舞,让人有种陶醉的感觉。

    北牧公实在不想回到寒冷的北幽,他不但不想走,还想到了镇南。镇南,那可是个好地方啊,此时的镇南也许春意燃烧大地,绿遍天涯,和北幽河边的残雪可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北牧公是个善于幻想的人,世事无常,谁能预料,幻想难道就不能实现吗?想当年北牧公还是个不起眼的佰人长,但是他靠着非常起眼的智慧和手段当上的北幽的总兵,其实不是当上的,是自己硬坐上的,代价就是把别人拉下马。眼下他的亲信及党羽遍布北幽,在北幽有两个北幽王,一个是口头叫的,一个是心里默认的,心里默认的就是他——北牧公,这实在不容易,三十年匆匆而过,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北牧公感觉他有必要再活三十年。

    北牧公真的在晒太阳吗?答案是否定的。这种人是绝对不会闲着的,他在想,被想的人是小南王段志,段志绝对是个天才,手下一帮了不起的人物,他竟能把他们驾驭得出神入化。一个人再聪明,只有干出一番事业来,才能被称为天才。天才一向都善于把握机会,眼下东平西凉衰疲,威胁可有可无,北幽又鞭长莫及,段志又带甲数万,栖于皇城咫尺,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事情发生,王军必定会和段志打得不可开交,嘿嘿,我北牧公岂不是坐山观虎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王军还是强大了一些,我在后面给王军放点血,使他们长期缠斗下去,越长戏越好看。

    段志真的没有后顾之忧吗?边远夷族可不是开化的种类。中沙呢?更不用说了,陷于南北夹击的窘境,北幽的后方是什么?是可以把人冻死的寒冷,寒冷对国家是没有威胁的。北牧公想到这里,忽然感觉寒冷并不讨人厌,他眯着眼,脸上浮起了笑容。

    段志也没闲着,他在谋划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件事消耗他大量的精力,搞得他废寝忘食,跟着他忙碌的还有他的一班心腹,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浮着一层阴云,他们要把这阴云带给整个国家。

    段志正在慢慢地踱着步子,人报黄胆求见,这个黄胆,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想到这里段志心里不悦起来。

    黄胆道:“属下观天,一龙从南升起,而头顶之龙龙光暗淡,此乃改朝换代之征象,天道难违。主公何不抓紧时机,即使以一半将士的生命去换取皇上的性命也是值得的,事成之后,群龙无首,天下必定大乱,主公从南起兵,长驱直入,天下可一举而定。”

    段志忽然厉声喝问:“大胆,你想让本王谋反吗?”

    黄胆“唰”地一跪,沉声道:“鸟随鸾风,人伴圣贤,我主有济世之才,治国之雄略,成者为王,败者为冠,古今真理也。皇上庸弱,不能一定天下,才使天下隐患重重,黄胆因随明主而日夜为傲,属下愿为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段志长叹一声。怅然道:“黄将军忠诚于我,我是知道的,然而此事万万不可为,”说着便把黄胆扶了起来,顿了顿,又道:“黄将军随我已有一载,为人确实仗义,比起你那兄弟沙子来,”说到沙子,他忽然来了火,骂道:“这个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我把白龙马送给他,他不但不好好报答我,还对我冷言冷语,处处跟我过不去。那个俞伯乐也不知所踪,我怀疑他们串通好了,来诳我的马!”

    黄胆道:“我看他印堂发黑,估计他的女人罗刹活不过十日了。”

    段志道:“是吗?我就跟你打个赌,她若是十日之内死了,我就给你官升一级,若是”

    黄胆截口道:“没有若是了,小南王你输定了。”

    黄胆走出大门,脸上飘来一抹恶毒之色,一闪即没,心中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段志,我给你出了一条条好计,竟均未采纳,这辈子你别想当皇上了,畏首畏尾却不是干事的德性。你小子猜疑我,我倒没话说,可恨的是你不识大体。哼,老子有一天非把你算了不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扬威将军府,朱漆大门,石狮子立于两侧,墙高一丈多,新的房子,新的桌椅,新的厨具,连随从和佣人也是新的。

    沙子住在这里,感觉不习惯,这就像一只笼子,再好的笼子也还是一只笼子,所幸有个女人陪着,这个笼子便成了他的港湾,心灵漂泊者的港湾。

    罗掌柜的腰更弯了,他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沙子身后,眉开眼笑,口中不迭地叫道:“贤婿大人!”但是他在别人面前,腰挺得比谁都要直,他搬进了扬威将军府,仍然遥控着他的会宾楼。

    天古剑客绝对够兄弟,他确实帮了沙子不少忙。

    那天,沙子走在一条人迹稀落的街道上,街边的一个墙角处现出一张人的脸,一闪即没,沙子忽然向那儿飞速掠去,前面那人三五个起落后,忽然站住,转过身来,果然是天古剑客。

    天古剑客道:“沙大侠凯旋归来,摇身一变,变成了朝中大臣,我送你一样东西作贺。”说完挥掷一物。

    沙子随手一接,却是一个方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一只人的耳朵,沙子疑惑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古剑客哈哈大笑道:“这是张千宝的耳朵,我怕沙大侠不满意,我又用剑在他的脑门上写了个‘贼’字,这下我总算交差了,保护别人的老婆确实不是一件让人不爽的事情。”

    沙子道:“多谢古大侠,有空我一定请你喝酒!”

    天古剑客道:“我一定不到扬威将军府,欢迎你到天古陵园来做客。”声音突然变小,天古剑客的身子已在五丈之外。

    窗明几净,窗户已打开,院子里的鲜花已盛开,男的浓眉大眼,英气勃发,女的娇丽如花。

    沙子正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这一切已足够。府里的人正在忙碌,不久他们将结婚。

    一年前,他还是个风尘仆仆的少年,就像街上的青石板,而今他好像变了,变成了汉白玉,发出了耀眼的光,让人有点不敢奢望,罗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她抬起头看着沙子,浓眉大眼,面容棱角依然分明,他仍然没变,但是他的心呢?也不会变的,否则的话他便不会努力去争取了,罗刹开始陶醉起来。

    他现在终于强大了,是不是足够强大了?她心里忽然不安起来,他想起了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

    她盯着沙子的眼,问道:“你会一生一世爱我吗?”

    沙子道:“我已记不清这是你第多少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如果你以后还问这个问题的话,我随时都会准备回答,我会的!”

    罗刹道:“但是你这么伟大,应该去做附马才是。”

    沙子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令人扫兴的沙文公主好不好?”

    罗刹靠在沙子胸前,嘟着嘴,用拳轻轻地捶打着他的胸。

    市进之间果然有谣言,谣言传多了会不会成为真的?

    不几日,沙子被便宣见,宣见他的是沙文公主,沙文公主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诡秘一笑,问道:“扬威将军,我送你的那块玉菊呢?”

    沙子道:“怎么,你想收回吗?”

    沙文公主道:“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把它带在身上。”

    沙子道:“没有,那个东西带在身上很不舒服的。”

    沙文公主惊慌地道:“你不会把它搞丢了吧?明天带来我看看!”

    沙子道:“对不起,我真的把它搞丢了。”

    沙文公主生气地道:“你是不是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说完瞪着两只乌黑的大眼。

    沙子道:“是的,正因为我不把它放在心上,所以我才会把它搞丢,我的心是不可能同时放着两个人的东西的,公主是金枝玉叶,我从没敢奢望,我真的很抱谦。”

    沙文公主怔住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刚才还是活泼可爱的公主,现在变成了泪人儿,公主忽然掩面跑去。

    范公公阴阳怪气地道:“扬威将军哪,这下你可闯了大祸了,还不快去追!”

    沙子木然地追了过去,在公主身后小心叫道:“沙文公主。”

    沙文公主甩了一下袖子,叫道:“不许碰我!”沙子呆在原地。

    沙文公主病了,好像很严重,高烧不退,不吃不喝,惊动了三宫六院,也惊动了皇上。

    沙子又被召见了,这次召见他的是皇上,皇上背负着双手,背对着他。

    沙子道:“微臣叩见皇上。”

    皇上道:“你为什么不向我打听打听沙文公主安好?”

    沙子道:“皇上日理万机,应该不会召臣来商讨琐事的。”

    皇上转过脸,转回身,慢慢地踱着步子,道:“父皇临终之前,嘱咐儿皇一定要好好照顾皇妹,他要星星,我就给他星星,他要月亮,我就给他月亮,现在她病了,我不知道他还需要什么?”说到这里,皇上盯着沙子的脸,继续道:“总不能让我落了个不孝的罪名吧?”

    沙子道:“臣不明白。”

    皇上问:“你还需要什么?”

    沙子道:“臣什么都有了,所以什么也不想要了!”

    皇上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朕会不高兴吗?”

    沙子忽然觉得颜面发热,他轻缓地道:“皇上这么做,臣也会不高兴的!”

    皇上的脸阴沉下来,道:“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再来见我!”

    沙子道:“是。”

    沙子出来,顿觉怒气塞胸,两边太阳穴忽忽乱跳,他大踏步地走在大街上,便见远远地一个仆人跑了过来,却是他府中的一个仆人,仆人跑到跟前,叫道:“大人,不好了!”

    沙子急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仆人张口结舌起来:“罗刹小姐,她她”

    沙子一把抓住仆人,喝问:“她到底怎么了?”

    仆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她被人暗害了!”

    沙子顿觉五雷轰顶,大地在陷落,紧接着天也塌了下来,怔在当场,好久也没回过神来,他忽然大叫道:“不可能!”便发了疯地住回跑,撞倒了好几个人,又撞歪了一辆马车。

    扬威将军府,已乱成一锅粥,罗夫人号啕大哭,罗掌柜躲在一边泪眼婆娑,罗刹的棉被上已经血迹斑斑,沙子冲过来,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一幕,他伸出颤抖的手,将棉缓缓地往下拉了拉,出现了一张他非常熟悉的脸,那张脸依然那么姣好,苍白动人,却多了一些悲伤和痛苦,伤口在她的脖子上,一剑封喉。

    沙子缓缓地垂下双臂,又不由自主地跑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他的眼中没有眼泪,只有空洞,看不到任何感情。

    良久,沙子霍然站起,怒不可遏,喝道:“来人!”

    一副将道:“属下在。”

    “立时给我整顿人马,我有要事要办!”

    “是。”

    沙子全身披挂,率领本部五千人马,冲过天旋门,闯过朱武门,踏过通天桥,直逼皇宫大门,宫门外却有大队人马严阵以待,宫墙上早已剑拔弩张,为首的两员大将,却是山鸡和段飞,后面的声音轰轰隆隆,御林军已封死退路。

    山鸡吃惊地道:“沙哥,你这是怎么了?”

    沙子嚷道:“皇帝小匹夫害死了我的女人,我要取他的狗命!”

    山鸡更吃惊,道:“权势之争波谲云诡,你肯定是中了别人的挑拔,皇上也算仁义,不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我知道你爱她,这她付出了所有,你本不是热心名利的人,可能事发突然,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才会做出这种不智之举。”

    沙子忽然流泪,“为什么要用强权剥夺普通人的幸福?”说完扔掉兵器。

    山鸡、段飞忽然下马,冲过来抱着沙子,两人号啕大哭。

    沙子进了天牢,进了天牢的人,是很难能再活命的,除了皇上的特赦。

    沙子带着镣铐,靠在墙根,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责与懊悔之中,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重心,狱卒对他很客气,好酒好菜,沙子如同嚼蜡。

    来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人们嘘唏不已,在惋惜的同时又发出了‘伴君如伴虎’的感叹,昔日的有功之臣,今日竟沦为阶下囚。

    两日后,狱卒来报:“沙将军,沙文公主来看你了!”

    沙文公主面容苍白,略显憔悴,显是大病初愈,沙子拖着脚镣来到杆边,道:“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沙文公主道:“我不想让你死。”

    沙子道:“我即使不死,我的心也要和她的魂魄在一起,否则的话她在阴世会孤独的!”

    沙文公主道:“我还是不想让你死。”

    沙子道:“衰莫大于心死,我的心早已死了,她一直生活在害怕失去的焦虑之中,这种感觉你是从来不能体会的,有时候害怕失去比失去更可怕!”

    沙文公主仰起脸,似乎在走神,又正眼看了看沙子,那双眼乌灵灵,清澈见底,沙文公主伸出嫩生生的手臂,摊开手,赫然又是一枚玉菊,沙子看了看,又看了看沙文公主,沙文公主道:“我不会抢夺她的爱情的,即使她走了。这块玉菊送给你,你再转送给她,祝你以后一个人的日子能过得很快乐。玉菊本是一对,父皇生前送我的,只有最真挚的爱情才配拥有。”

    沙子接过玉菊,凄然地笑了笑,道:“多谢公主,公主要多多保身体。”

    沙文公主道:“别害怕,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的,所以你的命跟我的一样宝贵。”公主说完低着头走了。

    沙文公主走了,狱卒过来将沙子的脚镣打开,沙子将玉菊揣进怀里,走到墙跟,闭上眼,又陷入痛苦的自责之中。

    死了一个罗刹,皇城就乱成了这样,国王沙弥尔令人严查此事,无果,各种猜测纷起,却无一对证,只有真正的凶手才能知道是谁干的。

    有人偷着乐,有人虎视眈眈,黄胆打赌赢了,段志的诺言兑现,他官升一级,这个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沙国的春天生机勃勃,似乎比住年冷了一些。段志和他的幕僚又在谋划,这件关系重大的事情使他坐立不安。谋划此事的只有十数人,可见事情是多么机密。

    饶是如此,段志的部属里还是有人看出了端倪,黄胆就是其中一位,而且似乎还不止他一个。

    段志一边喝茶,一边深思,又有人求见了,进来的却不是参与此事的幕僚,而是军中的一个参事,名叫徐梦琦,段志心里一阵紧张,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开始背叛告密了。

    徐梦琦道:“卑职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段志道:“尽管说。”

    徐梦琦道:“舍弟为北卞狱长,收获三名悍匪,为结义三兄弟,最重义气,犯罪当死,其中以老大鲁岩峰武功最高,属下以为不若以说服老大去行剌沙文公主,以放出老二老三为条件,然后嫁祸给北牧公,使得北牧公与王军失和,此乃一箭双雕之计也。”

    段志道的脸沉了下来,他盯着徐梦琦的道:”你为什么要出这个主意?你想让本王不忠吗?”

    徐梦琦道:“属下忠心耿耿,知无不言。小南王威势蒸蒸日上,虽无异志,也让外人猜忌。正所谓树大招风,小南王自我遮掩,恐怕是自欺欺人,当务之急,应审时度势,把握时机。属下为小南王担忧,所论均是肺腑之言。”

    段志断然道:“绝无此事,我对皇上忠诚不二,我拥兵只为保家卫国,军中谁在言我有反心,我砍下他的头。”

    徐梦琦郁悒而退,刚走几步,段志叫道:“且慢,徐先生为官忠诚能干,勤勤恳恳,我正想找机会提拔提拔你呢,记住千万不可莽撞行事!”

    徐梦琦应“诺”而出,段志轻轻吹了一口气,忽然叫道:“来人,”一人应声而入,段志道:“派两个暗中仔细监视徐梦琦的一举一动。”

    徐梦琦归路上,又遇到了阴沉着脸走路的黄胆,黄胆道:“小南王召徐先生过去,不知商议什么密事啊?”

    徐梦琦道:“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有一些公事要禀报而已。”

    黄胆冷笑一声道:“小南王最近忙的很,哪有闲心听你的公事,莫不是你去刺探小南王是否有反心了?”

    徐梦琦大惊失色道:“黄将军怎可随便诬陷人?”

    黄胆冷“哼”一声道:“还没呢?吓成这样!我不诬陷,难道你就能活命了吗?”

    徐梦琦正色道:“此话怎讲?黄将军深藏不露,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黄胆道:“能救你命你的药,我当你是兄弟,敬重你为人,所以才会对你敞开心屝,小南王外和内奸,不能推心置腹,你若是知道他把柄,你还能活命吗?”

    徐梦琦面如土色,黄胆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如实道来,幸许我还能救你的命!”徐梦琦果然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黄胆道:“天下英雄所见略同,你必须把计划行动,以定其心,从今以后你要小心地活着,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容我与你另行商讨,我和你都是拴在一起的倒霉蛋。”

    两人密议一阵,徐梦琦问:“黄将军怎么看出小南王将有大的动作?”

    黄胆道:“哼,我不但知道他在准备大的动作,我还知道到至少哪八个人参与了这个动作,你我都是被他怀疑的对象,算不上他的亲信。”

    徐梦琦瞠目结舌,随即眼中闪现钦慕与赞赏之色,黄胆道:“我已经把心交给你了,如果你现在去小南王那里去诬陷我一通,幸许可以活命。”

    徐梦琦道:“我报恩都来及呢,怎么可能会陷害恩人!”两人告退。

    沙文公主的病终于好了,因为她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照顾,一切只不过是大惊小怪,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心情好了,因为皇上已答应了不杀沙子。

    公主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暗自哀伤一阵,为她那破碎了的瑰丽般爱情,在更多的时候她会把此事忘却,因为有宫女随时为她歌舞,有公公为她说笑。

    春天的美丽引诱着深宫里的人,看惯了玉宇琼楼,公主决定去寻青踏翠,去领略大自然的无穷魅力。

    此事非同小可,范公公和大内总管商议,决定派一队人马保护,公主又找到了一个做公主的缺点,带这么人去观光实在大煞风景。

    公主的决定一向无多少转寰余地,商议的结果就是一大队马在附近驻扎,十大高手暗中保护。

    公主只带了范公公和两名宫女,林地里春光融融,蜂飞蝶舞,空气清香舒爽,公主撒开脚便去追蝴蝶,林地里响起了她清脆的笑声,范公公紧紧地随在她的身后,像呵护孩子一般,他竟无视于这美丽的大自然。

    林地间忽然有了风动,接着响起了几声“铿锵”的刀剑撞击声,十来步之外有一个持剑的陌生汉子冲来,他没再往前冲,有两名侍卫一左一右从前面截住了他,分别刺中了他左右肩胛骨,后面又有一名侍卫包抄过来。

    陌生汉子的剑掉了,没落到地上,他忽然向剑踢去,这一踢没落空,那柄剑倒插在自已的心脏上,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死了,那句话是:“我并非真的想杀公主!”

    范公公早已挡在公主面前,摆了个八卦游魂掌首式,“唰唰唰”,十余名侍卫飞来,将公主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信号箭已发出,一队人马火速开到跟前。

    公主花容失色,但是马上又恢复了镇定,就像欣赏了一出惊险的戏剧,她又有了做公主的自豪感,她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范公公骇然变色,他令人把刺客原封不动地带走,人马立即起程回宫。

    盘查的结果马上出来,第一个应该怀疑的对象就是北牧公。

    北牧公勃然大怒,问心腹道:“他穿着镇南的锻褂,用镇南制宝剑,为什么还要怀疑到我头上?”

    心腹道:“可是他不该有蓝玉珠啊!”

    北牧公想了想,先皇曾赠他三颗蓝玉珠,其中有两颗他送给了武官詹宏武和文官王关乐,北牧公道:“我的蓝玉珠怎么到了他那了?”

    心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蓝玉珠只不过是嫁祸东西的一种而已。”

    北牧公冷静下来,道:“段志果然会嫁祸,我不动他来逼我动了,我为什么要派我的剌客拿我的蓝玉珠去行刺沙文公主?我也不会蠢到用镇南制的宝剑去行剌?”

    北牧公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越想越觉得自己难脱干系,心下忖思,即使皇帝轮流做,下一个也不轮到自己,自己还呆在这儿干什么,于是便召来心腹商议。

    商议的结果马上出来,走为上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等到两只老虎两败俱伤之时,再来把它们统统变成死尸,当然这是最美好的打算,即使事情进展得不顺利,自己也能落得个一干二净,伤不到自己一根毫毛,于是北牧公便给皇上写了一折辞表。

    辞表略约:臣闻沙文公主遇惊,臣诚惶诚恐,所幸公主一切安好,剌客身上搜出蓝玉珠一枚,此乃嫁祸于臣也。臣不会蠢到用剌客携蓝玉珠去行凶,也不会无知到用镇南制宝剑去嫁祸。至于蓝玉珠,先皇曾赐臣三枚,天下也并不止此三枚,我曾赠出两枚,待臣回归北幽一定严查此出入。此一系列征象,定是不臣之人暗结反臣,内外串通,臣为陛下安危担忧。望陛下严查此事,揪出元凶,以安社稷。如若不臣之人犯上作乱,臣一定应召急来,助陛下靖乱。即日起,臣将领兵北还,士卒征伐劳苦,多已思乡”

    第二天,北牧公果然整顿人马,引军北还。

    皇城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街头巷议纷起,黄胆的脸上闪现一抹残酷的笑意,和百花争艳的春天极不协调。

    有人来报皇城中各处要塞及周边市镇的所有人马均着装,只要一声令下,便可立即行动。

    段志大惊,知道自己已成笼中这鸟,于是又召来心腹密议,密议的结果也是出走为上策,于是段志也写了一折辞表,与北牧公的辞表有异曲同工之妙。

    辞表略约:获悉沙文公主转危为安,臣由忧转喜,所幸只是一场虚惊,近年吾国治安混乱,实不想有人谋算公主,又嫁祸于他人,又有谣传,不知圣上与臣若生嫌隙,天下谁人得利?承皇上浩荡天恩,百官勤政,镇南物阜民丰,此乃皇上之福荫庇也,臣却忧心忡忡,恐佞臣进佞语,混淆视听,令君臣不睦。眼下市井流言纷起,臣战战兢兢,明日,臣将帅卸甲之兵回归故土,以绝市井流言。臣又闻宝象余孽,流窜吾国,作案数起,望圣上当心龙体,大力肃清不良之民”

    第三天,段志便带领卸了甲的士兵南归,出皇城一百里,才把甲着上。路上,徐梦琦忽然暴病而死,行至镇南边界北卞,又有人来报,昨日发生一起劫狱事件,北卞狱长徐梦琦遇剌身亡,幸亏驻军及时赶到,所有犯人一个也没救走。

    段志大怒,命人把所有犯了死罪的犯人全部砍头,约二十多人,其中包括鲁岩峰的两个义弟,死尸都埋在一个大坑里,然后厚葬了徐氏兄弟,优恤其家属。

    黄胆心中悚惧,便在心中盘算谋剌段志计划,又恐段志武功高强,难以得手,事败反致速祸,终日提心吊胆,严加提防。

    大军继续南行,行至沧桂,黄胆道:“沧桂为镇南北方门户,连络六郡,宜重防于此,以应不谐之音,属下愿驻守于此,经保一方平安。”

    段志沉吟良久,道:“好。”便命黄胆和姜作伦各带一五千人马接管沧桂。

    南军到达云理,城廓百姓夹道欢迎,老南王段于正也亲自出迎,段志到达府内,与家人寒喧毕,便与老王密谈,段志简单分析了天下大势,又说他在朝中已有了内应,足以使皇城生乱。

    段于正道:“若事情成功之后,我会起兵接应,夺得天下,皇位就是你的,若是事情败露,我便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段志变了变脸色道:“爹,事败了,你会杀我?”

    段于正道:“到少我会把你绑给皇上,为了段家的基业,我只能这么做,段家的人也要敢于承担所有的干系。你敢这么做吗?”

    段志道:“时间就是给你的最好的回答。”

    段志又召集心腹及谋士商议了,这一次他们商议的重点是黄胆。

    一人道:“黄胆结党营私,羽翼渐丰,常存狼子野心,工于心计,惯于机巧,现在不除,必有后患。”

    段志叹了一口气道:“我一向认为扬威是个棘手货,现在我才知道错了,黄胆才是个不省油的灯,眼下这个烫手山芋必须得解决掉,他知道得太多,”他和徐梦琦最近至少接触过三次,一次是在夜里。”

    一人道:“黄胆连他的兄弟都算了,兄弟之义已全无,我看他也只有忠于小南王了。”

    段志道:“正因为他连自己的兄弟也暗算,所以有一天,他也会暗算我。”

    一人道:“明除,黄胆功大难量,恐失军心,况且党羽不少,不慎反生乱。”

    一人道:“不如在衣巨中伏五十个刀斧手,把他召来,就地把他剁了。”

    段志道:“他已经起疑了,他主动留守沧桂就是一个很好的见证,我已经密令姜作伦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黄胆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一个人。哼,这是我的地盘,想在我这儿兴风作浪,没那么容易。”

    商议的结果就是先稳其心,然后缓图,剪掉其党羽,再给他加个罪名,堂堂正正地把他杀掉,姜作伦监视,北卞守将提防其北逃,所有的人均认为这计划万无一失。

    春寒料峭,风很大,呜呜哀号,能将人的嘴唇吹裂。

    他无法忘记那张脸,一张微笑的流血的女人的脸,那是一种凄惨的美,他冲到乱军之中,将她救走,只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今生与君识,九死无憾”她的生命失去了,她的灵魂走了,她的世界消失了,同时湮灭的还有他的爱情,因为她是最爱的女人。

    从此他不在悲伤,不在愤怒,不在内疚,他将用鲜血和微笑来面对他的人生,他的世界

    南宫武怅然若失地站在断魂山边,那张脸憔悴而沉郁,他正沉浸在对过去的悲苦的回忆,风将他的衣袍扬起,而他身后的那柄剑却有了一种肃杀的刚毅,那是一柄玄青色宝剑。

    断魂山上,血笑党分子迎着猎猎风声,挥舞着刀剑…

    百花争艳,春意盎然,沙国呈现在一派歌舞升平之中,这一切却不能给治国者完全放松,春天的美丽引诱着深宫里的人,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国王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微服私访,去聆听相普寺高僧的智慧。

    国王摇手一变,变成了一个富家公子,带着四个仆人,那是沙国最顶尖的四个高手。

    抛却了繁重的朝政事务,国王见识了黄茅白苇,鸡声茅店,原来普通人的生活也是惬意的,可是这种惬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回来的路上,国王在树林里深吸着春天的芬芳,并陷入了一种陶醉状态,而四个仆人则进入了一警觉状态,忽然一人拔出身上秘藏的宝剑,说道:“有响动!”其他的三人也亮出兵刃,分占四角,将皇上护在中间,皇上的脸色也变了。

    果然有响动,似乎运动地很快,五人屏息凝听,林中窜出一个黑衣蒙面人,霎时间爆现十数位,持剑拿刀向主仆五人身上招去。

    四个仆人的武功果然出类拔萃,出手迅捷异常,居然能挡住了杀手们的一时攻击,皇上镇定地站在中央,一脸沉着,一丝不苟地注视着这一切动静,这些杀手们也绝非泛泛之辈,采用严密的阵法进攻,一波又一波,突然一名杀手冒死突入,一柄剑奋不顾身地向皇上的心脏剌去,皇上忽然身子急转,一探手将这个杀手的剑摘了过来,这一动作即使是一般武林高手也难达到,原来皇上会武,而且武功不弱,这个杀手立即摔在地上,在他冲向皇上的同时,一个仆人剌中了他的心脏。

    一个仆人大叫道:“公子快躲!”皇上一提气便从众人的头顶上掠了过去,四个仆人断后,刀剑撞击声密密麻麻。

    皇上一边飞奔一边脱去外衣,将它扔进深草,连帽子也抛了,长发披肩,已不复是一个富家公子了。

    皇上奔行了一阵,忽然站住,怔在当场,他感到有人在跟着他,武功出奇地高,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他转回身,面对着那个可能有人的地方。

    一株树后忽然现出一个,也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柄玄青色宝剑,蒙面人脚尖忽然点树,如一道长虹,闪电般向他飞来,他的剑与他的右臂成一条笔直的线,而且剑尖不住晃动。

    难以捉摸的剌出方向,可以瞬息改变刺出方向的剑,皇上的瞳孔在收缩,他只好站着不动。

    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又把皇上拉回了现实,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道士,一枝飞镖插在地上,鲜红的丝绸正兀自晃动。

    道士黄面微髯,手拿拂尘,拂却不是动物的尾毛,而是一种略发亮的金属丝,无论抽在谁身上,都会抽出万缕血痕,虽然它看起来仍像动物的尾毛。

    蒙面人两眼灼灼生光,道:“阁下跟踪我到此时,为何到现在才现身?”

    道士道:“因为到此时现身才有用。”

    蒙面人冷笑道:“你以为你能救得了他吗?”

    道士道:“能,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估计他的仆人快要来了。”

    从原路果然冲过来四个人,四个仆人,每人身上血迹斑斑,但他们毕竟还是回来了,回来就意味着那些杀手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四个仆人迅速地立即将皇上围住。

    道士道:“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了。”

    皇上道:“请问道长尊姓大名,以作日后报恩。”

    道士抛出一个纸团,一个仆人接住,急道:“公子快走,此地不可久留。”皇上道:“后会有期。”

    五个人消失在林地里。

    蒙面人怒道:“臭道士,你救了皇上,丧了自己的命,值得吗?”

    道士道:“当然值得,至少可以救另外一个人的性命,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死。”

    “谁的命。”

    “扬威将军。”

    蒙面人怒道:“过招受死吧!”

    道士道:“我还没活够呢!为什么要死?”

    蒙面人满目讥诮之意,“你以为你还能再活吗?”说完一步向道士逼去。

    “我认为能活”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林中又出来一个年轻人,手拿流星锤,满面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年轻人道:“你下次再杀皇帝我们绝对不管,这次却不行。”年轻人说完,将锤舞起来,漫天锤影,呜呜作响。

    蒙面人忽然发现他处于两大高手夹击的困境,他那只握剑的手立即青筋暴露,双方剑拔弩张。

    忽然一声长笑传来,随着笑声,走来一个,却是天古剑客,天古剑客道:“我已经观看你们的好戏多时矣,难得南宫兄蓓临我国。今天我做个和事佬,诸位都是一方名侠,侠者,心宽如海,不要因为一些鸟事怄气。”

    蒙面人扯下面纱,露出了一张坚毅的长方脸,果是南宫武,南宫武愤愤地道:“没有他们拖我的腿,我十数位兄弟便不会死伤得这么快,此事倒是要了结的。”

    天古剑客道:“大内四大高手,非同寻常,两个绝对敌过你,你去了也一定有伤亡,难道他们保护自己的皇帝有错吗?我国皇帝勤俭节约,仁义爱民,我倒没看出他哪一点该死,你把皇帝杀了,只泄一己之愤,难道就能实现你的梦想吗?”

    南宫武的脸忽然呈现出绝望的痛苦之色,天古剑客道:“好了,今天我做东,我请大家喝酒,酒足饭饱之后,再慢慢解决。”

    沙子终于出了天牢,道士抛给皇上的纸团上写着:放出沙子,我是花秋风,他是我兄弟。那个使流星锤的年轻人是张石。

    荒草堆里,矗然一座新坟,几株高低不等的树散立着,夕阳照出静静的、暧暧的光,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只鸟,坟前暮碑上刻着:罗杀小姐之墓。

    沙子跪在碑前,眼泪盈框,竟“呜呜”哭出声来,边哭边道:“罗刹,我从来没有把你抛弃,我一直把你放在灵魂的深处,你的担心令我心碎,你的失去使我对未来是多么绝望,此刻,你能否听到我的心声?我心中的那天个位置依然是你的。永远不会改变,我没有好好将你保护,你能否感觉到我这永远的创痛,你在那个世界孤独吗?别担心,我会永远守望着你,请你走出村外,遥望着远方,我会骑着一匹马狩猎而归。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比得上你,也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一个走了的你,我将久久地久久地怀念你的笑,隔着一层黄土,和你一起变老,宽心吧!我的罗刹!”

    沙子自言自语了一通,抑住悲伤,擦干泪痕,眼睛忽然怔住了,他盯着墓碑,竟然没发现他的名字,心中一阵难过,便找来一块石头,摸出匕首,在石头上凿了起来,于是“罗刹小姐之墓”变成了“爱妻罗刹小姐之墓”落款是“沙子”,又自言自语了一通,便静静地扭转身离开了,心下一片茫然。

    沙子落落拓拓地顺原路返回,一团鲜艳的颜色撞入的他的视野,和周围的灰黄色格格不入,定晴一瞧,却是一个和尚,走近一看,这和尚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原来是那个年轻的乞丐,名叫“观世子”。

    三藏合什行礼,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沙子问:“你怎么在这儿?”

    “失主过分悲伤,我于心不忍,特来看望,愿能为你承担一些苦痛。”

    “你怎么做了和尚?”

    “尘世无所留恋,佛祖大慈大悲,归入我佛,方可寻得一方净土,以慰纷乱之心?”

    沙子想了想,道:“大师所言极是,我心有所动,今日起我便拜你师,身入空门。”说完便给三藏磕了三个头。

    三藏道:“善哉善哉,从此你的法名就叫悟净吧,愿尘世的一切如一片落叶静静地落在你的心田,你的心便是一湖平静的水,尘世的一切痛苦和纷扰在湖水里可被荡涤得一干二净,你的心会一片澄净明彻。”

    沙子掏出匕首,利索地刮割自己的头发,头发如尘世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根飘落,他对着罗刹的坟拜了三拜,口中默道:你就是我的一湖水,永远的一湖水!”

    是晚,师徒三人投宿于一个小庙,沙子讨来一套衣服,便彻彻底底地做了和尚,第二天早上,他平心静气地念起了经。

    师徒二人用过早饭,便四处游转,体察人情百态,体会百姓疾苦,便见远远地一骑马飞来,那马一瞬间撞到跟前,马上端坐一人,手持月牙铲,却是山鸡。

    山鸡大叫道:“大哥,我着人到处找你,你怎么做了和尚?皇上虽然不允许你呆在皇城,却松口可以在其它部州做官,我和一些朝官已经给你保荐了好几个职位。”

    悟净道:“我已经不是你以前的沙哥了,我的心已死了,心如死水,尘世的一切我已不在留恋了,沙子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我叫悟净。”

    山鸡怔了怔,又费了许多口舌,想把沙子的心拉回,怎奈悟净入意已决,山鸡无奈地道:“这匹白龙马和月牙铲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以后游转天下,也能省省脚程。”

    这一次,悟净没有推辞,二人又说了好些话,便洒泪而别。

    三藏体弱,白龙马便归了三藏乘坐,悟净牵马,师徒三人开始在皇城周边游访。

    黄胆镇守沧桂日夜不得安宁,他曾想到遁瘾,但又舍不得到手的权利,权利正是他毕生的追求,他召来心腹死党密议,严密地监视着姜作伦的一举一动,发展一种杀手组织,用来对付反对他的人和他认为该死的人,派人到云理和皇城去剌探情况。

    有些事情传播得比风还快,比风还广,皇上遇剌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官员忧心忡忡,黄胆却看到了一线曙光。

    姜作伦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屋外嘈杂得很,还夹着人的惊叫声,他推开门他的女人,慌忙爬起来,打开窗户,只见院子里许多火把,他的士兵尽数被伏,他大吃一惊。

    一人大叫道:“姜将军,不好了”

    便没有下半句了,姜作伦慌忙取下墙上的剑,许多士兵冲进房来,为首的将领却是黄胆的副将章坤,章坤道:“小南王谋反事败,我奉诏拿你归案,伏罪死命可饶。”

    姜作伦怔了怔,未来及思考,许多刀剑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马上便被五花大绑。

    丹墀上,一大锅火熊熊燃烧,黄胆仗剑傲立,一脸义愤填膺,旁边姜作伦反绑跪在地上,台下火把林立,数百名将官及许多士兵聚在他的周边。

    黄胆激昂地道:“小南王密谋篡位,暗害扬威将军,谋算沙文公主,杀徐氏兄弟以灭口,所做所为正义之士所不容,今又密谋弑君,所幸天佑我皇,逆贼奸计不能得逞,今黄胆奉诏起事,诸位一定要明辩是非,不可为虎作伥。”

    台下震动,士兵们窃窃私语,黄胆指着姜作伦大声道:“这个姜作伦为段志派来监视忠义之士的奸贼,把他给我砍了。”

    刽子手将深圆的胳膊抡下,空气中便有了一些血腥味,台下震穆无声,黄胆道:“所有不明是非者勿动,人人卸甲,待得皇军大举讨贼时,你们再做决定。”

    微明,几百名盔甲不整,队伍紊乱的士兵向北逃窜,领头的将官还不忘扛着一杆破旗,破旗上书一个“姜”字。

    败兵来到北卞城门前,此时城门还没有开,城内还处在春不觉晓的酣睡里,城门上的守兵正在听城门下的人说话,败兵将领道:“快开城门,不好了,黄胆谋反了,我们是从沧桂逃过来的,姜将军已经被杀死了。”

    守兵大吃一惊,城门立即打开,败兵涌了进去,忽然这些败兵出其不意地将守门兵制住,均被告知,段志谋反篡位,事败,南部几城俱失。

    城门一里处,一团黑烟腾空而起,越升越高。

    三里外,骑兵像箭一样奔驰,为首一员大将,手持一杆亮银枪,携一张开山大弓,步兵风一般地向前奔跑。

    北卞城从睡梦中惊醒,人们得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小南王段志谋反了,几个该死的人被黄胆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中沙和镇南的边界开始屯兵,一场内战即将爆发。

    黄胆作为忠臣觐见了皇上,黄胆道:“段志实施数次谋剌,证据确凿,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愿为开路先锋,征讨逆贼,上刀山,下火海。”

    皇上道:“此事不可仓猝下断,否则必会乱上加乱,平定宝象已国库空虚,东西二王还很衰弱,容朕与各位爱卿再商酌商酌。”

    黄胆顿觉嘴里发苦,便道:“只是忠义之士在虎狼之穴难以立足,黄胆不知如何报效吾皇。”

    皇上道:“你为东平翠云人氏,那你去那里助朕平牛灾吧。”

    黄胆心中一凛,暗叫一声:不好,这差事一定苦得很!嘴上却道:“微臣一定死力完成吾皇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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