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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十里清涧斗死魂 木桥浮水救佳人

书名:问霞游 作者:张秋桦 更新时间:2016-10-21 17:27 字数:4201

    到第二日,会贤居众人早早地洗漱用膳完毕,在楼下大堂内听候落霞子吩咐。众人之中炎无意,炎忌礼,玉相思,伍清秋几人却是不在,褚袖睡得朦胧,恍惚间像是听到炎忌礼要出去云云,想来是真人有要事派他去做,悄悄问俏嬴双怎么不见玉姑娘和无意公子?俏嬴双和不先也呼吱呜好一阵,也说不出个花来。落霞子拿来花名册点了遍人数,唯独询问伍清秋的下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知晓,真人在花名册上画了个圈,权且记下,这个红尘堪破天的小徒无论在与不在,都不影响大局。

    其余之人都有吩咐,或是在附近放暗哨,或是去城中巡视,或是迎接未到的门派中人,或是策应各路人马,职责各不相同,落霞子坐守会贤居“中军大帐”,指挥全局,颇有大将之风。俏嬴双去城北巡视,不先也呼和阿里金是方外蛮族,长相奇特,行事多有不便,被分在会贤居外围做暗哨,离氏兄弟自从见到落霞子,再也没和这几人在一起过,始终在师叔祖身前身后,现下和众师兄弟被分配去处理内门事务,外人不知道详情。褚袖领命到东城门外十里清涧迎接奈兮奈何天首徒栾珮鸣一行人,同去的还有一名风苍山弟子。

    俩人骑着快马赶出城外,这几日正当风和日丽,春色渐收的夏初季节,暖烘烘的阳光照在身上,白马熏风俏少年,说不尽的爽快惬意。这位名叫姜寅九的弟子是离氏兄弟的平辈师兄,听他一路高谈阔论,姜寅九的师父和离氏兄弟的师父铁剑坤炳忠皆是无量真人的徒儿。算起辈分来褚袖是小他一截,褚袖嘴上不说自己曾师从行知学艺的事,心中却是大大的别扭,空字辈的小弟子到看来哪儿都是矮人一辈。幸好俩人平辈论交,都是褚兄姜兄的称个不停。姜寅九很是健谈,从这次下山看见的新事新人,到风苍山门中的旧闻怪谈,气氛甚是轻松闲适。

    俩人马快,不多时到了十里清涧的界碑处,近看时才发觉这是条不大宽的乡间河流,清澈的河水里小鱼游动,河面上一座约莫两丈宽的木桥横跨两岸,落霞子所说的接头地点正是这木桥。俩人在桥旁就近找株榕树,系上马儿坐在树下休息,这榕树树叶细小且密,树冠却是厚实茂盛,俨然独木成林,树下凉风习习,更能消解初夏的暑意,马儿吃草人说话,闲谈久了,各自都似打翻瞌睡虫,哈欠连天。褚袖等得不耐烦,往桥上看去,心道怎么奈兮奈何天等人还未到,真是磨蹭,蓦然见到桥上黑魆魆站着一人,黑衣黑帽黑纱巾裹面,只露出两只黑铮铮的眼珠暴露在外,顿觉寒意上涌,心头一紧,连忙示意姜寅九那里有人来了。姜寅九还以为红尘堪破天的人到了,看见那黑衣人时满以为眼花,狠命揉揉眼睛再看时,登时楞住,不知如何是好。

    附近既无其他人的踪影,这人必是冲着褚袖姜寅九二人来的。褚袖已知欧阳前辈之死以及方大侠失踪的事,刚刚来的一路上,姜寅九也讲了不少江湖上流传的关于死魂契的怪谈,现在就遇到这恶鬼,真是缺什么没什么,怕什么就来什么。以欧阳和方行健的武功尚不能敌,褚袖姜寅九两个小弟子恐怕连逃跑也是困难得很。褚袖心下一狠,既然事到临头,退缩也没用,不妨上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身子骨一挣地,正起胸膛便往桥上跨去。姜寅九稍稍犹豫,跟着褚袖一起走了过去。

    那黑衣人伫立桥头,如同一尊石像,巍然不动。褚袖走到身前一丈有余止步,他仍像没看见有人过来一般,眼珠都不转动分毫,若不是瞳孔里敛有光华,褚袖相信他就是个不会呼吸的死人,是个沉寂的人,融入花草树木,身归天地的自然人。俩人越发吃惊,听闻一等一的高手内修进入神妙境界,敛神屏息,万法归一,刀剑加身如无物,狂风巨浪前也是泰然自若,是为“至虚境”。他这般一招未出,已经让二人无法拆解。褚袖前后揣测不定,索性横下心来要打破桥上诡异气氛,看他意欲何为?随即强打精神,朗声道:“前辈在此,是有何目的?”

    黑衣人不语不动不看,褚袖屏气凝神试探着问道:“前辈可是在等人?”

    黑衣人依旧毫无反应,石头是人,人是石头,石头怎会说话?褚袖无可奈何,不再多问。

    三人在桥上僵持着,远处马蹄声响起,有数骑由远及近,奔到桥边,一齐跃下坐骑。褚袖举目看去,见来者有五人,三男两女,为首的是位花容月貌的姑娘。

    娇躯一袭嫩黄衫,

    玉足入手小金莲。

    珠銮宝簪叮当响,

    樱唇杏眼惹人怜。

    翘首站在那处亭亭玉立,手持长剑娇态连连,皓目凝眉如月当空,双颊柔滑面态嫣红。身后一位老妇人,年逾六十,身材高大却无半分苍老之意,其余三人清一色的随从打扮。这五人都是擎长剑敛足膝,面对桥上黑衣之人,人人神色凝重,肃然而立。

    姜寅九隔着褚袖和黑衣人,对桥那头的来人看不大仔细,在这边大声问道;“来者可是奈兮奈何天众人?”那边老妇厉声道:“是我等,现下大敌在前,先共同退敌再言其他也不迟。”姜寅九稍感宽慰,小桥之上七人对一人,胜算较之前增加许多,纵然七人不敌,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黑衣人开口了,语意苍然,道:“你们可是想七人打我一人,纵非敌手,也能安然离去,是也不是?”每一个字音都如被晒干的核桃,不再稚嫩年轻。姜寅九愕然,其余诸位虽有惧意,却半步也不退。老妇一声断喝;“老贼,邪魔外道岂能压过正道,今日你在这里,也不能得到半点好处,看剑。”右手挽起漫天剑花,往黑衣人身上撒去。那人竟似全然不觉,不急不慢道:“我还未问话呢,怎么动起手来了,快快住手。”说到住手二字,伸手向身前抓去,老妇见他伸手抓自己的利刃,也是一惊,知有后招,收拢剑花,回剑当胸疾刺。尚不及他身前一寸时,猛觉一股巨力从剑尖传到剑身,手里剑柄急颤,像是要脱手飞出,急运周天真气,激发全身三百六十处五行土德,全身内劲陡生,强力施为,势要一剑刺入。黑衣人指尖还未触碰剑身,老妇已然不能刺进分毫。待指尖缓缓捏住剑尖时,又是高墙般一股汹涌内劲从剑上推来,再也抓握不住,高大的身体向后倒飞出去,嘭地一声重重摔在道旁,尘土四起。那少女连声惊呼,冲上前去搀扶,老妇翻身一口鲜血喷出,溅得少女素衣嫣红一片,老妇气喘吁吁内息紊乱,喘声道;“老奴无能,小姐快走吧。”劈手夺过少女手中长剑,不顾内伤强运真气挣扎着站起身来,骂道;“恶贼,如今正道危急,魔道横行,才有你这般放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身后三位随从神情悲壮,矗立在她身后,悍然不畏,显是有意以死御敌。黑衣人脸现不屑,哈哈笑道;“好,看来这死魂契,奈兮奈何天掌门绫罗仙子首徒栾珮鸣,是不会接的了?”转眼向那少女看去。褚袖心道,这美貌少女果真是栾珮鸣,不知她心性如何,是否会甘愿受制于死魂契。那少女娇美的脸上全是愤恨之情,凄声斥道:“奈兮奈何天从无受制于他人的鬼魂,只有战死的英灵,成姑姑,你且看我亲手毙贼,替你报仇。”挺剑就要斗强敌,褚袖暗暗敬佩,高声赞道:“栾姑娘好胆量,借你口中言,说我心中事,江湖自有正气在,浑浑噩噩做他人走狗,终身受制于死魂契,不如今日拼死一战,血溅三步。”又冲黑衣拱手道:“敬佩阁下高人隐士,身怀绝技,可惜过着终日见不得人的鬼魂生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纵然武功高强,难不成心甘情愿一辈子受制于他人吗?”

    黑衣人听他这话,却是一怔,这话简单但纠起了心里的苦痛,想起这些年鼠蚁般的苟且生活,面纱下的五官渐渐扭曲成一团,愤愤道:“黄口小儿,你怎知我全无自由,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听声必是恼怒至极。姜寅九怯道:“褚兄,此事本与我们无关,你惹恼了他,可大大不妙。”褚袖凛然道:“藏头露尾,岂非鼠辈,既然有人在此算计,你以为我们今天能全身而退?”朝栾珮鸣和老妇微使眼色,顺时纵身拍掌向黑衣人打去,那几人尽皆会意,同时挺剑往黑衣人要害招呼。黑衣虽然愤怒,心智却未迷失,见几人同时袭来,大喝来得好,身形闪动凭双掌游斗众人,姜寅九眼看情势危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拔佩剑跃入战团。桥上狭小难以施展,八人转瞬即到河边,剑去掌来,激斗不息。

    黑衣人武功确实独到,修为深湛,尽管处于被人围攻的态势,招式井然有序丝毫不乱,挥掌之际悠然自得,三五招内就抢到上风,看上去是被围攻,实际众人只能自保不能伤敌。老妇喝到:“小姐快走,去定周向落霞子求助,我等替小姐挡住。”

    栾珮鸣不愿几人为自己舍身,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稍一迟疑的间隙,三名随从受重掌倒地,挣扎几下当场毙殒命,看得她更加痛心不舍,老妇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褚袖在七人里稍强,这时也是十艰难,下山数日虽和别人交过手,对敌经验仍是欠缺,情急时分难免手忙脚乱,急喝道:“会贤居里豪杰众多,快去请救兵。”栾珮鸣不得已,疾刺黑衣人面门数剑,转身便欲奔走,恰好那边榕树下拴着两匹白马,飞身疾去想骑马逃走。她一撤剑,剩下三人压力倍增,掌风割的褚袖肌肤生疼,老妇用的全是拼命的招数,能拖一时是一时。黑衣见栾珮鸣要逃,怪笑道;“想走?留下命来”鬼魅般的一拳三脚撕开三人围攻圈子,相隔五丈发掌遥击,栾珮鸣听得耳后掌风呼啸,澎湃的内劲汹涌而至,还未到树下,就觉得后心滚烫,身子急往前冲,双眼急翻,扑倒在地人事不醒。老妇大叫着,撕心裂肺,再也不管什么招数剑术,一把抱住黑衣人,张嘴就咬他肩膀,黑衣人只道她是疯了,也不慌张,抬掌猛击她肋下要害,老妇至死不松口,亏得身材高大,黑衣人竟一时摆脱不得,又是劈手三掌打在她后心,老妇这才浑身一软,口中鲜血涌出,慢慢地瘫软下来,黑衣之上染满鲜血,漆黑的身影冰冷孤独,寒意彻骨。黑衣抬手舔去几滴鲜血,却不见了倒地的栾珮鸣,姜寅九纵马去得远了,跑得只剩下个点大的影子,也不见褚袖身影,心下疑惑,身形晃动四下寻找开来,又在附近数十里方圆内搜寻数个时辰,仍是不见褚栾二人,只好悻悻离去。

    褚袖见老妇以命拖延,决意先救下栾姑娘再逃走,姜寅九一个人骑马奔去,跑得到快,自己若是带着她骑马逃走,不多时就要被黑衣追上,救人也是徒劳。忽然听到十里清涧里河水潺潺流淌,甚是湍急,有了主意。不管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繁文缛节,背起她就往河心蹚去,到水中央借时助水力,顺势往下游漂去。黑衣人存了先入为主的想法,满以为二人在陆地上逃跑,因此遍寻不得。褚袖年幼时,曾和爷爷学过游水,想当初是孩子心性,觉得游来游去玩水戏水有趣得紧,因此常常下水玩耍,熟稔水性,今天以此逃命,实在是侥幸之至。

    大圆玄通,大道玄化,至虚命理,天应允然。这句话讲的是常人内修的三种境界,习武道之人外修玄功,进境过快难免忽视内修的重要性,容易内息气血淤存在暗处,轻则修为止步,重则四肢瘫痪,更有传言修习高深武道之人,有走火入魔,遁入邪门的危险。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武道一途就是逆水行舟。内修第一重“玄通境”,第二重“玄化境”,第三重“至虚境”。                                             --《志残•艮兑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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