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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枪  【贰】

书名:无有阁 作者:白隰桑 更新时间:2016-10-28 21:37 字数:5036

    这日,白楚歌上朝,“马车坏了啊,将军这……”李毅很是为难的看了白楚歌一眼。白楚歌刚回京城一个多月,也来不及准备新的。白楚歌长吸一口气,似乎忍住了什么情绪,“算了,我自己骑马去。”说着解下来拴在马车上的一匹马,骑了上去。

    并非是白楚歌性子张扬跋扈,敢在城内骑马,而是身为将军的她毕竟是有这样的特权。但不想,这马儿遇了惊,偏偏又是匹烈马,竟然在大街上狂奔起来。

    白楚歌飞奔在街上,街上人还不多,她还能控制住速度。这时候,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她无法在街上避开,只能死命地勒住马匹。很及时,没有出事,白楚歌很庆幸。

    马车里的人也发话了,“何人街上骑马?”一只纤手伸出掀开了帘子,“欸!”两个异口同声地发出声音。

    “昱和将军真是有缘,连这种事情都能遇上。”白楚歌正坐在马车的窗户边,赌气不搭理他。薛昱放下手里的书,笑着看她,“楚歌,不要坐在窗边,那里很危险。”

    他容色如玉,手里握着书卷,更显得文雅秀逸。

    楚歌心一跳,扭过头,“这可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有何危险。”“罢了,以你的身手,想必也不会有事。”薛昱叹了口气,竭力向车厢后部贴近。正说着,一个未知的东西就袭击了白楚歌,她用手一抓,是一个白梨。

    她觉得很无力,接下来,又有无数的水果朝车上袭来,白楚歌没有坐在窗户边,而是找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看水果不断飞进来。

    “这就是不要坐在窗边的原因?”白楚歌有点不爽了,薛昱指了指已经堆成山的水果。

    “瓜果盈车,但是要是太多也会有麻烦。”薛昱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

    “嗬,长得好看的会被瓜果砸,不好看反而没危险。长得好看的万一被砸死了,岂不是可惜了。果然,长得好看就是祸水。”白楚歌并未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酸意。

    白楚歌暗自打量着薛昱的相貌,虽说人品一般,但是这个家伙真的是长了一张连女人都嫉妒的好相貌。于是她越想越气,索性不搭理他。

    白楚歌听说过美男子潘安的典故。她看了一眼薛昱,这个人真是太过漂亮了。她说着,薛昱捡了一个橘子,剥起了皮,顿时清香四溢。“不吃么。”薛昱把剥好皮的橘子递了过来,真是奇怪,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喜好的呢。

    白楚歌觉得多少要有点气节,坚决道:“不吃。”

    “是么。”

    薛昱拈了一片橘子,放到嘴里。“酸甜适中,还不错。”他笑得春风荡漾,她选择不搭理。拿橘子诱惑她,真是讨厌,她有点愤愤。

    马车停了下来,薛昱制止了她下车的动作,“我先离开,免得有人在背后嚼舌,坏你的名声。”

    “没什么必要吧。”她看着他下车的背影,瞟到马车内的小桌上放的橘子,全部剥好了皮,只少了一片。

    “楚歌在哪里?”薛昱依旧带着本书,笑意温和地询问着。

    “将军在练枪。”然后指了个方向。看着薛昱离开的背影,李毅若有所思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天天来将军府报道,比回自己家还频繁了。”

    身后小兵上前问了一句,“将军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不懂别乱说。”话虽这么说,他自己还是嘀咕了一句,“这天天来,将军也没怎么给过好脸色看,怎么还这么有毅力。”

    薛昱轻轻走进花林,她正在花下练枪。宽袖白袍,一手六十四路凤舞九天枪法舞得极美,比轻歌曼舞多了潇洒和优雅。

    枪在空气中每一次反转和挑刺都发出如凤鸣一样这时,她举起枪旋舞着,花瓣缱绻在她柔软发间,猛地一个回马枪,将枪抵在背后,反手握住,枪尖直指薛昱的喉咙,他也不避开,就只是看着楚歌,楚歌一抽手,枪便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她虽说是问句,却没有问的语调,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想你了。”背对着他的楚歌脸上一红,薛昱一点也不避讳的话竟然让她有些羞恼。薛昱看着她耳尖都红了,也不免笑了笑。

    他突然觉得白楚歌也会有这样小女子的举动实在难得,但是一见到楚歌训练的成果,他连笑都费劲了。“这是什么?”真是惨不忍睹,果横遍野啊。“呃,我把车上的水果带回来练习用。结果……”

    “你怎么练习的?”薛昱嘴角一抽。“就这样。”她把两三个果子朝空中一扔,一挑枪,削了几下,果子就八瓣了。“厉害。”薛昱觉得他实在是无法形容了,只说了两个字。“这算什么,我的老师都是用葡萄和龙眼练习的。她能用枪剥皮呢。”

    薛昱有点好奇,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用绸布擦着枪,回忆起来。“我也不知道。她在我七岁的时候收养了我,十一岁时我就出来游历了。她很年轻,很厉害,又好像从来都不会变一样,很神秘呢。”

    “你很喜欢他。”薛昱觉得不太舒服,哼了一声。

    白楚歌瞥了他一眼,“我很喜欢她啊,那是肯定的。她人很好,而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老师是个女人啦。”薛昱一时无语。

    薛昱看着她凑近,嗅到一缕清香,她的玉容接近他,不觉面上尴尬。他在心底念叨着,他才没有吃醋,却未曾意识到脸颊上的绯红。

    “我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她了,很想她。”楚歌有点怅然。“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楚歌坐在树下,轻轻一叹,“师傅不见了。”她抱着自己,蜷在树下,很是委屈。

    “突然就不见了,我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可是为什么突然抛下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出事了,还是别的,我一直都没找到她。”

    薛昱走上前,轻轻摸摸她的长发,看着她。

    “放心吧,你师傅很厉害,是不会有事的。你也要高兴起来啊。有很多东西喜欢你,也值得你在意的。”

    “噗嗤”一声,她不禁笑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啊,你给我说说。”

    薛昱指着院子,“这缤纷的落英,偌大的将军府,你手下的兵将们,这南祈的百姓,还有我。我们都很喜欢你。”

    楚歌愣住了,他背对着光,颜色认真,猛地屏住了呼吸,忽而笑开,“谢谢,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管家婆,下个月我们一起去看紫薇花吧。”“好,等等,你叫我什么!”他阴恻恻地看着她,“管家婆,你太啰嗦了喽。”她笑得异常欢畅,转身跑开了。

    薛昱离开了将军府,门口有许多的人,薛昱疑惑之间多问了几句,但是却没有得到答复。薛昱离开将军府后,楚歌把自己关了起来。

    “薛昱,我真是半点都看不透你。你了解我,明白我的喜乐,了解我的心声。我真的很茫然。”白楚歌轻声说着。

    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一模一样的棋局,可是不一样的温柔,她觉得自己会慢慢沦陷在其中。她轻轻地叹息着,扶着书桌,有些头痛。她拂住胸口,听着心跳的声音,很乱。

    “夜匪,我该怎么办?”楚歌低声询问着。她恍然回到两年前了一般,“楚歌,今日很早。”

    夜匪从厚厚的书简中抬起头,温和地笑笑。“知道你忙,肯定不好好吃东西啦。我特地带了点点心给你垫肚子。”她连身上的薄铠都没卸下,很是匆忙。但是俏丽明艳的样子很是耀眼。

    “一战方捷,你也不好好休息,整日到这里。”他接过点心匣子,小心放好,顺手给她剥橘子,她坐在一边笑,“我不喜欢剥皮啊。”

    “我记得呢!”黑暗的房间里,她抱着自己,孤独地望着一点将熄未熄的烛光,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薛昱一个人在书房里,摊开书页,在写着什么。书童打了个哈欠,提醒了一句,“公子,还不休息么,已经很晚了。”他挥挥手,“不必,你先下去吧。”

    “是。”

    薛昱猛然想起了将军府前的人群,她可是一向不喜欢热闹的。“这两天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

    小书童摇摇头,想了想,才道:“应该没有。等等,哦,是有一项的。过几天是前太子师的祭日。那位就是白将军的亡夫。真是可怜,那日正是白将军平建之战的大捷之日。白将军回来时,只赶上夜大人的头七,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书童离开后,薛昱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薛昱的笔落在白纸上,晕染开一片墨色。

    “楚歌。”他轻吟着,颇为心绪不宁。薛昱想起日前楚歌跟他聊天的事情。“为什么会看中我呢?想你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见识过的女子相比不会少。而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她趴在栏杆边喂鲤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一见钟情。”他坐在她的身边,“说得好敷衍。”

    她也没放在心上。其实他确实是对她一见钟情,可是,却不是这一次的见面,而是三年前的庆功宴的那次。

    彼时,他一向对于女子不上心,那些狐朋狗友们流连于青楼楚馆的事情,他常常嗤之以鼻。一个同窗很无奈,“薛昱,你这样无欲无求的,将来可怎么办。要不,我把隔壁寺庙的无晓大师介绍给你,他正打算收徒弟。”

    “一边去。”

    “你看那里,那些正在进城的人。”他冷然,“怎么了。”

    “你竟然不知道,今天可是白将军的胜利之日,可不,又胜仗了。”

    “是喜事,难怪今日众人都那么高兴。”他看着兴奋的百姓说道。

    “这白将军可是一名女子,哎呀呀,会武功,会打仗,不知道是不是长得虎背熊腰,粗手大脚的。”他原本是没有想法的,但是一见却再也移不开眼睛。

    “快看,白将军,是白将军!”周围的百姓一阵欢呼,涌了上去。那是一名纤瘦的少女,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舞刀弄枪的人。一头墨发被红绳束起,也许是匆忙赶来,有些散乱。

    红衣银铠,凸显完美的身材,相貌清丽,眉眼间几分冷冽,几分自信,像有无数星光在那眼中闪耀,美,他只能用这个字形容。皮肤没有过于柔软的白皙,但是麦色的肌肤却显得朝气,有着不亚于男子的风流。

    她虽然是个将军,可是完全都不没有傲气,对于周围的百姓,她温和有礼,但是绝对不收百姓的东西。而且她所带领的将士们也是严明纪律的,绝对遵从。她是不一样的,薛昱凝望着她。

    而再一次见她,却在庆功宴上,她趁着没人注意到她,自己偷偷跑了出来。他就悄悄跟了出去,哪怕是在庆功宴上,她都是披挂整齐的。只见她偷偷跑到小湖边,褪去鞋袜,光着脚丫玩水,这种孩子气的表现让他不由得一笑。

    许是水里有小鱼,她便故意溅起水花吓唬它们,然后咯咯笑起来。他觉得她就像一个孩子,纯真美好。一会儿,怕被人发现,她穿好鞋袜,本要离开,见到紫薇树,树上花朵正蘩。

    她伸手摘了一朵别在鬓间,又不大会弄,花朵在鬓间歪斜着,很动人。他本就不是容易动心的人,可是他对她一见钟情。

    可是现在的他,很后悔,没有早一点遇见她。哪怕那时候,他鼓起勇气走出去,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他比那个人晚了一步。但是他又重新遇到了机会,那么他绝对不放手,这场消耗战,他赢定了。

    薛昱和白楚歌都各怀心事,各自想了一夜,第二日都顶着眼底的青黑出门。两人居然很是默契,谁也不提为什么。下了早朝,皇帝单独和白楚歌说话。皇帝笑笑,问了起来:“白将军,觉得怎么样?”楚歌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薛昱怎么样?”她张口,却不出声。他很好,她在心底默念。可是她还没有想好。

    一会儿才说道:“他很好,可是臣和他恐怕不适合。”

    “怎么会呢?”皇帝讶然。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淡淡回应:“臣只想守好南祁的江山,不作他想。”她转身离开,殊不知有一个人已经全部收入眼底。

    白楚歌一个人在若薇馆前立着,看着那些熟悉的旧物,有点恍神。

    “这里原本是前太子师的书馆,现在荒废了。”

    “是夜大人么,可是他不是腿上有……”“就是因为夜家无人,所以为了自保才如此。就如同明知道自己有重病还迎娶了白将军一样,为了保住夜家上下啊。”“这也太……”

    “那白将军也是太痴傻了,不懂这些。”

    “小声点,我们还得好好打扫呢。别让人听到了。”

    两个小宫女聊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刺进了白楚歌的心底。白楚歌隐在花树下,看不清表情。

    “楚歌。”薛昱走了出来,手里带了一件披风,“你听到了。”

    她的声音冰冷,“所以你来笑话我的?”

    他平静地把披风为她披上,“楚歌,天冷了,回去吧。”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紧紧跟着,突然说道:“楚歌,好好休息,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从未来过这里。”

    看着他的背影,楚歌有一种抓不住他的错觉。薛昱看着她,认真地看着她,“楚歌,如果有一天你想清楚了,记住,我永远在这里。”白楚歌心中一堵。

    “你要是真的难受,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薛昱抱住了她,她轻轻颤抖着。“我为什么要哭,你真烦。”

    她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楚歌,你的事情永远都瞒不过我。”薛昱把她拉到小湖边。

    “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哪里像个没事人?无论有多难受,都不要憋在心里,你再坚强,也是偶尔需要人安慰的。”

    “呜呜。”楚歌呜咽着,猛然哭了出来,“我该怎么办,别人都说他是为了攀附我,诚然,他确实也有利用我的权势,可我还是很难过,我喜欢他,这是真真切切的,我没有因为他的残疾就因此嫌弃他。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条件,我好难过,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没有强迫他娶我,可是为什么他答应了我?”

    薛昱眼神黯然,陪着她,看着她失态哭泣,递过一方锦帕,“无论是谎言还是梦境,都会有被现实打破的一天,永远都不要沉迷啊。不过如果真的很难过的话,就多在梦里睡一会儿吧,不要轻易醒来啊。”

    看着她抱膝埋脸哭泣,他轻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梦境里沉迷的人呢。薛昱抚摸着她的青丝,沉重地叹气。

    她也许可以成为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终究她还是脆弱的女人。她会哭泣,她有血有肉,她也会痛苦。薛昱沉默着,看着蜷缩着哭泣的白楚歌,心痛得压抑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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