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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故事的转折
书名：黄土骨灰 作者：初睨 更新时间：2016-11-14 23:07 字数：5195
谭檀踹了踹他，顺势把他踹得更远一些，就差没往床下摔了。戚奂仁感觉屁股都悬空了，不知是出于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东西还是别出心裁，把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谭檀的脚踝不肯放松，越往上抓，谭檀一个激灵赶紧把脚收回来了，他怕痒。
戚奂仁笑笑：“和木远久泽怎么了。”
“能怎么着。”
“嚯，知道了。”戚奂仁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很是浮夸。
“老子当初瞎了眼，现在就觉得恶心，恶心知道不，两个男人，啧啧。”谭檀想不通的皱起眉眼，摇摇头。
“那你还会喜欢他吗？”挑挑眉。
“……”谭檀心钝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情来，看着别处，不紧不慢说着：“我没喜欢过他。”
“你别多想我也不会喜欢你的。特别是你，你给我注意一点。”像是老师教训学生似的，谭檀不耐烦的抿紧嘴。
“本来是有点接受这种东西的，木远久泽一来就彻底治好了我这毛病，真得谢谢他。”
“我睡觉，你别动，我他妈要睡觉你别动。”
谭檀再一次警惕他，指着他：“别动，我跟你讲。”
“那我想跟你睡觉。”戚奂仁挪挪屁股，不断凑近谭檀。
“旁边那不是有床吗？”谭檀伸出脚抵住他的膝盖，让他移动不来。
戚奂仁看了看另一边空落落的床，转头对着谭檀说：“你不在那边。”说着不断的往前，虽然膝盖上有东西抵着但仍然抵制他前进的欲望。谭檀被他磨掉了耐心，对天长怨了一句，脚抵在戚奂仁胸口上，无奈对他说：“……保持距离就好。”算是默认了他可以和自己同床。
戚奂仁嘿嘿笑了两声，躺下来，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满脸期待的看着谭檀。而那人呢似乎不是很愿意，腮帮子鼓鼓的，好像躺下来对他很难似的。废话，难道你旁边睡着一只老虎你不怕啊？你愿意跟老虎一起睡觉啊？现在不愿意也得愿意了，要是能拒绝早就拒绝了，谭檀只能极不情愿的躺下来，背对着他。刚开始还是挺担心的，后来他好像也没什么声响，渐渐的抵不过睡意就放松了下来，眼皮子合上不久意识就开始散涣了，快要过临界点时腰上突然多了些重量，惊得他马上睁开了眼皮，看了看腰上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手，谭檀扭过头，斜视他，说：“手给我放开。”差一点就睡着了又被弄醒，谭檀生气的不只是他搭上来的手。
“睡吧，不打扰你了。”戚奂仁更加贴近了谭檀的背，手垂在谭檀的腹部上。
“啧……”谭檀皱眉，背部贴上来的温度让他极为不适应，后继的就是他满身的烟味了，呼吸到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谭檀觉得很臭。拿来了在他腰上的手，他又搭上来，谭檀爆了句粗口，挣扎起来，戚奂仁把他固定的死死的，不让他乱动。
“你安静下来我就松开你。”戚奂仁在他耳边说。
“……”谭檀倒吸了一口气，无奈吐出来，听他的话不乱动了，安静的躺着，最后就睡着了。
戚奂仁怀里的人沉沉的睡过去，手臂一上一下的起落着，像乖巧的猫一样安静的蜷在自己怀里睡觉，这是戚奂仁以前想到过的，现在是实现了。戚奂仁理了理他的头发，现在他能碰到的不满足于这些，他还要更多，在谭檀身上，他拿得还要比木远久泽拿的要多，谭檀也只能是自己的。戚奂仁笑笑，在谭檀脖颈上吻了吻，小心的圈着他陪他一起睡觉。
在临界点的时候戚奂仁突然被叫醒，很是不悦的看着门口的人，是甄棋。
甄棋含笑看着这两个人，在戚奂仁怀里的那人把脸面向墙壁，在他这个角度看不到长什么样，不过看样子戚奂仁很喜欢，他喜欢的能难看到哪去？挑眉示意了一下他，转身往后走。戚奂仁看了看谭檀，还没醒，蹑手蹑脚的爬起来穿鞋出门，再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
戚奂仁满脸不爽的看着甄棋的背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手肘抵在护栏上，白了他一眼，说：“什么事啊，非得现在说。”
听出了戚奂仁声音里的不高兴，甄棋噗嗤一声，翻了个身子，背部贴着栏杆，单靠一只脚撑着身子，痞笑着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透过玻璃隐约可以看见躺在床上的人。
戚奂仁歪过脑袋看着他，他正在看着谭檀，自己的头又扭了几分，一副势在必得的脸：“还没到那地步呢。”
“我看也快了吧。”甄棋调侃道。
戚奂仁直起身子，一巴掌拍过甄棋的手臂：“那你还那么多屁话。”
“哎等等，有事儿。”甄棋拉住他。
“说。”
“刚收到准信，你那批货没了。”
戚奂仁听后，脸上多了几分难看，但是对于货物损失来说并不是特别在乎，有一点吊儿郎当的感觉。戚奂仁说：“谁啊？”
甄棋想了想：“就你那得力助手，叫什么潘什么嘉的了，那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底细。昨儿个两队人手在码头直接打起来了，动静太大，差点没让警察一锅端了。”
“潘嘉南？”据回忆，好像他是叫这个名字，那个人是在自己进监狱之后代管货物流通渠道的，他当时也见过这个人，没多大疑心就没有彻查。
甄棋提提嘴角，挥了挥手，说：“可不就是那王八孙子嘛。”
戚奂仁心里掂量几番：“那批货呢？”
“给你那些人扔海里去了。”
戚奂仁仰视天空，而后嘴角勾起：“潘嘉南，有意思。”
“你应该注意下监狱外面的情况了。”
“他死了没？”
“死了。”
“死了算了，反正那批货不值钱。对了，再多弄一点粉进来，不够用了快。”
“你用啊？”
“我不用别人用啊，我才不碰那种东西。”
“就你精，走了，你继续睡吧。”甄棋拍了拍戚奂仁，往屋里看谭檀，转头对戚奂仁挑眉示意，最后被戚奂仁一脚踹在腿上屁颠屁颠走掉了。
戚奂仁抱着谭檀睡觉，谭檀在他怀里竟然保持了很久的姿势未动，两个人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不被外面的喧嚣打扰，所幸一栋的义务劳动少，他们一直睡到了下午六点多。
先醒来的是谭檀，原因是戚奂仁抱得他太紧了，后背也热的紧，总之来说谭檀就是活生生被闷醒的。谭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支起身子来着的，发现根本动不了，仿佛被千斤顶压着，谭檀看了一下手臂，好啊戚奂仁把他自个的整条手臂都往自己身上搭，那就算了腿也是，谭檀不耐烦的手脚一起挣扎，抬开了他的肢体，坐起来，背挨着墙壁，一脸狰狞的看着被自己弄醒的戚奂仁。
他睡得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就留着自己在那难受，醒来跟被人打了似的浑身酸痛，想到这就来气，伸出脚快速的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又迅速的收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怎么醒了。”戚奂仁揉揉眼皮，声音都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沙哑质感。无缘无故遭谭檀这一踹，表情就更加无辜。
谭檀说：“我要是再不醒的话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手指曲起来，挥起拳头做势要忘他身上打，但其实没有，在看到戚奂仁因为害怕而伸手挡的那一系列表情和动作时收了手。谭檀打了个哈欠：“困死了，一会有什么事不。”生理反应的红了眼眶，满含眼泪的看着戚奂仁。
戚奂仁才发觉是自己把他弄醒了，赔罪似的笑笑，想了想往下要干什么：“洗澡吃饭，读报睡觉。”看着谭檀。
谭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戚奂仁，眼角都抽搐，感叹了一句：“这么闲……”想到以前在三栋时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事情干，哪怕没有义务工，看守远也会叫去打扫卫生，总之就是闲不下来，现在竟然什么都不用做，真的是区别啊。谭檀想着，胃里传来一阵阵空荡的感觉，不是早上刚吃过东西吗，最近真是吃的越来越多了。谭檀拍拍手，说：“你继续睡吧，我去洗澡，然后一会去吃饭。”手撑着床，借力一点点挪向床沿。
戚奂仁一下子就醒来了，坐起来弯下腰穿鞋：“我跟你去。”
“老跟着我干嘛。”谭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恰好我也想洗澡。”
“……”谭檀也是无话可说，套上拖鞋之后去厕所拿了自己的毛巾挂在肩膀上，看都不看戚奂仁一眼就往门外走去。戚奂仁也去厕所拿了毛巾去追谭檀，谭檀自觉无视这个在旁边乱飞的戚奂仁。
“还不让我洗了？”戚奂仁仗着手长的优势，绕到谭檀另一边去，手指捅了捅谭檀的脸。
谭檀很是反感这种专门拿来逗乐小女生的行为，嫌弃的拍开了他的手，眼神警告他，他还是一开玩笑的态度，谭檀也无奈，连连点头：“行行行。”
他们去澡池的时间算是偏晚的了，此时澡堂里面的人还挺多，有的刚来，有的刚走，有的才脱衣服，有的擦干了身子正要穿衣服……谭檀和戚奂仁并列着走，在澡池边上的时候戚奂仁脱了衣服露出整齐的八块腹肌时，谭檀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再看了看戚奂仁，收起眼光走到别处。
“你不洗啊？”戚奂仁见状，赶紧拉住他说。
“我不太习惯大家一起洗澡，那边有单间，我去那等。”谭檀指指。
戚奂仁看过去，四间单间都紧闭着，想要等他们出来还有一段时间，先让谭檀洗吧。拍了拍谭檀的手臂：“等着。”
谭檀好奇的看着他走到浴间门前，还很有礼貌的敲敲门，谭檀觉得戚奂仁蠢得不行，哪有洗澡的时候还给别人开门来着的，里边的人才不会这么笨，下一秒那门就开了，谭檀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觉得蠢货跟蠢货碰上了在比那个蠢呢！还是不看比较好万一自己也变蠢了呢。想到这个问题不禁笑了一下，但不能失了态，转头看向别处，尽是一个个黑人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也没什么好看的，收起目光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谭檀抬起眸子仔细寻找着刚刚一闪而过的身影，结果在斜对面的方向找到了他。
他背对着自己，抱着手臂和另一个人在讲话。谭檀看到他时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想起今天早上和他争执现在才觉得有些愧疚，自己说的那些话肯定把木远久泽伤着了吧，自己也真是的，和一个小孩较什么劲，要是早上的时候能多忍忍就好了……
“木远……”谭檀不知不觉念出了这个名字，明明今天早上才见过，怎么……
戚奂仁其实是去叫人让位的，跟那个人说了几句之后那个人就出来了，还想着回去讨表扬呢，一回头就看见谭檀一副失神的样子看着别的地方，心中不禁好奇，来到谭檀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反应，还是继续看着那里，戚奂仁再加大了一些力度才让谭檀回过神来，笑着说：“看谁呢？”顺着谭檀的视线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木远久泽在澡池的另一侧跟别人说话，完全没注意对岸的谭檀。戚奂仁脸色暗沉下来，回头看谭檀，他又在看着木远久泽，火气就上来了，一个大力把谭檀的身子给掰正了，沉着声音说：“不准看了。”
谭檀本来看着木远久泽，被迫被人转过身子还一脸懵，就看到戚奂仁没好脸色的说着，当然不开心：“我看怎么了。”
“就是不准你看他，看谁都行，就是不准看他。”
“那是我的自由。给我松开。”
戚奂仁按着谭檀的肩膀的力度随着他的对峙不断增加力度，谭檀当然觉得难受，便不断的掰着在肩膀上的手，戚奂仁不为所动，无论谭檀怎么挣扎。
渐渐的也招惹了旁边来往的人，路过的都要看几眼这两个人什么动静，各个三步两回头的。谭檀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和那些目光对上心里不仅有些担忧，这样子的话木远久泽会看见的，到时候该怎么解释这个场面。下意识的往木远久泽那边瞥，好在他还背对着自己和别人讲话没注意到这边，趁现在赶紧离开戚奂仁再说，刚转过头感觉到的只是嘴唇上的钝痛，和戚奂仁放大的脸，在谭檀的视线里只看到糊了的戚奂仁的一部分脸，谭檀脑袋都晕了。戚奂仁扣住谭檀的后脑勺紧紧的固定住，还使力按，四片嘴唇紧密无缝的重合在一起。谭檀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急忙去推开，却也是半推开，一下子分开又一下子黏在一起，谭檀开始害怕起来。
澡堂里的人可没瞎，一个看见了叫一个过来看，传来传去，大家都在谭檀想办法分开之前都齐刷刷看过来了，就开始起哄。木远久泽也不例外，转过头看看是什么情况。谭檀在那一段时间瞥见木远久泽慢慢转过来，心跳都要停止了，他不想让木远久泽看见这样的场景，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他是不能让木远久泽看见的，不能。往前走一步便是澡池，下面的人也在往上看。谭檀抱紧了戚奂仁，脚上一个用力，两个人一起摔下了这一诺大的澡池之中，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木远久泽看见的就是他们落水的那一瞬间。
掉进水里之后戚奂仁就把谭檀松开了，从容淡定的站起来，撩了一把头发。谭檀心里慌乱，这一慌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续喝了好几口水，脚胡乱蹬着就是站不起来，本能的张开口说话但是还没发声呢水就把喉咙给填满了，一直在水里边挣扎。木远久泽看清了站起来的戚奂仁，他在看着那团依旧溅起水花的地方，木远久泽也看过去，挣扎那人的头一下一下扑腾出水面，长得还有点像谭檀……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跳下澡池里边往那人方向跑，戚奂仁也在那个时候要过去扶起谭檀，他没看到木远久泽下来了，径直走过去，后来被人推倒，重新沉下池里边。
木远久泽推开戚奂仁之后看也不看，把还在挣扎的人捞起来，仔细看着他的脸，真的是谭檀，小心的说了一句：“谭檀？……”
再次呼吸到空气时谭檀仿佛得到了重生，长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觉到有人架着自己，也不知道是谁，脚底也没有站稳，求生的本能使谭檀无意识的紧紧抓住了身边的物品，能抱多稳抱多稳，还在大口大口呼吸着，也听不到木远久泽的呼唤。
“谭檀？谭檀？”木远久泽安抚着他，把他黏在脸上的头发撩开，看见的是干净洁白的脸，还在惊魂未定着。
拿着身边的东西让谭檀回神了不少，逐渐听的清旁边的声音了，那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谭檀愣了一下，木讷的回头看，是师木远，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声音都颤抖，干净水灵的眼睛转着，看着木远久泽，说：“木远…木远。”只是喊了名字，没有别的，就这么看着。
“滚开！”戚奂仁起来之后看见这两个人腻在一起，心里便燃气熊熊怒火，瞪得眼睛发红，来到木远久泽身前，抓住了他的衣领，一记硬拳打在木远久泽脸上。木远久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占了下风，被戚奂仁打得在水中犯了个趔趄，连连后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