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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没有生你的气
书名：黄土骨灰 作者：初睨 更新时间：2016-11-15 23:46 字数：5018
谭檀撩起头发，视线清晰，他看见戚奂仁过来还以为是要拉走自己，没想到直接把身边的人给打走了，然后就过来问自己有没有事。谭檀惊恐的看着戚奂仁，支愣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木远久泽头晕转向，多亏了池岸才让他停下来，脸上阵阵麻疼。木远久泽舔了舔内壁，吐了口血水，咒骂一声，很快的冲上去跟戚奂仁在水中打起来，在澡池里面洗澡的人纷纷避开，在澡池的两端看着两个人拳头相向，也别样觉得津津有味。
一个人有时候处在优势，有时候又处在劣势，在水中两个人跟鱼似的打来打去。谭檀上去劝阻，被误推在水里，又爬起来去把两个人给分开……是把这两个人勉强分开了但回头又打在一起，现在的局势是这两个人隔着谭檀在打架，谭檀已经感觉不到背部的钝痛了，想找个人来帮帮自己，可看见的都是周围在看热闹的人，吼了一句：“帮忙啊看什么呢都！”还忙着劝阻戚奂仁，戚奂仁往后退了，后边的木远久泽又上来，把谭檀挤来挤去的，他还指望有人能上来帮他呢，没想到等了一会还是没人，不禁火上浇油，谭檀大骂：“手脚让水给泡废了啊？还不快滚过来帮忙都是瞎子吗！”
那些人不愿意去是因为怕得罪了这两个人，刚开始是抱着他们能自己解决这种心态的，他们又不是没打过，比这更严重的场合都有呢，还不是照样自己停了下来？所以他们想选择像以前一样旁观好了，但是现在有人插进他们中间劝阻，还拉人进去把他们分开，这也让他们难为了起来。大家面面相觑，好像做了决定，一些人终于犹豫不决的去拉开他们两个。
分开之后戚奂仁还想挣开继续过去和木远久泽打，因为水池里大家身上都沾了水，浑身滑溜溜的，摩擦力当然是小，差点就抓不住戚奂仁了，幸亏大家拼成的网，把戚奂仁捞到了岸上。木远久泽反应倒是没这么剧烈，被分开之后只是面露凶色，被几个人逼着往后退，看着戚奂仁在对面发疯。
“木远……你先回去。”谭檀按着戚奂仁，转头对木远久泽说，很冷静的语气，木远久泽听谭檀的话，被几个人拥着上了岸。
看到上了岸的木远久泽，谭檀也就放心了大半，回头对戚奂仁喊：“戚奂仁，回去！”和另一些人合力把戚奂仁扯出来，单靠谭檀个人的力量是抵不过这头牛的。谭檀让那些人把戚奂仁扛回宿舍，这一路上戚奂仁都在闹着，说些什么话谭檀也没注意听。到二楼的时候戚奂仁说了一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谭檀便把他放下来，只见戚奂仁被放下来之后扯着谭檀直奔宿舍，推到屋子里边锁上门，大声吼他：“为什么要抱着木远久泽！？”他刚刚看到谭檀出水之后就一直稳稳的抱着身后的木远久泽，他们俩在自己眼前你侬我侬的，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谭檀听后，则是一头的雾水，那明明是他先无缘无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己，还没跟他问罪呢倒先对自己生气，恶人还有理了？所以谭檀不回答这个问题，他问他一开始就想问的：“你为什么打木远久泽？”
“我为什么打他。”戚奂仁笑笑：“你怎么不问你自己！”
“真的是莫名其妙。”现在是各说各的吗？谭檀心中充满疑惑，但并不打算再去刨根问底。头发还淌水，谭檀去卫生间拿一条毛巾擦着头发，随意的抹了几下，心中的疑问跟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耐不住就走了出去打算再问的，那时候戚奂仁已经坐在床上了。
谭檀把毛巾甩在床上，坐在戚奂仁对床，看着他。戚奂仁察觉到谭檀此时正在看着他，便抬起头，和谭檀对视上，说了一句：“谭檀。”连声音都燃着火气。
“你今天是不是搭错筋。”谭檀皱着眉头。他的脸肿了，特别是嘴角和颧骨那处。
“不可以和木远久泽有来往，从今以后。”戚奂仁答非所问。
谭檀听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是我的自由，关你屁事。”
“我再说一次，不可以和……”
“滚。”谭檀没有听他说完剩下来的话，他觉得戚奂仁就是无理取闹，简直比木远久泽还会闹，和这种人说下去也没什么用，干脆撂下一个字，抬起屁股走人。
戚奂仁看着谭檀走，心里很是不痛快，站起来往旁边的年旧的木凳子踹了一脚，那凳子就都散架了，几根木条可怜的堆积在那。
“嘿，哥们儿，给你拿来了。”
谭檀前脚一走，甄棋后脚一迈就进来了。他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笑眯眯的从门口进来，也许他还没注意到戚奂仁的脸色和在他脚底下的木凳子，还开心的说着：“还有一半在我那，不够了再去拿。”把盒子伸给戚奂仁后才发觉好像气氛有点不对，打量了他一下，嚯好像把放在这很久的凳子都给踩坏了呢。甄棋收回来，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往床边就是一个屁股坐下去。看他浑身湿湿的，想来可能是刚刚在路上听见的那样子吧，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碰面，简直就是猫和狗，一碰面非得打起来不可。甄棋清清嗓子：“不开心啊？我可是听说了你在澡堂跟那姓吴的打架呢，啧啧。”
戚奂仁在他旁边坐下来。甄棋看着戚奂仁脸上的星星点点，左边颧骨那的擦伤血珠还挂在上边呢，看起来挺激烈的样子。
戚奂仁偏了偏脸，躲开了他的手指，瞪了他一眼。甄棋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而后笑开脸，拍了拍戚奂仁的肩膀：“你那块宝贝呢。”
戚奂仁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而后把它丢在一旁，倒下身子敞开手臂，看着天花板：“他还喜欢着木远久泽。”
“什么什么？”甄棋没听清，往前凑了一些。
“他没喜欢过我。”又是答非所问，戚奂仁像是在喃喃自语。
甄棋也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想了想戚奂仁口中的他，还什么木远久泽，便好奇问着：“他是谁？”
戚奂仁说：“谭檀。”
“谭檀？前几个月刚来的？”说起这个名字的话还不算陌生，但不是很熟，无意间听到过几次，一直没机会见到过活的，听说脸好看，是个难得的稀货，现在竟然成了戚奂仁喜欢的人了，哦这倒不稀奇，戚奂仁喜欢过那么多的男男女女，都习惯了。不过这是戚奂仁第一次为其他人打架，而且还是给他口中的喜欢的人打架，那不得了，他觉得戚奂仁对于谭檀是用了真感情了。
戚奂仁躺在床上默默叹气，心疲力尽的费力眨眨眼皮子，看着顶上有些破裂了的天花板。
“木远久泽喜欢的那个就是谭檀嘛，哎你竟然看中了他。”甄棋好激动的说，最后一句又好像是在给戚奂仁抱不平，失落的撑着头。
这态度戚奂仁就不开心了，他将身子抬起一点，看着甄棋，说：“不行啊？”
甄棋觉得戚奂仁是误会他的意思了，连忙解释着：“不是，我就是觉得这种人没必要浪费心思吧，毕竟也不干净了，用着没意思了。不过脸倒是很好看啊，你说他……”谁知道他越说越没分寸，在他想来自己也没什么错的，就事论事是吧。在戚奂仁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了，一个奋起抓起桌子上的东西扔过去，打断了他的讲话：“再多说一句给你吃。”
甄棋接住，赔着笑，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傻笑两声：“这东西害死人，我不吃。”
“识相闭嘴。”戚奂仁瞪了他一眼，倒下来继续看他的天花板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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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远久泽也被一帮人给拥回了宿舍，几个人语言劝阻了一下之后木远也就乖乖待在宿舍里边了，他本来就不想和戚奂仁打，是他自己先上来的，不陪一下怎么行。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木远久泽被打的浑身疼，开始不开心起来。脸上也有那种火辣辣的疼，该不会被戚奂仁打毁容了吧，去厕所的镜子里一看半张脸都青青紫紫的，嘴角肿了起来，木远久泽试探性的往那碰了碰，才一碰到手指马上被弹了回了，疼得木远久泽呲牙咧嘴的，牵到了别的地方的伤口更疼了，只有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做任何表情，木远久泽不会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滑稽。这个戚奂仁下手真的挺重，，看来还是自己对他太轻了。木远久泽小心的活动下颚，把挂着的毛巾扯下来泡水拧干，小心的擦着脸上的血和水，冷水碰到了伤口，那简直就是无比的刺激，像盐似的撒在上面，要把整张脸都给融化似的，木远久泽放慢了动作，蜻蜓点水慢慢擦着。
回想到刚才，木远久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谭檀看他的那种眼神和别样的语态和神情叫着自己的名字，那分明就是那段时间所用的口吻，那是不是又说明……
他现在好像和戚奂仁住在一块，这两个人是怎么在一块的？难道是戚奂仁搞的鬼吗？木远久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皱起了眉头。不知不觉他停下了擦脸的动作，在镜子前呆呆的站着，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一声闷响把正在神游的木远久泽给拉了回来，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就赶紧跑出外边去，一看，是谭檀。他挨在门板上，看着厕所门口的木远久泽，蓦的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
木远久泽抓紧了拿着毛巾的手的力道，看着谭檀笑，自己也笑了出来。
“你来了。”木远久泽说。木远久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样一来，就好像之前自己一直在等他，看到他来之后才说出的话，可自己完全没想过谭檀回会来，那么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木远久泽有些猜不透了。
“对，我来了。”谭檀的后背离开了门板，走到床前坐下，看了看旁边，没人，谭檀瞅着木远久泽还在那个地方待着，傻愣愣的样子还挺好笑，拍了拍床，说：“过来啊。”木远久泽点了点头，揉了揉毛巾，走过去坐在谭檀旁边。
刚刚谭檀下来了之后是去了医务室拿了药带给木远久泽的，木远久泽被戚奂仁打肯定是比较严重的，毕竟戚奂仁的体格好像要比木远久泽大的多，木远久泽虽然也不差但是这么突然的那一下一定吃了不少亏，赶紧拿了药急匆匆的跑到三栋。
谭檀说：“脸转过来，我看下。”谭檀面对着木远久泽，两只腿盘起来，木远久泽也很配合的把头转过来，谭檀捏着木远久泽尖锐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的伤和戚奂仁的差不到哪里去，都很狼狈。谭檀拧开手上的小药瓶，一边说：“躺下想我给你上药。”
木远久泽看了看谭檀手上的药瓶：“怎么要躺着上药啊？”
“这是粉末，不是液体，你这样子的话一会药粉都该掉了。”谭檀耐心的解释着。
木远久泽“哦”了一声，把毛巾放在一旁，很乖的平躺下来。谭檀往前挪了挪，俯下身子，把药瓶口对准他连脸上的伤口，但又不绝对的靠近，防止弄疼他。食指小心的打击着瓶身，药粉有节奏的从里边被倒出来覆在他的伤上，谭檀拿出刚刚在医务室要的棉签，小心的将覆在上边的药粉给匀开，
“嘶……”疼痛在脸上散开，随着谭檀的动作感觉是越来越强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谭檀听后，很自觉的放慢了动作，看着木远久泽的狼狈模样是哭笑不得：“以后别动不动就打架。”
“是他先打我的。”木远久泽反驳。他当时不过是把掉进水里的谭檀扶了一下而已，后来就被戚奂仁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拳，那时管他什么情况，木远久泽只知道被打了就要还手，什么事情等打完了再说，反正有理的是自己，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木远久泽想起来还是有些生气的，但是解释他也不想要了，反正都打过了，他就不信戚奂仁不疼。
“冷静点。”谭檀继续抖着粉末。
木远久泽刚才还觉得有些疼的，看到谭檀这么认真的在给自己上药，觉得都值得了，心理作用的原因也不那么疼了，看着谭檀的脸傻笑了起来。谭檀看着手下那张笑脸，很奇怪的问：“笑什么，我在跟你说话呢。”
“知道了，冷静点。”木远久泽笑笑。接下来便安静了下来，谭檀认真的给木远久泽上药，木远久泽呢也认真的看着谭檀，心里得到了多大的满足，时不时傻笑一下。木远久泽看着谭檀久了就多想起来，想起今天早上他们两个是吵不是吵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他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才生气的，一定是的，那现在感觉谭檀跟没事了似的，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又是怎么回事？看了看他，支支吾吾说：“谭檀，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谭檀回答得很快，不带一丝犹豫。
“我和那个人真的没什么……”木远久泽解释。
“我知道。”谭檀慢悠悠说着，棉签辗转一回算是都给他弄完了，把药瓶子扭紧了，也看着木远久泽。
木远久泽双眼泛光，兴奋又克制着的语气说：“那你原谅我了？”
谭檀把药瓶放在桌子上：“我没怪过你。”
说到这，木远久泽露出笑容，他说：“那你回来住吧。”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说起这个，谭檀觉得都可以吧，管他在哪住，总之就是在监狱里，哪里都一样。
“谁把你弄过去的。”
“半仙叫我过去的。”
木远久泽看着别处想了想：“你现在真的和戚奂仁住？”
“是啊，怎么了。”
“一栋的务工很少，你去那可以得到很多的休息时间，但是戚奂仁你要注意一下…这样吧，我去跟半仙说说看能不能把你调去别的宿舍。”木远久泽很是认真说着，他是在为谭檀着想。
谭檀并没有觉得戚奂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相反的他觉得戚奂仁挺正常的呀，性格嘛，好像和木远久泽有点像，都是那种幼稚鬼，内心年龄和表明极度的不符合：“他除了脾气不好之外应该不会有别的了吧，我觉得还可以。好了我会注意的。你的脸今天不要碰水啊，不然的话等着毁容吧，我先去吃饭了，这东西你自己慢慢用吧。”本来说洗完澡之后就该去吃饭了的，然后回来睡上一觉，谁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真是有点烦，仅仅是去洗个澡也能滋生这么多杂事，看来以后不要和戚奂仁一起走了……
木远久泽还说了一句一起去吧，还没说完谭檀就没有影子了，整个宿舍就又只有木远久泽一个人。木远久泽抿抿嘴，他也该去吃东西了，打架打得他都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