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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悄然变化
书名：黄土骨灰 作者：初睨 更新时间：2016-11-16 23:34 字数：5077
穿了鞋子就上去追谭檀，反正都要去吃饭的，那就一起好了。
两个人并肩去了食堂，看着排队的队伍并不长，就赶紧趁人多之前黏在别人后面，才一会后边就成群结队的进门，一个个排开一条老长的队伍。谭檀在前面，木远久泽在后面，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食物也就人手两碗东西，拿了就走了，所以等的也没那么久，不一会儿就到了谭檀。
“谢谢。”谭檀道过谢，拿了之后就走了。食堂大妈给了谭檀食物后想继续拿着碗盛粥，眼睛一瞟好像看见了木远久泽，抬起头看看还真的是，吃惊的说：“哎？木远？你怎么上这来排队来了？你的饭菜一会就可以啊。”一般木远久泽来了之后他就直接从放饭窗口打一声招呼，就可以拿走他的食物了，那现在竟然还来这里排队，啧……
谭檀闻声，回头看了看木远久泽，再看看拿着勺子的食堂大妈。
“不了，以后别准备那些东西了，以后我都来这排。”木远久泽对着大妈笑笑。
食堂大妈点点头。似乎是看见了木远久泽脸上的药粉，但是又看得不仔细，眯着眼睛伸了伸头，还是看不清，出于好奇问了问木远久泽：“你脸上怎么有几颗白色的东西？”
木远久泽听后，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粘着脸了，回意一想能有什么东西，一定是刚刚谭檀给自己上的药，粘着皮肉可能会显得难看一点吧：“脸上碰着了，这些是药。”
“噢，这样。”大妈捅了捅鼻梁上挂着的红色边框眼睛，抓起一旁的一个瓷碗，弯腰去舀了一碗白粥，拿起一旁边上早就装好了两个窝窝头的碗，两只手伸给木远久泽。木远久泽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拿着东西和谭檀一起走了。
谭檀还回头看了一下大妈，对木远久泽说：“看你平常吃的那些，现在吃这个，习惯不？”
木远久泽找好了座位坐下来，说：“没什么不习惯的，反正都可以吃。”
“嚯。”谭檀坐下来，喝了一口粥，拿起一个窝窝头啃，脸上挂着笑：“钱不够了？”
“你以为学校食堂？饭卡余额不足了要继续充啊？”木远久泽喝了口粥解渴，也拿起了一个窝头咬了一口。
“我觉得还真是，你要是不充钱的话等着吃这个吃到嘴歪吧。”谭檀撇撇嘴。低头继续喝他的粥。
两个人也就吃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就走出了食堂，路上木远久泽说三栋明天还要被叫去做义务劳动，一去就是去十多天，谭檀说不是会休息两三天吗，木远久泽说紧急任务，假期的话回来再补放来着，谭檀只得笑笑。上楼的时候猛然想起戚奂仁好像也还有伤，宿舍里不像有药的样子，本来想着他这么凶的话还是让他自理好了，但最后还是去医务室拿了和木远久泽一样的药回来，还是涂上一点比较好的。
谭檀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戚奂仁还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包什么东西在玩，往里走一点时戚奂仁注意到了自己，很快的把它收起来，塞在口袋里，坐起来跟谭檀说：“回来了。”
“嗯，你吃饭了没。”谭檀抿了抿嘴，皱着眉头一脸难办的样子看着戚奂仁，往他后面看，他整理得衣服越好，玩心一起，伸长了脖子往那地方看，戚奂仁则是侧过了身子，真的怕他看见那样躲避他的视线。
“我不饿。”戚奂仁站起来，把衣服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口袋的鼓起。
谭檀笑笑，他还真的当真了，那种有点慌的表情在他脸上也是少有的，谭檀笑点低，看见这样禁不住笑起来，留下一脸不明觉厉的戚奂仁。谭檀缓过来：“晚上会饿的，饭堂现在还开放呢，去吃一点。”
戚奂仁有点不理解谭檀在笑什么，转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份报纸给谭檀：“不饿，快读报了。”
谭檀接过报纸，看了看上面的刊栏，写着‘如何建设小康社会’这几个白色大字，下面呢就是黑白印刷的图片和文字，满满的都是文字，密密麻麻的。谭檀皱起眉头，看到这些字就不想读了：“每个字都要读吗？”心里不是很情愿读，他也开始变得懒了。
“不全是，这个不统一，你喜欢哪里读哪里，只要有声音。”戚奂仁是哦。
谭檀点点头：“一栋还挺文艺的。”
戚奂仁耸耸肩：“只是用不用的方法劳动而已，别的人一会也去扫地什么的。”把水倒在瓷碗上面，拿起来喝了一大口。
“哦，挺好。”谭檀翻开了中间那张，一股浓浓的新纸特有的味道铺面而来，熟悉又陌生，都在这地方了还有书可以读，也挺不错的，不至于每天只知道干活吃饭睡觉，谭檀还是跟书沾点边的生活。边看着边坐在床上，一个东西突然硌住自己的腿，谭檀才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有给戚奂仁，从口袋里抽出来，伸给他。
戚奂仁刚喝最后一口水，含在嘴巴里边两个腮帮子还鼓鼓的，看见谭檀伸过来一个什么东西，皱着眉头看着。
“这是那个药，擦你脸上的。”谭檀抖了抖药瓶，示意他拿过去。
戚奂仁从谭檀手上接过来，看了看透明玻璃瓶里边的淡黄色药粉，吞下嘴里的水，问着：“什么东西？”
谭檀继续看报纸，把鞋子给甩下来两条腿盘在床上：“自己擦吧。”
“我不用这个东西。”戚奂仁看了看，觉得擦这个东西没什么用，以前他的伤口都是自己好的，哪里要这种东西，碍事，就把它伸给谭檀。
“这可是我给你拿来的，你拒绝会不会不太好。”谭檀不接。这可是他大老远的跑去医务室拿来的，临走前还遭了几个白眼辛苦换来的，目的就是给戚奂仁缓解脸上的伤，现在他要是说不擦，那事情就严重了。
戚奂仁犹豫的收回手，看着药罐子：“那你帮我擦吧，我看不到脸。”
“哎哟喂镜子在里边，你爱擦不擦。”所以这是得寸进尺吗？我好心拿来给你你不说一句谢谢，现在还命令我给你弄这弄那，你想的到挺美。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他的报纸。
戚奂仁知道无果，也不多说什么了，但也不能辜负了谭檀的好意，嘿嘿笑了两声之后拿着罐子去厕所，自己给自己涂药咯。
晚上七点半的样子就开始读报了，也就读个二十分钟，大家都就自由活动了，那二十分钟里边读书声此起彼伏的，原因是因为有看守员巡看时他们就识相的奋力读报纸，他们可不想被看守员说不认真晚读被罚扫地或者是跟三栋的人与做工，那等看守员一走呢，读书声就弱了下来，变成了旁边的宿舍大声，都是这样的。活动完了之后晚上十点准时熄灯的，三栋宿舍楼都是这样。
晚上熄灯之后，戚奂仁侧卧在床上，借着外边的光看着对面床上的谭檀，他安静的躺在那，戚奂仁以为他睡着了，就不去打扰他了，刚想转过身去闭眼睡觉来着，谭檀比他先一步转身，还叹了一口气，戚奂仁心里想着原来他没睡着啊，下了床，慢慢走到谭檀床边，想跟他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开不了口，欲言又止，手指下意识的去抠裤子。明明已经蓄力准备说自己想说的话，但还是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谭檀他也是睡不着，在床上辗转了很久，把眼睛长时间闭上也还是不见得困，身体累了，但意识还不想休息，只有躺着不断叹气。总感觉身后有人，不确定的往后看，看到黑暗中一个轮廓杵在旁边，把谭檀吓了一跳，谭檀眯了眯眼睛，说：“戚奂仁？”也只能想到他了，难道还会有谁进来？
“谭檀。”想不到怎么说，都一度想放弃了，但是谭檀主动说话点开了话题， 当然不会说要回去。
谭檀觉得好奇怪，怎么在自己床边站着：“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扮鬼吓我呢？”
戚奂仁笑笑：“我也睡不着，跟你说说话。”
“说什么？”
“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可以。”谭檀往床里边滚了一圈，给戚奂仁腾了个地方。戚奂仁听到谭檀答许之后心情开朗了不少，躺上床，带着点兴奋的挪了挪身子。
黑夜里谭檀睁大了眼睛看着戚奂仁的举动，现在是晚上，戚奂仁站着的时候还能看到轮廓，一趟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谭檀大概是精神振奋的原因，依旧睁大了眼睛看他，即使什么都看不到，谭檀在里边找到了一丝丝乐趣。
戚奂仁看了看谭檀的那个方向，什么都看不到，这样一来也好。戚奂仁侧过身子，面对谭檀，手折起来枕着头，看着谭檀的那个方向，说：“谭檀，今天对不起。”
谭檀听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木远久泽。”
“别提他。”戚奂仁听着从谭檀嘴里吐出来的三个字心里觉得特别别扭，比其他人说出来的都要不好听，本来心情还挺好，谭檀说完这句话过后就不怎么开心了。
“你打他，你自己不也被他打吗？”谭檀说。
“值得，他比我还要更疼。”
“有意思不。”谭檀很不理解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好战，生来就是猫和狗吗都不能碰一块的？
戚奂仁扯扯嘴角：“挺有意思的。”
谭檀也是这么意味深长的跟戚奂仁说这说那的，跟家长教训熊小孩一样，把他的过错都指了出来，还要告诉他以后要控制自己的脾气什么的，谭檀睡不着，只能跟老爷爷似的在戚奂仁耳边说他，以至于戚奂仁都被他给弄睡着了。谭檀也无奈了，他实在是不觉得困啊，戚奂仁说来跟他说话，那就只能说话了，没想到他自己事先睡着了，留下谭檀自己在那说话，要不是最后问了戚奂仁一个问题，说不定他今晚就自言自语一个晚上了。谭檀只能停下来，闭着眼睛好好躺着了。不知不觉中，谭檀也慢慢睡着，恍惚之中总感觉身边温暖非常，现在是秋天，他床上还没放被子觉得有些冷意，找到了热源不由自主的往那边靠，整个后背得到了温暖，身子也放松不少，手上也多了一些温度，谭檀慢慢适应，过后也就睡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上已经多了一张薄薄的被毯，谭檀想到可能是戚奂仁拿过来一起盖的吧，看了看旁边，戚奂仁竟然不在，大早上的去哪了，怎么不把自己叫醒呢……
谭檀还是有些困的，但是又不能继续睡，心里有点生气，盘着腿，呆呆的看着凉席，心中的恼火不知道从哪发泄，只好这样了。
“看什么呢。”戚奂仁在门口，抱着一团被子进来，看见谭檀乱着个头发，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看床，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去哪了？”谭檀抬头看，是戚奂仁。
戚奂仁把东西放在床上，拍拍手，说：“去领被子了，都入秋了。”昨晚谭檀一直往自己这边挤，摸了摸他的手，有点冷，可能是怕冷，等他睡着了之后才去旁边床上拿被子来给他盖上的。
“多少点了。”谭檀搓搓眼睛，下了地伸了个懒腰，眼眶都红了。
“挺早，六七点这样。洗脸刷牙完了一会跟你下去吃早饭啊。”戚奂仁看了看床上的东西，一共有三床被子，戚奂仁把它们叠起来。
“那也挺早的。”谭檀拖着鞋子走去厕所，听着声音都带着慵懒。
戚奂仁继续叠着被子，把它们放在谭檀的床上，回头喝了一碗水，戚奂仁无事可做，拿起昨晚读的报纸继续看，边等谭檀。
谭檀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叼着个窝头死命的往外边瞄，像是找着什么。戚奂仁也往外看看，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三栋的人走了吗？”谭檀回头对戚奂仁说。
“看到了，走了。”戚奂仁又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吃了好几口东西才不情愿说着。
“这么快……”谭檀点点头，继续吃他的东西。
“一会要干什么吗。”谭檀吃着，想知道一会要做什么。
戚奂仁说：“你想去就去啊，反正我不去。”
“怎么不去。”
“不想，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戚奂仁吃完了一个窝头，再去旁边拿一个继续啃。
谭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表情复杂的看着戚奂仁：“这还能随便，一栋无法无天了啊？”
“倒不是无法无天，只是工作太轻，觉得都无所谓吧反正。”
“闲着也是闲着，一会我去。”
“这么勤？那你自己去吧，一会我回去睡觉。”
“我也想睡觉。”
“那就和我一起睡吧，就说我们俩都不舒服就好了。”
说到睡觉，谭檀犹豫了起来，困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也想继续睡下去，但是不做劳动会不会被看守员抓啊？万一被识破了看可怎么办，他可不想遭骂。犹豫之中看见了戚奂仁坚定的眼神，心里不禁有点动摇，他这么做好像不是一次两次的感觉，跟着他不会怎样的吧，既然他都是老手了，应该不会怎样的，毕竟他真的很想睡觉啊，真是困死了。最终还是点头：“……好。”
结果他们都回了宿舍倒头就睡了，看守员亲自上门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做工，戚奂仁熟练的回应着感冒了头晕的厉害就应付了过去，看守员在的时候保持着一副难受的面容，才一走呢蒙上被子就继续睡。谭檀则在戚奂仁的被子下遮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又厚不仔细看的话是不会发下还有一个人在下面的。整个过程谭檀都睡得死死的，他们对话的时候对谭檀根本没什么影响，就是睡，人来了都不知道。戚奂仁抱紧了他，重新睡。
谭檀保证这绝对是他来监狱睡得最久的一次了，竟然吃完了饭之后睡到了十一点多，要不是戚奂仁抱他抱的太紧了勒的他喘不过气来，估计能睡到下午。谭檀醒的时候戚奂仁还在睡，他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打扰到戚奂仁，还挺好，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也不知道还要做什么，索性不去找事做了，待着也挺好。就这样坐在凳子上看着报纸，看完了又看一遍，也不知道反复了几遍，戚奂仁还是没醒，他都在怀疑戚奂仁是不是睡着睡着晕过去了，睡这么久还不满足，他都想知道戚奂仁什么构造了睡不够到这种地步。
玩心大发，谭檀来到戚奂仁旁边看着戚奂仁宁静的睡容，手指描了描他的鼻梁，戚奂仁偏开了脸，继续睡。谭檀觉得有趣，身子慢慢倾斜，数着他的眼睫毛，手指还慢慢的碰着睫毛末端，来回轮着，心里觉得莫名的好玩，至少他找到了能玩的东西不至于这么无聊，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奇。
手腕突然被抓住，谭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被一个大力给扳倒，狠狠地摔在床上，刚想起来身子就被压住，谭檀是清楚了把他给弄倒的是戚奂仁。
“你很调皮哦，谭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