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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扶桑花开

书名:脚尖上跳动的卑微 作者:第si人称 更新时间:2016-12-12 00:55 字数:3199

    其实母亲是惦记贝茵的人脉,这点江振国是知道的。听说这么多年沙美林结交了很多权贵,对儿子的事业发展很有好处,母亲就非把贝茵接回来了。

    可是,沙美林呢,他明明说是要和她在一起的,他也决定要违背母亲的意愿,可她为什么还要离开?

    沉落的心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麻木,逐渐消沉到谷底,这样也许就不会乱想,也不会苦痛了吧?

    温度急转,夏花凋零,冰河变迁,一切在未知中极速变幻着,像是用一分钟就能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过了两个春秋,又到了夏日,乡下的扶桑花开得正浓。腋生的喇叭状花朵,灿烂芬芳,姹紫嫣红,橙黄的花蕊微微下垂,承载着自己的奉献。

    这天周末,江银纳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她想找外公,她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江银纳来的时候正是清晨,扶桑花在晨露的映衬下,开得正艳,远远望去,鲜艳夺目,即便是它们的锦叶,也色彩斑斓。扶桑花下,清新温怡的空气给湖畔,给道路也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情调,这让江银纳不由得想起外公教过的诗句:瘴烟长暖无霜雪,槿艳繁花满树红。繁叹芳菲四时厌,不知开落有春风。若有可能,她愿一切都能像扶桑一样,四时花开,花开不厌。

    “外公,外公。”江银纳像是脱了缰的马驹,兴奋地在外公家的院子里奔跑着,那声音是铜铃,灵动而回荡着空旷,也许是束缚了太久的缘故吧?

    “纳纳来了。”外婆面色憔悴,眼睛红肿,有些无力。这些让江银纳刚刚还兴奋的心突然低落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不平时都是外公开门的。

    “外婆,外公呢?”江银纳有些慌张。她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却看见外公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形容枯槁。

    “外公,外公,你怎么了。”江银纳急得一直在哭,当摸到外公那冰凉的手时,她更是心疼。

    “没事,我只是闪住腰了,不碍事的。”说这话时,外公的咬字有些艰难,不过他预料得到江银纳一定是因为伤心偷跑出来的,他不能为她添乱。

    “老婆子,给咱孙女准备点她最喜欢吃的豌豆糕。”

    外公拉着江银纳的手,反复摩挲,似乎在做最后的回忆,“纳纳,你是来问你妈妈的事的吧,其实美林不是你妈妈。”

    “外公,这怎么可能!我一直都是您的好孙女呀!”江银纳有些接受不了。

    “真的,那天你妈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明明记得他的背上有块红色的胎记,可是后来不见了,当时她连男孩女孩都没有看清,她婆婆也就是你现在的奶奶拉着她出院了,慌乱中,她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回到家,她这才发现抱回的孩子背上是没有胎记的,但是当时身体虚弱的她只能先接受了。后来,她也尝试着寻找,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找到。”

    “咳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你视如己出,她也希望她的孩子可以健康长大。”外公说话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以致后来迸出的每个字都变得艰难。

    “你,妈妈,是为了你才离开的,不要恨,恨她。”

    “外公,不要说了,我给你揉揉,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江银纳看着外公的形势越来越重,一直在手忙脚乱,但又不知道做什么。

    “你的吊坠,保,保护好,那是在,包你的褥子。”艰辛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外公就永远地垂下了自己的手,像极了扶桑花蕊。

    而彼时,厨房那边“啪”的一声,碗被摔成了碎片,那些原本还一体的陶瓷,就这样被分离成了大大小小的肢体。

    江银纳冲到厨房,发现外婆半躺在厨具旁,嘴里泛着白沫,手还在微微抽搐。她只听到微弱的声音,“老沙,我来陪你啦。”

    “外婆,外婆。”江银纳完全崩溃了,原本自己是想来看外公外婆的,可现在他们都纷纷离去。而彼时的伤心呼唤,外婆是听不到了吧,跟了外公一辈子,爱了他一辈子,也吃了一辈子的苦,在生命的尽头,她还是会为他决然离开世间,只为了在路上和他还能继续相互扶持。这样的爱,也许才是真正的相濡以沫!

    而在外婆倒下的那一刻,江银纳心头的信念轰然倒塌,她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没有哭,也没有笑,也许人只有悲伤到极致才会这样吧。

    夜绵得悠长,扶桑花蜷成一团,像枯萎的花纸。即使经历早晨的简约脱俗,经历早前的温馨怡然,也总会有枯萎的一天吧?扶桑?服丧?有些讽刺,又有些真实。

    此时的江银纳像是蜷缩的扶桑花,没有灵魂,所以不会哭也不会笑。

    她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进进出出,忙前忙后。而她却像游离在世界之外,和任何人都没了关联,只能自我惆怅。是呀,外公不在了,外婆也走了,她还能和谁有关联呢?甚至连最爱她的母亲也不属于她,她又该属于哪里呢?

    江银纳静静地踏过曾经熟悉的门框,熟悉的草坪,她意外地发现院子里的棺材已经有些时日了,要不,那木头怎么泛着暗黄。也许一切,早在一开始就在计划之内。

    前面,前来帮忙处理后事的街坊在小声私语。

    “哎,老头子真可怜,临走的时候还要饱受病痛的折磨,听说是肺癌,你看他瘦的。”

    “嗯,老沙虽是脾气怪了点,但人还不错,对我们大家都挺好。哎,咋就这样走了呢?好人都是命短呀。”

    “肺癌”,不是说是“腰闪了”吗?江银纳几乎听不到后面的对话,她脑子里一直在嗡嗡作响。

    “外公!您干嘛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承受这一切呢?你的纳纳已经长大了,明年就成年了!”江银纳瘫坐在地上,终于哭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木偶般往前走着,呆呆地走着,没有方向,她想到了童年在这里留下的快乐时光。

    “外公,走慢一点。”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撒着娇。

    “哈哈,我要给我们的纳纳捉蝴蝶了,彩色的蝴蝶。纳纳长大后也会像蝴蝶这么漂亮。”

    “外公,我要骑马!”

    “好!让纳纳骑马喽!”外公就这样弯着身子,艰难地趴在地上,陪江银纳玩。

    “驾!驾!骑马喽!”

    幼时的回忆一点点的充斥着江银纳的大脑,不知不觉间她已踏入激流的小河里。

    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一点点地侵蚀着江银纳的心,岸边的扶桑花蜷缩的更厉害了。

    夏日的夜晚,冷晕的月亮在河流上露出了稀薄的光亮,夜过于寂静,以致河面平滑得没有一丝涟漪。

    偶尔闪现的微风、跳动的游鱼悄悄打乱着目前的安宁,水面颤动般将月影抖成条条纹路。映在河面的蔓草、藤条也稀疏了形状,慢慢地变大、消逝、还原。

    白歌沉浸在河边的世界里,每当烦闷的时候,他都会开着车独自来到这里,也许只有在安静的世界中他才能享受但那份释然。

    只是眼下,“哗哗”的沉重的水声打破了白歌目前的安宁。

    他眼前滑进了一个黑影。由于是背着月光,他只知道那个身影是个妙龄少女。但她为什么往河里直走?捉鱼?不可能。找东西?也不像。看着河水浸过少女身体的部分越来越多,一种不好的预感闪现在白歌的脑际。莫非,轻生?

    “姑娘,干嘛呢?”白歌叫了几声没有收到回复后,他直接跳进了水里。

    靠近女孩时,他才发现,女孩身体僵硬得绷直,眼神毫无意识。没有经过允许,他直接把她扛了起来。

    “放下我,我要找外公,找妈妈,他们在前面等我呢?”

    “别说话。”白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生性霸道的他讨厌别人反抗。

    女孩直接对白歌的背咬了起来。

    “啊!”白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疼得叫了起来,“我好心救你,干嘛咬我?”

    “我要找外公,我要找外公。”许是刚刚太累的缘故,在挣脱完身体的最后一些力气后,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竟然睡着了。

    “喂,姑娘,上岸了,快下来,喂!”白歌叫了几声,女孩没有反应。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当他放下她时,发现女孩已经睡着了。

    或许是夜里温度过低,女孩抱着胳膊,浑身打颤。

    “喂,醒醒,你这样睡是会死人的,要不,我把你送回家。”白歌试探着,也许他这样直接把一个女孩送回家,女孩的父亲肯定会骂死自己的,毕竟他们两个目前的状况都实在太狼狈了,让人不免多想。

    女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是听见了白歌的话,嘴里喃喃了几句,“我不要回家,我没有家。”但她的动作还是有些挣扎,在胡乱舞着手臂。

    看着女孩痛苦的表情,白歌皱了皱眉头,是什么样的痛苦能让她逃离所谓的家呢?到底又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想到自杀呢?他开始怜悯,是不是不应该把她送回“家”了。

    悠长的月色把一切拉得修长,包括时间,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在白歌看来,走得很慢。是因为落寞中的孤独,还是因为尔虞后的疲惫,他都不得而知,或许只是疲惫。

    看着身边的这个女孩,他有种安详的感觉,像是在历尽繁华,饱受沧桑后回归家庭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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