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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跟踪与真相
书名：凝脂泪：醉梦帝王心 作者：苏向柔 更新时间：2016-12-12 16:11 字数：2943
“姐姐何必发那么大的火？不过是一个下人。他也只是忠听主人之意。若是随便杀了，日后这白府还有什么人敢前来为奴呢。咱白府平素对下人就很宽容，若是今日的事一闹，到时恐怕别说下人对咱们白府不满了，皇上若是听见这事儿，难说日后会不会对我们白府的管教方式产生不满。毕竟皇上都是希望天下之人都是心怀善意的，更何况我们这些臣子家眷。姐姐您说是吧？”
表面上女子说的话皆头头是道。可昔竹却意外的觉得这姬良果真胆大。她这话说的不但好人做尽，颇识道理，显得自己不但贤惠有致而且大方明理。而另一方面又含蓄的说出了这二夫人媚莞不但没有容忍心，不宽待他人，甚至还丝毫不顾府邸利益，完全不配做这个白府的“暂时管理者”。
这一计量用的巧妙而又惹人怒。
果不其然，二夫人眉头微皱冷笑道：“那我还多谢妹妹提醒了。姐姐考虑倒是不周了，忘记了凡事无伦大小，都需以我凤府为重。我看不如就由妹妹做这管家的夫人如何？想必妹妹定能把凤府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
三夫人姬良赔笑道：“哪有的事儿啊，姐姐误会妹妹了。妹妹只是一时嘴快，姐姐定是心中有数，只想吓唬吓唬那奴才罢了。是妹妹愚钝，未能及时理解姐姐苦心，还管了自己不该管的事儿。这家里上下已被姐姐打理的有序之极，哪里还有的姬良什么事儿。姐姐不气，咱们不是说好来看苍濡的吗？怎么现今却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奴才闹了别扭。好了好了，我们看苍濡就罢。唉呀，妹妹说话就是不用脑子，姐姐总不会因为妹妹的一句误言，生妹妹的气吧？”
媚莞无奈，人家话中虽有刺儿，而且根根刺尖儿均是对着自己猛扎。什么"管家没她姬良什么事儿"，言外之意不就是在提醒，她媚莞不过就是个二夫人，等日后府上出了个正室，她一侧房说话可管不了什么事，做不得主。这也就罢了，可偏偏姬良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却硬生生将自己说成了是个识大道懂大理的人。再怎么生气都需得忍下。这点儿小事都忍不得，更别说持家有道了。这么多下人在侧，她哪能发作怒斥？到时若有人蓄意歪曲，说她以侧室头衔欺压三夫人。这话若是传入这凤府一家之主的耳朵里，别说什么做正室，恐怕到时连自己辛苦搏了几年的侧房之位也都要拱手让人。
见姬良插话，昔竹折回屋内静坐，看着站在清凉冷月下的这一群人不由苦笑。
看来这里的女人也如中国历代一样。男人拈花惹草，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黯然神伤后互相攻击，拼了命的向正室这一位置爬，为的就是一个衣食不愁，不被欺压。当然，最好还能紧紧拴住自己丈夫的心。不过拴不紧也没关系，只要是正室，丈夫有事自会和她多言几句，表面上却又是风光无限的。
凤耀霜一直静坐在屋内，只顾拿着茶盅埋头喝茶，任凭院内是怎的一个闹法儿，也未曾抬头看一眼或张嘴说一句。就真像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厢房内又一度安静的如同死寂。
凤耀霜搁下茶盅淡然笑道：“阿濡不介意四哥哥在这里凑个热闹，看完他们演的一出戏再走吧？”
昔竹表面摇头轻语：“怎么会介意呢。只是耽搁四哥哥的时间了。"而内心却在直呼："介意？当然介意。你一旁观的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我知道你是怕人欺负你这妹妹，可我这新来的若是临场发挥的不好，被你这个看戏眼尖的瞅了去可如何是好！没事去赏赏月亮喝喝酒也好啊！”
凤耀霜看着苍濡的模样不住微笑。他想：“这小丫头准是在为二夫人和二哥的挑衅而为难呢吧。唉……也难为她了，小小年纪却要受那么多的是非罪。”
他走至昔竹面前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别担心了，但凡出什么事情都有四哥哥替你挡着呢。不必怕。你只需和从小一样躲在我身后就好了。”
昔竹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
这样亲溺的动作连乐安长都未曾做过。如今被一莫名男子如此，真不知是否该把他的这一举动列为轻薄范畴。幸好两人是兄妹。
但是，对于刚刚踏入厢房的二夫人媚莞来说，这举动不仅被列入了轻薄范围，还被冠上了不轨这一名词。
“唉呀呀，你们俩，你们俩这成何体统！苍濡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狐媚子也就罢了，怎么老四你也不知好歹了？难道你也被这小贱蹄子给勾了魂儿去？老二啊，你可千万离这小骚蹄子远些，别也给勾了魂儿去。这种货色就活该被扔去勾栏阁那种地方和那些下贱胚子一起。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天生的浪荡模子。还说什么上吊自杀惹了病症，我看她现在不正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勾引老四么！”
凤耀霜轻薄淡笑，张口便做解释：“二娘，你误会了。阿濡刚刚在我面前淘气来着，我这做哥哥的又不忍责备她，就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稍做提醒。谁知被二娘看了去，竟惹出如此误会。”
媚莞才不听什么解释，在她眼里，苍濡她娘是个狐媚子，那她女儿定然也脱不了形：“二娘知道，定是这小骚蹄子诱的你，你俩是兄妹，你心地又良善才替她开脱的。老四不怕，只要二娘在这里，不管这小骚媚子怎生使邪术，二娘都要把她逐出凤府，只有这样才能能免得她在这里祸害我凤府上下。”苍濡的母亲绝色天香，却被另一个女人处处压了身份。无奈，这凤府老爷偏生就爱上了那四处勾惑人的妖媚主子，百般疼爱且不说，那吃穿用度都按正房的规定，完全乎略了她们这些名正言顺的妾室。她媚莞自是气不打一处来。进府不过三年，苍濡便出世。养了没至两月便疾病缠身死了。媚莞以为，苍濡的娘死了，她的好日子就来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凤府老爷的心思又都用在了苍濡的身上。
这怎能叫她不气愤？
昔竹原想着不惹事上身，岂料这个媚莞是越说越不堪入耳，惹的她是脸色渐然惨绿，遂大怒。
昔竹顶着沙哑不已的嗓子张口就骂：“你今个是吃了大蒜儿忘漱口了么？嘴那么臭！脑袋被驴踢了？搁着儿抽的哪门子的疯，甩脸给谁看呐！谁骚蹄子狐媚子？你倒是有本事儿搁我面前来说。嘴巴倒给我干净些。忍了你这么些次，你倒是一次比一次张狂的多啊？欠掰了把你！”
媚莞恼怒，在这凤府上下除了她凤苍濡，还没人敢跟她对着干，平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却还蹬鼻子上脸了。
媚莞一气，快速站到昔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怎么着？说的就是你。骚蹄子，跟你娘一样，生来就该扔到勾栏阁里去给那些穷苦鬼玩乐，在我凤府作什么清高！狐媚子永远是狐媚子！”
啪的一声脆响，媚莞高高的发髻有些歪斜，颇显零乱。偏侧的脸庞透出一抹不均匀的红。
昔竹冷笑：“兔子急了都跳墙！惹事生非的就得想着日后会有捱巴掌的时候。这巴掌是告诉你，你不是我娘，我可没必要处处忍着你！若是想打回来，大可甩开胳膊肘儿和我掐。别恃着个身份就跟多了不得了似的。又不是人人都你娘，非得处处让着你。别空长了一副好相貌。花瓶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被人冷落或是被人给砸个稀巴烂。”
众人皆被昔竹的话搅得一愣一愣，只有媚莞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捂着侧脸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才回过神要给自己的一巴掌讨个说法。不曾想，厢房主人却是拽也不拽的转身去了里厢，只留了一句“送客。”
媚莞与她的儿子哪肯就此做罢，二人急急切切地就要冲进里厢。待见到易烟手执长剑守于黄纱帐外，又惧她发了疯杀过来，只得呆站在外面，嘴中却不愿饶人地不停叫骂着，“你这小骚蹄子，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儿！居然敢打本夫人！来人啊，进去把她给我拖出来杖毙！我倒要看看她这以下犯上的贱胚子是觉得自己活得够长的还是怎么着？来人啊，进去给我把她拖出来！然后给我活生生打死！我就不信我就治不了她。果真真是和她的那个狐媚娘亲一个样儿，也是个活脱脱的小骚货。又不是咱们白家的人，居然还敢在这里猖狂了……”
媚莞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只听得屋外一男人严声厉气地喝斥道：“打死？你要把谁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