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遂禹与钟泠均是一字不发,唯有梁奇笑着说了句:“你回来地挺早。”
而泠子只是回之一苦笑,随即一脸肃穆提包望外而去。
“都六点了,你是要去哪啊?”
“梧季广场。”傅遂禹总算出了点声,而她已是不愿多留一秒。
小区的门口,忽然好笑,分明是自己租住的房子,而此时避之不及的却是自个。
大约半小时的公交车,泠子到了目的地,小吃、商铺,这几乎是一条不夜街。
钟泠正目的地往前走着,忽然有人轻轻拍打了下自己的肩膀。转身,竟会在这儿遇到黄荀冰。
一句好巧,让泠子忽然意识到原来和学长之间已用了太多次的巧,巧合地都受雇于通已公司,巧合地无数次在工作之余相遇。
一路上,钟泠沉默寡言,幸得黄荀冰打破两人间的沉寂到:“你心情不怎么好?是不是那家伙惹你生气了?”
“没有!”她极力否定着,可黄荀冰刨根问底地追问:“他还和梁奇纠缠不清?早知道如此,那一晚遇到他时,你就该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钟泠闪过一丝笑意到:“我要真想教训他,也不敢劳烦副经理,早让我弟效力了。”
说话间,已是走到了广场一处僻静的台阶处,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黄荀冰递上了一份香甜的奶茶,和她一块垫张报纸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全然没了在公司时为副经理的架势。
“记得这串水晶链子吗?”
黄荀冰宠口袋中取出了一小盒子,里边装着的链子钟泠又岂会忘记。
她端详了那链子片刻后,淡淡到:“它应该是等急了,你该为它尽快找到女主人。”
“自上回你毫不犹豫地将其教还给我,它是苦等了这么久都没结果,我想是这链子认定你了。”
黄荀冰笑意凌然,可钟泠却是想避开这话题:“别开玩笑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不,我是认真的,而且我妈对你也是印象颇佳,你干嘛不踹了老惹你生气的傅遂禹?”
黄荀冰说得轻巧,钟泠心想,若是时间倒回到第一次与傅遂禹见面的那一刻,或许她还能下得了狠心。
“学长,是我配不上你,恕我今天还是回不收受这条链子。”
钟泠顺势将手中的水晶链子交还。
“泠子,别这么着急。我知道你对傅遂禹是念念不忘。假意答应又何妨,如果他真在意你,自然会把你夺过去,如果梁奇仍旧占据着他的心,那你等他岂不是徒劳一场。”
黄荀冰说得不无道理,钟泠盯着脚边凸起的一块砖,细细回味着。
而他的手则是缓缓搭在钟泠肩上,让她的头倚靠着他。
此时的钟泠,并未拒绝这一显得亲密的动作,只是瞬时觉得如果这一刻在身旁的是傅遂禹该多好。
约莫九点,钟泠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入了301,梁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综艺节目。
“回来了?有事跟你商量。”
“说吧!”钟泠瘫坐在沙发上,准备作一聆听者。
“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再厚颜无耻地要你管我的住,确实过意不去。”
她抢言到:“你准备搬出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把301转租给我。”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可钟泠已是怒火中烧:“你是想把我扫地出门?301租给你了,我怎么办?”
“你,你当然是再去租一间房子了,反正年后你的工作地也换了,何不就近找一间。”
“凭什么得我搬!我还真就不乐意把301转租给你!”
“喂,你能不能讲点理,别这么蛮横!”
梁奇蓦地从沙发上坐起,拔高声音已示不满。
而钟泠将靠垫狠狠摔在地上,与她平时:“那你说说我怎么蛮横了?”
“我跟遂禹青梅竹马,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确实寂寞才会将就着把你当作女友,现在我回来了,他喜欢的依旧是我,你又何必一直纠缠,让他苦恼不已。”
“你就这么自信他并非视你如一个寻常的朋友?”
梁奇避开与钟泠的直视,可泠子已是一把拉过她的右手到:“好,既然你用傅遂禹来作理由,那我们现在就去问问他究竟怎么想。”
“你放开!”
梁奇一面喊着,一面却并没有极力挣开的动作,任由钟泠拽其到了302门前。
开门后的傅遂禹蹙眉不已,先且开口到:“你要干什么!”
后边的梁奇娇声到:“遂禹,她把我的手拽得生疼!”
被他用力一推,泠子已是退到了一旁:“我不想干什么,就问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把301转租给梁奇?我怎么碍着你了!”
本是想好言相问,可一见遂禹偏心着梁奇,她就忍不住大发脾气。
“你爱租不租!阿奇,把你放在301的衣服什么都拿过来,免得一天到晚都要忍受某人的脾气。”
阿奇,叫的果是亲密啊。
话音刚落,梁奇已跑进301,取了些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物,满是得意地入了302,砰的一声,钟泠真觉欲哭无泪。
连着几日,她与那两人都没说一句话,只大概晓得傅遂禹将床让给了梁奇,而他则是在客厅睡着地铺。
周四的下午,听见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梁奇春风得意地在门外,恍然想到还没和她要回钥匙。
梁奇大惊,随即镇定到:“你没去上班?”
“年休假中,你呢,作秘书的这么早下班,不怕领导炒你鱿鱼?”
“突然接到通知要坐傍晚的飞机去D市培训,就提早回来收拾下。”
钟泠未多加理会,一阵忙碌后,梁奇伸了下懒腰到:“还有三个小时可以休息。”
此时她又踱到泠子身后,为其轻揉着肩膀。
“有事直说,我受不起你的按摩。”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再好好考虑下嘛,把这儿转租给我呗!”
“信不信这事你再重复一遍,晚上我就换锁,让你再也没法进来。”
“你这是威胁我吗?这儿离你的新公司那么远,何必要跟自己的业余时间过不去。”
“你可以出去而来吗?我乐意住在这儿,你凭什么强求我搬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了约莫十几分钟,正烦心梁奇为何不肯罢休,却见门外已是段文开门而入。
“泠泠,怎么回事?”
段文瞟着梁奇的目光很是不满。
“妈,没什么事,她跟我商量要我将这儿转租给她,我正跟她说明为什么不愿意。”
“我女儿都跟你说了不愿意,你可以离开了吧。”
梁奇微微一震,随即向段文赔笑到:“阿姨,她吧年后就要去新公司任职了,离这儿太远,一早起来去赶公交实在太累了。”
关于调动工作的事钟泠尚未和母亲提起,段文疑惑地瞅了几眼后,便厉声道:“你就是梁奇吧?我要是你,蹭着泠泠的住处都觉不好意思了,就更不会理所应当地要泠泠将房子转租!”
“阿姨,你误会了。”梁奇还想说明几句,却被段文喝止到:“行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最好赶紧离开。”
“阿姨,我就再坐一会儿和你再说几句成吗?”
“不成!这房子是我和我女儿一同在付租金的,我有权要求你离开。”
窝着一肚子的火,梁奇提着拉杆箱愤愤离开。
屋内只剩下母女两人时,泠子满是笑意地坐到了母亲身旁,细声到:“妈,你怎么又是突然造访?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今天是为办事而来的?”
“别嬉皮笑脸的,我已经知道你在这受了傅遂禹多大的气,也明白上周你怎么会突然就回家了。”
“妈,你听谁胡说的?我哪会一直受他的气啊。”
钟泠极力掩饰着,却是被母亲一下戳破:“那梁奇是傅遂禹的过去,他如果考虑你的感受,还会要你和她同住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做了些什么事我也略有耳闻了,也怪我,一直太忙,疏于关心你的近况。”
段文连声叹气,为女儿受到的委屈不平,一桩桩一件件,她似乎知道的不少,而钟泠却是不解:“妈,那些事你到底听谁说的?”
“以前一直很关照你的学长,黄荀冰,听说他现在还是你公司的副经理。”
钟泠点头,更是诧异,以前上大学父母来接自个回家时,与黄荀冰是有几次遇面,可也不至于熟络到至今仍有联系吧。
细细追问,才知昨日黄荀冰与段文同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而今日一下客车,还是副经理接送母亲至兰亭雅苑门口,只是刚至,便见到了不愉悦的一幕。
“此次我来,也是想好好和遂禹谈一次,若是你们两个没缘分,还是趁早了结地好,反正你又不愁嫁,我瞧那黄荀冰对你有些好感,外在条件可比那小子还好。”
“妈,这回你来A市不会就是为了我和傅遂禹的私事吧?”
“还私事呢?你受委屈妈能不管吗?”
“妈,上回我回家,你还不断地劝说要理解他,给他点时间,今天怎么反差如此之大?”
这一问,让段文投去了一白眼:“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要护着傅遂禹,我以为他不过是对梁奇在平时多有朋友间的关心而已,可今天听你副经理一说,我才明白他做得确实过分了1”
钟泠陪着笑意到:“妈,不过是一点小事,真没必要麻烦你赶来。要不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厂里缺不了你,况且你顶多也只能算是瞎掺和。”
钟泠语气温和地劝说母亲今早离开,免得此事愈发不可收拾。
“怎么,你是嫌妈不中用,给你瞎捣乱是吗?”
这误会确实太深了,泠子急忙摇头:“妈,你别误会,我意思是遂禹他肯定能处理好梁奇的问题,如果你和他谈论此事,他一定误以为是我太过小心眼,跟你告状呢!”
“看着方才梁奇那架势我就来气,好不容易来一趟A市,我怎么能不和他谈谈就回去。”
段文是铁了心要留下,钟泠无奈,只得极力劝说母亲消气。
晚六点,傅遂禹一步一台阶走得极缓,全然不似往日两格台阶并一步的急切。
段文早是备好了晚饭等候,席间,傅遂禹不满的目光时而瞟向钟泠,和对段文不断为引起不必要误会作着歉意的他截然不同,时而还信誓旦旦对段文许诺着定会尽快处置好与梁奇过密的关心。
一晚的应付,让傅遂禹疲倦不堪,可卧于床上,却是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