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细细想想,这两日只顾忙着家里的事,还未和泠子通过电话。
几句简短的交谈后,他才知泠子已是搬离了此处。
置下了提来的行礼,傅遂禹准备先到楼下散散步,还在迟疑是否也同钟泠一样搬离的他,在见到了黄荀冰的那一霎那,立刻下了决心从他的视线里消逝。
“不认识我了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
傅遂禹已经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顾连寻常的招呼都想免了。
“我怎么高攀地起和你做朋友呢?”
“几天不见,你说话怎么也变得阴阳怪气了?”
“当初我和钟泠租住在这儿,是你非要在此处买套房子,现在好了,她不得不离开,你很开心吗?自从遇到你,她还真是驱不散霉运。”
二十分钟后,傅遂禹回到了住处,查阅着同城网的欣喜,并不断扣着电话。
梁奇敲门而入后,看着白纸上写地密密麻麻地信息,不禁大惊:“遂禹,你这是在帮别人找房租吗?”
“不是,是为我自己,这儿的房租太高,给自个减轻点经济压力。”
“你哄我呢!早不觉房租贵,晚不觉支出大,为什么偏偏这时候你要换房租了?是为了她吗?你如实告诉我!”
“梁奇,你能冷静点吗?我换个房难道还需要经你批准。”
傅遂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对着电脑太久,确实视觉疲劳了。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也不准你离开我!难道我们现在相邻住着不好吗?以前你还得顾忌着些钟泠的感受,现在她已经不是我们的障碍了!”
梁奇声嘶力竭,想尽一切话语要留住傅遂禹,无奈他根本丝毫不动心。
“别再说这些无用的了。”傅遂禹已然掰开了梁奇环住他的手指。
“难道你忘了有次我发高烧,你彻夜守在旁边照顾;有次我不慎崴了脚受了伤,你背了我好几公里去医院。”
梁奇还想再说下去,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你别再往下说了!这些我都记得,可是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当初我认识的梁奇了,一件件,一桩桩,我和钟泠都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遂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又在你跟前说了我什么!”
梁奇惊恐,她以为她做得那些事傅遂禹和钟泠根本不知,否则岂能容得下她。
“重要的不是她有没有说过,而是你做了没!”
“不,我现在就去找她,她怎么能破坏我和你的感情,我饶不了她!”
正欲出于而去,却被傅遂禹一把拽住,且拽得生疼。
“够了!你现在真是像及了一个疯子!”
语罢,傅遂禹取出了自己的手机,将很久都未翻出的照片递给梁奇看。
原来自己做得一切她们早是悉数知晓。
“你刚来之时,我对你尚存联系,如今,还能视你为朋友,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和你断绝一切往来了。”
话说得那么决绝,梁奇落泪不止,而傅遂禹早是出门去比较哪件房子更适合。
江北区的一家影院门前,泠子已是等候着约好再此碰面的傅遂禹。
“我刚刚进去摸清情况了,我们看3D版的《泰坦尼克号》吧!”
“喂,刚上映时你不是看过了?”
“看过了就不能再看吗?”
“别闹了,我们今天的目的不是看电影!”
“简直就是让我空欢喜一场,不是看电影,约我在电影院前干嘛?”
“前边是一小区,陪我去看房,作参谋。”
“啊?那兰亭雅苑的房子呢?”
“退了,准备和你在同一片区,顺便也让你安心,毕竟梁奇可是住得和我相邻。”
傅遂禹一字没提和梁奇吵架的事。
“好像我有多小气似得。再说,梁奇追随你搬出来了怎么办?”
“某人要是还想看电影,就赶紧住嘴。”
钟泠吐了下舌头,只得止声。
“话说,你家中状况好些了?”
钟泠强装的笑意一扫而光。
刘落瑜也算是言出必行,不过几日,劳动局的官员没再继续为难钟浩开办的厂,而职工也在得到一定的补偿后,安心于工作,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常。
“这两天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为工作上的事?你蹙眉我也不会开心。”
钟泠一离开,刘落瑜对黄荀冰的态度不再是剑拔弩张地视若仇敌一般,转而是温柔有加,不再是予人凌厉感。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钟泠不是几乎从你眼前消失了吗?”
“都多久的事了,还和我提她啊?”
“不久,她离开也不过一个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别说了,我知道你心算不错。”刘落瑜压制着心里的不满,心想距离隔着远了,那思念不也会慢慢淡去吗?再给他些时日吧。
“况且,你还算是和她在同一个公司,偶尔不也能见到吗?”
“行,你说得有理!”
黄荀冰都懒得去辩驳。
“还有,和你说件事,我妈跟我私下提起,说是已经和你母亲在商量我们之间的事了。”
落瑜的嘴边还漾着笑意,可不想黄荀冰的脸色却是难堪地很。
“我现在还没有想过和你步入婚姻殿堂。”
“喂,还在为泠子的事跟我怄气?如果我对她进行一定的补偿,你是不是可以好好考虑下这事?”
黄荀冰都已做好了应对刘落瑜发怒的准备,可她反而是愈加柔和地对他说着,似并没有一点儿不快。
这反叫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又想了一小会儿,考虑到近些时日确实惹她动怒太频繁了,指不定就达到她的忍耐极限了,还是别不识好歹为好。
“好啊,这可是你说得,到时可别倒咬一口说是我逼你的。”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刘落瑜的驳斥,让黄荀冰想到,当初她的条件是一让钟泠搬离兰亭雅苑,二是他再也不和泠子碰面。
如今这两个要求都已达成,而刘落瑜也信守承诺,准儿极力劝说父亲让那些官员们别再为难了。
“我就算真是有些蛮不讲理,还不是被你逼得。咱们好好过下去,不理会钟泠,好吧?”
刘落瑜紧紧依偎着黄荀冰,话语轻柔,似是想让自个显得温柔些,前段时日的一件件一桩桩事连她自己都不免有些厌弃。
又过了十日,泠子刚从税务局办完事回来,已是十二点,早过了午饭时间,正想嚼极快饼干将就下,却发现黄荀冰正坐在自个的办公桌上,翻阅着本月的报表数据。
“黄副经理!”称呼在他听来,仍是是那么的生疏。
“知道你出去办事了,肯定是还没吃午饭吧?要不一起去?”
“算了吧,如果落瑜知道,恐怕你会过不安生了。”
“这是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你真要拒绝?”
“最后?何必说着这么煽情,上一回就该是最后一次了。”
钟泠一面整理着材料,一面想极力让黄荀冰快些离开。可今天,泠子确实察觉到他的声音显得太过低沉,怏怏不乐。
“走吧,落瑜可还等着呢,你不会想惹她不快吧?”
还未等钟泠考虑好他的话是否属实,已是被拉着出了办公室。
可刚至楼下,已是有人隔着车窗注意到了他们两人。
“亏我相信你确实和钟泠没再联系,原来你们还尚有瓜葛啊。”
刘落瑜甚是气恼,不过未即刻追上前一问究竟,反而是随在其数十步之远处。
“你说落瑜已经等着了,人呢?”
看着空无一人的隔间,钟泠气不打一处来,黄荀冰居然会选择骗她。
“大概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吧。”
他明明知晓那是谎话,可说出时却没有丝毫的忐忑不安感。
“谁说我临时有事出去了?不过是等了泠子太久,到外边转转而已。”
黄荀冰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手掌心顿时有了一层细汗,不过好在落瑜并未当场动怒。
“不过是等了一会儿你就坐不住了?有点菜吗?”
“都半小时多了。还算一会儿?不知道泠子的口味,就不敢贸然点菜了。”
两人的神色,已是说明了异样,可既然已经到这了,也便决定硬着头皮坑他们一顿午饭了。
黄荀冰本想和泠子好好作个道别,却因刘落瑜的到来有些话没法出口。
“你们不会是平白无故在工作日跑来请我吃这顿饭吧?”
钟泠压低了声音问着,气氛稍有些尴尬。
“我和荀冰顾及用不了不久便会成一家了。”
刘落瑜置下了碗筷,娇羞着声音回答。
而黄荀冰却是瞬时换了一张苦脸。
虽说两家是已将婚事提上议事日程,可说不用多久还是和事实有偏差。
但黄荀冰仍是勉强的点了头,笑意看起来太过苦涩。
“恭喜你们好事将近。”钟泠是衷心祝愿,可气氛毕竟不对,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口,便已还有工作缠身为由,回了办公室。
“说吧,为什么会被我恰巧碰到你和她在一块?”
刘落瑜没饱,却是没了食欲,置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黄荀冰。
“我今天去总公司开个会,顺道路过这儿转几样文件,你满意我的回答吗?”
“就知道你会是这套说辞,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可以让我更信服的理由?”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不信我也没折。”
两人又陷入了僵持中,大约是三分钟的沉默后,黄荀冰忽然问道:“你的公司离这儿有些距离,你又怎么会出现?该不是和我一样,都是顺道路过。”
“本来是想兑现和你的承诺,现在我过几天再说!”
刘落瑜看了下表,尚有四十分钟的午休时间,提包便走,只留下一句:“你慢慢享用!”
黄荀冰顿时觉索然无味,驱车赶回了公司。
“荀冰,没把我给忘了吧。”几日后,电话那一端是刘父欢愉的声音,因早有范若婷和他提醒过,顾也不觉惊讶。
“快到清明了,记得来我家走走,上回见到你还是正月,一眨眼就过了将近两个月。”
“没问题,我也正想找个时间去拜访叔叔,只不过一直抽不出身。”
违心的话,却也说得很是自然,黄荀冰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和虚伪搭边。
周五的晚上,终是令人特别期待。
这不,刚换了身衣服约了梁奇准备走走,顺道好言相劝几句,却不想第一个按响门铃的竟是刘落瑜。
“不是说好六点半吗?这么早了半个小时?”
兴匆匆地开了门,才发觉错估了来者。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