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是一脸愧色的黄荀冰,而黄宏和范若婷见落瑜的伤势如此之重,根本无暇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忙碌着帮处理些事。
将近凌晨一点,范若婷在一旁劝道:“你们也累了,先去宾馆休息会儿,落瑜句让我们来照顾吧。”
“你们回去休息吧,女儿毕竟是我们的,就算回宾馆了,也担心地说睡不着。”
刘母满是泪痕,不舍女儿受此劫难,而刘父似也在此刻不愿见到他们一家,冷冷到:“回去吧,你们该帮地也帮了。”
而这一晚,钟泠睡得亦是不踏实,大约凌晨两点忽然惊醒,想着问问黄荀冰落瑜现在如何,却是没人接听,而一打梁奇的,那段却是睡意朦胧说刚回来没多久,累得很,便挂断了。
第二日,落瑜的气色好了些许,可仍旧离不开那些管子,而只说没几句便会累得很。
“黄荀冰,你告诉我,落瑜为什么会出车祸?”
一宿未闭眼,刘父担心地竟是女儿的康健,也不断询问打探着名医,第二日一早,黄荀冰第一个到医院探视,而刘父也开始追问为何事发如此突然。
淬不及防,他双膝跪倒在刘父跟前:“叔叔,我知道再多的歉意也于事无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依你的想法罚我吧,我绝对没怨言!”
看着他这幅满是悔意的样子,刘父反倒是怒不可言,看着女儿正在受苦,一时没克制住情绪,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现在给我出去!不要再来见落瑜了!”
黄荀冰的离开,让病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女儿说,你也别怪他了。”
刘落瑜在病床上和母亲低声说着,可刘母等他离开了才和刘父说起。
“落瑜,你一向开车谨慎,告诉爸爸,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黄荀冰那般愧疚,他总觉此时必和他有关。
“爸,是我不小心踩了油门,真不怪他。”
“你这时候还护着他?我去找找那地方的监控,不就一目了然了?”
“爸,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几日了,你这是要我走得不安心?”
刘落瑜一下子着急了,连连得咳嗽让她的身子痛苦不堪。
刘父口头应允,却是到病房的阳台上命人调取下当时的监控录像。
可事有不巧,那地方的唯一一个监控摄像头那天出了故障,拿去维修了。
“你该不是在戏弄我吧?”刘父很是不满意这个回复。
“刘副省长,我哪敢啊,不过那天听到巨响后,有保安出来看了,旁边有几位目击者,其中有一个还是在那儿上班的,如果把她叫来问问,应该可以是怎么回事。”
“你去找她问过了吗?”
“还没。”那人回答的声音很不自然,他是想先询问下意见再决定下步怎么做。
“那你就让她来医院见我,我当面问她!”
“那我现在就联系她。”
刘父一脸凝重地回转到了病房内,却见落瑜正准备拔去一根根插在身上的管子,这几乎就是想寻死。
而刘母因太过劳累,正靠着病床边眯会儿双眼。
“落瑜,你这是干什么!”
刘父急急阻止,可她的面色已经比之前更加的惨白。
大约五分钟后,落瑜的呼吸总算恢复了平稳,并断断续续到:“爸,你为什么不相信女儿,还要一个劲地调查,我只能以死相逼了,再有下次,我只得拔了呼吸机,而我也会去的不安心。”
一番折腾,落瑜更加地劳累了,被惊喜的刘母连连责怪丈夫。
落瑜知道,如果父亲知道了内情,绝对不会让黄荀冰今后好过,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顾才极力阻止。
而刘父也知晓女儿这是拼死护着黄荀冰,他责怪自个一直以为女儿独立自主惯了,自个是不该多加过问。可如今,却发现那是关心太少,连女儿和黄荀冰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几乎一无所知。
晚上七点左右,钟泠出现在了病房,她便是刘父要寻找的人,可这时,刘父已经放弃了调查清楚事由的打算,既然泠子和落瑜也是相识,就暂且让她们交谈了一会儿。
病榻上的她,无疑是令人怜惜的,淡淡地一抹笑意,已然说明了她已经不恨钟泠了,泠子劝慰着落瑜:“看你气色正好,顾及用不了多久就康复了,到时我们一起结伴出游。”
“好!”落瑜不想说太多的字,而她的神色已然说明大限将至。
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泠子在出了病房后,已是捂着嘴默默为她哭泣着。
虽然落瑜如今的状况不应该全归责于她,可毕竟也算是因她而起。
“你来看她了?”低沉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黄荀冰满脸愁闷。
“怎么不进去?”
“估计她并不想见我,免得入病房不利于她的康复。”
又是两三日,黄荀并可谓天天守在医院,可刘父刘母一致不让他见落瑜。
“怎么荀冰一直没来过?他很忙吗?”
她的声音一日比一日虚弱了,终于忍不住闻到。
“可能是有事耽搁了,我去看看。”
刘父出了病房,见到了在住院部楼下不断徘徊地黄荀冰。
“进去吧,落瑜想见你,这两天你也没算白等。”
黄荀冰的脸上挂着一丝惨笑。
病房内,落瑜支走了刘母:“妈,你和爸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只剩下两人的病房内,黄荀冰愧欠不已:“对不起,我真不值得你为我做那样的傻事。”
“荀冰,我已经释然了,不再恨你也不再爱你了。”一句话说的很淡然,根本不像是要黄荀冰放弃心里包袱的劝慰。
“只是我明白的太晚,在生命极有可能结束的那一霎那才大悟。”
说一句话,落瑜都得停顿休息很久,黄荀冰心疼到:“别说了,等你康健了,我们在慢慢说,好吗?”
“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连着咳了几声,缓了一会儿继续说到:“我早该明白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放手成全也不错。”
“如若你和钟泠相爱,就不要因为我而放弃走到一起。”
刘落瑜的心跳愈来愈激烈。
“落瑜,不必那么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黄荀冰含泪恳求着。
“如果有来世,你还会像待妹妹一样待我吗?”
他连连颌首,悲得说不出一句话。
“我走后,能答应替我关心照顾爸妈吗?”
黄荀冰没想到,一向不服软的刘落瑜竟会如此恳求他。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尽孝道自然应当亲力亲为。”
“你就告诉我答应不答应。”刘落瑜捶打着病床的边沿,但因没有多少力道,声音轻地连黄荀冰都听不清。
但看到她绿线激动,急忙劝阻到:“好,我答应。”
她再次恢复了平静:“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接下来的两日,黄荀冰每天都会陪她将近一个小时,落瑜依旧昏昏沉沉,两人其实根本说不了几句。
这时黄荀冰接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打来的电话,经理极其不满到:“你都休息多久了?副经理的职位还要不要了。”
黄荀冰叹气不止,许诺到明天一早肯定回去。
因为落瑜未见好转,他都没法分一点心思至工作上,只是每日习惯性地在上班前和经理打一通告假的电话,连着数日,惹得经理极为不满了。
三日之后,黄荀冰再次来到病房,却发现刘落瑜已经不告而别了,那张病床空空如也。
“妈,我为什么联系不到刘叔叔和阿姨?”
“别问了,她不想见你,你安心工作就是!”
范若婷匆忙挂断。
连着一月,都未有落瑜的消息,期间他也折返回家中,到刘家一探,却发现是大门紧闭。
这一日,黄荀冰欣喜的接起了电话,因为来电者是刘父。
“落瑜走了,你如果还念当初的情分,就来送她最后一程。”
这结果并不出乎意料,医生已说过她撑不了不久,可听到噩耗,他拿不住手机,瞬时跌落在地板上。
葬礼上,黄荀冰正躲在一角落独自思考着些事,而这时刘父也坐在了其旁边。
“我就一个女儿,总是尽可能地顺着她,没想到却因为你,变成了这样。”
“叔叔,对不起,那天我真不知道落瑜在附近。”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父早就亲自问过钟泠、梁奇等人。
“别说了,再多对不起落瑜也不会起死回生了。如果不是她极力劝阻,我还真恨不得扒了你这小子的皮。”
那咬牙切齿状,已是说明了有多恨。
“这儿的意料条件可比A市好,可落瑜就是不肯转院,说是能多看你几眼也好。可那天她知道了你因为她没法专心工作,便说想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调养,好让自己的最后一刻是守着那份美的。”
在黄荀冰的印象钟,刘父没有吸食尼古丁的习惯,可就在现在,他已经默默地点起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似是能够让他不那么烦闷和痛苦。
黄荀冰已几近奔溃的边缘,虽然落瑜是有些小任性,可却也是一直迁就着他,为他考虑着,可自己却是暗自责怪着她的束缚。
“她还说你答应了她一件事,日后会有你替她对我们尽孝道。”
“我答应了落瑜,就决不食言!”
黄荀冰说得一本正经,可刘父连连摇头。
“不求你向我二人尽孝,只要你抽闲到她墓前说说话,也不算枉费了她这样护着你。”
烟已过半,刘父缓缓起身离开,刘母因落瑜过世卧病在床,今天是强撑着坐轮椅来此,他得去看看妻子是否尚好。
“如果时间能倒回,我会愿意珍惜落瑜,不让她受半丝委屈。”
“晚了,错过就是错过了。”语气中夹带着惋惜,刘父知晓他歉意正盛,转而劝了一句:“那日确实是落瑜不够理智。”
回国不到半年,就这样匆匆过世了,这时的黄荀冰倒宁可刘父刘母大骂他一顿,哪怕拳打脚踢他也会甘愿守着,只是他们悲痛尚不及,哪还有精力责备他。
因落瑜一时,钟泠和傅遂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显得低沉,恍然有一天傅遂禹留意到时间已是七月一日,即刻打电话给泠子,让她告知钟浩和段文这两日便可来A市。
“妈,你上回以厂里的事繁忙为由推脱了,遂禹把跟团旅游新马泰的时间改到了七月五号,这次必须来,不来我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