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才两点多,岑峪回到奇峰去了,而北浅夏又重新回到了留守状态。百般无聊的她打开电脑想把自己最近拍的照片筛选一下,然后写点文章,结果刚刚酝酿好的思绪却被电话铃声扰乱了。
“喂。”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北浅夏有些奇怪的接了,可是那边却什么都没有回复。
“喂,请问你是哪位?”
又问了一边,北浅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骚扰电话了,自找不快。可是那边依旧没有声音。
正当北浅夏以为又是那个无聊的孩子搞得恶作剧的时候,电话那边终于有声音响起。
“浅夏。”
电话那边的男声有些沙哑,岑峪的声音虽然低但是醇厚,让人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梁团长,有事?”
北浅夏的声音瞬间成了零下的度数,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梁越在那边低声笑着,里面掺杂着许多的无奈,“浅夏,是不是只有你不知道是我,你才能好好的跟我说句话,而不是这样冷冰冰的。”
“梁团长,不好意思,我们凡人都要挣钱养家,没您那么悠闲。没什么事我挂了。”
说完,不等梁越回话,北浅夏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而在挂断电话之后,她握着手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其实,从利比里亚回来之后,看到整夜陪在自己床前的岑峪,北浅夏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本的那些对于理想对象的要求,其实全是自己按照岑峪而提出的。因为岑峪个子高高的,因为岑峪有着能把她整个人环住的结实胸膛,因为岑峪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因为岑峪没有理由的对她好,因为岑峪……
所以如今她不想与梁越接触,不想与他有交集,因为这会让她想起自己曾经残破的初恋,也会让她想起她把梁越当做岑峪的影子,在那个她还分不清什么是爱的年纪。
正当她对着手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在你经常去的那家STARBAR,给我个机会解释那一切,我会等你,直到我能等的最后一秒。”梁越。
北浅夏拿着手机,抱着膝坐在沙发上。手机的屏幕被她按得一亮一暗的,整个人看起来都心不在焉的。
刚刚梁越说,他会告诉她当年发生的事情,可是当年的事情她都已经看到了,而且北浅夏自认为不是一个可以玩的了暧昧的人,就算梁越解释清楚了又能怎样,自己已经决定留在岑峪的身边,就不会因为一个解释而离开他。去还是不去,这两个问题一直纠结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在奇峰的总裁办公室里,岑峪正和跟秦子谦和李胜交代着最近未来半个月的工作巨细。
“阿峪,你带着漂亮宝贝这一走可就感觉像输了一样。”
望着那一摞厚厚的文件,秦子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子谦,你这是怎么了?”
岑峪看着他皱眉不情愿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就装吧,我怎么了你还不清楚?你和漂亮宝贝去了法国,我呢,却在这里加班加点。我也想去度假啦。”
秦子谦故作娇羞的拽着岑峪的袖子,一副依依不舍的小女人模样。
岑峪将自己的袖子从他的魔爪中抢救了出来,然后看了李胜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秦总,我这还有几份文件要您看一下。”李胜迎上秦子谦,挡住他继续缠着岑峪的步伐,将他与岑峪开,而岑峪趁机从办公室溜走了。
关于这次的度假,是意料之外的。平常,北浅夏想去哪里,他都不会管,只是让她每到一个地方就给自己寄一张明信片。这些年,北浅夏去了不少地方,而她寄给岑峪的明信片都装满了还几个盒子,而那些明信片对于岑峪来说,都是无价的宝贝。甚至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发生火灾的话,也许那些明信片会是在他首先确定北浅夏无恙之后,首先抢救的东西。他可能无法每次都陪在她的身边,但是也许这样看着她在这些地方过得快乐,对于岑峪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嘿,岑大总裁!”
才刚走出办公室没多久,岑峪就在电梯口碰见了薛婉婉。自从那天从他家走了之后,他们就一直没见过,而北浅夏则一直在担心薛婉婉会由于那天岑峪的言语而生气了呢,现在看来,倒是北浅夏多虑了。
“嗯”岑峪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
“听说你要去度假了?真好,能在工作这么忙的时候忙里偷闲,这种性质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薛婉婉又走近了一些,近到岑峪能够闻见她身上的浓烈的香水的味道。由于北浅夏从来只用手工香膏,不用香水,所以岑峪对于香水的味道很是不适。对于薛婉婉的靠近,他只是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不经意的用手遮了一下鼻子。
“您连道别都舍不得跟我们说一声,要不请我去楼下的STARBAR去喝杯咖啡吧,就算让我给你送行了。”
对于岑峪的态度,薛婉婉并没太过在意,而她只是继续着自己的目的。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刚刚能让周围不停头来目光的奇峰的员工们听的一清二楚。
岑峪看了看周围,时不时瞄两眼的人们,有些无奈,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答应,那么一会儿,薛婉婉就会搬出他和北浅夏的爸爸来压他。虽然现在他想一走了之,但是昨天报纸的标题让他停下脚步,为什么每次只要一有情况出现,薛婉婉就会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楚楚可怜的出现在媒体和公众面前。
想到这,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薛婉婉。依旧精致的妆容,然而这妆容背后的一切,却无人知晓。
“好。”
他点头答应着,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在她精致笑容的表象下,掩藏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究竟在这场博弈中,谁是最后的赢家,现在还无从得知。
STARBAR里,梁越百无聊赖的搅着自己面前的卡布奇诺,时不时的抬手看着腕表。其实,对于北浅夏究竟会不会来,他心里也没底,但是他依旧想放手一搏,去拼一下。
已经是第五杯咖啡了,而且离他给自己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梁越的心隐隐的痛着,如同这六年他总是在半夜醒来的时候,那种心里空空的感觉。
浅夏,你并不是真正的变得冰冷,你的冰冷,仅仅只是对于我,是吗?我究竟是让你恶心到什么程度,连见我一面,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可是我这个傻子却还是无可救药的满脑子想着你。
真傻,不是吗。
看着腕表上的秒针走完最后一圈,时间知道了三点半,梁越放下咖啡,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一个闯进来的人影定在了那里。
“浅夏。”
匆匆闯进来的北浅夏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摩托头盔,与停在外面的黑色机车相对应,而她的的短发被头盔压的有些软趴趴的,平常总是浓浓的烟熏妆被此刻的素面朝天取而代之。干净,利落,让人很难不去注意。
“浅夏,你来啦!”
梁越有些激动,他无法想象自己此刻的心情,原本绝望到了谷底,结果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让他此刻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嗯。”
北浅夏坐在了梁越对面的位置上,将头盔放到了一边,岑峪把车子开去公司了,而她的车早就报废了,而车库里的其他车子的钥匙都被岑峪收了起来,就是怕她自己偷偷开车出去。于是仅剩的那辆黑色的重机车就成了她的代步工具。
她虽然开车技术还好,但是重机车却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要喝点什么,清咖?”
梁越对于北浅夏的态度并不在意,因为在他看来,她愿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是最好的恩赐了。
“冰水。”
北浅夏此刻最需要的是用冰水来压一下此刻反胃的感觉,生怕一不小心,待会儿会丢大人。
“解释吧!”
压了一口冰水,让胃里稍稍舒服一些之后,北浅夏开口问着。虽然她不并不想来,但是她终究抵不过自己想知道真相的心。对于当年的事情,她想听这个男人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解释。
“你还真是直奔主题呀。”
梁越有些笑的有些无奈,但却也只能这样。
“你在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对于那个吻,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嗯,继续。”
“那天晚上,我在送了你之后,我就在蒙罗维亚港边上散步,然后我就碰到了陈蕊,她说她累了,不会再强求我的感情,只是想要一个拥抱而已,但是我不知道她竟然会趁着我要抱她的时候,突然吻住我,更不会知道她是看到你之后故意这么做了。”
梁越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说完了,然后一脸期待的看向北浅夏,而后者却端着杯子,心不在焉的样子。
“浅夏,你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
梁越想象过太多种她知道结果后的表现,有撒娇的,有哭泣的,有拽着他的衣领要讨回公道的。可是唯独没有眼前的这一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曾经那个在自己怀中撒娇脸红的北浅夏是别人一样。
“听了,你解释完了吗?”
北浅夏放下一直在手中把玩的水杯,戏谑的看着梁越。
对于北浅夏大的态度,梁越很不解,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想怎样?”北浅夏挑眉,反问着他。
“什么我想怎样?”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来解释,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解释了又怎样。我已经是岑峪的女朋友了,并且他还是我爸妈认定的女婿,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你的解释而改变。”
这些话,恐怕是北浅夏自再见到梁越以来说的最多的了,可是虽然字数变多了,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那张绷紧的扑克脸依旧没有一丝的变化。
但是梁越显然没有因为这样而高兴,他原本有些雀跃的神色如今在听完北浅夏的话之后,瞬间的暗淡了下来。
“你依旧不肯原谅我?”
“原谅?原谅不原谅你不是过的很好?就算我原谅了你又如何?你不会以为我会哭着喊着说我错怪了你,然后抛下岑峪跟你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