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只是静静的站在北浅夏的身后,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出了他在医院里就想问的问题。
“没有。”
简单而干脆的回答,让梁越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你骗我呢吧,如果对我没有感觉,你为什么会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你说呀!”
医院里,北浅夏疲惫的睡颜还如同昨日一般,就连林平都说那段时间他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北浅夏亲自照料的。这样的事实,让他怎么相信眼前的女孩,会真的如她所说的对他一点情谊也没有。
“林平给我打电话,说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我的名字,也许我能让你清醒。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想太多。”
北浅夏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生硬,冰冷。对于爱情,她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当初她本以为,梁越会是那个对的人,可是她最终却用失去了童贞来证实了这个错误。岑峪对她够好,总是无条件的宠她,可是到头来,却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
她已经怕了,她害怕自己再依赖上谁,却又最终换来的又独自一人的结局。
对于梁越,北浅夏有的更多的是愧疚。他们两个都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放手的有些偏执的人,而在她知道了自己对岑峪的感情之后,心里就不会再装下别人,所以对于梁越一次又一次的主动示好,她也只能装着冷脸去让他不再抱有希望。
“呵,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并不重要,但是你考虑考虑你的爸妈好吗,考虑考虑他们。他们年纪大了,你还要不告而别吗?”
梁越在北浅夏刚刚的话语后,沉默了好久,久到北浅夏都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可谁知道,他却又自嘲的说了这么一句。
北浅夏转过身,看着梁越。依旧是干净利落的板寸,依旧是俊朗的五官,只是此刻挂在脸上的笑容却多了些许的牵强。这个在她记忆里那样优秀,那样骄傲的男人,如今却放低身段的在她面前。
慢慢的走近梁越,伸手将他轻扯的抚平,“不想笑就不要牵强,我会考虑留下来。”
奇峰的总裁办公室里,岑峪一脸的胡渣,头上缠着绷带的埋头制定着奇峰娱乐进军国际市场的计划。端起桌上的清咖,喝了一大口,那种苦涩的味道让他瞬间便皱起了眉毛。
过去,他总是不喜欢咖啡的苦涩,却因为北浅夏喜欢而在每个地方都准备了咖啡,好让她到哪里都能喝到。可是,如今着苦涩的饮品却在他的身边从不离手。也许,只有这浓浓的苦涩,才能提醒他,失去了他最在乎,最爱的女孩儿。
胃部开始阵阵的绞痛,但是岑峪却毫不理会,又灌了一口咖啡,继续埋头公文中。
“岑峪,你不要命了是吧!”
秦子谦从外面气冲冲的走进来,一把将岑峪从公文中拉起来。
“你这么多天了,没吃过一顿饭,只是喝黑咖啡,还不要命的工作,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揪着岑峪的衣领,秦子谦大力的摇晃着他,想要把他从浑浑噩噩中摇回现实,只是岑峪却心不在焉的看着他。
“没事儿,子谦你应该高兴,奇峰成立这么多年,终于快上国际市场了。说不定咱以后还能堪比好莱坞呢!”
岑峪把自己的领子从秦子谦的手里拽下来,满不在乎的和他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
“够了!”
秦子谦将一份资料摔在办公桌上,岑峪抬眼瞟了一眼,并没在意。
“这是我调查的那个‘绯色’服务生,他欠了八百万的赌债,而这是我在给他偿还债务之后,他告诉我的。你那天喝的两瓶酒里,被薛婉婉下了药了。”
“是吗?”
听到这个消息,岑峪眼都没抬一下,秦子谦实在看不过去了,把岑峪手中的文件都抢来扔到地上,让他看着自己。
“阿峪,薛婉婉给你下药,也就是说你并不知情,你去告诉夏夏,告诉你爸妈,让他们知道薛婉婉的真面目呀!”
“知道了又能怎样?”
岑峪慢慢蹲下身,一份一份的捡着散落一地的纸张,“告诉他们,顶多是我迫不得已的跟她发生了关系,顶多让他们知道薛婉婉是个怎样的人,可是结局却改不了。她怀了我的孩子,这就是事实!无论我是不是主动地,北北都不会回来了……”
秦子谦看着眼前的好友,皱着眉头,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原本无论走到哪里都风度翩翩的男人,如今却是胡子拉碴的,头上的绷带渗出着点点血迹,满脸憔悴的扯着嘴角,硬生生的装出一份无所谓来。
“我今天看见夏夏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岑峪原本毫不在意的神情立马换了模样。
“她,她还好吗?”
“不好,听北妈说,几天都没出门了,就连房门都很少迈出,饭几乎都没怎么吃。”
秦子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还真是像呀,都是一副德行。明明都在乎的要命,却又什么都不跟对方说。
“她胃不好,怎么能这样不注意呢!”
岑峪看了看手表,正是中午十二点钟,“这样,我先去给她去德兴街那里买一份皮蛋瘦肉粥,然后你帮我带到她家吧。那一家的粥北北她最喜欢,而且温温和和的对她的胃也好。”
说着就想从地上站起来去给北浅夏买粥,结果刚刚站起来却眼前一片漆黑……
Blues酒吧里,依旧柔和的音乐,依旧香醇的酒水,只是陈蕊此刻的心情却是和第一次来大不相同。
当初她以为她能够掌控薛婉婉,让她为自己所用,让北浅夏消失在梁越的生活中,可是千算万算,陈蕊她万万没有算到自己到头来会被薛婉婉摆了一道,不得不服听从她的要求。
她不停地搅动着自己面前的这杯柠檬茶,柠檬切片已经被她搅拌的面目全非。不知不觉,搅累了,拿起来喝了一口,却在下一秒又吐了出来。
这味道变得又酸又苦,很不好喝,却又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酒吧的门开了,薛婉婉一身红色的低胸装,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妖艳的走了进来。和外界的那个端庄知性的女明星相比,眼前的这个薛婉婉就像个艳俗的脱衣舞女。
“来的可真早呀!”
看着已经坐立不安的陈蕊,薛婉婉笑的格外妖娆。
“我们说好的,我帮你做完那些事情,你就把那些照片都还给我。你要说到做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你想怎么做?又是要买凶然后把我强了?不过要是真那样的话,那些照片第二天就会登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如果我出事,你们谁都不会好过的。”
薛婉婉的手上涂着鲜红的寇彤,而那手轻轻的划过陈蕊的脸颊,却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色痕迹。
“你到底要怎样!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照着办了,你还想要怎样!”
对于薛婉婉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陈蕊彻底受不了了。
这段时间,她就像个丫鬟一样的帮薛婉婉做这做那。先是挑拨岑峪和北浅夏的关系,让他们产生误会,然后帮她收买了那个‘绯色’酒吧的服务生,最后甚至四处去帮她买到了最强劲的春药。
她堂堂陈家的大小姐,却沦落到给人跑腿,被人威胁的地步,实在是让她接受不了,可是每每想要挣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却又因为梁越而忍了。
看着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陈蕊,薛婉婉笑着拿起桌上的那杯已经变了味道的柠檬茶,举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倒在地上。
“再帮我最后一件事情,事成之后,照片立刻还给你!”
岑峪醒来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冬雨来临,只能让原本就寒冷的冬天变得更加的冰冷。
他摸着还有些疼痛的额头,从床上支起身子。秦子谦走了进来,连忙帮岑峪放好枕头,让他好枕着靠在床头上。
“先把药吃了吧,夏夏今天晚上会出现在奇峰的八周年的庆典上,你得吃点儿饭才有力气去见她不是。”
递给他一杯温水和几粒药片,秦子谦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各大媒体都爆出了薛婉婉怀了岑峪孩子的新闻,正等着采访这个孩子他爹,而今天晚上的奇峰周年庆必定会成为焦点。
“她怎么会去?她如今最不想见得应该就是我吧!”
接过秦子谦手中的药,岑峪放在嘴里喝了一口水一饮而尽。北浅夏现在肯定最不想见到他,而奇峰的八周年庆典他是必然会出现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听到岑峪的疑问,秦子谦犹豫了一下,最后慢慢的将一份杂志放到了岑峪的跟前,之间封面上有一张大大的岑峪和薛婉婉的合影,用一个巨大的标题写着《当红女星情场战胜天才摄影师,准备奉子成婚嫁入豪门》。
“这是什么?”
岑峪拿起那本杂志,手上已经青筋暴起。他最近已经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了,而如今薛婉婉怀孕的消息曝光,对于他来说就更是一个晴天霹雳。
“这是今天各大娱乐版块的头版,薛婉婉的这一招倒真是够狠的,借助舆论的力量绑住你。”
“那这样我和北北是不是更没可能了?”
放下手中的杂志,岑峪有些颓废的倚着床头,本来想就算薛婉婉不答应,他也让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如今来看,这样已经不可能了。而他的北北,更是越来越远。
“这我倒不清楚,不过晚上的周年庆你当面跟她聊聊吧!也许有些事情你们还是当面说的好。”
“这是你的照片,这次的新闻,你做的很好,还是有背景的人吃香呀。以后不要再一副怨妇脸了!”
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薛婉婉有些不耐的对着陈蕊。而陈蕊只是打开信封确认着每一张照片。
“这些照片你没有复印吧!”
对于这个女人,陈蕊不敢给予百分百的信任,毕竟曾经让她把照片偷走又进行威胁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要那个做什么?想看男人的话,到处都有人可以给我看,何必整天看着那一个男人呢!”
薛婉婉看着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但是显然对于这个回答陈蕊并不满意,她不明白既然薛婉婉对于男人的态度这么随便,可是为什么却要设计怀上岑峪的孩子,毕竟和她交往过的人里也不乏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