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口中的校长孙女骑着自行车老远就看到了雪天载着我。于是便慢慢地靠近着。雪天要往路边齐,没想她却一直往雪天这边靠。逆向行驶是违反交通规则的!就在他们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刹车声从路边传出!
刹车在地上磨出了很大的声音!接着,就是雪天的书从篮子里散落出来的声音。
血,鲜血流淌到了公路上,石灰色的水泥路立刻染红了一部分。接下来,就是脸部痛苦表情的雅绪在地上挣扎着。
一边是惊讶的校长的孙女。还有激动的雪天。随后,又是一个刺耳的刹车声。晴天和黄心哲。
夕阳的红晕和地上的血一样。
“还不快点给她止血!”晴天大声叫着。
雪天颤抖地扶着雅绪,黄心哲急忙用纸按住伤口。可是伤口的长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一片鲜红的裂痕,从脚跟到小腿,整个已经血肉模糊了。
“笨蛋,快说!哪里有医院!”雪天愤怒地扯着校长他孙女的衣领。
“放开!你放开!前面不就是医务室吗!”校长他孙女不知所措地骑上了自行车走了。
“神经病!”雪天对着那背影喊着,然后黄心哲和晴天搀扶着雅绪走到前方学校的医务室。雪天牵回了自行车。
你当时流出的血让我的心情很纠结。我已经对你做出了很严重的伤害,如果当时我在场你还受到了这种伤害,我太对不起你了。是我的贪心一手造成的。
白色的病房。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这个小海星原来住在天上,他是月亮妈妈最疼爱的一个孩子,他的身上有着一个蓝色光环,非常非常的漂亮。因为他年纪小,又非常顽皮,月亮妈妈总是把他带在身边,一刻也不离。
一天晚上,月亮妈妈带星星们到银河中玩耍,小海星可高兴了。他在月亮妈妈身边不停地转来转去,看看这看看那,什么都觉着新奇。突然,小海星不动了,他正盯着一个和他身体一样颜色的大圆球发呆呢。
“妈妈,那是什么?真漂亮!”
月亮妈妈顺着小海星指的方向一看,说:“那叫地球,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星球。上面有人、动物、植物,还有高山、河流……因为地球上四分之三是海洋,所以他是蓝色的。”
小海星一听,高兴地又蹦又跳,大声叫着:“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地球!”
月亮妈妈一听吓坏了:“不行,千万不能去!”
“地球那么漂亮,为什么不能去?我偏要去!我偏要去!”小海星哭闹着。
月亮妈妈摸着小海星的头严肃地说:“地球是很美,可是地球离我们很远,而且他有很强的地心引力,如果我们到地球上去,身体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以后再也回不了天空了。”
小海星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回到家,小海星仍然想着那个美丽的星球。
一天又一天,小海星和哥哥姐姐们跟着妈妈晚出早归终日过着枯燥的生活。终于有一天,小海星做出了决定:我要到地球去看一看!他深深望了望睡梦中的月亮妈妈偷偷离开了家,向地球飞去。
越来越近了!啊,地球好美呀!小海星正欣赏着地球的美丽,突然,他感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飞得越来越快!哎呀,身上怎么这样烫?怎么……小海星一下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海边。海浪轻轻拍打着他的身体,小海星觉得浑身酸痛。
“啊?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我……我要回家!我要妈妈!”小海星爬起来要飞上天去,可是怎么也飞不起来。这时,他想起了月亮妈妈的话,以后自己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想到这里,他大声哭起来。
这时候,许多小鱼游过来,许多小鸟飞过来,它们一起问:“你是谁?你为什么哭呀?”
“我叫小海星,本来住在天上……”小海星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大家明白了。
小鱼说:“小海星,你就在大海里安家吧,我们来做你的朋友。告诉你,在这儿你还能见到妈妈,还能和妈妈一起跳舞呢!”
“真的吗?”小海星睁大眼睛问。
“那当然了!”小鱼肯定地说。小海星开心地笑了。
夜晚来临了,小海星和小鱼们在水里静静地等着……月亮妈妈出来了,星星们也出来了。
小海星对着天空叫起来:“妈妈,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月亮妈妈好象听到了小海星的叫声,她把脸蛋映在水中,轻轻拥着小海星,星星们在旁边眨着眼睛伴舞,他们在海面上跳呀,跳呀,一直跳到天明。
从此,小海星就在地球上安了家,直到现在他还快活地住在大海里。月夜,如果你到海边,看到一个在海面跳舞的小海星,那一定就是他!
高雄初中的医务室是对外开放的,对校园内的同学小伤免费。雅绪被医生断定为皮下组织受损。长度达十公分,至少要修养两个星期才可以运动。虽然说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伤口的长度很长,流的血很多。
“当时她是怎么受伤的?”医生紧锁着眉头问。
“我们骑着自行车,然后于寒磊就自己靠近我们,我们往路边靠过去,她就偏偏要接近我们!”雪天几乎站起来嗔怒,“就在我们要正面擦过去的时候她偏偏再往内靠,结果雅绪的脚就被于寒磊的自行车后铁丝划开了那么大的伤口!她后来还用态度很差的对着我们无礼地回答,神经发疯了一样!”
“冷静一下。”医生静静地点燃了一支烟。“等教导主任过来你们再和他解释。和我这样抱怨根本没有用。”
黄心哲坐在墙角缩紧了手。晴天看着窗外。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下来,一听就是很急促的。而且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是两个声音。
不一会儿,果然高雄初中的教导主任和微海初中的副校长两个人都来了。副校长的脸涨得就像苹果一样红。
“你们啊……这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对着晴天问,“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生这种事情!”
“是于寒磊她自己有毛病吧!我们本来好好的是她无理取闹无法无天无缘无故地找茬,我们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她还这样做!是她不对还是我们不对啊!”雪天用很高的分贝大喊着。晴天在一旁拖着她。
“等等!都等等!”教导主任很大声地说。“到底整件事情是怎么样的!”
“我们去书店。然后回来的时候我们骑着自行车,于寒磊看到了我们,就自己靠近我们逆向行驶。我们往路边靠过去,她就偏偏要接近我们!就在我们要正面擦过去的时候她偏偏再往内靠,结果雅绪的脚就被于寒磊的自行车后铁丝划开了那么大的伤口!她后来还用态度很差的对着我们无礼地回答,神经发疯了一样!”雪天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送给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呆住了,一个堂堂高雄初中的教导主任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这样教训!
“黄心哲,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准出校园的吗!虽然你们每天不用上课很闲,但是还有那么多的活动和学习要去做,你们为什么还出了校门!”副校长则对准黄心哲骂了起来。
“我说过了,是于寒磊那家伙不好!”雪天不再和教导主任说话,转去帮无精打采一言不发的黄心哲。“我们明明那么规矩……”
“够了!”
一句不该出现的话出现了。雅绪用右脚支撑着身体,颤颤巍巍地扶着门边。“我知道,是我们不该出校门去书店!你们都不要吵了!该受什么处分就受吧!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们微海初中而染上阴影!”
“可是……明明是于寒磊她!为什么你们都偏袒她!”雪天哭了。
“雪天,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主要还是我们的错。”晴天拉住她的手。
雅绪,当时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就想抽空了一样。我以为你也讨厌我,我只认为我必须替你辩解,可是你居然叫我停住。到后来,这一切我才明白,原来你是为了我而这样做的。我知道你的内心也和我一样憎恨着于寒磊,但是现在什么都结束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2016夏雪天于高雄“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雪天对着一旁的黄心哲说。“你难道还这样无动于衷吗!”
“雪天!”晴天发怒了,“如果你再这样任性的话,我们从此断绝关系!”
对不起,雪天。其实我是万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我是为了你好,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如果你后面再这样骂下去,于寒磊她不会饶过你的。听话好吗。这次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会向你道歉。你是我最好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2013夏晴天于高雄“你们……”雪天的双眼里擎满了泪水。直径地跑出了医务室。黄心哲也跟着他跑出去。晴天原本想拉住他,和他说没关系,让她静一静,可是却有一股奇怪的控制推开了晴天的手。
校医扶着雅绪回病房休息。剩下晴天和教导主任还有副校长在哪里。
“晴天啊。”教导主任向他走了一步。“我希望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就好了,就不要再提了。特别是对于寒磊。你知道的。”
“教导主任,这次是我们不好。惹了那么多麻烦,就不要追究雅绪他们的责任了,是我们怂恿他们出去的。”晴天无奈地说着。
“那就这样吧。”
雪天,我很后悔当时我对你说的“够了”,是不是太重了。我说完之后后悔了很久,当时也有教导主任和副校长在,我是不是让你很难堪?对不起,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尽管我们当时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星期,但是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你对我深切的关心。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2016夏雅绪于高雄后山。
雪天坐在那里哭泣着。双眼噙满了泪水,还有揉过红彤彤的痕迹。
“你别哭了。”
雪天抬起头。是黄心哲的脸,她便继续埋头哭泣着。
“根本没有必要哭的。”黄心哲很久没讲话,以至于他的声音让雪天很陌生。
“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
“不。”黄心哲躺着。“我已经被泪水和苦恼充斥完了整个身体。现在已经麻痹了。”
“你又没有哥哥,你根本无法了解!”雪天推开他。
“可是我受的痛苦,你永远都理解不了的。”黄心哲缓缓地说。“我从三岁就开始流浪。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吗?”
雪天停止了哭泣。
“你一定没有体验过,一个人在冬天只能看着天上寂寥的星星,搓着手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手脚全部冻红。你一定感受不了,一个人穿梭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看着别人手中发出香味的面包。你会想过一顿饭都不能吃饱的感受吗?”黄心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水光。
“你究竟是什么人?”
“很幸运的是后来有人收留了我。我很感谢她。并且教会了我画画。但是我还是执意流浪,因为我要寻找一样东西。”黄心哲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所以说,还是要珍惜现在。”
“什么意思?”
“没什么。羡慕已经成为了我的资本。所以我的性格已经很怪异了。”
苍白色的病房,雅绪盯着它看了一个星期。风平浪静的一个星期之后,她就可以宣告下床自由活动了。但是不能太剧烈。
雪天的情况也好了一点。连晴天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态度转变那么大。雪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因为她找到了知音。就是平常沉默寡言的黄心哲。
时间它带走的不是岁月和光阴。而是记忆。流淌在风中的记忆如果你愿意去拾起它,那么它就会往你而来。但是你若无动于衷,那么它就会从世界上从此地抹去。雅绪已经在渐渐地淡化黄心哲原来的事情。倒是以一副全新的态度去看待他。
高雄永远不会迎来盛夏。那青涩的初夏还依然笼罩着这座安然的城市。流动的风只会将初夏的气味更加的固定,却不会带走它。不过现在高雄初中的游泳池和游泳课已经开始开放了。
每次到夏天,都会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运动比赛。通常会叫一些门外汉来打友谊赛,然后教他们,让他们有资格被自己打败。这些无聊的运动社团就是这样。
请柬六月流连,花团锦簇,骄阳似火,汗如雨下。我社迎来了一次友谊赛的赛季。希望绘画社的晴天,黄心哲同学可以参加。
忘了补充一点,我们是棒球社。
棒球社社长马天力晴天拿着那张请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棒球社的文笔真的是有够烂的。“心哲你要不要去?”
“好吧。”黄心哲仍然是一副无所事事无动于衷无感无触的样子。